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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来日再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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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氏没料到她突然进来,乍然被呵斥一声,也慌了心神。

    她这一慌神不要紧,原本该当即收起来的手,却不知怎么的,径直的朝着前面又近了三寸,尖长的指甲戳上了薛成娇左额处。

    薛成娇闪躲不及,被她戳了个正着,额头立时红肿了些。

    冯氏见伤到了薛成娇,更乱了手脚,这才想起来把手收回来。

    润大太太一看这还了得?

    快走两步近成娇身侧,就见她抬手捂着额头,先放轻了声儿:“乖,把手拿下来给我看看。”

    像怕吓着薛成娇,润大太太轻手轻脚的去碰她。

    等把薛成娇的手挪开了,润大太太的眼神立刻冷了下来。

    左额处一道划痕明显的很,倒没多深,可还是破了皮的,渗出来有血,虽不多,可这是伤在女孩儿的面皮上,便很要紧了。

    润大太太头也不回的吩咐茯苓:“快去请孙娘子进府,送姑娘回小雅居去。”

    茯苓也被这一幕吓住了,心说薛家的这位太太下手也忒黑了些,多精致的一张脸,她竟也下的去手伤了。

    听了润大太太吩咐,便领了两个二等丫头进来,搀扶起薛成娇往外走,又招手叫了个丫头去外头传话,请孙娘子进府来。

    冯氏这会儿稍稍回过神来,强稳心神,见了成娇要走,腿上挪动,几步拦在了成娇身前:“你去哪里!”

    润大太太的脸彻底黑了。

    她呵了一声茯苓,丫头会意,绕开了冯氏带着成娇退出去。

    冯氏这才扭头去看润大太太:“太太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润大太太冷笑睨她,“我还想问问你是什么居心。说出去也是我们娇娇的婶娘,怎么心就这样黑?孩子不点头给你钱,你就存了心毁她的脸?”

    “你……”冯氏也让她气的不轻,“太太也看的真真的,我要存了心毁她,伤口合该见肉翻起来!”

    润大太太拍案而起,显然是气急了:“亏你是长辈,竟说出这样的话来!高家如何待你们的?你们老爷的事压下不发,难道不是娇娇的外祖父出面说项?我倒想问问薛太太,你站在崔家的地头上,伤了我们姑娘,这事儿传回保定府去,太太打算怎么到高家赔礼?”

    冯氏被她一句话呵的冷静下来。

    她刚才真的是慌了神,并不是真要伤薛成娇的,她到应天府来是为了跟薛成娇要钱,怎么可能真的跟她撕破脸?

    冯氏一咬牙,把姿态稍稍放低:“是我……糊涂了,可我也不是有心的,太太也不必扣这么大的一顶帽子下来,说我存心伤成娇。太太也知道我此来为的是什么,又怎么会闹的这样?”

    她不提还好,这样提了,润大太太更是把讥笑挂在了唇边:“是了,正要再跟薛太太说这件事。”

    冯氏连忙竖起耳朵来,手也不自觉的握成了拳。

    “成娇带来的银票、珠宝、田地、地契等全都在我手上,连着我妹妹一百二十抬的陪嫁,一样不少,全都有当日薛府总管清点过。”润大太太重新坐回去,还是冷冷的看冯氏。

    冯氏一听心中大喜:“既如此,太太也该把清单列出来,重新分过。”

    “重新分?”润大太太像听了笑话,翻着眼皮笑看冯氏,“凭什么?”

    冯氏噎住,好半天才道:“这是薛家的财产……”

    “你错了!”润大太太猛然抬了声儿,“这是贞烈侯薛万嘉留给他女儿的财产,不是你们薛家的财产。薛太太想是忘了,贞宁元年二月,薛家老夫人尸骨未寒时,二老爷闹了分家,妹夫他领兵在外,我妹妹大着肚子无暇分身,实在不堪二老爷的胡闹,请了族中长辈出面,把家产细分,从此各过各的再不相干,可有没有这一回事?”

    冯氏哪里比得上她的气势,当下牙根打颤,默不作声。

    润大太太看她不说话,点点桌案:“薛太太娘家远在嘉兴府,当年带到薛家的嫁妆也不过区区九十六抬。我妹妹心善,分家时特意禀明了长辈,多分给你们五间铺子、三处庄子,另并着银钱不提。薛太太也忘了吗?”

    冯氏再沉默不下去,脸上也开始挂不住:“这是大嫂心疼我们,我自然记得。可是一宗是一宗……”

    “薛太太别忙打断,我这里还有后话,”润大太太出声打断,继续道,“贞宁三年七月,二老爷二次要求重分家产。为的是什么?是因你们不善经营,坐吃山空,短短三年的时间,竟将手上财产几乎花光。按理说,分了家,我妹妹带着孩子独过,压根不必理会二老爷这茬。可还是因为她心善,又顾念情分,虽没把手上财产同你们平分,可还是拨出来七间盈利不菲的铺子划到你们房头去,又给了你们五万两银子。可有没有这一件事?”

    “太太不必说了!”冯氏颤着声,又抿唇,“大嫂对我们的好,我全记在心里。可如今兄嫂撒手而去,即便是分了家,也仍有规矩拘着不是?长房无子,只有成娇一个女儿,论理她也不能继承大哥哥留下的这笔钱,本就该没入公中,”她横了心,自顾自的继续说,“我们也正是感激大嫂当年待我们的百般好,才不请族中长辈出面,只是到应天府来找成娇,她手上的那些东西,除去大嫂的陪嫁外,五五划分,也算是我们做长辈的疼她。”

    饶是润大太太的教养再好,也忍不住啐了她一口:“我竟不知道,天底下真有这样的人!颠倒黑白,你可真是一把好手!”

    “太太说的也太难听了些!”冯氏左右是已经豁出去,闹到了这个份儿上,已经回不了头了,若不能把钱要出来,今后可要怎么过?难道真的依仗她娘家不成?“究竟是谁颠倒黑白,太太心里没数吗?难道我说的不是正理?成娇是女孩儿,将来要嫁出去,落了薛家的财产在手上,难道将来也要送给外人吗?”

    润大太太双拳紧握,关节处已泛白,怒不可遏的踏脚呵了一声:“既然是这样,索性让老爷据表进京,请皇上裁断!”

    冯氏怔在原地,万万没想到润大太太会来这么一手。

    薛成娇的爹是怎么死的?皇帝非要御驾亲征,被围敌阵之中,要不是薛侯爷以身相替,他能活着回到京城?

    这事儿看起来不过是家事,可传到京城,少不得就要把家里贪污的事情给抖露出来,况且皇帝就算是感念成娇父亲的功劳,也一定会向着成娇,这事儿她们也讨不到丁点儿好处。

    于是冯氏眉头深锁:“太太的意思,是绝不肯拿银子出来了?”

    润大太太索性笑着说了句正是,后又添上:“不要说娇娇的钱你拿不走,就是崔家的钱,薛太太也借不回去!”

    冯氏倒吸一口凉气:“这样说,太太是什么情面也不讲了?”

    润大太太直直的看她:“你以为呢?”

    “好好好,”冯氏连道了三声好,起身来冷眼看润大太太,“太太也不要以为我们家里就没了人似的,可就此别过,改日必会再登门拜访,到那时候,太太可要像今天这样硬气,说不讲情面!”

    润大太太啧了一声,心中虽有犹疑,却还是只命了茯翘送客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