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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妻子收到别的男人的花,我不该过问一下吗?”楼添天黑曜石一样眼睛里有冷光闪过。
真是好笑,他没看到自己扔进垃圾桶里了,她的感情很宝贵也很专一,她不会在爱上他之后还和别人暧昧不清。
低垂的眼角划过一抹嘲讽,她的嘴角微抿,然后缓缓开口:“楼添天,你知道吗,我的爱很专一,爱上你就只有你,不会和别人纠缠不清,我不是你!”
清冷平静的声音,听不出起伏,却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在他的心头,她这是怨他了。
“时小洛,我不是,我只是......”
“对,你不是,你只是还没想好还在犹豫,你说我自私,可是你想过我的感受吗,季白言不过送了我一束花你就受不了了,五十步笑百步,你这是做给我看的?”时小洛的话不留一丝情面,说得斩钉截铁。
“那是满天星,你知道满天星的花语吗?关怀、思恋、真爱、甘当配角,他季白言什么时候也做这种无用功了,他由始至终筹谋的只有你,你难道天真的以为这束花是朋友之间的问候。”
季白言是他的政敌情敌,他怎么能允许时小洛再跟他有任何交集?
“呵,你给我滚,我现在不想听你废话!”时小洛细白的手指微微发抖,指向总裁室的门,示意楼添天离开。
“怎么,我不过是在讲一束花,你就这么大反应让我滚,你可真是我的好妻子啊!”楼添天话说的咬牙切齿,时小洛甚至听到了他的牙齿咬合的声音。
生气了,有什么好生气的,她的气还没消呢,难道他对苏牧的旧情难舍还是她的错不曾。
“走吧。”时小洛不想再和楼添天辩驳,她不想最后变成两个人互相用语言攻击。
楼添天深深看一眼面无表情的时小洛,冷喝一声摔门而去,声音之大甚至惊动了其他办公室的人,他们还从没有见过这样暴怒的楼添天,但想到这是总裁的丈夫,纷纷低头继续自己手边的工作。
时小洛目送他离开,门关上的一瞬间,她仰起头使劲的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
一路开车狂飙的楼添天完全不顾及自身的安全,他现在需要发泄,又闯过一个红灯路口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了以前和时小洛一起走过的公园,于是一个拐弯,把车停在了路边,摇下车窗看公园里的景象。
他点燃一支烟夹在手里,看着轻烟袅袅升起,他的脑海里浮现时小洛刚刚愤怒的样子,其实有一点她说得很对,他可以冷静的应对任何事情,唯独对她,对苏牧狠不下心来,二十多年的感情岂能一朝抛尽。
“我很想放弃你,可是我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你告诉我,如何做到......”苏牧声泪俱下的哭诉不停地在楼添天脑海中倒带回放,无形之中揪痛了他的心。
一边是自己念念不忘的初恋,一边是自己相濡以沫的小妻子,楼添天觉得自己的脑海中不停地做着拉锯战,每天都有两个小人在耳边不厌其烦的唠叨着。
苏牧派:“这还用问吗,选苏牧,她当初没有为所谓的梦想抛弃你,如今她挺过生死,为你而来,难道你要辜负她一片深情?”
时小洛派:“初恋是用来怀念的,但是你不要忘记,你现在爱的是谁,不要去伤害你的爱人,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人生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苏牧派:“你不要忘记,你们是青梅竹马的恋人,你曾经深爱她,现在失而复得你要珍惜!”
时小洛派:“真爱是经得起推敲的,苏牧曾经隐瞒你的事情说白了就是不相信你对他的爱,被质疑的爱情怎会比得过你妻子的全心信任。”
......
楼添天在她们二人之间徘徊不定,心中涌过莫名的感伤,命运和他开了个玩笑,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起点,他必须做出选择。
“嘶——”原来,那只烟已经烧到了烟蒂,手指灼烧的痛感袭来,他迅速丢掉干瘪的烟蒂,随手又点燃一支。
若是爱情也如这烟一样该多好,燃尽了就毫不犹豫的丢掉,然后重新换上一枝?
此时阳光正好,温暖和煦,微风拂过驱不散自己心中的阴霾,大好的光阴他却拿来和自己的妻子吵架,现在想来真有点不知所谓,作为他的妻子他相信时小洛,作为对手他了解季白言他只会光明正大的追求,不会趁人之危,只是他心中的不安究竟来自哪里,他甩甩头打算丢掉这可笑的念头离开此处。
正巧,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经过他的车旁,几经岁月磨砺的脸上带着满足祥和的微笑,他们相互参扶着缓慢离开,楼添天目送着那对老人远走,直到消失不见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岁月静好,温暖如斯,他忽然想到了时小洛,当他们老了以后,也会这样的。
想到这里,整个人似乎轻松了很多,他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只是没想到,让他不再纠结的竟然只是一对暮年的老人,他们很相爱,他们的眼中心中只有彼此。
爱就是专注,你就是唯一,不会因为岁月而改变亦不会因为别人而动摇,握在手心里的才是幸福。
时小洛维持着仰头的姿势想了很多事情,但依旧是一团乱麻,于是打算给姜竺染打电话。
“朋友别哭,我陪你就不孤独......”
专属于时小洛的手机铃声响起时,姜竺染正在画一张设计草图,她歪着脖子把手机夹在耳边:“怎么了,时小洛?”
问的真直接,她这是知道自己又有问题吗,不过,有个时刻为自己着想的闺蜜真好。
“竺染,你们家那位出差回来没?”
“没回啊。”姜竺染一边画图一边分心接电话,忽然回想了一下时小洛刚刚的话,眉头微蹙,“你不会想跟我说,让我今天继续收留你吧。”
“对啊,我们是好姐妹啊,我无家可归你就继续收留我吧。”
“......”姜竺染真是无语了。
“好吧!”声音要多无奈有多无奈。
…………
楼添天自从想开以后就回了公司批文件,他打算赶紧忙批完手上的文件,早点去接时小洛下班。
没曾想赶到她公司的时候,门卫告诉他总裁已经下班了,他拿出手机,播下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等待她的回应。
“嘟——”的几声过后,他听到了那个让自己心神舒畅的声音。
“喂。”时小洛此刻已经在姜竺染家的沙发上舒服的窝着了,看到楼添天打电话还楞了一下,要不是姜竺染催促,她都不想接。
“你在哪里,我来你公司接你你不在。”电话那头依稀听到了姜竺染清脆的声音,他大约已经知道她在哪里了。
“我在竺染这里,你回去吧。”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楼添天不喜欢时小洛用这种语调和自己讲电话,客套而疏离。
“时小洛,我们非得......”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嘟嘟”的盲音,她把电话挂了。
想过要拨回去,可指尖碰到屏幕,他忽然觉得自己要给她一些时间,索性丢掉电话驱车回父母家。
因为下班早,他避开了车流高峰期,回家的时候母亲才刚开始吩咐佣人准备晚饭,看到他一个人回来,迎了上来。
“就你自己回来了,时小洛真那么忙不回家吃晚饭了。”楼母有点不高兴,她这是什么意思,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
楼添天看着母亲微愠的脸,眼睛里染上两分笑意:“妈,时小洛公司是真忙,我回来陪你吃晚饭不是一样,爸在做什么还没回来吗?”
巧妙地岔开话题,他把问题的核心转移到了父亲身上。
提到自己的老伴,楼母精明的眸子闪过温柔的神色:“你爸在花园的躺椅上坐着呢,都半个多小时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可看的,还不是每天都一样。”
虽说是唠叨,可说到最后,连她自己也笑了起来:“你去看看他吧。”
花园里的花开得很漂亮,赶上花期,努力舒展着花瓣,绽放属于它们的美,馥郁的,清淡的各种花香扑鼻。
楼父早就听到他的脚步声,只是没有回头,“回来了,时小洛没回来吧。”
自己的孩子什么性子他还不清楚,今早他就发现了端倪,只不过他一个做公公的在餐桌上谈论他们小夫妻的事情终归不好。
“爸,你......怎么知道。”
“哼,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苏家那个小丫头又回来了,你说说你现在这叫什么,脚踩两只船?”
这话可严重了,楼添天要是敢接,老头一定对他不客气:“我没有爸,时小洛她误会了。”
“误会,是误会就要赶紧解开,这人啊不能老是沉迷在往事里,留得住回忆留不住人心,你看看我面前的这些花,娇媚的,清丽的,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风姿,可你发现没有它们都被划分在不同的区域里,那是因为它们有自己的生存环境,若是扯在一起也就没有这大好风景了,人不能贪心,在你心里那块地方只能有一片风景一种花,这才能守得住,多了,乱了,就会荒芜。”
这是在说他,他怎会不明白,父亲的一番苦心都是为了他好,只是他想明白了也得时小洛愿意才行啊。
“回屋吧,起风了。”
楼添天闻言,掺起父亲离开,身后的花园里弥散着清幽的香味,这是他喜欢的味道。
......
夜深了,风卷着尘埃来了又去,带不走的却是时小洛心中的悲痛。
站在窗边看霓虹闪烁的城市风景,心思已经飘远,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如她一样在思念着对方。
明天还要上班,想到这里,她把睡衣往身上拢了拢,转身爬上了姜竺染家那张舒适的大床努力催促自己赶紧睡觉。
第二天一早,姜竺染看着她明显睡眠不足的苍白脸色,不满的说道:“喂,时小洛,你这是打算让楼添天天涯海角追杀我吗,瞧你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时小洛扒拉着自己凌乱的头发,慵懒的说道:“别啰嗦了,我还有洗漱。”说着,她走进了洗漱间。
姜竺染极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嘟囔道:“赶紧的,说你就会逃避,洗涮完了吃早餐。”
时小洛刚坐到餐桌上,手机就响起来,陌生号码!她好看的眉眼闪过疑惑接起来。
“喂,哪位?”声音清淡,柔美,典型的客套。
苏牧听到她的声音,眼中闪现厌恶的情绪,反正她在自己的房间不必掩饰:“时小姐,我是苏牧,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
时小洛丢掉自己刚刚拿起的面包片,神情转为冷淡:“我不认为自己和苏小姐有什么好聊的。我们之前不认识,以后也不会有交集,所以,如果苏小姐是为了楼添天,还是省些力气的好。”
她以为自己是谁,她打电话她就要赴约?笑话。
“时小姐,话不要说得太满,我找你自然有我的用意,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找你?”苏牧很确定,时小洛一定会上钩的,只等她抛出最大的诱饵就行。
有什么好说的,她们之间也就一个楼添天可以拿来当话题了。
“有什么事情电话里说就好,我没有苏小姐那样悠闲。”时小洛很反感苏牧这种做法,就算是初恋也已经是过去式,苦苦纠缠楼添天那是旧情难忘,找上她这种没品的事情她真心不爽。
“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觉得时小姐还是拨冗来见我一面比较好,有些话当面说请我们彼此都省事不是。”苏牧一字一句说得缓慢,声音可以带了些蛊惑的味道,让时小洛微微动摇。
“别理她,那女人明显不是什么好东西。”姜竺染咽下口中的食物,在时小洛的身边小声嘀咕。
时小洛有些犹豫,她知道苏牧的这次要约绝对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可她咬着自己玫瑰色的嘴唇知道它泛白,才悠悠开口:“好,我答应你!”
“那就这样说定了,上午十点,我在S.M咖啡厅等你。”苏牧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眸中尽是嘲讽。
时小洛,你拿什么跟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