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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暴雨中,一辆惹人眼球的红色莲花小跑,在惊险的避开了一辆重型卡车之后,几乎差一点便装上了迎面的白色厢货。
但是红色小跑像是着魔了一般,猛转方向盘,车,狠狠的撞到了一旁的栏杆上。
很惊险,却逃过一劫。
有偶尔路过的人,总会看一会儿便摇头离开,所想的无非便是一些有钱人横行霸道云云。
而车内,纪彦庭有些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人影。
他没有忘记,刚刚是那个女人扑到自己面前,用唇,堵住了他的,手猛地朝着一旁猛打方向盘,车子,没有和白色厢货撞上。
可是那个女人,眼睛却没有睁开。
刚刚唇上若有似无的触感似乎还在,可是那个给自己那点点温暖的女人,已经倒在了他身上。
心中突然涌上来一阵恐慌,微微移动,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膝盖竟也被撞上,可是这一切都比不上那个女人脸上的血迹。
“喂,女人,你醒醒。”他想要使劲的摇晃她,可是又怕她痛,只是抓着她的双臂,不断的叫着。
“钟情,谁让你自作主张拦下我的,谁稀罕你的吻!你给我醒过来知不知道。”
心中的慌乱,竟然让他忘记了叫救护车。
窗外的雨还在倾盆的下着,没有人会在这样的雨中驻足,只有他们,在这朦胧的雨幕中,恐慌焦灼着。
“钟情——”声音猛然加大,甚至带着浓浓的愤怒,只是却不是怒她,而是怒他。
所以,在你保护裴承远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心情吗?
“你还真不是一个温柔的人。”一声若有似无的声音从自己的怀中传出,纪彦庭的思绪猛然被拉了回来,眼神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你醒过来,我就温柔了。”声音喃喃,不像是他的声音,却明明是从他的口中发出。
“是吗?”钟情微微一笑,而后感觉自己头上一阵黏腥,“送我去医院吧,没想到这几天去医院去的挺勤的……”声音中已经有了浓浓的自嘲。
“你……”纪彦庭看着她额角上不断流出的血迹,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没事,”钟情却像是看出来他的心事一般,微微摇头,顿时感觉头一阵眩晕,“只是撞伤了额角,或许有些微脑震荡,先送我去医院吧。”
这一刻,钟情发现,自己身为伤者,竟然比他还要淡定。
纪彦庭总算是恢复了一丝平常的冷静,迅速而轻柔的将钟情的身体放在一旁的驾驶座上,微微看了看膝盖上的伤口,只是轻微的擦伤,没有大碍。
车子,又一次消失在浓重的雨幕中。
而钟情,不想再忍受额角上传来的疼痛与大脑中的眩晕,任由自己陷入昏迷。只是昏迷之前,钟情却忍不住一阵惊骇。
“病人衣着单薄,加上淋了雨,所有本来有些发烧,额头上的伤口有些深,可能会留下疤,加上轻微脑震荡,没什么事了。”
隐隐约约中,钟情听见沉静的环境中,传来一抹冷静的声音。
紧接着,意识开始慢慢的回到自己的脑海中,钟情微微一愣,看了一眼自己所处的环境,是病房。
又回到这里了……
钟情顿时一阵苦笑,自己这几天,似乎来得有些勤了。
一阵开门声,紧接着脚步声的靠近,钟情心中一慌,匆忙闭上眼睛,想要装作还没有清醒的样子,她还没有想好用什么心情去面对纪彦庭。
可是纪彦庭只是坐在了病床前的椅子上,看着病床上的钟情,眉头微皱,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甚至手都是直直的放在膝盖上。
诡异的寂静。
钟情顿时感觉一阵紧张,忍不住微微睁开一丝眼睛,想要看看面前的情况。
可是对上纪彦庭的面孔时,钟情才微微一愣,他坐在那里,低垂着脑袋脸上的表情是……茫然。
紧接着,纪彦庭微微动了动,钟情一见,心中一惊,匆忙闭上了眼睛。
“醒了?”可是有人就是喜欢打破别人想要的伪装。
钟情微微一滞,进而无奈的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嘴角微微一撇:“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本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纪彦庭说着,嘴角难得的展开一抹笑容。
又被耍了!
钟情心中顿时一阵愤懑,就知道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对手,不想再说什么,干脆直接闭嘴,不再搭理他。
“刚刚为什么那么做?”沉默良久,纪彦庭才听见自己缓缓的开口问道。
为什么这么做?钟情一阵疑惑,男人都爱问这个问题吗?上一次,裴承远也是这样,问自己为什么。
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好像是说,她欠他的。
可是这个回答,一点都不适合纪彦庭,因为她不欠他任何东西。
“我只是不想死的太早。”想了想,钟情回答。
“你还真是不擅长撒谎。”纪彦庭摇头轻笑,却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钟情恍惚的看着纪彦庭的这个笑容,就好像……是那个时候在大学的树林中,他轻轻靠在自己膝盖上眯着眼睛沐浴阳光的笑容,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之后的二人,难得陷入了一场沉静,纪彦庭没有再来挑钟情的刺,钟情也没有心情和纪彦庭斗嘴,二人竟然可以和平相处,且……不尴尬。
只是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咕——”的一声,猛然传进了二人的耳朵。
钟情顿时一阵窘迫。纪彦庭放在办公室的午餐,她并没有吃,现在已经接近傍晚,自己不饿才怪呢。
只是纪彦庭却难得的没有嘲笑她,只是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了病房。
太惊悚了……钟情目送着纪彦庭的背影,就好像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这个男人一般,今天的他,体贴的让人可怕。
只是因为……她救了他?她可不认为纪彦庭是那种知恩图报的人。
……
门又一次被人从外面推开。
钟情想要打破二人之间的尴尬,忍者额头的疼痛,微微调侃:“你还真想将救命恩人饿死……”
话停住了,因为来人,并不是纪彦庭,而是……刚刚才遇见的裴承远。
当然,对于钟情来说,自己和裴承远是刚刚遇见,那只是中午的事情,自己一觉醒来,就已经到了傍晚。
但是对于裴承远而言,却已经是半天的时间。
“你……怎么来了……”说完这句话,钟情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纪氏本就在市中心,而中心医院自然不远,她被纪彦庭送到这个医院,沈青乔自然也是在这里。
毕竟这个医院,在全国都是顶尖的水平。
“刚刚在门外看见纪彦庭出去,再加上听说受伤的是和他一起来的女人,就过来看看。”裴承远的声音清冷,像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紧接着,似乎不管钟情的反应,直接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看也看过了,不离开?”钟情反问。中午自己还拒绝了他的好意,没想到现在又在医院遇见,这不知道是什么孽缘。
裴承远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抬头,眼神平静的看着钟情:“为了纪彦庭?”
钟情隐藏在被子中的手指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像是没事人一般,看着面前神色清冷的男人:“和你没有关系了吧,裴先生。”
裴承远面色一僵,再想要说什么,却已经来不及,只听见门被人大力的从外面推开,是纪彦庭。
他手上提着一个保温盒,神色却难得的不是愤怒,而是……冷笑。
“裴先生,情情都说了,和你没有关系,怎么,你还要在这里死皮赖脸的待着,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声音中满是嘲讽。
裴承远却像是没有听见纪彦庭话中的意味一般,只是抬眼看着面前的男人,良久,嘴角竟然扯开一抹嘲讽的笑:“纪先生,你——”
你什么,裴承远并没有说出来,但是纪彦庭心中却还是微微吃惊,他知道裴承远要说什么,却也知道,他说不出口的。
可是裴承远不对纪彦庭出口,并不代表着不和钟情说话。
他微微侧首,眸光并没有看向钟情,可是钟情却知道,他在和自己说话。
“你还要和他纠缠不清吗?”
还要和他纠缠不清吗?这个他。自然指的是纪彦庭。
纪彦庭听见这话,顿时变了脸色,看了一眼病床上没有反应的钟情,又看着面前的裴承远,竟然不怒反笑。
“裴先生,钟情,注定和我纠缠一生,所以,裴先生,你大可以抱着你的青梅竹马共度余生,同时,希望沈小姐早日康复才是。”
声音说道后来,已经是逐客的意味。
而钟情,自始至终,没有插上一个字。
病房里,又变成了纪彦庭和钟情两个人相对的情形。
“女人,奉劝你不要兴起任何离开我的念头,否则我的怒火你可承担不起。”说完这句话,纪彦庭心中就有些懊悔。
他没想这么冷言冷语的,可是刚刚裴承远的那句话刺激到了他。
钟情斜眼看了一眼病床前的男人,良久,微微一笑:“你放心,为了钟氏,我也会让自己委曲求全的。”
委曲求全四个字,顿时刺激到了纪彦庭……
这个女人……和他在一起很委屈吗?可是抬眼看见她无意识的微微动了动额角的绷带时,到嘴边的犀利的话,还是停顿了下来。
伸手将手中的保温盒重重的放在桌上:“本少爷亲自买的,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