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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前夕,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里充满了节日的氛围。
候诊室的光源换成了金色和红色的水晶泡泡,它们悬挂在天花板上,像是巨大的圣诞彩球,不停地闪烁着。
纳威一手牵着祖母的手,另一只手紧紧抱着书包。
他们一路上了五楼,途经的每一个病房门口都装饰着冬青树,树上缠着彩色的带子。
“纳威,快点——”
隆巴顿老夫人对他说,纳威赶紧跟上两步,他们走进杰纳斯西奇病房,一直来到最里面的床位,掀开花帘子,一对男女巫师正躺在床上。
如果忽视他们苍白的病容和灰白干枯的头发,他们看起来就像是贪睡晚起的年轻夫妇,嘴角还带着自然流露的微笑,但纳威只是悲伤地看着他们,从书包里翻出一束花插在床头柜子上的花瓶里。
纳威刚想把枯萎的花丢掉,祖母板着脸说:“我来吧。”她劈手夺过花,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纳威——”但她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纳威安静地坐了一会儿,他已经帮妈妈理了理头发,帮爸爸掖好被角,叠好了毛巾,但过了好半天祖母还是没回来。
他犹豫了一下,起身朝门口走去,隔了两个床位上,一个脸上长毛的女人突然朝他吠叫起来,吓得他差点撞在另一边的墙上。
惊魂未定的纳威打开房门,左右看了一眼,还是没有祖母的身影,门口冬青树尖上的金色星星一闪一闪的,晃得他看不清远处的走廊。
纳威表情迟疑,想着要不要退回去,但他突然听到了楼梯口隐隐约约有说话声,他记得这个温柔的声音——是他爸爸妈妈的治疗师,那个叫梅莲姆的阿姨。
“海普先生——隆巴顿夫妇——两个星期——”
听到熟悉的名字,纳威的好奇心占了上风,他蹑手蹑脚走了过去,尽量不发出声音。在楼梯拐角处,他看到梅莲姆阿姨背对着他,和一个穿着绿袍的治疗师闲聊。
“谁也无法打包票他们什么时候醒,海普先生倒是信心满满,而且隆巴顿老夫人相信他”梅莲姆说道。
另一位年轻的治疗师忍不住问:“可据说那个海普也只是在报纸上发了一些文章,谁知道他的真实水平怎么样?”
梅莲姆有些迟疑地说:“波汉姆女士也相信他。”
那个治疗师反驳道:“可就像你说的,自从上一次那个海普过来,已经两个星期没露面了,而隆巴顿夫妇也整整昏迷了两个星期,他该不会是惹出麻烦没办法收场了吧?”
梅莲姆的表情更担忧了,但她还在找着理由,“病人的状态一切稳定”
“记忆上的事儿谁能说得清,也许就一睡不起了呢!那个海普也顶多是个霍格沃茨的教授,终归不是什么治疗师。”
梅莲姆似乎被说服了,“你说得有道理,等隆巴顿夫人过来,我劝劝她吧。”两人结伴离开了。
纳威倚着墙角,脸上的笑容隐去了。他努力地思考着听到的消息,霍格沃茨只有一个海普教授,所以教授在治疗他的父母?可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和自己提起过?
纳威想着,可能是怕自己担心?但他想到了刚刚两个治疗师的对话,昏迷两周他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他赶忙跑回病房,打开门,急冲冲地回到爸妈的病床——他们还在安静地熟睡着。
‘昏迷两周’
纳威试探性地推了推妈妈的手臂,没有反应,他稍微用了点力气,妈妈依旧一动不动,连嘴角的微笑都没有变化。
他突然心慌起来,那个陌生治疗师的话像某种腐蚀人心的毒药不断在心里重复——
“记忆上的事儿谁能说得清,也许就一睡不起了呢!”
纳威喃喃地说:“一睡不起——不可能!教授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他是那么强大和从容”可他忍不住又想:那个治疗师的话也很有道理啊,海普教授从没展现出治疗师的本事。
就像哈利,他在黑魔法防御课上表现突出,但他的草药课还不如自己。
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是他的祖母,另一个是谁?似有有些熟悉纳威瞟了一眼门口的缝隙,看到一双精致的黑棕色鞋子,是海普教授!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进来得匆忙,忘记关门了。
纳威趴在床尾的书包上,装作什么也没发现的样子,耳朵悄悄地竖了起来。
“海普教授,我们需要谈谈。”
这是祖母的声音,她听起来有些焦急,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好谈的!我早就该退出了,要不是你找到邓布利多,我今晚都不会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说。
是海普教授纳威心想,教授给他的感觉怎么有点陌生,有点冷漠?
“噢,弗兰克和爱丽斯还没醒过来,他们,他们——”
纳威听到了祖母的抽噎声,他的心提了起来,那个穿着绿袍的治疗师的话再次钻进耳朵里,让他想忽略都做不到。
门外的交谈声更低了,纳威忍不住抬起了头,门上的窗户只能看到祖母的侧影,她看起来很悲伤,这是他从未见过的表情。
在他心中,祖母一直是严厉而高傲的。
“别哭了!会被人看见,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一次性把话说开。”男人不耐烦地说。
窗户上掠过一道影子,脚步声远离了。
纳威的心脏砰砰跳了起来,他不太相信刚刚的对话,那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恶棍。
他猛地跳起来,连书包抓在手里没有发现,他踮着脚凑到门口,顺着门缝探出头,刚好看到两人转过走廊尽头的背影。
纳威深吸一口气,快步跑了出去,把病房里那个长毛女巫的吠叫声关在里面。他的脸上突然出现不正常的潮红,直到追到走廊尽头,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脚步声太大了,也许两人听见了。
他靠在墙边静静地等了几秒,没有脚步声回转,他松了一口气,做贼似的探头看了一眼,那是一排空置的病房,走廊里的光芒十分微弱。
纳威壮着胆子走过去,他不知道祖母和教授在哪个房间,只能一个个找过去。
他侧着头贴在第一扇房门上,耳朵压得生疼,但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他又蹑着脚来到第二个房门边,还没等他靠近,里面就传来清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