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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老夫人的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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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曹操曹操就到,谢氏才对文枝说起向云衫对老夫人是如何的孝敬,远处,向云衫便是带着两三个丫鬟回来了,身后的丫鬟手中都提了一小袋的野果,这都是向云衫亲自带着丫鬟去采摘来的,虽然说向家这次离开京城也算是准备充足,人手、银钱和食物都是早早就备好了的,可是向云衫也一直说,总是不能因为都准备好了,就随意挥霍,最好将耐放的干粮放在最后再吃,路上能有其他利用的食材便是加紧利用起来,这样才是长久之道。

    其实说来也奇怪,岭南向家虽然说已经落寞了好几辈了,可是到底也是向家的远亲,素来讲究书香门第和风骨,决然不会让自家的女儿做些粗活累活,可是向云衫却对着丫鬟干的活都十分熟悉,有时候,那些个年轻的小丫鬟做起事来,还不如向云衫熟练。

    谢氏倒是没多想,只是想着向云衫之前在岭南的处境必定艰难,所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向云衫虽然系出名门,可是总是也得为生活所迫学习这些下人才会的东西。

    这是文枝第一次见到向云衫真人,向云衫生得很是清秀,颇有向家女儿的那股温柔大方的风范,就连谢氏和向老夫人都说,这第一眼见到向云衫的时候,还以为是见到了年轻时候的如妃,这举手投足之间,总是有股如妃的影子。

    可虽然说是像,却也只是外貌像,这向云衫一旦开口说起话来,总是透着一股干练和精明,与如妃完完全全的温婉不同,向云衫这做事的样子,倒是有些向老夫人的影子。

    也难怪,之前向老夫人进进出出总是带着向云衫,想来,除了让向云衫多接触一些达官贵人,之后也好顶替慕成凰嫁入北梁之外,也是当真想要试试这向云衫的深浅。

    向云衫见着文枝来了,十分客气地点了点头,弯弯的眉眼带着礼貌和谦和,只是听了谢氏说,文枝是慕成凰身边的贴身宫婢,眼前唰地一下亮了,忙是问道:“那文枝姑娘最近可是有五公主的消息?老夫人一心牵挂五公主,都已经忧思成疾了,大夫原本就说了,老夫人之前操心太多,所以才会一病不起,这心病还须心药医,老夫人如今最牵挂的便是五公主了。”

    文枝听了,只是默默摇头,将之前自己对着谢氏和向老夫人说的话又重复了一边,向云衫听了,只是连连摇头,感慨了一句:“哦,真是太可惜了。”

    文枝没有和这边的人多说,毕竟马车上的朱雀还需要人照顾,不过好在找到了向家人,在医药方面得到了不少上好的金疮药,老夫人紧张五公主,而这管事的听说这受伤的女子是之前五公主最为信任的几个奴婢之一,更是大方的拿出了最好的金疮药和黑玉断续膏给文枝。

    文枝拿着药瓶回了马车,张庭玉一直都在马车边上等着,毕竟他和向家的关系不如文枝亲近,就算之前在宫里头见过也只是点头之交,不好上前。

    见着文枝带着药瓶子回来,张庭玉忙是接了过来,查看了一眼点头道:“都是上好的药,用了这个,朱雀能提早一个月康复呢。”

    文枝倒是没仔细听张庭玉对着药的夸赞,只是有些不放心地反复看那边的向老夫人,只觉得这向老夫人的神情总是有些不对劲,若是犹如向云衫所说,向老夫人只是因为忧思成疾,导致如今虚弱不已,口不能言,可是眼神为何会如此呆滞。

    而且,若是自己刚才没看错的话,自己说自己暂时没有五公主的消息,五公主不仅下落不明,而且生死未卜的时候,向云衫那脸上虽然是一副焦急和关心的样子,可是眼神里,分明闪现过了一丝得意。

    这分得意是从哪里来的?为何五公主的下落不明会让她如此开心?仅仅是因为之前她的身份是替五公主出嫁北梁的替代品吗?还是?

    文枝不敢想下去,若是自家公主在就好了,自家公主那么聪明,一定能看出这女子有什么蹊跷。

    毕竟遇到了向家的人,在物资方面,文枝这一行三人仰仗了向家的资助不少,而且向家也是准备往岭南方向走的,因为江南向家和江南沈家那一片,已经被慕向白的人给控制了,唯独这岭南,因为慕高贤和慕优把守,慕向白还不敢轻举妄动,原本人们眼中的不毛之地,蛮荒之所,如今却是成了一个极好的避难之处。

    不过文枝去岭南是为了找沈珂,所以一路上也是在不停地打听沈珂一行人或者林家一行人是不是往岭南方向了,这乱世,谁还管你们是林家还是沈家,不过沈珂带领的林家一队人马,人数众多,加上有老有小,有病有残,倒是极为突出,文枝一路问过去,倒是得到了不少消息。

    可文枝最关心的慕成凰的消息,却还是一无所获,谢氏一样,都在替向老夫人不停地打听慕成凰的去向,向云衫也会跟着问几句,可是和谢氏文枝相比,看起来当真没有那样着急,至于向老夫人,一直都还是那样痴痴呆呆的样子,谢氏原本想要请张庭玉替向老夫人看一看的,毕竟张庭玉是御医,总会比京城里那些普通大夫医术高超许多。

    原本是让向云衫去请了的,可是向云衫回来却只说,张庭玉如今忙着照顾马车里的女子,没有时间过来替向老夫人诊脉,看日后若是有时间,再说。

    “他当真是这样说的?”谢氏有些不悦地替怀中的向伯庸搂了搂被子,现下正是午夜时分,若说白日里大家忙着赶路,没有时间也就罢了,可是如今这文枝一行三人都是跟着向家的车队一起赶路,晚上一起歇息,抽空过来看一下,应当也不碍事的吧。

    谢氏也知道这件事是自己要麻烦别人,所以之前总是很热情地派了人送了不少吃食和衣物给文枝等三人,就是想着自己要请张庭玉过来的时候,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之类的,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是这样。

    之前听说,这宫里头的御医架子都大,如今这宫里头都成什么样了,这架子难道还端着不成?

    “其实也不能怪张太医,”向云衫叹了口气道,“毕竟,我瞧着那病重的女子情况也很危机,每日都要换药,那纱布都是一卷一卷地从咱们这儿拿了,那伤口到处都是,也难为这张太医每日都脱不开身了。”

    向云衫像是在替文枝一行人说话,可是谢氏很快就抓住了重点,语气冰冷地道:“纱布一卷一卷的拿?咱们自个儿带着都不够用呢。”

    “也没办法啊,”向云衫摇摇头,“毕竟人家的伤重着呢,今日彩儿去采果子,被灌木丛划破了手臂,也只能委屈地那帕子包扎一下,毕竟,和人家比,咱们这些都是小伤,能凑合便凑合吧,大伯母,您说是吗?”

    你说是吗?是吗?是吗?

    向家虽然一直都讲究恩义亲情,可是谢氏也好,老夫人也好,这关心的都是慕成凰,文枝这些人不过是和慕成凰有些关系罢了,这些日子,向家也是照顾了他们照顾得不少,这总不能继续这样割了自己的肉来喂着三个人吧,还不知道自己这喂出来的是三个人,还是三匹狼。

    “明日你与他们说,我们要换路线,先不去岭南了,先转道去江南,看看江南的情况,毕竟向家的根基在江南,岭南只有你们家那一支。”

    向云衫眼前突然一亮:“好,大伯母,我们当真不去岭南了?”

    谢氏斜睨了她一眼,想着这平日里向云衫都是个聪慧的,怎么就没听出自己的言外之意呢?便是蹙眉道:“自然是诓骗他们的,待他们与我们分道扬镳之后,咱们再找个岔道绕回去就是了。”

    向云衫眼神里的光芒稍微暗淡了一些,不过听说要和文枝这一行人分开,她的语气明显也变得轻快一些了,又应承着,说会安排好这一切。

    向家一行人转道去江南的消息传到文枝这儿来的时候,她是一点儿都不意外的,向家已经很明显地表现出想要和他们分开走了,尤其是那管事的,但凡文枝有些什么事情要和谢氏或者与向老夫人说的,他都会推脱说两人都在忙着,没有时间。

    原本还想让张庭玉替向老夫人诊断一下的,可是见着向家人这样防着他们,文枝自然也不会让张庭玉去自讨没趣,就连这近日来,给朱雀换药的纱布,都是文枝将之前的纱布仔仔细细地洗得干干净净的,反复使用的。

    “罢了,分开走就分开走,总是跟在人家后头,像一个尾巴似的,也不如自己走来的痛快。”文枝倒是很看得开,她看着表情有些沉重的张庭玉,问道,“表哥,你觉得呢?”

    这几日,文枝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而平淡,不希望自己和张庭玉之间的关系因为过去任何一个小问题受到影响,张庭玉自然也是懂得文枝的心意,两人都是你来我往,平平淡淡的说话,平平淡淡的交往,倒也没有任何明显的尴尬。

    张庭玉微微蹙眉,回头看着文枝道:“虽然没有见到向老夫人本人,可是我进进出出,听着向家仆人所说,这向老夫人,有可能……,”张庭玉说到此处,突然住了嘴,摇头道:“罢了,不说了,这都是人家的事情,与我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