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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好久之前开始,景立天就定定的盯着姒琅,就像其他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怎么,你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弑父?”他狞笑,“好,朕等着你来弑。”
他统治晴国数十年,根基之深,岂是这黄毛丫头所能相比?
世人最憎的也就是不孝之人,这黄毛丫头若是当众弑父,必定遗臭万年,休想赢得民心。
“你是我的父亲,我怎么会杀害自己的父亲呢?”姒琅走到他的面前,微笑,“我刚才都说过了,我要父亲退位乃是为了父亲的身体着想,想让父亲颐养天年,父亲却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可见父亲真的太老了。”
景立天冷笑。
姒琅转头:“把所有的尸体都拖下去,好生处置。”
立刻有一群人走出来,二对一的将那些尸体抬走,众人看着这些刚才还鲜活着的尸体,不忍直视。
待尸体都被抬下去后,姒琅又道:“朕明日就要登基了,有请各位大人暂且留在宫里,为朕准备明日的登基事宜。”
于是又有一群人走出来,一对一的请还活着的皇亲国戚、文武百官下去。到了这时候,现场还活着的皇亲国戚其实已经没几个了,谁叫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都直接或间接的参与了当年那场针对华黎部落的大屠杀呢。
那些人走的时候,都是一副如获大赦的表情,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留在现场。
最后,只剩下那些嫔妃和公主了。
姒琅对母亲派来服侍她的姒兰和姒小仇道:“你们两个,将她们带下去吧。”
这些嫔妃中若有人欺凌过她母亲的,必死无疑,不过,这就由她的母亲全权处理了,她不必过问。
后宫的女人们也被带下去了,现在,只剩下姒琅和景立天了。
景立天冷笑:“你打算如何折磨我?”
姒琅微笑:“让你生不如死啊。”
“生不如死?”景立天哈哈一笑,怒发飞扬,“朕要死,你能拦得住?”
“景立天,你和我都知道,你绝对舍不得自尽的。”姒琅嗤笑,“你这一生,都不会有这种勇气,你也总是幻想着自己是天之子,会有奇迹发生。哪怕到了现在,你也还在幻想着能逢凶化吉,更不会自尽。”
景立天:“……”
确实。他这一生享受了太多的荣华富贵,他贪恋这一切,哪怕都变成现在这样了,他仍然舍不得这个世界。
最后他只能问:“你要如何让我生不如死?”
姒琅笑:“你一定不知道今晚的宴会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吧?”
景立天沉默。他知道宫里一定有姒月母女的奸细,但,他如何无论都想不出她们到底是怎么做到这种程度的。
他也不必问。姒月母女费尽心机,终报大仇,一定会告诉他所有的缘由。
“因为你的身边,有我的人啊。”姒琅笑,“我忙着登基,就不和你闲聊了。姒楚楚,出来吧。”
景立天眯起眼睛,他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顺着姒琅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一个楚楚动人、袅娜娇弱的女子抱着一个孩子,款款从花丛后面走出来。
他的眼睛瞬间睁大,竟然是楚妃?
脸还是那张脸,但除此之外,一切都不同了。不同的发型,不同的装束,而这种发型与装束令他感到恐惧——那是,华黎部落的装束,跟当年他屠杀的华黎部落的人一样。
难道……他的脑海有瞬间的空白。
“姒楚楚见过公主。”姒楚楚抱着怀里沉睡的孩子,冲姒琅行礼,“楚楚不辱使命,愿公主不会失望。”
“不会,你做得很好。”姒琅微笑,“这几年来,辛苦你了。”
姒琅转头看向景立天:“如你所见,她也是华黎部落的后人,是我和母亲派去你身边的奸细。今天晚上所有人喝下的毒药,主要是她下的,嗯,她的孩子也参与了。”
景立天踉跄了一下,捂住胸口:他就说、就说这么重大的宴席,怎么能有人在酒里下毒的,原来、原来是他最信任的女人干的……
“你、你这个贱人……”他哆哆嗦嗦的指着姒楚楚,“亏朕这么多年来对你这么好,还与你生了孩子,你竟如此恶毒……”
“景立天,”楚妃看着他的眼神,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柔顺与羞怯,只有冷酷到了极致的淡然,“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孩子。”
轰——
景立天只觉得有天雷滚滚劈在他的脑门上,他的头快要爆炸了。
“你、你胡说!”景立天今天晚上一直苍白的脸色因为愤怒而涨红,“你跟朕在一起的时候根本没有别的男人!这孩子就是朕的孩子!”
他对景欢这个儿子其实也没有太深的感情,但是,他不能忍受他的女人给他戴绿帽就算了,还给别的男人生儿子!
这个贱人一定是为了刺激他才故意这么说的。
“我在故意亲近你之前已经有了恋人。”姒楚楚说得很平静,“但为了取得你的信任,我还是把第一次给了你,不过,我进宫以后,我的恋人也进宫当了侍卫,我与我的恋人从来就不曾分开过。”
“你、你胡说!皇宫到处都是朕的人,你不可能有机会与别的男人生孩子!”
“我每次陪你睡的时候都服了避孕的药物,我身为华黎后人,绝对不会给仇人生孩子。这个孩子,是我与恋人所生之子,为的既是取得你的信任与宠爱,也为了等到现在打击你。”姒楚楚的眼神、声音,与姒月如出一辙。
事实上,所有姒氏一族的人对景立天都是这样的态度。
“你说,”姒楚楚微笑,“你是不是要疯了呢?”
“呼哧,呼哧……”景立天激烈的喘着粗气,宛如恶鬼一般盯着姒楚楚,好一会儿不说话。
突然之间,他就像疯了一样抽出腰间的佩刀,朝姒楚楚冲去,大有一刀将姒楚楚母子俩给劈成碎片的冲动。
但,姒琅斜刺里猛然伸出一脚,绊在他的脚前,他一个踉跄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景立天,你也喝了酒。”姒琅淡淡道,“而且你都那么老了,还想着能亲手杀掉谁呢?”
被摞倒在地的景立天就像一头跑了十公里的肥猪,“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瞪着姒琅,却连爬都爬不起来。
“我还可以告诉你更多的事情,”姒琅微笑,“你最爱的贞妃是景芸的眼线,你暗中布置的许多情报都是她传给景芸的,我打算今天晚上就放她离开,让她过上自由幸福的生活,让你活活被气死。”
她打算如何弄死景立天呢?
让他气得发疯,气得死掉,就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