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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心中不再有希冀,但看到顾如归的时候,阿纾虽然没有在脸上表现,心底却是欣喜异常。
半月不见,男人的面容依旧沉俊,气质非凡,而相比之下,这半月的刑拘生活让她显得有些狼狈不堪,想至此,阿纾动了动身子,刻意躲开了顾如归的视线。
顾如归眼底墨色一深,盯着她沉沉道:“让向启撤销对之语的控诉,黎家希望私下和解。”
他并不是那种显山漏水的人,如今堂而皇之地把怒火表现在脸上,只能说明若非事态严重就是已经触碰到他的底线撄。
可阿纾却是一头雾水,她倏地抬头看向他,“什么?”
向启怎么会控诉黎之语?在她的印象中两个人根本就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
“两天前,之语参加完一个宴会驾车意外撞伤向启,向启就伤势提出控诉希望将黎之语量刑,迟迟不肯松口。”顾如归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他的眼底没有关怀,没有担忧,有的只有压抑的怒火。
阿纾的心骤然一紧,不直觉地紧张道:“你说向启出了车祸,他怎么样了?偿”
顾如归盯着她的手,冷冷一笑,“既然都能提出控诉,你觉得他怎么样?”
他虽然语气不善,但阿纾能从中读出向启确实没有大碍,心蓦地一安,注意到他灼热人的视线,讪讪地移开了眼睛,“交通意外的话,若是没有造成重大伤害,一般的解决方法不都是私下提出索赔和解,怎么会涉及到量刑问题?”
顾如归瞥了她一眼,“因为黎之语在宴会上喝了点酒,而且在车祸第一时间没有及时把伤者送往医院。”
阿纾心底顿时明了,按照顾如归的说法,这起车祸已经不单纯是意外了,而是涉嫌酒驾和肇事逃逸,已然直接触碰到了刑法。
只是……
她眼底希望的火苗像是被一盆凉水当头浇灭,苦笑地看向顾如归,“你就是为了这个来找我的?”
顾如归抿唇不语,更像是默认了她的话语。
阿纾心底一凉,她在拘留室里期盼了大半个月,到头来,他却是为了别人而来。
果然,曾经在他眼底看到的情谊和隐忍不过是昙花一现,他是她心中唯一的顾大哥,他却永远可以把他人凌驾于她之上。
在这之前,她以为他对自己也是有情的,可是蓦然之间,阿纾觉得自己傻得可以。
她沉了沉心绪,眼底的疼痛逐渐被麻木取代,“向启提出控诉很合理,黎之语做了错事就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我帮不了你。”
说完,她起身打算结束这次探视。
“沈纾!”身后,顾如归突然出声叫住她,
这是二人自刚才见面以后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夹带着未消的余怒,阿纾扯了扯嘴角,平复着胸口的疼痛,却没有因此停住自己的脚步。
顾如归盯着她单薄的背影,眼底浓墨翻滚,看不清情绪,“你宁愿牺牲自己来成全雅恩,只是因为你爱黎煜?”
阿纾的脚步僵了僵,才缓缓从口中吐出一个字,“对。”
顾如归闻言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向启愿意私下和解的唯一条件就是让黎家撤销对你的控诉,黎叔已经同意了,明天会有人来给你办理取保候审,开庭时黎家会以证据不足的原由败诉,届时你就会恢复自由身。”
他顿了顿,又道:“黎家吃了这么个闷亏,不会善罢甘休,记得提醒向启见好就收!”
身后脚步声响起,阿纾再回身看去的时候,目光只触及到顾如归起身离去的背影,男人脊背挺拔,没有任何的留恋。
*
次日中午,阿纾走出警局。
时隔半月重见天日的感觉很好,似乎就连警局四周停滞的空气都自带幽香,她不由多吸了几口。
有辆车子停在警局门口,见她出来,从车上走下一个男人,面孔有点熟悉。
阿纾在辨认了几秒后,讶异地试探道:“良叔?”
被她唤做良叔的中年男人全名叫做邹良,他笑了笑,“没想到沈小姐还记得我。”
阿纾怎么不会记得他,小时候她出入顾家的时候,多数都是这位叫做邹良的司机负责接送她的,听说顾家变故后,人员也散了不少,邹良也是在那次离开了顾家,只是此时他怎么会在这里?
邹良看懂了她的疑惑,解释道:“当初顾家变天后,我就去应聘黎氏的司机,黎老先生看我做事稳妥,便让我跟在他身边,当他的私人司机。一年前,我在黎家见过沈小姐一两次,只是那时候不方便打招呼,所以你也一直都没有认出我来。”
阿纾闻言眉心一拧,“黎老先生?所以你现在是要带我回黎家?”
邹良摇了摇头,“不,少爷让我送你想去的地方。”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是顾如归少爷。”
阿纾心底一沉,在向启的逼迫下,黎家虽然松了口,但是邹良的出现何尝不是黎家变相的监视。
既然一切都在黎家的掌握中,那么接下来的地方无论是不是她想去的地方,都会是他们想让她去的地方。
那个地方是向启所在的医院。
向启的伤势其实并不如顾如归说的轻松,阿纾见到他的时候,他的右腿上打着的厚厚石膏,脸上、手臂上也都是擦伤,一瞬间,有种说不清的情绪上了心头。
向启倒是不以为然:“不过是个把月不能下地活动而已,我之前出任务的时候受过的伤比现在严重得多,别担心。”
阿纾知道他只是安慰她,否则他的拳手不会在她进门的时候就紧握着,暴起的青筋更是昭示着他此时此刻所忍受的疼痛。
但是她没有戳穿他,只是看着他认真道:“如果黎家不肯放过我,你这伤不是白受了?向启,以后别这么做了,要是你真出了什么事情,我这辈子都会于心不安。”
“你知道了?”向启的眸光黯了黯,他垂眸苦笑道:“放心吧,我真没事。”
见他如此,阿纾不忍再说什么,从某种意义上,向启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若她非但不感激他而是一昧的苛责,岂非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她抿抿唇,看了眼水果篮,问他,“吃苹果吗?”
向启点了点头。
阿纾在他的床头缓缓坐了下来,拿过苹果和水果刀一边熟练地削着苹果皮,一边开口:“只是我有点不明白,以黎家的势力,应该根本不用害怕你的胁迫才对。”
“黎之语算半个公众人物,酒驾肇事逃逸的消息若是被捅出,对她的影响力非同一般。在你和黎之语之间,黎家当然会选择保护她。”
阿纾削皮果的动作顿了顿,不可否认,向启说得对,在黎宗光眼里,她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若不是为了从她口中套出雅恩的下落,他恐怕连正眼都不会瞧她一个,但是黎之语不同,黎之语是黎家唯一的女儿,更是黎宗光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二者相比之下,她就显得可有可无,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选择保护黎之语。
只是诚然如顾如归所说,黎家这次吃了这么个闷亏,岂会善罢甘休?
苹果皮坠入垃圾桶,阿纾把果肉片成片喂到向启嘴边,歉意道:“对不起,我本来不想把你卷进我与黎家的事情中,可是到最后还是不可避免地连累了你。”
向启握住她的手,视线灼灼,“阿纾,你没有连累我,是我心甘情愿。”
阿纾浑身怔了怔,好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她看了眼因为氧化而表皮有些发黄的苹果,将手不动声色地挪开,“先吃苹果吧。”
向启看着她,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我做这些,不是想跟你要什么回报,阿纾,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
她不解地看向他。
“像一潭失去源头的死水,除了沈念之外,似乎再也没有东西能在你的生命里激起波澜,这样的你让我看得难受,我想看到的是曾经那个活力张扬的沈律师,一个会跟我斗嘴的沈纾,而不是如今死气沉沉的你。”向启停顿了片刻,看着她声音带了丝沉肃:“阿纾,如果这次我真的听你的话,放任你不管,那么以你的性格,会做出什么事情?”
“哐当”一声,阿纾手里的刀滑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