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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纾重新撞回树干上,后背登时烧起一片火辣辣的疼痛,惹得她不由痛呼一声。
这下她是真恼了,刚想破口大骂,可黎煜就好像有先见之明一样,在她动作之前捂住她的嘴,这种感觉太让人憋屈,阿纾奋力挣扎,可她动一分,黎煜就压制一分,到头来累得满头盗汗,却不得章法。
终于给她折腾出一个间隙,阿纾看着那只白花花的手掌,张口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她从来不是娇滴滴的姑娘,少时打架的时候亦是用了七分狠劲,所以就连当年的校霸都不敢轻易招惹她,这一口咬下去,可是实打实地咬,很快她嘴里便尝到了血腥味。
黎煜浑身一僵,隔着朦胧夜色,尚能看清楚他额角冒出的细密冷汗,大抵也是痛得打紧,可他竟然还是没有放开她撄。
阿纾见状,索性牙齿咬在他肉里磨了磨,不放开她是吧?她不痛快,他也休想痛快!
黎煜终于有了动作,他一把甩开她,把自己的手从她的嘴里救出,眼里怒火翻滚,“艹,你是属狗的吗?偿”
阿纾瞥了眼他的手,只见他小指连接掌心的那块肉上有块血糊糊的牙齿印,惨不忍睹。
“碰一下不算亲,对一对牙齿就属狗了?不好意思,我妈把我生的早,没赶上这个好生肖!”她说完还饶有兴致地研究了下他手上的牙齿印,“牙齿印咬得真整齐,如果真是狗咬得,可没有我这么温柔。”
黎煜:“……”
温柔?
他敢架着刀子打赌,面前这个女人绝对不知道温柔是何物!
方才起的那一丢丢不忍消失地无影无踪,黎煜掏出一条手绢缠上伤口,看着阿纾嫌弃道:“算我倒霉!”
“倒霉的是我好不好?无缘无故地被人夺了……”
“夺了什么?”黎煜的目光若有所思地停留在她的唇上,“那只是意外,不用放在心上。”
他顿了顿,又蓦然恍然大悟地看向她,“别告诉我,你想让我对你的初吻负责?沈小姐,这都什么时代了,矫情什么?难不成你的思想还停留在旧社会,吻一下就要逼我娶了你,若是不娶的话你是不是还要一哭二闹三上吊?”
阿纾闻言,火上心头,“靠,姑娘我刚才不过被蚊子叮了一下而已,嫁猪嫁狗也不嫁你!”
说罢,她姿态十分潇洒地转身离去。
背后,黎煜凉凉的声音传来,“姑娘你似乎走错方向了。”
阿纾的十一公分高跟鞋一歪,差点没一个跟头栽下去。
她深深吸了口气,以无比婀娜的姿态转身,看着黎煜皮笑肉不笑道:“我知道,我就是想再散散心而已。”
说完,她顾不得黎煜的反应,迅速离去。
那是阿纾第一次见到雅恩,第二次见到黎煜。
那时,她并未察觉到她和黎煜斗智斗勇的时候,角落处悄悄离开的黑影,也没有注意到黎煜墨色眼底下潜藏的阴鸷。
这件事就如同小石子一般,在阿纾的生活里激起一阵涟漪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加上她的刻意,很快就把这两个人忘得一干二净。
她和黎煜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从来也没有想过会再遇见他,事实也的确如此,因为后来她先遇到的是雅恩,那已经是一年后了,而她是雅恩与他妻子离婚案的辩护律师。
而这一见,她才知晓雅恩与黎煜的关系并不像她初识想象得那么简单,青城关于黎煜性取向问题的风言风语并非空穴来风,只是执着的人是黎煜,而雅恩,却并不是那样的人。
从雅恩的履历中,阿纾得知他是青大的美术老师,有一个相恋多年的爱人,后来修成正果,二人结婚初期还很恩爱,但是后面因为一些问题闹起了离婚,离婚是妻子提出来的,闹到法庭是因为财产的纠纷,因为雅恩名义上虽然只是一个大学美术老师,但是暗地里却是个隐形的画家,他的作品在国际上拿了不少奖,这些作品给他积攒名气的同时,自然也有带来了不少潜藏的财富。
妻子提出要大头分割这些财富,因为在她的论点中,雅恩之所以能创作出这些惊人之作和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息息相关,雅恩对此不置可否,他并不在乎这些财富,妻子想要多少他都可以给,但是他想要的是不过是其中的一幅作品,一幅名字叫做“冀”的作品。
这副作品曾经在不少国内外主流画展览上展出过,被赋予很高的评价,价值不言而喻,妻子不肯松口,甚至在法庭上还当庭说出雅恩不能生育的隐秘之事,后者瞬间煞白了一张脸。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情分已尽,也不该当面如此中伤,阿纾看不过去,在法庭上唇枪舌战,不仅把“翼”护住了,而且还讨回了其它作品的一半分割权,法官宣判的时候,雅恩的妻子气得直跳脚,那目光简直恨不得撕了她。
她记得雅恩接过法院的判决书时,有些无奈,“除了‘冀’之外,那些画她想要就拿去,合着我也没有多大用处。”
阿纾合了合手,“我不过是看不惯她盛气凌人的气势,纵使你俩再无交集,也不应该如此……”
她说到此处便没有再说,因为她怕提起雅恩的难堪处,毕竟那件事情,着实有点伤男人的尊严。
但是出乎她的意料,雅恩脸上并无半分尴尬,他笑了笑,认真看着她道:“沈律师,谢谢你。”
阿纾非常豪气地在他的肩膀上一拍,“不客气不客气,就当做我还当初你在黎家的领路之恩。”
乍闻“黎家”二字,雅恩的神色稍稍变了变,眼底有痛意一闪而过,快得几乎不能察觉。
在那一瞬间,她的脑中不自觉浮现出黎煜的脸庞,想起青城间的传言,不免有些好奇,但是好奇归好奇,涉及他人的*,阿纾自然不会当面问出来。
下庭后,雅恩出于感谢请她喝咖啡,阿纾没有理由拒绝。
只是她没有想到他会主动提起与黎煜的事情,阿纾记得那个气质如尘的男人讲起这段往事的时候,眉目间带着的淡淡惋惜和无奈。
阿纾那时候觉得,佛家讲的孽缘,大抵说得就是雅恩和黎煜。
雅恩比黎煜长上五岁,名义上却是黎煜的老师。
黎煜初中的时候突然对绘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黎宗光自然事事都顺着他,雅恩就是黎宗光请来的家教老师。
那时候雅恩刚刚大学毕业,黎煜初始对他并不买账,直到他展现了自己的惊人才赋后,这才终于入了黎煜的眼。
刚开始的几年,因为年纪相差不大的关系,二人亦师亦友,黎煜进步飞快,到他上大学的时候,画画的技巧已经直逼雅恩,在大二那年,黎煜取得了自己在绘画领域的第一个奖项,而且还是一个含金量颇重的奖项。
雅恩很高兴,加上黎煜同期的几个学生一起在酒吧给他庆贺,却熟料黎煜会对他说出那样一番话来,他当场大惊失色,严厉呵斥了他一番后,直接离开了酒吧。
那之后,他苦恼异常,黎煜的离经叛道让他惊讶,本着为人师表的原则,怎样把他带回正途成为一件要紧必须的事情。
只是,他低估了黎煜的固执,最后,他干脆躲着不再见他,甚至与原本就有好感的女同学顺利地走到了一处。
黎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日在酒吧烂醉之后,他打电话给他,声音带着醉意话语却很清晰,他说:“老师,我想了很久,我们回到原来的样子吧。”
自此之后,二人见面,他表现出来的果真只有师生的情谊,却又似乎更疏远了,雅恩怅然的同时又有种如释负重的感觉,因为在他看来,黎煜总算是步上了正轨。
如此平静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他与女友相恋顺利到谈婚论嫁,这期间黎煜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他便也就完全放下了心。
若不是那次意外……
雅恩说到此处的时候停了停,他呷了口咖啡,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但是从今日的情景来看,阿纾已经大抵能猜出后来的事情走向,黎煜的感情无果,而雅恩顺利和相恋多年的女友结婚,虽然结果看起来不太好,但终究没有黎煜存在的必要了。
她想起当初在酒吧遇见黎煜的时候,他的情绪很糟糕,而且从年龄上看,应该就是初表心迹的时候。
雅恩见她沉思,叹了口气,“沈律师,我只是想找人说说话,却没考虑过会不会给你造成不适,抱歉。”
阿纾心知他误会了,连忙摇头澄清,“不,你别误会,我对这种事并没有偏见,感情这种事情哪有谁对谁错的道理?”
那时候,她并不知道上天安排每个人遇见都有它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