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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都不过我
“郝漠风，让我看看你的手。”卫生室的谭依云看着三天两头来自己这儿报到的郝漠风，已经不想再吐槽了。
平时和白医生聊天的时候偶尔会提起这个奇葩的新兵，谭依云觉得这家伙太不老实了，以前是装病装了一个月，现在去了传奇的炊事班，还是经常来卫生室报到，这简直不像个战士。
可偏偏他还是个狼崽子，是最该像个优秀战士的人，这让谭依云觉得十分无语。
这不，今天晚饭后，这家伙又跑卫生室来了，上来就说是手疼。谭依云很怀疑这家伙又在弄什么幺蛾子，但是又不能不检查。
只好将这家伙的右手抬了起来，上上下下检查了起来。
“谭医生，给我开点外敷的药，这手现在老抽筋，吃饭都有问题了。”郝漠风觉得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没哪个新兵是和自己一样，来部队几个月就跑了几十次卫生室的。
但是能来就来，白医生自从那次听了郝漠风的胡话，态度直接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变着法儿的让郝漠风和谭依云交流，郝漠风觉得自己要是不来，或者来得少了，别说还真对不起白医生的一片苦心。
嗯，至少郝漠风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今天帮鬼叔切了一天的肉，这只手已经彻底不听话了，好在做体能训练的时候地雷不在，不然看着自己这半残的右手，八成又是一顿教育。
“你跟着炊事班的鬼叔学刀了？”谭依云一边检查着郝漠风这只已经鼓起许多肌肉的右手，一边随口问着。据她所知，炊事班的两大刀王，周雄飞和鬼叔两人的刀法是有很大区别的，周雄飞的刀法讲究的是全身用力，厚重沉稳，而鬼叔的快刀用的多是手腕和前肢的力量，看着这只一直抽筋的右手，谭依云忍不住问了一声。
“嗯，你不是早知道了吗？”郝漠风有点奇怪，以前不是告诉过谭依云自己在和鬼叔、地雷学功夫么，怎么又问上了。
“不是那种刀。前几天鬼叔教你的花哨刀法只是架势，现在他教你的应该是练习的诀窍了，只有这个掌握好了，前几天他教你那一套刀法才能成型的。”谭依云说着放下了郝漠风的手，回身拿了一瓶药水递给他，“晚上涂一涂，会好很多。另外，平时多喝点排骨汤，补补钙吧。”
“那个，有没有钙片？”郝漠风左手接过药水，揣进了兜里。
“那个最好少吃，小心你得结石，那可就很麻烦了。”
“好吧。”听了这话，郝漠风打消了弄一瓶钙片吃吃的念头，站起身道，“那我走了，女兵同志，再见喽。”
“走吧，多锻炼点身体，少来卫生室。”这是谭依云送给郝漠风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就不再理会面前的新兵，开始继续自己的工作了。
“多锻炼身体是要的，少来卫生室，那是要不得的。”郝漠风丢下这样一句话跑路了，留下谭依云在卫生室里直皱着眉头。
这家伙，这方面一点也不像狼。
这是谭依云对郝漠风的重新评价。
地雷出任务去了很久，最近都没人陪郝漠风练硬气功，晚上又做完一组基本的体能训练，郝漠风来到了操场上。
炊事班里种地的老黄坐在操场边的凳子上，看着一边正在练习军体拳的战士。他的一双眼睛有些浑浊，但时不时的，能从这双老眼里看出几丝精光来。
壮士暮年，很有几分沧桑的味道。
“哟，老黄，太阳都下山了，坐在这里做什么？”郝漠风看着一边的老黄，上前打了个招呼。都是一起待炊事班的战友，以前还跟着他一起刨过地，郝漠风和老黄还是很熟的。
“看日出。”老黄慢慢说了一句。他看也没看郝漠风一眼，仍旧看着练习军体拳的战士们。
这些兵身上有朝气，看着他们，老黄能觉得自己离年轻还不远。
当然，这些他不会和郝漠风讲，不是冷漠，他就是这种话少的性格。
“日出？哦，你是说新来的战士。”郝漠风以前就觉得老黄的话有点深奥，现在又印证了一次，蹲在一旁，也往练习军体拳的队伍里看了过去。
“那不是洪虎贲吗？这小子军体拳打得倒是挺好。”郝漠风一眼就瞅见了队伍里的熟脸，那是一起来报到的弟兄，此刻在队伍里，他的姿势和力道把握得是最好的，郝漠风不由得点了点头。
转头看向老黄：“老黄，你要下去试试么？”
“你去不去？”老黄的话还是很短，不多说一个字。
郝漠风点了点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了身子：“我去的。地雷不在，总得有人陪我练。”
“去吧。我看你。”老黄终于看了一眼郝漠风，一只空荡荡的衣袖随风飘动着，面无表情，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郝漠风和老黄点了点头，进了操场，对着还在练习的洪虎贲招呼起来：“喂！虎贲兄弟，来练几手？”
“郝漠风？你不是在炊事班吗，也要练拳？”一起练军体拳的队伍里还有几个，也是和郝漠风一起来报到的时候认识的，听着郝漠风的吆喝，几个人顿时议论了起来，停下了操演。
这是晚上战士们自由组织的加练，没有教员管着，排长胡进喜也不在，所以很随意。
洪虎贲刚毅的脸孔上绽出一分微笑，对这个在雪地里站了三天三夜的家伙，他也有兴趣较量一下：“好啊，既然你有兴致，那就练几手。”
两人摆开了架势，别的练拳的战士围了一圈，看两人放对。
远处的老黄眉头皱起，这些小娃把场地围了起来，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缓缓站起身子，也走了过去。
“呼”的一拳，洪虎贲毫不客气地对着郝漠风打了过来。
拳风破空，力道十足，用的是正宗的军体拳。
郝漠风格挡了一下，手臂立马晃了两晃：“这家伙力气还真不小，今天右手有些不给力，但我可不会输给你。”随即用地雷教的一招“罗汉出洞”应敌，洪虎贲让了开去。
周围的新兵们看着真打起来了，年轻的脸上都或多或少有了些兴奋，这种一招一式的过招，是看得比单纯的过招要有意思。
忽然，一个新兵的肩膀仿佛被铁圈箍住了一般，不由得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年老的炊事员站在自己身后，正拿着右手握着自己的肩膀。
老人没有左臂，袖子微微的飘起，浑浊的双眼里带着些神采。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小伙子，让一步，我也看看。”
能来西北军教导大队训练的战士当然眼光是不差的，这新兵立马就看出来了，这是一个受伤从一线退下来的老战士，当即站直身子，点头答应道：“好的，您请。”
老黄松开了手，上前了几步。新兵给他让了位置，他也能看见场内正在比斗的两人了：“谢了，小伙子。”
“老哥客气。”新兵立刻回了一句。
老黄没有再说话，看着场内的郝漠风正一记盘腿扫出，洪虎贲退后了一步，暗暗点了点头。
场内的两人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每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着了几下，洪虎贲还好，他身子本来就壮实，格斗技巧也精通，每一拳下去都带起风声，看起来气势凛然，很有几分高手的味道。
而对面的郝漠风就差了一些，以前混社会时候基础没打好，虽说经过了炊事班众人的魔鬼训练，但毕竟时间还不够长，力气比不上洪虎贲。不过总算，跟地雷学了这段时间的硬气功，抗击打能力提高很大，只不过看起来没洪虎贲那般威猛好看。
“喝！”郝漠风一声断喝，又是一记罗汉拳上去，洪虎贲干脆也一拳打出，两个拳头碰在了一起。
“砰”的一声巨响，谁也没有退后，场面忽然僵持了，两人就这么立着不动。
“你不错。”洪虎贲忽然笑了，没有再加劲，看着郝漠风。
对面的郝漠风也是嘴角上扬：“你也可以。不过信不信，你会输？”
“不信。”洪虎贲很直接的回了一句，但收回了拳头，“不打了。”
“没练够呢。”郝漠风说归说，但也收起了架势，“你的军体拳比我使得好。但是你打不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