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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一路朝徐帆记忆中的那个缓坡驶去,在头疼了那么多年之后,他第一次那么庆幸君凌是个闲不住的人,否则,他还真不可能找到那里。
快要到达的时候,徐帆停车示意小C缓缓把车开过去,他则朝一个铺满碎石的空地上跑过去,并不是第一次离生死这么近,只是,却是他第一次直面生死。
迅速搬了几块石头往回跑,小C还坐在车里回味自己短暂的一生,车门就“啪”的一下被拉开了,徐帆气喘吁吁的站在下面,抓着他就向下拉,“先下车!”
“许少!许少!”
小C被他猛烈的力道拉的措手不及,整个人像刚才徐帆一样被拖了下来。
来不及站稳就听徐帆说道:“快,把石头放上去!”
“许少,你想干什么?”
“干活,救命!”
两人合力将石头搬到驾驶室,用力的关上车门,似乎还能听到计时器发出“嘀嘀嘀”的声音,小C又被徐帆拉到车后面,“咱们向下推吧,这里是一个缓坡,这样也算在行进当中了,如果不行,那就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了。”
在他的压迫之下,小C完全没有说话的余地,只能跟着他一起推车,方向盘被打死了,用绳子捆上摆成一个向前的方向用石头压住了,所以不用担心会拐弯的问题。
在两人的推动之下,车子缓缓的行驶起来,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速度越来越快,徐帆慢吞吞的跟着向前走了几步,车子已经完全不用他们推动了。
徐帆站在坡上看着,放在车子里的定制炸弹发出的“嘀嘀”声已经越来越远了,就在车子快要到达缓坡底部的时候,只听“嘭”的一声,车子整个炸了起来,红光满天,车窗炸裂。
紧接着,几声强烈的爆炸声,车子连邮箱都炸了,路旁的护栏被炸掉了好大一块。
徐帆看着默默的攥紧了拳头,不知道是谁,要这样置他于死地。
他看了小C一眼,对方正感激的看着他,“谢谢徐少。”
在主人和保镖面前,为主人送死似乎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毕竟,平时被人花那么多钱养着,只是,这一刻小C是由衷的感激,至少自己的性命在对方眼里并不下贱。
“走吧,回市区。”
确定车子不会伤到人,徐帆拿出手机报了警,又联络了小A。
这段时间里君衍几乎疯了一样逼着航空公司将整个机场里的摄像头检查了一遍,茆茆任何可能去的地方几乎都走了一遍。
果然,最后在查到茆茆上了一次卫生间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找到了蛛丝马迹,君衍心里并不敢放松,机场的警察也在这个时候涉入了调查,双方合作,不过君衍没给对方什么好脸色。
接到徐帆电话的时候君衍正在跟对方起争执,他让人将机场封锁,所有人都来配合找茆茆,不然他是不介意在这里闹事的。
“你冷静一点儿,君衍,你想一想,在那间卫生间里到底进出过什么人?男人女人?是否能一个人将茆茆带走?”
“不管是白诗雨还是小F,都有可能单独将茆茆带走!”在盛怒的情况下,君衍的口气不好,徐帆也没有生气,他只是道:“我知道,我是说怎么有逃脱的可能?咱们能不能确定是白诗雨?”
“不知道!我再去看录像!”
两人都确定最后的线索在监控录像上,徐帆一边让他再去跟人查录像,一边让人把守住机场的各个出入口,不管是不是工作人员,一律进行检查,不让检查的也要检查。
小A早就想这么做了,虽然这么多年他们一直活在地底下,一般人也不知道所谓的江州暗房就是慕少成的势力。
第一次活动在阳光下,小A没有半分给主子惹是生非的担忧,反而充满了兴奋。
茆茆醒来的时候四周充满了黑暗,他轻轻的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被绑了,不过,这并不影响什么活动。
身体的感官告诉他似乎在移动,可是,什么东西能这么方便的移动,他想了一会儿,脑中一道灵光闪过,行李箱?
黑暗中,他嘴角抽搐了几下,他到底也是个五岁的孩子,竟然把他装进了行李箱里,这行李箱恐怕也小不了。
等徐帆匆匆赶到的时候,君衍已经快要和机场的警察打起来了,他要求全机场寻找,对方说失踪没有超过24小时,根本不给提供这种方便。
徐帆一听也急了,感情不是你儿子!
“我们走!”
徐帆一进来就被君衍拉着走了,刚才基本上已经能确定茆茆就是被白诗雨弄走的,但是帽檐长长的帽子,遮掩的口罩和墨镜,以及身上破落的衣服,虽然让她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可君衍相信,一定是她!
只是,被他们放走的小F真的没有参与吗?
两人抛下一众警察匆匆朝外走,他们知道,白诗雨如果弄走了茆茆,可能不会找他们,她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就算绑架了茆茆,也不会唤回慕少成的任何回应,现在她想的一定是报复。
尤其是徐帆,他修过心理,所以对这方面十分了解。
君衍在某种程度上也能猜出白诗雨的行为模式,狗急了都能跳墙,更何况是一个三番五次被人拒绝的女人!
两人在这边急的翻了天,另外一边君凌和慕少成电话频繁的响。
君凌的手机被慕少成扔到下水道里去了,临时办理的号码除了亲近的几个人别人都不知道,但是,慕少成的电话没有变。
“你以为你不接我的电话就行了吗?后悔吧,君凌,你一定会后悔的!”
“君凌,日子过的快活吗?你以为你还能快活多久!”
“去死吧,你们都去死吧!你们都会死的!”
……
慕少成看了几条时候就不看了,他只给君凌解释了一句,“咬人的狗不叫!”
两人并没有专程去见君珩,而是随意的在布鲁塞尔逛了逛,为了避免电话总响个不停,慕少成连手机都没有拿。
君凌坐在布鲁塞尔的时代广场上,这里有一片很漂亮的人工湖,有人经常泛舟湖上,波光粼粼的湖面格外瞟了,广场里饲养的水鸟浮在水面上,就算有人来了,它们也不会害怕的飞走。
君凌坐在一棵大树的长椅下,手里捧着一盒鸽食,白鸽在她前面停下来,叽叽喳喳的吃着她洒落的鸽食,表现十分友好。
慕少成站在不远处,手里抓着单反,给她拍照留念,偶尔君凌抬头,刚好能看到他凝神相望的眼神。
画面美好,似乎这一刻才是真正的岁月静好,只是,君凌却总是皱着眉头,心里不安而躁动。
“怎么了?”
慕少成以为她不舒服,有些担心的放下单反朝她走过来。
君凌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感觉怪怪的。”
“为什么?”
“不知道。”
“那我们回去吧。”
慕少成不想让她逞强,看着她将最后一点儿鸽食撒完,牵起她的手往外走。
两人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回到酒店,君凌先去卫生间洗手,慕少成随手抓起手机,发现手机上不仅是众多的未接电话和信息,还有一些照片。
他的手一顿,手机差点脱手,君凌刚好从卫生间里出来,就看到慕少成一脸呆滞的样子。
“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没……没有。”
慕少成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君凌,他勉强摇了摇头,佯装淡定的将手机扔在沙发上,推着她回房间休息,一直到看着她睡着了,慕少成才重新回到外面的小厅里。
一间封闭的公寓里,男孩歪在破旧的沙发上不省人事,年轻却苍老的女人站在他的面前。
“要怪就怪君凌吧,她才是你灾难的源泉,你若长眼,就不应该做她的儿子!”
她狠厉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怨气,与其说她是一个人,不如说她是一个得不到而怨念之深的女鬼!
苍白的脸,深陷的眼睛,松弛的肌肤,没有一点儿不显示着她的落魄和无力,只是,她自己并不这么认为,她认为,她今日所受到的一切,都是君凌给的。
所以,她要报复她!
但是,她每天每夜被慕少成保护着,她无法绑架她,就只能从她的儿子身上下手了。
茆茆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好像一点儿直觉都没有,不管白诗雨在他面前说什么,他都没有动。
怨念的一个半小时过去了,几次“喀喀喀”的声音过后,再也没有半点生息。
茆茆默默的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她双眼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因为用力太大,以至于她的眼睛向上翻起,更像是用白眼在看他一眼。
茆茆被吓了一哆嗦,慢吞吞的活动了一下脖子,“白小姐?没想到几天不见你又老了!”
他天真无邪的小脸配着这样一句话,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白诗雨脸色顿时难看起来,都是因为君凌!都是因为她,她才变成这样子!
“那你就从你身上补回来吧!”
她这么说着,蹲下身子。
茆茆的位置正对着一个支起来的床,像几十年前家里因为没钱而自己做的那种床,很破,似乎坐上去还会晃晃悠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