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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余瞪大了眼睛,错愕了两秒而后控诉地望着他,他无视,反而惩罚她的不专心,手上的力道加重地捏了她一下,薄唇堵着她的痛呼。
敲门声一下一下,仿佛敲在她的神经,即使身体已经有了感觉,但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投入,绷紧的身体在他身下像一只小虾米。不敢用力挣扎,生怕发出声音被门外的人听见撄。
敲门声响了一会儿,终于停止,陆弯弯又开了一下门,发现被锁着,疑惑地嘟哝了一句,“他俩到底去哪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陆小余僵硬的身体一下子放松地瘫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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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推半就和董郁庭又缠绵了一阵,大汗淋漓地被他抱去洗了澡,换睡衣的时候往墙上的钟看了一眼,七点半,来不及做早饭了,陆小余不禁哀怨地瞟了董郁庭一眼。
“今天天气不太好,不如别去上班了。”镜子前系着袖口的男人开口道。
不说她都快忘了,陆小余呼拉一下套上毛衣,上前去挡在他面前,横眉冷眼地质问,“你怎么是我们公司的幕后老板?”
董郁庭动了一下嘴唇,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她一根手指横在唇上,颇有气势地瞪着他,“别想跟我撒谎!”
他一下子笑了,将这炸毛的小猫扯进怀里偿。
“那公司本来就是我的,是你自己去应的聘,我可没胁迫你。”
“你没有跟我说过……”
董郁庭目光一冷,勒着她腰身的力道收紧,没好气地说,“我在医院躺了半年,你都没过问过,我要怎么和你说?托梦吗。”
陆小余的气焰一下子消褪了下去,顾不上腰上的难受,紧张地捧起他的脸,仔细地四处查看。其实他已经完好无恙地站在了她面前,就是没有大碍了,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问,“医生怎么说?会不会有后遗症?”
“有后遗症你也得负责一辈子。”董郁庭淡淡地凝视着她的脸,“是因为你才发生了车祸。”
“我——”
“为了去机场追你,出的车祸。”
陆小余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她记得一年前离开渝城的那晚,天气和现在的一样,她在机场的确有盼望过,可是直到离开也没等到他来。原来,那时候他在来的路上出了车祸。
陆小余的心里一阵愧疚,同时又有些余悸的庆幸,情不自禁地抱紧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均匀有力地透过衬衫传进她耳里,这才有安心真实的感觉。
董郁庭牵着她,打开卧室的门出去。
陆弯弯端着玻璃杯,站在转角处靠墙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闻声望过来,嘴角沾着白色的牛奶渍。
陆小余迅速从董郁庭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但还是被陆弯弯看见了。
她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幽幽地从她涨红的脸上转移到董郁庭一脸坦然无常的面孔上。
“你们两个怎么会一起从那卧室出来……”她有些想不懂,疑惑地眨眨眼睛。
陆小余憋红了一张脸,电光火石间,想到了一个理由,连忙说,“他的手不是受伤了吗?我是过来给他清理伤口的。”
“可是我刚才敲门你们都没理我,门也锁了。”
“那是因为——”陆小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董郁庭。
董郁庭微微一笑,走过去用手指将陆弯弯嘴角的牛奶渍抹去。
“宝宝真乖,自己穿好衣服准备去上学了。”他温柔地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头。
陆弯弯感觉手臂上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震惊又惊恐地望着董郁庭,目光里带着‘你是不是吃错药了’的疑问。她可从来没见他这么温柔过,虽然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可那都是假象,他就爱欺负她。
“把书包拿上,我们下楼去吃早餐。”
董郁庭说完,便准备折回卧室,陆弯弯在身后突然叫住了他,“喂。”
他转身,看见她扭扭捏捏地转开头,不自在地避开他的目光,小声地开口,“你给我扎头发嘛。”
“我来帮你扎。”陆小余连忙说。
“他说你扎的头发丑。”陆弯弯说完,董郁庭便接受到来自陆小余的一记眼刀。
“你不是说这有什么难的吗?原来你不会啊。”陆弯弯一脸被骗的神情,不屑地哼了哼,端着牛奶杯往卧室走。
董郁庭轻笑了一声,双手插兜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
陆弯弯刚放下牛奶杯,便感觉头发被人扯了一下。
“别动。”她要转头,被身后的人出声制止了。
陆弯弯感觉一只大手轻轻握着了她的头发,而后在她脑袋上捣鼓着什么。面前没有镜子,她看不见头上的情况,有些紧张,吞咽了口口水心里没底地问,“你真的会扎头发吗?”
“我给你扎的是韩国今年最流行的空气百花头。”身后的人信誓旦旦,煞有其事地说……
陆小余站在门口,看着他双手僵硬笨拙地将陆弯弯的头发这边扎一下,那边卷一下,时不时转头看一眼手机,然后又继续生硬地捣鼓。陆小余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
她回卧室收拾手提包,还没走到主卧门口就听见了陆弯弯一声响亮的啼哭。
“你给我扎的什么头发,好丑啊!”
陆小余快步走过去,在门口看见了陆弯弯,那一头被狗啃过似的醒目的头发,惨不忍睹,她正捧着小镜子,瘪着嘴伤心地嚎啕大哭。
董郁庭被她哭得一愣一愣的,手里拿着剪刀和橡皮筋,有些无措地望着她。
“你为什么要剪我的头发!”陆弯弯崩溃了,扑过去小拳头狠狠砸在他身上。
董郁庭怕剪刀伤到她,连忙放下,而后抱起了她,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刘海,“这不是挺好看吗?我们家豆子就很喜欢这个造型。”
陆弯弯暂时从被毁发型的悲伤走出来几秒钟,眼睑上还挂着泪珠,呆呆地问,“豆子是谁啊?”
“我儿子。”
他的话说完,陆弯弯又哭了。
这次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一个劲地哭,陆小余上前狠狠瞪了董郁庭一眼,没好气地从他手里抱走了陆弯弯。
陆小余细声细语地哄了她很久,陆弯弯听不进去,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似的不停掉落。董郁庭被她哭得心烦,皱了皱眉将她从陆小余的腿上扯了下去。
“我们要出去吃饭了。”说完,他不由分说地拉起陆小余就往外走。
陆小余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扯到了门外。
董郁庭一手握着门把,面色淡淡地望着陆弯弯,沉声说,“如果你觉得哭,头发就可以长回去,并且不会饿肚子的话,那你就哭个够吧。”
陆弯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心里涌起一阵巨大的委屈。明明是他剪坏了她的头发,非但不道歉,还强词夺理的凶她,甚至要将她关在家里不给饭吃。
原来班上同学说的都是真的,继父继母都是可怕的怪兽,一开始会乔装起来假装很喜欢自己,对自己很好,之后便会原形毕露,虐待她。
脑海里浮现出自己穿着破烂衣衫面黄肌瘦地跪在冷风中擦地的情景,陆弯弯不禁嘴一瘪。
她想到了前几天刚在电视上学到一个词——引狼入室。
是她将他带回来,让他有机会接近到她妈妈的,陆弯弯现在真是后悔不已,又气又怕,眼看着房门就要缓缓合上,她慌得小跑过去,一把拉住了门。
董郁庭挑了下眉,“不哭了?”
陆弯弯强压着心里的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硬是没有掉下去。
她沉着脸从他的臂弯下钻出去,奔到陆小余身边,紧紧攥着她的手。
陆小余心疼地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将她拥进怀里,控诉地瞪了董郁庭一眼,而后闷闷地抱起陆弯弯,朝着客厅走去。
一路上,母女俩都没有搭理他,董郁庭心里也憋了一股气,三人沉默地吃完饭,陆小余便牵着陆弯弯往门口走。
“你俩去哪。”董郁庭撑着伞,站在店门口冷声叫住。
陆小余将大半的伞都倾在陆弯弯的头顶,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打车,送我女儿去上学。”
董郁庭眼中冒着怒火,看她竟真不知好歹地牵着他女儿继续往前走,抿了抿嘴角,硬是没有拦住她们,转身走到了车前,上车的时候重重地摔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