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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工魄之事告一段落。
相柳自被沈临渊说服,认为共工魄是颛顼设的一个局之后对沈临渊的的态度好了许多,至少默认沈临渊是界中界的主人。
沈临渊这也是第一次将红灵之事摊开来说。
“祖厉天帝当年盛宠狐族的红灵,此时你们可知道?”
沈临渊最近几乎都是待在界中界,颛顼下一步做什么,沈临渊不知道,但是既然要逼自己就范,就不可能只是简单的共工魄。
沈临渊知道,共工魄只是一个前兆,而颛顼真正要做的没有人知道。
“书中有记载。”
扶桑点了点头,道。
其中最感兴趣的是禾戮,“涯安境志中有收录过,听说那时候第一代天庭将亡,祖厉还心系红灵,最后自己携天后赴死,却将红灵保了下来。”禾戮狭长的眸子里都是笑意,年少时不止一次觉得这祖厉昏庸,如今虽然知道第一代天庭之亡并非只是祖厉之故,但作为第一代天庭的亡国之君,多少都是有些嘲讽的。
“当年第一代天庭之战,我有参与。”
相柳眯着眸子想了一会儿,才幽幽道:“第一代天庭之亡,本也不仅是颛顼之故,不过最后他携天后共同赴死,倒也令人感慨,曾经高高在上的帝后一夕之间就丢了性命,说来这也算是不得善终了。”
相柳有些感慨,他是真正经历过那次大战的,眼中还有大战的场景,在他的人生中,那一战算是他的巅峰,这样对整个神界的格局有着深刻影响的大战他参与过两次,而与第一代天庭之战他胜了,于是有了四天境,而他随北天君,守着北天境,神界四分之一,何其风光,第二次,却几乎战死,苟延残喘至今。
“那一战之后,有了北天境,第一点天庭倾覆,神界一分为四,于是有了四天境。”
“那红灵呢?”
禾戮这才想起沈临渊说起红灵是神色严肃,扶桑和相柳也看着沈临渊,在他们看来,当年红灵就只能算是一界宠妃,就算能活到今天,又能如何?
“当年祖厉应该不会就这样报下她,应该还给她留了后手。”
说道这里,大家都明白了几分,只有扶桑还在凝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沈临渊眼睛闪了闪,继续道:“当年凌源殿有一只橘色狐狸,是祖厉之女,彼时她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众人有了触动,祖厉之女,是只狐狸,那橘灵就应该是红灵的女儿。
“红灵已经找到了她,不过现在橘灵估计没有在红灵处了,据说是逃了出来。”
沈临渊心中冷笑,橘灵应该还是对自己十分感兴趣,不过她不知道如果留在红灵身边,胜算应该会大许多,独自面对面的话谁也说不清楚。
相柳眸色一沉,他知道沈临渊说这些是为什么了,沈临渊既然这样说,如今他们的处境十分不妙,甚至可以说,现在已知的三方势力中只有涯安境是明明白白的暴露在明处的。
“你怎么了?”
扶桑自从听完红灵的事后一直在走神,沈临渊问他,他也没听见。
禾戮注意到扶桑的异样,不过他不敢看,正心之刑,他在冥界可是实实在在受过了的,此时若说心里没有畏惧,他自己也不信。
扶桑伸手拉过沈临渊的手,不管不顾的拉着就往外走,留下瞠目结舌的相柳和禾戮。
“怎么了?”
沈临渊自然知道扶桑是怎么了,因为讲到祖厉和红灵时他们注意到了同一点,扶桑的情绪应该就是他们共同注意到的那点东西拨开的。
扶桑平静的看着沈临渊,一双眼睛古井无波。
“对不起!”
沈临渊叹了口气,没想到扶桑竟然能说出这句话。
“对不起,当时我不想让你死,不过当时我们没有办法了,我没有护住你。我原想着,你的责任,你的苦楚,一切都由我来抗,但是我做不到!”
扶桑低低哑哑的嗓音触碰到了沈临渊的某一根神经,沈临渊竟然愿意静下心来听他慢慢说。
扶桑原本古井无波的眸子里都是痛楚之色。
“我起初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无论是你是做昆仑君还是做沈临渊,不过既然我最终还是做出了选择,那桀宇就活不成了,原本桀宇只是你做平凡人时留在你身边的木偶而已,像在昆仑时一样。”
“对不起,你堕神了,如果你回来是变成相柳那样,我犹豫了。”
沈临渊看不见扶桑脸上的表情,但是能够看见他眼睛里幽深的痛楚。
沈临渊一时无言,这个时候他能说原谅吗?
“红灵之事,你怎么看?”
沈临渊低着头,半晌,问出这一句。
扶桑面具下的那张脸,惨然一下,眸子里尽是柔情之色。
“你听我说,祖厉天帝虽然爱红灵,但是最后还是带着天后赴死,我是瞧不起他的,败了可以蛰伏,可以卷土重来,即便回天乏力,也应该自己去死,我是不信什么同生共死的,我只要你活,因为心系你,所以只想着活,从未想过要死。”
扶桑低声说着,在心里补充了一句,“若是非要去死,我去便罢。”
沈临渊怔怔的看着扶桑,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并不冷硬,所以扶桑,你是什么时候爱得这样深的?
沈临渊的心,在流泪。
扶桑一直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他食言过一次,沈临渊成了昆仑君,而他那一副嗓子,也算是毁了。
不过生来也不是戏子,护那嗓子合用?
扶桑看着沈临渊那张脸,叹了口气,什么时候爱得这样深吗?
那时候一株草跑到一棵树下,插着腰叹道:“这山川湖海我都走了个遍,只是口述怎么行?可是你扎根东海教我如何带走你啊?”
那棵树看了看遥不可及的海平面,再看看那株草惆怅的面容,“要不,你将我拔起来吧。”
扶桑似乎看到了那株草插着腰的惆怅模样,再看看沈临渊,满足的笑了笑,至少缘分未灭,随这时光悠悠经年,他们于人世错身而过,终究他的眸光还在那株草的身影上缠绵。
足矣!
“扶桑,红灵之事你怎么看?”
这时候沈临渊的声音恰到好处的想起,扶桑一怔,方才他还以为这是沈临渊的托词,是为了回避他的情谊而借故托词,但是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人家是在真心的和你探讨!
沈临渊感受到扶桑的情绪变化,心里感到十分愧疚,第一次是真的托词,第二次,实在是看着扶桑走神,心中一急,于是再问了一遍。
“你有准备了吗?”
扶桑这时候才觉得红灵是在是个麻烦,继冥王位八百多年,竟然不知道红灵的存在,那这红灵藏得是十分的深哪。
第一代天庭覆灭那么久,红灵既然有能力保住自己,自然也就不会因为沈临渊四年来的探查而浮出水面,那就是说,有人故意告知沈临渊,红灵的存在。
来者不善啊。
“没有。”
扶桑这一问,沈临渊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她不应该发现红灵的存在。但是既然发现了,就不可能保持表面的平静。
“你方才说橘灵已经出来了?”
扶桑摩梭着下巴,却只触碰到冰冷的面具,讪讪的放下手来,大拇指摩擦着食指的指节,做思考状。
“你以为,橘灵为什么会出来?”
沈临渊被问住了,天知道,她刚才还在嘲讽橘灵来着,从始至终,她都低估了橘灵,或者说是低估了红灵的决心。
“我以为她是因为虞幕的事来找我呢。”
沈临渊这时候睁大了眼睛,很是懊恼,橘灵出来已经有些时候了,自己这个时候就算要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不提虞幕还好,一提虞幕,扶桑周边的气息都变得阴寒,沈临渊再次懊恼,自己和虞幕那是货真价实的未婚夫妻,虽然谁都没有刻意的提起,这并不能说明这不存在。
仙约既成,自然要当事人来解除。
“北天君寂灭,你的婚约可以解除了。”
扶桑淡淡道,沈临渊一拍脑袋,这仙约说起来是共工和颛顼的仙约,说到底管她什么事,要报应应该也不至于报应到她的头上吧。
“你想多了,你是仙约的执行者,共工寂灭,除非颛顼主动解除,否则你还是逃不过。”扶桑看穿了沈临渊的想法,眼中有散不开的愁绪,此时他竟然比那株草还要惆怅。
“这件事用不着我操心,当年虞幕既然敢这么做,就是摆明了不愿意履约,要报应去找他好了,至少在大战之前我还是有那么一点希冀的。父君的心愿,我总要完成的。”
沈临渊淡淡一笑,还有一点她还没说,正因为虞幕十分坚决,所以才一路追杀她,这其中不应该只是害怕什么笛曰之音响彻神界,一千五百年前,就杀过她一次,难道还希望一千五百年后虞幕能想通什么吗。
沈临渊想到这里,脸色一寒,颛顼父子是以为能够就这样逼她就范吗?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