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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公子呢?”临渊忽然问道。
“还没回来。”阿穆埋着头,喝着鱼汤,心说这鱼汤还可以,就是少了点盐,多了点辣。
临渊一边吃着鱼肉,一边抱怨这鱼毕竟还是腌过的鱼,放的时间久了,丝毫没有鲜美可言,抱怨着也就把阿穆下午的事安排好了。
悬岭南坡山腰处有条小溪,里面有鲜美的鲑鱼,阿穆吃完收拾好桌面,提着鱼竿背着竹篓就朝南坡去了。
桀宇在回到悬岭与人界通道处,又查了一遍那个佛陀,心道这平九星君也算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久离神君带他去神界,他还知道去报答他。
看见地上那些图案,桀宇想也没想,抽出腰间的剑,在手掌处一划,立刻溢出血,那些血流在地上,图案立马就活了,桀宇站到一旁,看那些图案发出奇异的光,昆仑君的剑脱手而出,朝他刺过来,桀宇立马就明白这里为何是沈家禁地,这里认他的血,却不认他的人,所以说族中子弟若有误闯,很有可能会被误伤。
他的血,和沈家嫡系的血一样纯正。
这也是沈家阿公存在的意义,不过在一千五百年前,他们的称谓还不是沈家阿公,他们只为北天君而存在,不像今天,承担着悬岭的兴衰和沈家的传承。
桀宇发现那尊佛陀是直接被平九星君扛走的,那就说明久离神君死前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有人将他的元神割碎,藏在这佛陀之中,所以佛陀活了,却没有意识。
第一代天庭的事,他没有听说过,但如此阴损毒辣的事出自第一代天庭之手,那第一代天庭的祖厉,也应该不是个善良的君主,不过自古君主,哪里会是良善之辈,他倒是个例外,当了这涯安境境主后才知道自己还有良善的一面。
桀宇在手上捏了一个诀,空气中飘散着香味,这种香味和他在临渊阁放出的一样,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这个方法了,遇见临渊以后。
悬岭北坡的雪山瞬间崩塌,从山顶开始往下发生了雪崩,这是悬岭第二次雪崩,这终年积雪,前几百年都没有发生的事故在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两次。
沈流云调转马头,就往回赶,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去临渊阁,在临渊的酒窖取来了他想要的东西,准备赶回南侧药垆,他刚出发不久,在悬岭脚下就听见了轰然倒塌的声音,沈流云觉得不妙,转身就往悬岭赶,他背后跟了个人,背着棋盘,远远的跟着他,新做的棋局昨天就被沈流云破了,他有点不甘心,手上还拿着茶经,连缰绳都没拉,慢悠悠的跟在后面,能看到沈流云的一举一动。
沈流云那匹马,他亲自给他找了个女伴,有道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
后面那个人也跟着他上了悬岭,本来是喜形于色的,结果见到悬岭结界波动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笑,将手上的茶经收了起来,一夹马腹就去追赶沈流云。
沈流云一挑眉,突然停下来,抬头看着悬岭,心想要是这悬岭真有异样那他家大丫头和公子应该也在此处才对,他现在就应该赶紧会南侧药垆,省得夜长梦多,等岁宁发现他就算跑得再远乔家也能把他绑回来送给岁宁,他现在最需要的是老母亲的怀抱,等他回了南侧药垆就不信谁还敢不长眼打他的注意。
一想到乔家,沈流云更头疼了,乔歌那小子为了献殷勤,可是不会认他是不是小叔父。
四阿公远远的就看见沈流云停下来冥思苦想,大概思索了一下,就能明白他在忌讳些什么,顿时一笑,拿出茶经,慢悠悠的追了上去。
“哟,这不是四阿公吗?”
四阿公将茶经卷成一卷,啪的敲在沈流云头上,沈流云恼怒回头,见到敲他的是四阿公脸色瞬间变得谄媚,在内心告诉自己,小忍,则乱大谋。
“流云怎么来悬岭了?”四阿公目光停留在茶经上,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我啊,我这不是接到临渊丫头的消息说悬岭有异,我这快马加鞭就来了吗。”
“哦,我也是接到了临渊丫头的消息赶来的,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进去吧。”
沈流云给自己挖了一个坑,但偏偏这个人面前他还不敢太造次,一勒缰绳就跑在四阿公面前上去,在结界处停了下来,自己率先进去。
四阿公一路都没有将茶经放下来,嘴角的笑都快掩盖不住了。
二人在结界入口处见到了阿穆,脸色有些异样,阿穆挽着裤脚,腰间的篓子里还有几条鱼。
他委实没有钓鱼的耐心,直接下去捉的。
两人和阿穆打了个招呼,一脸严肃的去了北坡,情况比预想的还要严重一些。原来从藏书阁能看到的山尖此刻已经看不见了。
阿穆解下腰间的篓,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沈家的消息传得这么快的吗,他刚刚听见北坡的动静匆匆赶回,沈流云和四阿公已经到悬岭了,这速度,和境主府也是有得一比的。
临渊已经在北坡了,脸色阴沉,沈流云都没敢离她太近,和四阿公一起远远看着。
扶桑和衡余在界中界看着这一幕,衡余有些胆颤,他也没想到自己部下作乱,竟然在涯安境闹出这么大动静。
扶桑淡淡扫了衡余一眼,不说话,到底还是个孩子。
“兄长,我阿姐会原谅我吗?”衡余嗫嚅了一会儿,开口。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卑微过了,衡余神君在北极麟什么时候低过头,但是眼下他招惹了一个他不该招惹的人。
扶桑不说话,只是摸摸他的头,面具没有遮住的眼睛里面似有笑意。
北极麟这一千多年来第一次公开露面,一千五百年了,他们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可是这时候竟然查出来悬岭北极麟中有来路不明之人。
他亲自出手,竟然没抓住,还让这人逃了,他一怒之下挥剑,劈了北坡的半个山头。
“你先回去,相柳神君不会罚你。”
衡余听见相柳的名字,打了个寒颤,相柳神君素来讲究治军以严,这次无论如何也要严惩一番。
“我认罚。”衡余想了想,干脆道,他可是跟在阿姐身边的人,错则改之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