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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这,这是怎么了?”慕容喜下意识的绕到了桌子后面,意图拉开自己与慕容千觞之间的距离。
“二叔。”慕容千觞终于停下了脚步,水挂在他湿漉漉的身上,沿着衣角朝下滴,他抬眸,堪堪的看着慕容喜,“我可曾做过什么让二叔不喜?”
“没......”慕容喜惊的结结巴巴,他觉得只要慕容千觞再朝前一步,他身上的凛冽气势就要将自己压垮。
“既然没有,为何要在家里害我?”慕容千觞寒声问道。
他的声音才落,就有一股夜风从敞开的大门口吹进来,吹的慕容喜浑身一颤。
慕容喜吓的浑身得瑟,他的夫人已经是吓的躲在被窝里一声都不敢吭,只敢蒙着被子,连脑袋都不敢露出来。
“我......我哪里有害你!”慕容喜硬着头皮说道,反正他怎么也不会承认是自己 亲手在慕容千觞的糕点里面下的药。
“好,既然没有,那很好。”慕容千觞目光冷冷的看着自己那个敢做不敢当的二叔,“这次我就不再追究了,若是再有下一次。”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抬手按了一下慕容喜面前的黑檀木嵌大理石面的雕花圆桌一下,“我就让他宛若此桌。”
慕容喜干笑了两声。
慕容千觞默默的转身,缓步走出了慕容喜的房间。
等他双腿都跨出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里面轰的一声闷响,接着就是慕容喜的一声惊叫。
那张刚才还看起来完好无损的圆桌,在慕容千觞走出房门的一瞬间,全数垮了下去,四脚的木头碎成了粉末,就连大理石镶嵌的桌面也在瞬间变成了石粉。
这种力度若是按在自己的身上,只怕现在已经变成肉酱了。
慕容喜惊骇的看着自己眼前那张价值不菲的桌子,吓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就在慕容千觞快要走回自己房间的时候,一个妇人模样的人从暗处斜斜的冲了出来,跪在了慕容千觞的面前,不住的磕头,“侯爷开恩。”
慕容千觞素来不喜欢别人称呼他的爵位,闻声眉头紧紧的皱起,“你是谁?”
月光下,那妇人匍匐在他的脚下,他看不到她的容貌。
“小妇人乃是马家的。”那妇人一开口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侯爷,还请告知我家女儿的下落啊。”
她躲在暗处将破门而出的慕容千觞看得一个真真亮亮的,见他手里拽着自己家的闺女,开始还有点沾沾自喜,后来就觉得不对劲。若是两个人能成就好事的话,为何要冲出来?
她在这边坐立不安的等了好久,才见慕容千觞一个人湿淋淋的从外面回来,却不见了自己女儿的踪迹,她也是吓的要死,思量再三才因为担心马如玉冲了出来,一出来就告罪。
“千错万错都是小妇人的错。”马家的妇人哭倒在慕容千觞的脚下。“还请侯爷开恩。放了我家女儿,有什么罪责,小妇人愿意一力承担。”她是希望女儿能飞上枝头,嫁入豪门,一跃成为侯府的夫人,但是却不想让女儿为此搭上性命啊!
人屠,疤面杀神的称号她当然听说过,慕容千觞那可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刚才两个人出去,现在慕容千觞一个人回来,女儿呢?
那妇人哭了半天,求了半天见慕容千觞不开口说话,微微的一怔,抬眸偷偷的看了一眼,眼前哪里还有人影。
人呢?
她忙四处张望,却见慕容千觞蹲在自己的门口,将破碎的门板一一的捡起来,似乎是想要将那大门修好一样。
她当场就怔住了,堂堂长乐侯还要做这等下人做的事情吗?
“侯爷!”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道侯爷将我家女儿怎么样了?”
“扔出慕容府了。”慕容千觞看了看手里的门板,实在是被他都已经拍成碎片,拼凑不起来,也就作罢,站了起来,淡淡的说道。
“扔哪里了?”那妇人赶紧问道。
“忘记了。”慕容千觞还真的回了一句,随后冷冷的看向那马家的夫人,“你还不滚?难不成也要本将军动手?还有这里是慕容府,不是马府,你一马家的夫人深夜还在我房门前徘徊,我即便是打死你,你也是活该!”
马家夫人被慕容千觞的眸光一扫,只觉得遍体生寒,今日这事情又拿不到外面去说去,横竖这哑巴亏 是吃定了。
“是是是。”马家妇人连连的颔首,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等候在后门的马家老爷见夫人出来,一脸喜色的过去,“事情成了吗?”
“成了?你这是要坑死咱们闺女啊!”马家夫人一肚子的委屈没地方出,一见自己丈夫走过去,劈头盖脸的就骂道,“是谁鬼迷心窍出这等馊主意!如今是赔了女儿又没了面子!”
“可是那慕容不认账?”马家老爷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一直在后门这边等,慕容千觞则是从大门跃墙出去的。
“人家将你女儿丢出去!找谁认账去!”马家夫人怒道,“还不赶紧去找女儿!”
女儿也吃了那种药,衣衫单薄的被扔出去,要是发生点什么可怎么得了!
马家的夫妻两个匆忙的上车一条街一条街的去找马如玉,这件事情也就算就此翻过,吃了一个哑巴亏的慕容喜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马家丢人丢面,自然是什么都不敢再提。
第二日慕容千觞便启程去了骁骑营,临走的时候让忠叔找人来修门。
忠叔老眼昏花的看着那两扇已经破成渣渣的大门,夭寿啊,自己家少爷的力气也太大了!难怪没姑娘喜欢!这么大的力气,门板都被推碎了,要是握住姑娘的手,岂不是要将人家姑娘浑身的骨头都捏断了。
要改啊!少爷啊,一定要注意控制自己的力道啊!
忠叔挥着小手绢,一边送慕容千觞出门,一边叮嘱着。
回到军营之中的慕容千觞在当夜就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了云初长大了,很美,她的美是那种一笑起来很明媚,但是不笑的时候又很冷艳的美丽。
无论她笑或者不笑都是一样的能牵动他的心。
他还梦见,云初穿着一件几乎半透明的长裙款款的走向了他。
她有着如同天鹅一样优雅的颈项,皮肤是上等的瓷器,冰凉之中带着润泽的触感,她的肩膀圆润,手臂柔软,腰肢如同轻柳,当她的指尖触碰到他的脸颊的时候,带来了一点点战栗的感觉,让他半个身子都变得酥软了起来。
她对自己说着话,笑着,说什么他听不清,但是只要她很开心,他似乎也会跟着高兴起来。
随后她滑腻的身子滑入了他的胸怀之中,白皙的手一点点的从他的衣襟探入,抚摸上了他肌理匀质的身体。
慕容千觞觉得自己的气息变得粗了起来,身体不受控制的发热,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那么的饥渴,炙热,只有她才能将他从火热的深渊里面解救出来。
他梦见了她的手探了过来,随后朝自己一笑,然后......然后慕容千觞猛然惊醒,翻身坐了起来。
他感觉到身上一阵的粘腻,他低头掀开被子看了一眼,欲哭无泪,只能默默的起身去打了冷水过来,将衣衫褪去,哗的一下,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那浮躁的心似乎才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为什么会梦见昌平郡主?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慕容千觞咬牙骂了自己一声禽兽,又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或许是昨夜的魅毒没有消除干净所以才会做这种禽兽不如的梦。一定是这样的。慕容千觞默默的在心底说服自己。
他依然觉得心底有点燥热,于是套上了一条干净的裤子,又到井边去取了水,连续冲了自己五桶,让自己从里到外彻底的冷下来,他才丢掉了木桶,握住了井边的岩石,微微的喘息着。
不行,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以后一定要远离她了。
慕容千觞有点无神的抬眸看了看不满星辰的夜空,已经不能再让自己的心再那样的放纵下去。
好在出征在即,他就快要离开京城,此番一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京。
说不定等他平乱回来,她都已经长大嫁人了,嫁作人妇,他就不会去想,也不会去念。
慕容千觞捂住自己的心,想起了日后嫁为他人妇的昌平郡主,他有点隐隐的痛,他转过身来,默默的坐在了井边的青石之上,这一坐就是一个时辰,直到天际微微发白,军营之中不知道哪家妇人养的鸡开始鸣叫,他才恍然回神,默默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郭凡,宋连凯还有裴东成,发现自己的将君这次从京城回来之后就很反常。
平时他就话够少的了,但是现在话更少,周身都笼罩在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之中。
现在就连他们三个见到他也觉得有点怕怕的,生怕说错一句被他瞪上一眼,啧啧,那眼神,真的是冷的可以冻死人,现在都已经是春末时节了,依然有一种严寒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