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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损失了三十人,”埃文同意了菲德提出的方案——抽调大部分的士兵去引诱奥古那帝国骑兵的出击,而自己带领一百人精锐突袭对方的“将”,“负责引诱的几百步兵和其他佣兵的伤亡可能会过半。”埃文自己心中有数,但他还是对自己的士兵有一定信心,即使那是以寡敌众。
巧合的是,之前山贼们打算伏击萨林斯轻步兵的小森林,成为了伏击帝国骑兵的地方。
夏天的微风轻抚着那茂盛的树叶,小森林仿佛是用这舒适和宁静反衬着森林深处的血腥。埃文从远处就听到了几个萨林斯的轻步兵在树上放哨,那是一种特有的军事信号——胜利。但是当他和卡曼走到刚刚的伏击地时,却感受不到胜利的喜悦。
三百萨林斯轻步兵和数十个卡曼手下的佣兵,抵挡住了对方的攻击,但阵亡弟兄的超过了九成——只剩下十七个活人,而且没受伤的只有两个。
“帝国的骑兵差不多有八百个,虽然他们过于盲目自信,但是伏击的兄弟太少了…”其中一个没有受伤的轻步兵对埃文报告着当时的情况,“敌人的骑兵紧随者我们负责引诱的弟兄直达森林的中心,我们很多弟兄都躲在了树上,所以‘收网’的时候是铺天盖地的,只是这个‘网’实在是太小了...”
埃文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卡曼的水狗佣兵团则活了八个,见到老大后都一拥而上,大谈自己的英勇,只字不提其他死去的家伙。
卡曼:“活着的小弟们!把那些死掉的家伙的装备都抬回去,拿不动的赶紧回去镇上推车来搬…”
一个萨林斯轻步兵想去阻止一个佣兵触碰死去弟兄的钢盔,却被埃文挥手拦下了。
“这群秃鹫!”那个士兵骂了一句,但服从是他们的天职。
埃文走近卡曼说:“你们佣兵团护镇有功,和山贼的勾结也就一笔勾销了。”他思考了一下又说:“你们也可以拿走我们正规军的装备,不过你们要帮我们安葬他们。萨林斯的军人,永远守护在自己牺牲的地方。”
卡曼拍了拍胸口:“没问题!小的们听着,尸体都先脱了盔甲再埋葬!嘿嘿!”
虽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是总算是赢了。从杜罗镇的斥候回报,镇西的攻击也解除了,现在就剩下帝国的男爵和被劫持的公爵之女。“这一次菲德要是能带回大公的独女,他跻身入萨林斯军界的条件就充分了,”埃文心想着,“到时候即使菲德自己不愿意,但是国王的奖赏和命令不容的他反对。”显然他并不担心侄子的安全,即使是单独面对帝国的男爵,埃文也有信心菲德能够把公爵之女平安带回来,毕竟他身上留着自己兄长的血液。
但最让埃文不放心的就是菲德的使命感和责任心,那种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和兄长占用得太多,导致下一代的身上找不到一丝痕迹。
奥古那帝国的战马是有名的优秀,而伯恩斯胯下的这匹更是千里挑一,承担着两个人的身体重量却没有被菲德追上,不得不对养马师也称赞一番。
两匹马保持着一小段距离,但却没有能赶超的痕迹,加上菲德本人并不擅长骑马,所以手上的投枪也不敢轻易飞掷出去。这时候,被绑在伯恩斯身后的珂丝找回了冷静,开始轻轻地挣扎着,慢慢摩擦着绑在手上的麻绳。
就当她快要磨断绳索,伯恩斯忽然发现了身后的情况,珂丝情急之下伸手推了伯恩斯一把,自己则重重地摔下了马,滚落到路的一旁。
伯恩斯回头查看情况的同时,菲德用力把手中的投枪飞掷过去,标枪的目标非常准确,直对着男爵心脏的位置。
“呯!”投枪的金属尖端在接触到男爵金黄色的铠甲时瞬间粉碎,如同玻璃掉落在地上一般,但是投枪的木制短棍却没有停下,直直撞在了男爵身上。
被这下投枪撞击的影响,男爵重心一下子就失去了,整个人从战马上狠狠地摔了下来。
“附魔的?看来金属的东西没办法伤害到他。”菲德骑着战马思索着对付对方的办法。
伯恩斯虽然身形笨重,但是他很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并且从腰间拔出了一把金黄色的短匕首,慢慢地向菲德靠近。
菲德随即跳下马,但是在他跳下马的一瞬间,他用力地在马屁股上打了一掌。吃痛的战马拔腿就跑,径直地往伯恩斯站的方向奔去。男爵闪躲不及,硬生生地吃上了战马的撞击,他手里的短匕首也被甩出了几米远,战马也被伯恩斯的反作用力撞向了侧边。
祸不单行的男爵前后受了两次撞击,五脏六腑已经受了伤,他想站起来的时候已经忍不住往地上吐血。菲德在男爵被撞飞之后立马就往那把短匕首的方向跑去,而男爵也挣扎着走过去。
当菲德抓起那把匕首时,男爵用尽全身的力气撞倒了菲德,匕首又被撞飞了几米远。而两件附魔的铠甲猛碰撞在一起,黑色的板甲在一瞬间转变成了金黄色,然后又变回黑色,男爵的铠甲也发生了同样的变化。
菲德突然伸出覆盖着链套护手的双手,掐住了男爵的脖子——那个部位刚好没有护甲遮挡。男爵瞬间感到全身发麻,好像一团软泥。菲德把男爵轻而易举抓了起来,而男爵却如同一个巨大的布娃娃般被拖行着。
男爵被拖到一个丘陵边上,虽然自己的意识十分清晰,但是身体四肢仿佛不受控制般,酥软无力。菲德松开一只手把黄金铠甲的上半部分解掉,露出了男爵圆滚的肚皮。他把男爵整个人举起,往丘陵下那堆乱石中扔出去,就像扔出了一块木头。
伯恩斯在空中张手挣扎,但只是一眨眼,他便坠入乱石地里往下翻滚。那些尖锐的乱石块把在上面滚过的男爵无情地“撕裂”,男爵的大肚皮被最锋利的石头刺穿,喷涌而出的肠子和一些内脏染红了那一边的丘陵。一直到他停止了滚动,变成了一个被拆散得七零八落的“木头玩具”。
菲德把失去了光泽的黑色板甲脱了下来,冷冷地看着远处男爵的尸首,脑海里回想起父亲说过的话:“‘黑闪’是附魔铠甲中很坚韧的一件,但是附魔铠甲都有一个缺点,它要是和其他附魔物件接触,可能会产生不可估计的后果,它也曾经吸收过和融合过其他附魔的能力,不过我都让附魔锻师给禁闭了。相信我...我的儿子,太过依赖兵器和附魔会让你后悔的!”所以说现在这件铠甲已经发生了未知的变化,他只剩下这双附魔的护手了。菲德心里面想。
提着板甲的菲德发现其中一匹战马已经不知所踪,他只好牵着另一匹马走向珂丝,这时公爵的女儿已经头破血流,而且陷入了短暂的昏迷。看到地上那些染血的杂草和石头,菲德判断珂丝可能已经有轻微的骨折,所以他也不敢马上移动对方。
观察了一会儿后,他去附近的河边用水袋装满了清澈的水,就这样在珂丝身边坐着,直到天色有点黑,他才生了火。
火堆的温暖让珂丝慢慢地苏醒,醒来后的她全身疼痛,而且左眼眼角到眉毛处还有一道被划伤的伤痕,很深,成为永久的伤疤是不可避免的。
“你是谁?”珂丝慢慢地从草地上坐了起来,她尝试用手指触碰眉毛到眼角的那道伤痕,“我现在在哪儿?”
“不要碰那个伤口,要是感染了就要找医生,很麻烦。”菲德一手加了些柴火一手拿出两个苹果扔给了珂丝,“我叫菲德,不是帝国的人,”他看了一眼充满警惕和恐惧情绪的珂丝,“你现在在安全的地方。”
珂丝发现自己伤痕下的眼睛还是能够睁开的,只是边沿部分有一点刺痛。她看向了四周,发现一大片草原已经被无边无际的黑夜所笼罩,炎热的夏天里,晚上的一丝微风让人有一点舒适。
“幸运的是你没有骨折,从那么快的马上掉下来也没事,看来公爵女儿的身体也没那么柔弱。”菲德放入了足够的干柴后就往地上一躺。
“我的名字是珂丝,我不是...”大公的女儿刚想说一点什么,但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嘴,没说出来。只是默默地吃下了水果,用手按摩了一下那些肿痛的关节部位。
“你是谁与我关系不大。”说罢菲德闭上了眼睛,自顾自睡去。
一夜无话,拴在树旁的战马也安稳睡去。柴火随着黑夜一起消逝,太阳刚出来,菲德就醒了。其实晚上的他也没有睡透,虽然累了一天,但饥饿让人难眠——毕竟只找到了两个苹果。
“这里附近有水吗,我想清洗一下。”珂丝醒来后发现自己的手特别的脏,即使全身酸痛也比不上那种让自己难受的脏兮兮。
菲德解开了绑在树上的绳子,牵着那匹战马说:“这个事情没有必要,我现在就把你送到杜罗。”
“不行…”珂丝轻声回答到。
“你是想要直接到马尔洛特?”
“不行!!”珂丝大喊,“我不要回去,绝对不能回去!”
这样的反应让菲德稍微吃了一惊,在他的印象中,贵族少女说话的声音应该是很轻的才对。
“现在整个王国都知道你失踪了,把你送回去首都…”
“如果你要把我送回去,我现在就自杀!”珂丝心里面又打算“故技重施”,咬舌自尽。
菲德慢慢地往珂丝身旁走了过去,“自杀是威胁不到我的,而且为了救你,我叔叔损失了不少部下。”
珂丝的身体往后退了一步,但眼神却没有让步——她直勾勾地盯着菲德的脚,仿佛那是两人距离的决定性因素。
“随你便,我本来就不理会政治,”菲德看出了对方的决心,他摇了摇头转过身去,“反正我马上要离开萨林斯了,王国怎么样,和我关系不大。”
珂丝呆了呆说:“你不是军人吗?”
菲德慢慢走向那匹战马,头也不回地说:“不是,我是个平民,打算去玛卫尔共和国当佣兵。”
“那你带上我吧,我也要去当佣兵!”
“别开玩笑了,公爵之女克里斯汀,”菲德回过身,冷冷地看着珂丝,“你既然不愿意让我带你回马尔洛特,那你自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回去公国也可以,反正和我没什么关系。”
珂丝低下头,小声说:“我不能回去公国,也绝对不回王国,如果被帝国的人发现的话…”
“大家都在找你啊,但是即使跟着我也没什么好处吧?”菲德有点不耐烦。
“这样吧,我跟着你走,到了共和国我就自己离开。”
菲德又一次冷冷地看着珂丝,想了想说:“这是很无谓的事情,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不,这就是我的选择,不后悔。”
“随你便。”菲德对这个任性的少女没有多少办法。
“从这里去共和国大概要三十五天的路程,不过还好,我们大部分时间要在船上渡过,你就先坐在我背后。”
珂丝点了点头说:“这个可以接受,不过我脸上的伤疤…”
“那个更加不要紧了,佣兵的伤疤可是活着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