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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渺小时候其实有些贪玩,十岁那年,有一天她突然心血来潮,哭着闹着非要跟着捕鱼的大伯一起去出海。
咸涩的海风迎面刮来,黏黏腻腻得并不好受,轻飘飘的小渔船在起伏的海面上浮浮沉沉,摇摇晃晃。
女孩娇小的身躯在船舱里随着惯性一起,左摇右晃,手肘膝盖,浑身到处在锈迹斑斑的金属船板上磕磕碰碰。
很疼,但是她却无力阻止。
她憧憬了那么久的,不仅没有想象中那般神圣美好,甚至与之相去甚远。
沈言渺不禁疼地紧紧皱起眉,胃里也跟船只的漂泊一起,翻天覆地地叫嚣着。
“这下知道难受啦?”
林黎南淡淡笑着问她,然后宠溺和煦地向她身边靠了靠,张开双臂稳稳将她圈进怀里,轻声说:“傻瓜,真正的出海捕鱼可不是你每天玩的那种小猫钓鱼的电子游戏,以后可千万别再搞混了,自己给自己找苦头吃。”
那时候,沈言渺仗着年纪尚小,靠在他怀里没心没肺地问:“既然又不是游戏,那还出海捕鱼做什么?”
林黎南静静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温声说:“因为人如果长大了,就没有那么多可以不切实际的游戏玩了,真实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那言言就不要长大了,也不要什么真实的生活。”
那光是听上去,就已经太苦了!
……
沈言渺泪光婆娑地看着屋顶上被人刻意贴满的照片,镜头里那个扎着马尾言笑晏晏的女孩,她恍惚微微伸手就可以碰得到。
她想认真地告诉她,有的怀抱不是一辈子都可以贪恋的。
真实的生活尽管再怎么苦,可是谁也躲不过。
还有,长大之后就别再奢想着任何不切实际的游戏了。
因为……
那比真实的生活,要痛苦的太多了。
衣裙被人粗暴蛮横地扯下,又凌乱地扔了满地。
心脏像被凌迟地割着,一刀又一刀剜出血。
沈言渺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肯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哪怕是一声低低的啜泣,但终究还是有泪水落在了蓝色格子的床单上,
她不敢闭上眼睛,害怕一闭眼就看到早已故去的人。
她更不敢睁开眼睛,因为早已故去的人正在照片上微笑地看着她。
看她固执天真换来的满身伤痕,看她狼狈难堪的无力反抗,看她悲痛屈辱的辗转承欢他人身下。
所谓生不如死,大概不过也就如此了吧?
靳承寒却仍旧不依不饶半点不肯轻易放过她,狠狠将她被领带绑起的一双手腕摁过头顶,颀长的身躯随即结结实实地覆了上来,报复似地将所有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沈言渺只觉得呼吸瞬间都变得困难,胃里的痛感更是汹涌袭来,她忍不住微微松开了紧咬的下唇。
一双幽冷的眸子里依稀有一抹浮光闪过,靳承寒忽而放缓了所有的动作,就在沈言渺以为能够稍稍喘息的时候。
靳承寒邪气地将薄唇微微勾起,然后猛然沉下身去,灼烫的疼痛顿时直直撞入灵魂。
“呃……嗯……”
沈言渺丝毫没有防备,一双水眸立时泪盈于睫,颤抖着声音禁不住痛吟出声,纤白地手指紧紧攥上靳承寒搭在她腰间的左臂。
靳承寒浓眉微微一蹙,然后微微倾身伏在她的耳畔,低沉的声音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他冷嘲开口:“沈言渺,看来你的念念情深也不过如此,当着那个死人的面,也能在一个替身的身下叫得如此动听!”
“还是说,你本来也不过就是个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女人?”
他一字一句刻薄又无情,漆黑的眸子里全是不屑和恨意,每一次冲撞,更是无半点怜惜,恨不得将她撕碎。
不过是当着一张照片,她就已经能够悲痛欲绝到这个地步。
倘若那个男人真的出现,她就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吧?
他居然还自不量力地问出那种二选一的蠢问题!
自取其辱,自己犯贱!
沈言渺无力地承受着他给予的一切痛楚,攥在他左臂上的手指越收越紧,纤长的眼睫颤了又颤,眼角迅速洇开一路泪痕。
她越是死死忍着不肯出声,靳承寒就越是变着法儿地折磨她。
她求饶,她挣扎,她无能为力。
女孩儿残破又隐忍的细碎轻泣,宛如轻轻划过的羽毛一样,无意间撩拨着靳承寒紧紧绷起的每一根神经。
幽黑的眸底迅速燃起能够吞噬一切的火光,冥冥之中仿佛受到什么牵引一样。
靳承寒鬼使神差地就停止了所有的暴虐和进犯,他情不自禁地微微低下头去,轻柔地吻上了她血丝微渗的唇。
然后,两个人皆是怔怔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