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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然然转身,冷冷淡淡,不带任何表情的看着站在他身后,此刻与他面对面站着的钟明辉。
钟明辉身着一套深灰色的西装,那副高深度的眼镜依旧架在他的鼻梁上,一手拿着车钥匙,一下车便看到了袁然然的侧面。
看着袁然然一手抱着那束鲜花,钟明辉有那么片刻的失神,双眸中也是透露出隐约的渴望,镜片后面的双眸有微微的湿润,用着微颤的声音说道:“你……到医院探病?”
袁然然平静无波的看着钟明辉,很客气,用着市民与市长之间的语气说道:“你好,钟市长。”
钟明辉的双眸里闪过一抹失落,失落中带着内疚还有一丝苍凉,微抬头对着袁然然很是无奈的说道:“这些年来,我很抱歉,当年你妈的事……”
“不用!”袁然然直接打断了钟明辉的话,“钟市长言重了,堂堂市长的道歉,袁然然承当不起。你是一个好市长,对得起所有市民。同样也包括我在内。抱歉,我还有急事,就不与钟市长闲聊了。”说罢,袁然然一个转身,不给钟明辉任何说话的机会,径自离开。
看着袁然然那绝然转身的背影,钟明辉陷入了无限的悲凉当中。
袁然然按了电梯的键,等着电梯的到来。
钟明辉见着袁然然站在电梯口等着电梯,一个回神过来,于是大步一迈朝着电梯处而去。
他想知道袁然然今天来探望的是谁?他想修复他们之间的感情。
人都是自私,钟明辉也一样,就算他曾经做过对不起袁安惠母子的事,但是,谁都会为自己找各种的理由。钟明辉也一样,他从不曾觉的是他对不起袁安惠,他觉的那不是他的错。但是,他却承认,这些年来,他的确疏忽了他们母子。这一点,他不否认的,所以,现在他想重新修复他与袁然然父子之间的感情。
一来他觉的袁安惠已经不在了,作为一个父亲,他有必要照顾自己的儿子。再来,不管怎么说,这些年来对袁然然的不闻不问,再见到自己的儿子那瞬间,他真的震憾了,特别是现在,他年纪也是一年比一年大了。
电梯还在下降,医院有两部电梯,两部都还未到一楼。
袁然然站在电梯前,等着电梯的到来。
钟明辉默默无声的站在边上,一起等着电梯。
“你妈的事情……”
“钟市长,电梯来了。”钟明辉还想就袁安惠的事情,对袁然然说什么来着,电梯门打开,袁然然转眸看他一眼,平静无波的说道。
钟明辉看他一眼,抬脚迈进电梯里,等着袁然然的进来。
然而,袁然然并没有进电梯的意思,一个转身,朝着边上的楼梯而去。独留站在电梯里暗自神伤的钟明辉。
病房里,简洁和方小姐母子闹了一会,也就出去了。她家小老太太来电话,说陪着老太太在外面吃晚饭,而且她家俩老头也都来了说,就差她一个。于是简洁便急急匆匆的朝着她家老太太钦定的饭馆而去。
方小姐斜靠在床背上,微仰着头,双眸一眨不眨的紧盯着那挂于她头顶的吊瓶,一二三四的数着往下滴的很慢很慢的盐水,心里那叫一个急哦。这一眨眼的功夫又是二十分钟过去了,可是那可怜的50ml却是还未滴完,起码的至少还有20ml。方小姐很窝火,很想直接将那皮管上的转动阀给直接调上,把速度给调快了。但是,她又很憋屈的不敢,因为护士小姐说了,这药滴的快了,怕她人爱不住。
所以,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体再次受罪,方小姐很有耐心的和那盐水比着耐力,看谁能耐得过谁。
宝贝不在,也不知道溜哪去了,就丢下一句:妈咪,宝贝暂时走开一下下。不等她说ok还是no,咻下的就不见影了。
方小姐就纳闷了,她这点滴都快滴完了,按理说她的宝贝应该守在她边上才对的啊,为什么就这么反常呢?嗯,宝贝很反常,呆会她得好好的拷问拷问他才行。
肚子有些胀,想上厕所啊。试问,谁滴了这么大两瓶的吊瓶都会想要上厕所的好不好!
看一眼那依旧半分钟滴下一滴水的吊瓶,再看看那为数不多的水份,心里想着,就这么点了,叫护士进来拨了,也ok的吧?
正想伸手去按床头的叫铃,眼角瞥到门口处一束奶油色的花束,满天星点缀着奶油色的花束。
方小姐那伸着按向叫铃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扭着脖子看着那突然之间出现在门口处的花束。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束花是香槟玫瑰哎。
看不清那捧着香槟玫瑰的人的面孔,被一整束香槟玫瑰给遮住了,唯看到一双古铜色的双手以及一身军绿色的军装,一双军鞋。
看着那熟悉的军绿色,熟悉的奶油色,方小娜脑中一闪袁然然的影子以及在她家里摆了一个礼拜,枯萎后不得不扔掉的那束她有生以来收到的第一束鲜花,香槟玫瑰。
方小姐完全的愣住了,根本不记得她现在想做什么事情来着,就那么傻愣愣的右手停在半空,左手打着吊针,扭着脖子用着惊讶中带着丝丝喜悦的表情看着站在门口,捧着玫瑰挡着脸的那人。
哦,方小娜,你脑子又中水了!怎么无缘无故的又想到他了。你以为穿个军装就是袁然然了,你以为捧束香槟玫瑰就是宝贝他爹地了。人家现在很忙的好不好,忙着操练,忙着打结婚报告,忙着和未婚妻办结婚事宜的。哪有空搭理你这个宝贝的妈咪的。你真是脑子短路了,回神了,不许再想。
方小姐强硬着自己回过神来,怎么都觉的心里有抹怪怪的感觉,为什么一想到人家的未婚妻,会有那么点酸酸的感觉呢?方小姐郁闷了。嗯,盐水挂水了,碱酸中和反应。她这不是醋酸,她这是胃酸,是因为她昨天才洗过胃的原因。嗯,是这样没错。
方小姐不断的为自己找着借口。
“那个,简奶奶不在,温阿姨带着她去外面吃晚饭了,你要这等会还是晚点再来?”方小娜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思绪,对着门口的袁然然说道。
在方小姐的记忆里,她认识的人穿军装的,除了袁长官之外,没有第二人了。但是,人家袁长官现在肯定是没有那空闲时间来看她的,所以,方小姐很有创意的认识到,这人一定是来看简某某。
和简奶奶以及温素雅的聊天中知道,他们家也蛮是有背景和地位的。温素雅是在劳动监察大队的,简爸爸好像是教育局的,简爷爷与简奶奶则是政府退休人员。
所以,方小姐想着,怎么样,眼前的那个军人也不会是来看望她的,一定是来探望简某某。于是,很顺理成章的对着门口那人说了这么句话。说罢,转头去按床头的响铃,她尿急啊,必须让护士拨了这针头,她要上厕所啊。
“你要做什么?”袁然然一进病房的门,便见着方小姐一脸木愣愣的看着他这个方向,而后则是没头没脑的说了那么句话,说完之后则是转头。
看着那吊在方小娜左手上的吊针,以及她伸向床头的右手,袁然然一个大步上前,将手中的香槟玫瑰往床上一放,对着方小娜急急的却又不失温柔的说道:“你想拿什么,我帮你拿。”她这手上还吊着针,万一给碰到了,把针给滑出来了怎么办。
袁然然心里既心疼又有些不舍,还有些急切。不知道她是什么原因就给住院了,而且明显的,她的脸色不似之前见到的那脸红润了,有些苍白。
方小姐石化了。
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站在她面前,面带担忧的男人,不正是她心里想的应该忙着与他的未婚妻忙着结婚事宜的袁长官吗?怎么他就出现在她面前了呢?她这算是乌鸦嘴还是喜鹊嘴?
“要拿什么?”见着好半晌没反应的方小娜,袁然然再次问道,看着她的眸光充满丝丝的柔和,语气亦是不失温柔。
“叫护士拨针头。”方小姐双眸仰望着微弯着身,附视着她的袁长官,右手食指指了指那快吊完的吊瓶,再一指床头的按铃,最后捂向自己的小腹。尿急了,真的很急啊!她最想做的事就是立马冲向厕所,解决人生大事啊。
“又哪不舒服了?”见着方小姐手捂小腹的动作,袁然然一脸担忧的问道,直觉的一定是她哪不舒服了。一手按向床头的按铃一手扶向方小姐,收回那按过按铃的手,直向方小姐的小腹处揉去,以此想减轻她的痛楚。
“啊!”方小姐一声轻叫,长官,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啊!人已经憋的很难受了,你还能压一手。呜呜……
方小姐泪啊。这尿本就很急了,袁长官还用着他的大掌揉着她的小腹,那摆明了就是加重她的痛苦嘛。方小姐憋的那叫一个难受,甚至都涨红了脸。
“怎么了,哪不舒服。你忍着点,医生马上就来了,我按了铃了。”袁然然一手扶着方小姐,一手继续揉着她的小腹,一脸担忧急切的说道。
“我……”
“什么?”
“我想上厕所,能把你的手拿开不?”方小姐憋足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完整的话,说罢,狠瞪一眼袁长官。
倏的!袁长官一个快速的收回了那不断揉着方小姐小腹的手,一脸的无辜中带着丝丝尴尬。
一个快速的回神,站直,伸手拿下挂在头顶的吊瓶,气定神闲的问道:“厕所在哪?”
方小姐亦是一个快速的从床上下来,顾不得那么许多,直接往病房里的厕所而去。
厕所里,方小姐再次泪了。
为毛嘞?
厕所里没有那个挂吊瓶的勾啊!这让她怎么解决人生大事?总不能让这个男人拿着吊瓶,而她在这男人面前解决人生大事吧?呜呜,不要啊,这么糗的事,是她方小娜干的吗?那还不丢脸到姥姥家了?矣,不对,她都没姥姥的,那不就是说连姥姥家都没她这张老脸可放了,呜……
这该死的护士怎么这么久都没进来!方小姐恨死那如乌龟般速度的护士小姐了。
“你,出去!”方小姐右手指着厕所门,咬牙切齿的对着袁长官说道。
袁长官一手举着吊瓶,双眸环视一圈厕所,最终很淡定的吐出一句话:“这里没有挂钩,我出去怎么滴。我不看你,转身。”说罢,很自觉的背过身去,背朝方小姐。
方小姐巨泪啊!
她这是招谁惹谁啊。为什么遇到他就没个好事捏?她能选择不吗?
方小姐泪泪的抬眸环视着这个不大不小的厕所,为毛就没个挂钩捏?
靠,解决就解决!小女子能屈能伸,更何况她方小姐向来都不是扭捏的人。不就是当着他的背影解决下人生小事吗?
失面事小,憋死事大。更何况,她现在还真是憋不住了。
于是,方小姐很有骨气的壮士割腕状一般的用着她那只自由和右手,将裤子一拉,往马桶上一坐,解决她的人生小事。
还好,还了,这厕所里没有镜子,还好还好,袁长官挺有军人气魄的,说背身就背身,半点没在要转过来的意思。嗯,方小姐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没关系,反正他们连宝贝都有了,不就是让他听到她解决人生小事的声音而已,不是大事,不是大事。
“矣,人呢?刚不是按了铃了吗?怎么病房里没人呢?这会她的吊瓶应该是吊的差不多了呀?”厕所外,病房内传来护士小姐困惑的自言自语。
方小姐那个泪哦。
护士小姐,你就不能早个一分钟进来?你就算早个三十秒进来,姑娘我都不用在长官面前这么出糗了!呜呜,护士姐姐我恨你你你!诅咒你,买方便面没有调料包,竟然让我在袁长官面前这般出糗。方小姐咬牙切齿的愤愤的想着。
“等下,马上出来了。”方小姐自马桶上站起,拉好自己的裤子,对着外面的护士小姐说道。还好,医院的病服这裤子是松紧的,自己一只手也能搞定,不然若是自己的那些个牛仔裤的话,还不死定。
都怪这讨厌的袁长官了,早不来晚不来的,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本来自己让护士小姐拨了针头,也不用现在这样了。讨厌,讨厌!
“好了,出去了!”方小姐对着一直背着她的袁长官愤愤的说道,说完还不忘用自己那自由的右手对着袁长官的背一阵挥拳攉攉。
“矣,方小姐,你在啊?”方小娜一出厕所,护士在看到她时,很白痴的说了这么句话。
废话!方小姐心里直嘀咕,我不在,难不成这声音还是你说的!你个死丫的,动作这么慢,害姑娘在袁长官面前出糗。
“方小姐,这是你先生吗?”护士小姐的视线落在袁长官的身上,嘴角扬着一抹浅笑,眸光中透着一抹崇敬,好man的说。高大威武,而且还冷酷到毙的。一身的军装,简直就是帅呆了,酷毙了。看的护士小姐移不开双眸啊。
腐女的遐想开始yy无限,遐想着这么冷酷到毙的长官,手举着一个吊瓶帮着方小姐在厕所里的情影。哇,真是超有爱哦!这病人真是好福气哦,要换她有这么一个雄纠纠气昴昴,威武到酷毙的老公,就这么帮着她举着吊瓶,让她每天住院吊针她都愿意。
方小姐眼角狠狠的抽,见着护士小姐这红果果的看着袁然然的眼神,方小姐自动忽略掉:这是你先生吗这句话。
“嗯!”方小姐清了下喉咙,将打着吊针的左手往护士小姐面前一伸:“麻烦,我的吊瓶吊完了,可以帮我拨了针头吗?”一脸的笑的温柔可人,笑意袭人“再不拨掉,我估计着这都得回血了。所以,护士小姐,麻烦你了。”
“哦,哦。”护士小姐赶紧的将视线从袁然然的脸上移回,很职业性的帮着方小姐拨针头。拨完出去之前,依旧不忘再回看一眼面无表情,未哼一个字的袁长官。
“祸国殃民。”方小姐斜一眼袁长官,吐出么这四个字,右手按着左手背。
袁长官眼角一抽,伸手抚了下自己的脸颊,祸国殃民?这是在说他吗?
“你……在说我?”袁长官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尖附神着方小姐问道。
方小姐很有骨气的一仰头,对视上袁长官的双眸:“难道不是吗?没看到刚护士小姐看你的那眼神吗?还有,上次去买衣服的时候,那导购小姐的眼珠都快掉出不了,还不是祸国殃民吗?”边说边用左手对着自己的双眸作了个掉眼珠的动作,十分鄙夷的斜视着袁长官。
袁长官的唇角扬起一抹弯弧,虽说这祸国殃民确实与他不搭边,不过对于方小姐的反应,袁长官很满意。他似乎都闻到一股醋酸的味道了,嗯,挺好。
“怎么会住院的?”袁然然一脸关切的看着方小娜问道,“医生怎么说?有做过全身检查吗?”等会他得去医生办公室一趟,问问清楚。他经常的不在他们母子身边,就像现在这样,前两天打电话还好好的,怎么就住院了。
看着方小姐那泛白还未缓过正常血色的脸颊,袁然然有丝丝的心疼。
方小娜本是垂头坐在床尾的,听到袁然然的问话,一抬头对上的便是他那双深邃如宝石般的墨眸,眸中透着担忧之情,脸上亦是温柔中带着不可忽视的关切。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表情,让方小娜有那么片刻的沉沦,心也有那么一下的悸动。但是很快的,方小娜立马的清醒过来,心中不断的告戒自己,不可以沉沦进去的,这都是表像,是因为你是宝贝的妈咪,所以他对你的关心只是出于对宝贝的亏欠。
“那个,没事。”方小娜收回自己的眼神,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左手手背,那里已经有好几个针孔了,手背上都有些淤青了。不敢对视袁然然那温柔中带着关切的眼神,于是选择逃避,有些不太自在的说道:“不小心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而已,已经没事了,估计明天就能出院了。你如果有事,就先回吧,我这里没事。”她不想因为自己和宝贝而伤害到另外一个女人,也不想因为宝贝的存在而让别人的家庭有所改变。这都不是她想的,所以,就算她承认她现在对袁长官已经有那么一点点的心动,她也必须将那一小点点的心动压下了。
“怎么那么不小心。”袁然然并没有去在意方小娜的后半句话,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她的前半句话上,“家里的饭菜不都是宝贝在做的吗?不对!”一说这句话,袁然然的思惟马上转了过来,“宝贝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的,那么也就是说,你不是在家里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是在外面。哪?公司?”
袁然然立马的想到了韩文彬说的那话,说方方休一周假,还是蔡君琪亲自批的。所以,他很肯定,他家方方的住院与蔡君琪的公司一定脱不了干系。方方是在他们家上班的,宝贝说过,一日三餐,也就中午是工作晚的,早饭和晚饭都是在家里吃的。那么唯一的可能性便是中午的工作餐。
蔡君琪,你小子死定了!竟然害我女人住院受罪。袁然然愤愤的想着。
布加迪威龙驶进蔡氏别墅,正缓慢的行在木棉花下的路上,车内的蔡君琪感觉一阵寒风吹过,不禁的拧了下眉头。
方小娜倏的抬眸对视袁然然,长官,你用得着这么精明吗?这也能被你分析的如此精准?!
如星空中一般璀璨明亮,黑白分明的双眸,像扇子一般上翘张开的睫毛,小巧挺直的俏鼻,潋滟的粉唇,圆润的下巴,因为微仰着头而更加使的她的双唇是泛着如此的诱惑,双眸一眨一眨似是发着邀请。
附视着她的袁然然喉结微微的颤动了一下,情不自禁的伸手抚身方小娜的脸颊。
就在袁然然的手快要抚上方小娜的脸颊之时,方小娜一个回神,意识到了此刻她与袁长官之间的暧昧,于是一个微微的偏身,袁然然的手落了个空。
“那个,宝贝呢?你进来的时候有看到他吗?”方小姐没话找话,说罢,有模有样的自病床边上的柜子里拿过手机,拨通宝贝的手机。
“妈咪。”电话那头传来宝贝粉嫩的,蜜柔柔的声音。
“方宝贝,你能告诉妈咪,你现在身在何处?你不知道你家媲美青春美少女的亲亲妈咪,现在的胃是很脆弱的吗?你竟然让它再度受折磨?方宝贝,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一分钟内你要不出现在我面前,后果自负!”方小姐说完,不给宝贝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敢肯定,她的宝贝一定绝对百分之两百的是故意的。他们父子俩一定是通过电话了,所以宝贝才会开溜的。哼,个小叛徒,又出卖她!方小姐气的想对着宝贝挥拳攉攉。
“妈咪~~”方小姐才挂了电话,不到十秒钟,宝贝小小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处,一脸笑意盈盈,露出两颗小虎牙,一对小酒窝,十分小绅士的朝着方小姐走来。
“矣,爹地,你回来了?”宝贝故作惊讶的看着自家爹的,那惊讶的表情还真就不是盖的,如果方小姐不是宝贝他妈咪,也一定会认为宝贝这表情是内情流露。
“嗯,爹地回来了,宝贝有想爹地没?”袁长官很配合宝贝儿子的惊讶表情,蹲身在宝贝面前,双手一举,自宝贝儿子抱了起来。
“妈咪更想。”宝贝笑的一脸灿烂,宝贝直接将方小姐拖下水。
“宝贝~~”方小姐那抑扬顿挫的声音响起,而后很严肃很认真的看着被袁长官抱在怀里的宝贝一字一句的说道:“博博宝贝,妈咪很严肃的告诉你,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宝贝猛的直点头,依旧笑的一脸小绅士一般,“妈咪啊,宝贝向来都是说话很负责任的。还有哦,乱吃东西的后果就是妈咪现在这样的,所以,妈咪,东西也是不可以乱吃的!”宝贝很一本正经的说道,而后转头向袁长官,“爹地,宝贝告诉你,妈咪啊,想你想的都对着那束蔫了的玫瑰花发呆了。你说……啊——妈咪,你干嘛拧我嘛。”宝贝话还没说完,小腿肚被方小姐狠狠的拧了一把,只见方小姐用着威胁中带着控诉的眼神直仰视着宝贝。
为什么说是仰视呢?
一家三口现在是这么一个局面:身高168的方小姐是坐在病床的床尾的,身高185的袁长官是很挺直了脊背站在床尾的,身高120的宝贝是被就算是并站着也高出方小姐一头多的长官爹地抱在怀里的,更是高出了身高185的袁长官半个头。于是乎,可想而知,宝贝现在是高出方小姐多少个头了!
“妈咪啊,想爹地不丢脸的啦。就像宝贝,也想爹地的嘛,想了就要说的嘛。憋在心里多不好受,爹地哦~~”宝贝很有爱的居高临下的看着拧了他之后老神在在的眼观鼻,鼻观心的方小姐,双手往袁长官的脖子上一搂,粉嫩粉嫩的说道。
方小姐继续眼观鼻,鼻观心,继续装耳背中。心里却在腹诽着,宝贝,你用的着说的这么露骨吗?你那想和我这想能相提并论吗?
袁长官心情大好,腾出一只手微一弯腰,拿起刚放在病床上的那束香槟玫瑰,往方小姐面前一送:“一家人,想就想嘛,有什么好扭捏的,那,送你了。”说的一脸相当的慷慨大方又不拖泥带水。
一家人?!
方小姐被袁长官嘴里的这三个字给震到了,震的都不知道该不该去接他手里的香槟玫瑰了。
“妈咪,玫瑰哦,香槟玫瑰哦,爹地送的哦,第二束了哦。”宝贝用着超粉嫩超可爱,超萌的声音告诉着方小姐,赶快接了这束花啦。
“要你说!”方小姐白一眼居高临下的附视着她,犹如年纪轻轻的帝主附视着宫女一般的看着她的宝贝,倏下站起,愤愤的对着宝贝说道,将袁长官手里的香槟玫瑰双手一伸接了过来,“我肚子饿了!”
“妈咪,我中午看到医院外面有一家海鲜粥,我们出去吃吧?反正你现在盐水也吊完了,人家太奶奶打着石膏都可以坐在轮椅上出去吃,妈咪,你更不是问题。反正你也说了,在医院里呆着很闷的嘛,就当是出去透透气了。”宝贝笑意盈盈的说道。
方小姐一手抱着香槟玫瑰,一手指了下自己身上的病号服,似笑非笑的对着宝贝说道:“宝贝,你打算让妈咪穿着这病号服出去吃?”
宝贝一脸茫然的看着方小姐,最后将视线转到袁长官身上,用着眼神在问:爹地,现在该怎么办咩?
袁长官嘴角一扬很淡定的说道:“这样更能显示出你是病人的身份,指不定人家还能给你一个特殊待遇。两个选择,一,我们一起去。二,我和宝贝先去,再帮你打包回来。”
“一!”方小姐很有骨气的用出选择。笑话再让她等着他们父子俩吃完再打包回来给她,她能接受,她的胃还得反抗呢!病号服就病号服了,这样还可以向人召示,她是病人,请绕道。
苏家
苏好一回到家便进了自己的书房,直接将门给关上了,什么话也没说。
卫红仙正在厨房里准备着晚饭,见着苏好那样子,有些不放心的去敲了敲好苏的书房门。苏好则是很不耐烦的飙了句:不要烦我!
卫红仙不敢再吵苏好了,估计着肯定是工作上遇到不顺心的事了。
她知道,她这女儿一在工作上遇到不顺心的事,那便是把自己给关书房里。但是只要她理顺了,那也就什么事都没了。于是,卫红仙也没再继续敲门了,回到了厨房,继续为父女俩准备晚饭。
苏家有两个书房,一个是苏好的,一个是苏友善的。
苏好是律师,所以书房是必不可少的,她的书房里摆的最多的便是法律方面的书,书架上是摆满的。
苏友善是市秘书长,所以,书房也是必不可少的,而卫红仙的领地则是厨房。她的责任便是照顾父女俩,卫红仙是典型的家庭主妇,以丈夫和女儿为主,只要他们好了,她就开心了。
书房内
苏好坐在电脑前,桌上放着一张名片,她一手轻扣着桌面,一手转动着一签字笑,双眸在那张名片和电脑屏幕上来回移动着。
电脑屏幕上,是蔡氏nico的网页,网站做的很精细,可以说是面面具到的,从门面到高管人员都一一的展示在网页上。
此刻,苏好定格的页面则是方小娜的照片,照片下职位显示:nico品牌首席陈列师—方小娜。
照片里,方小姐一脸职业的微笑,轻抿唇角不露齿,一对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依旧是一束马尾。
苏好的双眸十分阴鸷的直盯着屏幕上方小娜的照片,大有一种欲将方小姐的照片盯射出一个洞来的感觉。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如果苏好眼前的不是方小姐的照片而是真人,估计这会方小姐已然倒地阵亡了。
直直的盯着方小娜的照片看了不下十分钟后,苏好拿起手机,拨通了名片上的那个电话:“照片我发你邮箱了,钱不是问题,但是我要知道有关她的一切。就连她例假几号来我都要知道的一清二楚。”说完收了线,关了网页,唇角露出一抹阴森森的冷笑。
方小娜,看你得意到几时!
苏友善回来的时候,苏好还没从书房出来,卫红仙已经做好了一桌的父女俩喜欢吃的菜。
“好好呢?”苏友善环视了下客厅,没见着苏好的人,将手中的公文包递至走到他面前的卫红仙手里,一边换着拖鞋一边疑惑的问道。
每天,这个时候,苏好都应该是在客厅里的,可是今天居然没有。苏友善有些不解,也有些不习惯。
卫红仙接过公文包与西装外套,将公文包往一旁的柜子上一放,再将西装外套往衣架上一挂,一手指了指苏好的书房,轻声说道:“在书房,估计又是工作上遇到不顺心的事了,一回来就将自己锁书房里了,看她样子,似乎很不高兴。我不敢去吵她,怕扰乱她的思绪。”
苏友善拧了下眉头,看一眼苏好的书房,再看着卫红仙,眸中闪过什么,似乎有着不悦,也有着不屑。
“好好。”苏友善敲了敲房门,推门而入,“怎么了,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和爸爸说说,看我能不能给你点意见。”
苏友善推门而入的时候,苏好正好关了电脑,收好的那张名片,转身对着苏友善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没事,爸。没担心,我自己都能解决的,你要相信你女儿的能力。不点点小问题而已,难不倒我的。要是连这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我还是你苏友善秘书长的女儿吗?”苏好十分亲腻的挽着苏友善的胳膊说道。
苏友善慈柔一笑,抚了下她的头顶,“女孩子那么要强作什么呢?像你妈这样不是很好?”
苏好扑哧一笑:“那也得有个男人像爸爸你这样才行呢。那我也像我妈一样,心甘心情的在家里相夫教子,是不是,爸。”
苏友善的眼眸里一闪而过什么,却是很快的被他敛了去,“你和那个同学袁然然怎么样了?”
“嗯?”苏好不解的看着苏友善,不明白苏友善干嘛这么问。
“我听说,袁然然和蔡氏集团的现任ceo蔡君琪是很好的朋友,记得,你好像和蔡君琪关系也挺好的。怎么样,多下点功夫,什么时候给爸爸来一个好消息,爸爸也想抱大外孙了。”苏友善浅笑道。
苏好灰了下脸,有些不悦。
“怎么了?”
“没事。”苏好摇头,微笑,“就是有些人很不识抬举,自己什么身份也不想想,就在那里想着攀高枝,飞树顶了。”
“谁?”
“好好,有人破坏你和那袁上校吗?”卫红仙不知何时站在了书房门口,一听苏好这么一说,急了。袁然然的条件可是相当好的,她可是很满意这个女婿人选的,但是听着女儿这话的意思,很显示的是有人懒上了条件那么好的袁然然,在与她的女儿抢人了,这可不行。
“妈,你什么时候来的?”苏好看着卫红仙问道。
“哦,就你们父女俩在这里偷偷的聊着心里话,敢情还把我当外人,搁门外了?”卫红仙不悦的看着苏好气呼呼的说道。
“没有啦。”苏好讨好般的双手靠向卫红仙的肩膀,轻声细语的说道,“我刚还和爸爸夸你来着呢,我妈多贤惠,为了我爸和我,甘愿当个家庭主妇,相夫教子呢。你看,把我爸照顾的是越来越年轻了。”
“你这孩子,就嘴甜。”卫红仙轻轻一拍苏好的手背,笑道,“对了,你刚说的那人谁来着?不用想肯定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你说现在这社会这样的人怎么就这么多呢,真是为了攀高枝附豪门,什么事都能做,就连自己也能出卖的。”
苏好推着卫红仙向着餐厅而去,边走边说:“不就是你口中说的那类人中的一个罗。未婚生子,而且还是父不祥的,现在又甩着手段用着心计缠着袁然然呢。”
卫红仙的脸往下一沉,“这人可真是有够不要脸的,那你可得多提醒着他,让他别着了这种人的道。这种人啊,这要粘上了,想甩都甩不掉的。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他,你可得多提醒着他点。”
听听,这话,简直就是已经把袁长官给当成自己的准女婿了,也不想想,人家袁长官根本连眼角都不斜下你女儿的。
“哦,对了,叫什么名字来着,那女人?”卫红仙坐在椅子上,一边将一份秘制的汤递给苏友善一边问着苏好,而后又帮苏好舀着汤。
“公司里一个小人物而已,从门面提上来的,叫方小娜。”苏好接过卫红仙递上来的汤,一边喝着,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方小娜?”苏友善轻咬着这三个字,一脸的沉思状。
“门面,那也就是营业员了。”卫红仙一脸嘲讽的说道,“这种人最会干这种勾当了,仗着自己有几分的姿色,用自己工作之便勾引客人。你不是和蔡氏的总裁是同学嘛,这你可得跟他说说,这样的员工也用不得。”卫红仙很自以为是的说道。
“行,妈,我知道了。”苏好应答,她当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这汤挺好喝的,妈,这是什么汤?”
“那你多喝点。”卫红仙拿过苏好的碗,欲帮她再盛一碗。
“这碗拿去。”苏友善直接将自己的那碗推到了苏好面前。
苏好正伸手去拿,却是被卫红仙拍了下手,“那碗是你爸的。”
“不是都一样的吗?”
“不一样。”
苏好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对着卫红仙抿唇露出一抹心知肚明的浅笑,“那我自己盛吧。”
苏友善抬眸看着卫红仙,“怎么,我这碗有什么不一样吗?”
卫红仙将碗推到苏友善面前,说道:“没有,我看你这些天工作挺累的,帮你在里面加了点三七。”
“三七,好好不能吃吗?”苏友善继续问道。
“女人什么时候能吃什么,什么时候不能吃什么,我比你懂的。”卫红仙很认真的看着苏友善说道,“难道我还会对你,对好好不利吗?”
“爸,喝汤吧,妈对你的心意呢。妈可是什么事都以你为重的,难不成你还不相信她了。”苏好半笑着对苏友善说道。
苏友善看一眼卫红仙,再看一眼苏好,没再说什么,拿过那碗汤,不作声响的吃起。
六点半,公寓内
方小杨身着一件浅蓝色的浴袍,坐在客厅的红木沙发上,身子斜靠在沙发背上,浴袍仅在腰上系了条带子,微微敞开,露出一大片的胸膛。
方小杨的肌肤是属于较白净的,虽然他是农村出生,但是却没有属于农村人该有的黝黑肌肤。或许这与朱凤仙也有一定的关系,从小,但凡是田里的活儿,朱凤仙就一定是让小艺去的,绝不会让方小杨沾一点的农活。所以说,方小杨虽是生在农村,长在农村,但是真要说农田里的那些事,他是一点也不会的。
用朱凤仙的话来说,那就是她的儿子那是富贵命,将来一定是要飞黄腾达的。他要做的事那就是用功读书。所以方小杨从小没沾过半点泥土,也没晒过一时半会的太阳,以致于他的肌肤可以说是与蔡红不相上下的白净。
此刻,方小杨斜靠在沙发背上,双腿搁在前面的矮几上。他的双腿一如他的双手一般,白净的连毛孔都可以清晰可见,他的小腿上没有与其他男人一样长着腿毛,而是白皙一片。
右手拿着一高脚杯,酒杯里满着半杯顶好的法国红酒。不用说,这也是蔡红出钱买的,这么说吧,蔡红在方小杨身上真是十分舍得下血本的,或许是她真的爱方小杨,又或许是方小杨有本事,哄住了她。
方小杨十分舒适的享受着高档红酒的香味,坐了一天的柜台,整个人觉的十分的紧绷,回到家里,冲了一个澡,品上一杯昂贵高档的红酒,真是可以舒缓不少。
环视着屋内的一切,方小杨的唇角扬起一抹浅笑。
不得不承认,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有一种优越感,然而,他却十分的不满现在的工作。他并不是想要一步登天,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刚出校门的毕业生,但是,凭着他在学校的成绩以及自己的能力,怎么样也不至于只是一个银行坐柜台的。
不过,不急,慢慢来。他有蔡红在身边,什么都好说话。想考验他是吧?没关系,考吧,他只要把蔡红牢牢握住就行。
方小杨的唇角再度扬起一抹冷笑,细品着高脚杯里的高档红酒。
玄关处传来开门声,方小杨没有立马起身,依旧很有格调的斜靠着,品着杯子里的红酒。除了蔡红,不会有第二个人来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方小杨能感觉到蔡红已经正立于他的身后。想着,蔡红在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一定是会紧紧的搂住他的。
将手中的高脚杯往前面的矮几上一放,方小杨起身,一个旋转,将身后的人稳稳的往怀里一带。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响起。
“蔡……夫人?!”时间静止了,方小杨呆若木鸡了,惊慌中带着惧意的看着杨若兮,大气不敢喘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