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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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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1章

    大床上有些狼藉,床褥凌乱,陈眠坐起来,全身上下都酸软难耐。

    她蹙眉,回想起昨晚,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明明在浴室的时候,他没有那个意思,怎么忽然兴致会那么高,而且昨夜生猛的劲头,甚至弄疼了她。

    像是吃了药一般。

    吃药?脑海中一闪,她脸色微僵。

    陈眠甩开那个念头,从床上爬起来,趿着拖鞋走到窗边,伸手拉开了窗帘,太阳光线瞬间落进来,她眯了迷眼眸,抬手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温绍庭洗漱完出来,就看到女人穿着宽松的睡裙,匀称白皙的小腿裸露在空气里,波浪的卷发及腰随意散开,周身被淡金色的光线笼罩着,落下一片明媚。

    他上前,从身后将她圈进怀里,低头在她的脸颊上落在一吻,“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陈眠懒懒地靠在他怀里,声音微微沙哑娇软,“睡不着了。”

    “不累?嗯?”他故意在朝着她的耳蜗吹了一口气,语调含着薄薄的笑意。

    陈眠身体僵了僵,轻轻地挣扎,“我要去洗漱了。”

    “我已经帮你请过假,今天你就在家休息,不要去上班了。”温绍庭这才松开她,“等一下再洗漱。”

    陈眠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走进更衣间,没一会就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白衬衫,黑西裤,一身的利落精英气质骤然呈现,然后手里拿着一条领带径直朝她走来。

    “帮我打领带。”

    陈眠看着他,抿唇,淡淡道,“温先生,我不会……”

    这不能怪她,这个她真心没学过,也没有留意过,毕竟以前袁东晋不需要她做这种事情,再者,她虽然不笨,但是,手并不巧。

    从小她的手工课就特别差,每一次都要花上很多时间才能完成,而要做好,更是耗时巨大。

    温绍庭挑眉,眼底掠过一抹惊异,又隐隐藏着某种喜悦,“不会?”

    陈眠瞧了他一眼,很坦然地颔首,“真不会,我小时候的红领巾都不会系。”

    说起来也挺丢人,都是保姆帮她系的。

    “要不,你教我?”

    温绍庭勾唇,淡淡道,“认真看着。”

    “好。”

    陈眠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在他的手上,看他骨节分明的手给自己打领带,从容稳步,不疾不徐,应该是顾及到她的视线,动作不快,每一个步骤都略有停顿,仿佛就是为了让她记清楚。

    头顶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记住了?”

    陈眠抬头,看着他英俊淡漠的轮廓,白色衬衫彰显着男人的清贵出尘。

    她的眼睛很亮,颜色很淡,就那么看着他温温静静地道,“也许,大概,记住了……”

    温绍庭伸手把领带扯下,然后丢给她,“帮我打上。”

    陈眠也不挣扎,捏着领带,靠近他,抬手将领带穿过他的脖颈,然后开始回忆刚刚他做的步骤。

    她垂着头,视线贴在他的领口处,温绍庭垂眸看到的就是她的头顶,瞧不见她的眼睛,但能察觉到她的全神贯注,白皙的手指一步一步,动作极慢,犹犹豫豫地在一个步骤上试探。

    他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也不吭声,沉默地看着她,嗅着她的发香。

    “好了……”她的温婉的嗓音很心虚,盯着那丑陋不堪的领带结蹙眉,不敢抬头看温绍庭的脸。

    步骤是对的,然而,她系出来的领带结,却像是一根麻绳打成了一个死结,不是一般的……难看。

    温绍庭瞥了一眼,眸色微深,唇边不可控制地溢出一抹弧度,瞧她一副犯错低头当小乌龟的模样,心头一阵摇曳,漾出一圈圈的柔软。

    粗糙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她一脸的挫败无处可藏,“你这是故意的?嗯?”

    陈眠抿了抿唇,伸手拽了拽他的领带,“我说了,我连红领巾都不会系,是你要我帮你打领带的。”

    所以,怪他?

    温绍庭垂眸睨她一眼,淡淡的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打算勒死我。”说着,他另一手将她勒得死死的领带扯了下来。

    邹巴巴的领带,显然是不能再用了。

    陈眠弯着唇,“所以你还是自己搞定吧,我去洗漱了。”

    说完,像个小兔子一样逃进了浴室,温绍庭盯着她的背影淡淡地笑了。

    医院里。

    李敏慧气得脸色发青,也顾不得张益在场,“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的腿还要不要了?就为了一个女人,你非要这么折磨自己?你有没有考虑过我这个当妈的会多心疼多担心!”

    昨天一天找不到他人,半夜竟又被送进了手术室,从手术室出来以后,医生出来阴沉着一张脸斥责没有照顾好病人,他的胃曾经大出血过一次,现在又折腾,早晚会被闹出大事,再者他身上有伤还让他喝那么多酒,若是伤口恶化,神仙也没办法。

    袁东晋削瘦的脸上,眼窝深陷,颧骨高高凸起,一张脸毫无血色,像个身患绝症的人,憔悴无神,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放任堕落。

    李敏慧的嗓音很大,几乎尖锐,张益站在一旁不敢出声,视线落在那个始作俑者身上,却只见他浑然不在意,仿佛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眼睛都是呈出散涣状。

    张益从未见过袁东晋这么颓靡不振的模样,像是没有了灵魂,眼底死灰一片。

    三天前,他发疯过一次,不顾腿上的伤,拔掉输液直接从病房里冲出来,两眼充血骇人,浑身都是一种爆发的疯狂,挣扎着要出院,后来被医生护士压着打了镇定剂才安定下来,但是腿上的伤口裂开了,不得已进过手术室重新缝合伤口。

    醒过来之后,他就找了张益,让张益去第一医院找了一个医生,亲自带过来见了他一面,张益不知道医生和他说了什么,总之从那时开始,袁东晋就仿佛成了一个傀儡,精神游离。

    直到昨天,他偷偷联系了他,要求他带他出院,去了陈眠和温绍庭举办婚礼的礼堂。

    张益是不乐意也不同意他的做法,然而也很清楚,自己不带他去,他也会想其他的办法,无奈之下只好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