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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起的名字自然是好的。”云浅月顿时笑了,对怀里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宣纸上字迹的小人儿道:“容凌,字云开,容云开。你看,你爹多喜欢你,他在表示因为娘和你回来,他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呢!”
容凌似乎也极其欢喜,咿咿呀呀地伸出小手似乎要够宣纸。
容景缓缓地放下了笔,将宣纸吹了吹墨迹,拿起来,递到容凌手里,容凌立即伸手抱住宣纸,他看着他,眉眼绽开,笑意轻软,“你娘说得对,爹爹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将来你有了妹妹,名字就叫月明。”
云浅月愕然,看向容景,见他目光温柔,她脸一红,随即好笑地与他说起了怀着容凌时候与他出生时候的上官茗玥、神女、三位掌刑堂长老以及云山的人都猜测她是怀了不止一个孩子的事儿。
容景听她说罢,目光落在她肚子上,盯了片刻,又看向容凌,似乎实在不能想象她的肚子当时能有多大,装了一个容凌不说,竟然还让所有人以为是怀了不止一个孩子。他眸光变化,涌上一丝遗憾。
云浅月伸手握住他的手,“容凌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福气,有些遗憾也是一种美好,我怀孕你不知,生下他你不知,虽然遗憾,但是你今日突然知道他见到他,这种大喜以后回忆起来也是一种美好不是吗?神使、子书都说我的身子虽然剥除生死锁情受了损伤,但因吸收云山下历代先祖的灵力,修复得快,所以,休养个几年后就没大碍了,可以再有孩子的。正如你所说,再生一个女儿,我们就叫她月明,到时候我寸步不离你身边,你可以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成长,那时候说不定容凌也能照看妹妹了。”
容景眸中的遗憾散去,莞尔一笑,他本是通透之人,感受到云浅月和容凌的真实和温暖,这种幸福围绕着他,让他深知除了好好爱他们,多做任何事情都是无意义,微笑着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又吻了吻专心玩宣纸的容凌,点点头,“好!”
云浅月笑容蔓开,灯光下,容颜如花。
“将他给我!”容景对她伸出手,去接容凌。
云浅月笑着将容凌递给他。
容景自然地将容凌抱在怀里,虽然有些生疏,但不见紧张和小心,软软的一团被他托在手里,让他忽然升起一种为人父的感觉,这种感觉比早先得知他有了孩子还要强烈。
云浅月看着父子二人,想象千遍他们在一起的情形,也不如事实来得让她感动。一样的眉眼,一样的神情,一大一小两张贴在一起的脸,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她因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因他们而生。任何人也体会不到她这一刻的幸福。
不知不觉,眼中有泪水积蓄。
容景抱着容凌看了她一眼,伸手为她拭去未出眼眶的湿润,看着她红了的眼眶压抑着情绪取笑道:“娘亲哭鼻子的话,会让儿子笑话。”
云浅月破涕为笑,嗔了他一眼,转身坐在了桌前。一日夜没吃饭,再不吃的话,容凌该没奶吃了。
容景自然地坐在她身边,一手抱着容凌,一手拿起筷子为云浅月夹菜。
烛光摇曳,一家三口分外温馨。
饭后,云浅月因为一日一夜睡得足,自然没有睡意,容景自然也没有困意。容凌初次见父亲,又因为母亲在身边,欢喜兴奋,也不见困意。
三个人上了床,云浅月与容景说她昏迷醒来后在云山怀着容凌时的事情,每一日容凌的变化,她当时都记下来,就想着有朝一日事无巨细地告诉容景,虽然他错过了容凌的成长和出生,但是也该让他体会了解当时的感觉。
容景静静地听着,时而蹙眉,时而微笑。尤其是说到容凌踢腾她肚子的时候,他忍不住拿眼睛挖容凌,“在娘亲肚子里竟然就这么淘气?”
云浅月好笑地看着他,“他本事着呢,若是不淘气的话,哪里能将上官茗玥传给我的灵术,我本身的灵术,还有云山下兰花台的灵术吸收了很多,在我肚子里胎盘的外围结了个网?寒池下的寒气根本半丝没伤到他。”
容景紧蹙的眉头松开,眉眼染上一抹骄傲。
两个人又围着容凌叙了片刻话,容凌毕竟太小,实在耐不住困意,一手抓着云浅月的衣领,一手抓着容景的手指,左边是母亲,右边是父亲,呼呼睡去。
云浅月看着他幸福的小模样,也不由露出幸福的笑意。
容景看着母子二人,许久,失笑道:“昨夜我是听到有孩童啼哭,却没有想到……”
云浅月好笑地看着他道:“你下了死命令,说谁敢打扰你就军规处置,谁还敢再来打扰你?”说着,她想起昨日,脸不由红了。
容景揉揉额头,看着她灯光下晕开的娇颜,眸光要滴出水来,须臾,他目光转向在二人中间睡着的容凌,轻叹一声,“算了,来日方长。”
云浅月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娇嗔了他一眼,搂着容凌对他道:“什么时候再开战?”
“多休息几日,不急。”容景道。
云浅月想着容景赢了云城,夜轻染退回了京城,顾少卿前去云城接收镇守,他们如今还在云城外安营扎寨,怎么也要先进云城再说。况且一个月连番数战,大军的确需要休养几日。即便容景受得住,将士受得住,士兵们也受不住。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别话,夜深了,起了困意,容景终是忍不住将容凌从二人中间轻轻地挪到了大床里侧,将云浅月搂进怀里,拥着她入睡。
入睡前,云浅月听他嘟囔,“他以后不能跟咱们一起睡。”
云浅月失笑,“怎么也要等他再大一些。”
“你不是说刚生出他的时候,他和上官茗玥住在一起一个月吗?既然他能看得了他,别人也能看得了。不一定非要和咱们睡在一起。昨日夜你没见他,他也好好的。”容景道。
云浅月对他道:“那时候是没办法,我要坐月子,上官茗玥喜欢他。”
容景蹙眉,似乎斟酌了一下,对她道:“那就等他过了百日再不与我们住在一起。”
云浅月不舍地反驳,“百日还是太小了。”
“小?”容景挑眉,“他天赋异禀,耳目灵通,对外界气息敏感,虽然还小,但是也不能当小视之,难道你想他……”说着将手滑到她睡袍内,意思不言而喻。
云浅月想着他说得也对,握住他的手,无奈地同意,“好吧!就等他过了百日之后。”
容景见她答应,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夜深春暖,军营静谧,一夜好眠。
第二日,云浅月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了容景,也没了容凌,她挑开帘帐,看了一眼天色,时间还早,太阳还没升起,她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披衣下了床,走出营帐外。
天色极好,东方泛红,朝阳还没升起。
“小姐,您醒啦!”凌莲和伊雪守在帐子外,见她醒来,齐齐眉眼含笑,不等她开口问,就连忙说道:“世子带着小公子去南山顶上看日出了。”
云浅月挑眉,“看日出?什么时候走的?”
“有半个时辰了,说您从云山出来一直赶路没休息,应是很累了,让我们别吵醒您。”凌莲抿着嘴笑,“世子抱着小公子像模像样的,到底是父子,小公子在他怀里半丝不闹腾,听说去看日出,欢喜得跟什么似的。”
云浅月看向南山,不由露出笑意。容景是什么人,他清楚从容凌出生到如今见过许多人,况且跟上官茗玥在一起待了一个月,上官茗玥传输了他一些思想,后来玉子夕这一路跟她回来,也传输了他不少东西,他这个父亲如今接手了,自然不容许他的儿子被谁灌输什么不利于他的事情,这是抓紧机会板正他在容凌心中的地位呢。
“今早云城的顾将军派人传来信,说云城整顿好了,让世子和您带着大军启程进云城呢!”凌莲又笑道,“顾将军估计也听说了小公子的事情,说今日一定要启程,世子若是不吩咐大军启程去云城的话,他就扔下云城跑回来看小公子了。”
云浅月闻言好笑,“顾少卿怎么跟个孩子似的?早晚不是得见?”
“您来那日我军大败了天圣军,军中除了世子外就顾将军用兵如神,他没办法,只能率领先锋军去接收云城,如今云城安定了,他便坐不住了。”伊雪也笑着道:“除了想见小公子,也是想见小姐您的,毕竟您离开了这么久,如今总算平安回来了。”
云浅月向云城方向看了一眼,如今慕容大军驻扎的地方在云城三十里地外,说启程进城的话也很快,她笑道:“既然如此,你们去告诉沈昭下达命令,今日就启程进云城吧!”
“世子还没回来!您不与世子商量了?”凌莲一愣,悄声问。
“不用商量了!他回来也会如此吩咐。”云浅月笑了笑,转身进了营帐。
凌莲、伊雪想着世子定然听小姐的,即便不同意也会启程的,立即去找沈昭了。
不多时,沈昭下达了命令,全军准备,一个时辰后启程前往云城。
云浅月梳洗妥当,又从营帐内走出来,站在门口等候,不多时,太阳升起,冉冉光辉,普照大地,她想着南山顶上应该比这里看到日出早一些,容景快带着容凌回来了。
果然一盏茶后,容景带着容凌出现在军营门口。
云浅月走上前去迎接他们,容凌似乎极其兴奋,见到她后,咿咿呀呀地说着,她好笑地伸手抱过他,小身子暖暖的,半丝也没有从外面回来沾染雨露的凉气,可见容景这个父亲做得实在周到称职,她亲了亲他的小脸,对容景笑问,“南山的日出好看吗?”
“不及你好看。”容景看着她被朝阳映照的脸,眸光温暖。
云浅月脸微微一红,真比朝霞美艳三分,她嗔了容景一眼,对他说了顾少卿来信以及她吩咐大军启程进云城的事情。
容景微笑点头,“就料到他会等不及,去云城休息也好。”
三人进了军营,回到中军帐,用过早膳后,大军驶向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