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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吴用的神色,吴礼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但一时拉不下面子,便道:“爹,你别危言耸听,我可不是吓大的。”
“谁跟你危言耸听!”吴用怒道:“你知道不知道,这次取士名单在士子中引起轩然大波,陛下已经让海峰彻查,现在正有无数士子在礼部衙门告你的状呢?”
“礼部衙门告我得状?”吴礼一听,哈哈大笑道:“爹,你是不是傻了,您可是礼部左侍郎,赵信得罪了陛下,在礼部现在没什么发言权,说话还没您管用,在您的地盘上告您儿子的状,这不是笑话吗?您直接把那些刁民通通赶走便是。”
“我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个傻儿子!”吴用叹了口气,道:“是陛下下旨让海峰彻查此事,海峰是什么人,那是有名的铜豌豆,他现在就在礼部衙门盯着,你觉得你爹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现在去给你平事?”
听到吴用这么说,哪怕吴礼是个草包,也听出了不对,一下就跪在地上,道:“爹,这事难道就一点余地都没有了吗?”
“你说呢?”吴用沉着脸。
“那”吴礼突然大哭道:“爹,我可是您儿子,您也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您可不能不管我,老吴家可不能绝后啊!”
吴用伸手就是一巴掌,怒道:“你现在才知道老吴家?才知道你爹吗?”
“爹,我这不也是想给爹,给吴家争光吗?”吴礼哭道:“这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怎么就盯上我了呢?”
“人家江南八大怪才,边塞七侠,桃谷六仙般的人物都没能进二甲,你胸中几点墨水,也敢进二甲,你说人家不盯着你,盯着谁呢?”吴用叹了口气,道:“你若是真凭本事考的,还有余地,可现在”
“现在怎么了?”吴礼急问。
“现在,我问你,若是凭真才实学,你有没有本事考个二甲,不,四甲也成,有没有?”吴用道。
“我”吴礼想说有,但想想这次考士出现的那些名人,最后垂头丧气道:“若是往年的考士,我还有些信心,但这次儿子实在没那个本事啊!”
“那”吴用叹气道:“我也不瞒你,因为这次的事情闹的有点大,陛下那边给了大伙一个机会,让所有有问题的士子全都到皇宫重新考,只要有真才实学的,那就没事,可若是没真才实学的,王启年那个杀才就在宫里候着。”
“什么?王启年?”吴礼整个人都傻了,士子苑那边出事的时候,他也跟着跑去看热闹呢,当时王启年那股子杀气,到现在他想来还是怕的要死。
“现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吧?”吴用冷哼一声,道:“我再问你,你是从哪得来的考题?考题是我出的,也是我收的,据我所知,你该没有途径知道考题才是。”
“是”吴礼苍白着脸,没敢说话。
看着吴礼的脸色,吴用脸色更白,道:“看你的脸色,我就知道是谁给你的了,我在最后问你一句,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考题?”
“这”吴礼擦了把额头的冷汗,还是一句话不敢说。
吴用闭上眼,道:“吴礼,吴家灭门之祸就在眼前了,陛下这个人,我以前觉得我知道,但现在我知道我根本不知道陛下的为人,但有一点是肯定得,方希志那样的人物,方家那样的家族,陛下说灭就给灭了,我吴家在陛下眼里,说句粗话,屁都不算!”
“爹,你想干什么?”吴礼意识到有些不好。
“吴家不能灭门,至少不能因为你我父子被灭门,我吴用平生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也绝不允许吴家在我手上被灭。”吴用看着吴礼突然一笑,道:“养不教,父之过,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有很大的责任,黄泉路上,你我父子为伴,你不孤单,下辈子,爹好好教你!”
说完,吴用伸手一把掐住吴礼的脖子。
“不!”吴礼大叫一声,猛地挣脱吴用的手,大叫道:“娘,爹疯了,他要杀我,你快来救我。”
“老爷不要!”一个贵妇人突然冲出来,大声阻拦道。
“贱妇,我父子有此下场,你居功至伟!”
吴用只是冷笑一声,踏步而前,一把掐住吴礼的脖子,一使劲,咔嚓一声,直接将吴礼的脖子彻底捏碎。
“不!”贵妇人此刻冲到吴礼身边,一把抱住吴礼,大哭道:“儿子,你不要吓娘!”
哭了半天,突然丢下吴礼冰凉的尸体,冲到吴用面前,扭着吴用的衣服领子大叫道:“你疯了!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个老匹夫,你比老虎还要毒啊!”
“愚妇!”吴用一把将贵妇人推开,骂道:“若非是你这个蠢妇,我父子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说,吴礼的试题是不是从你手上得到的。”
“试题?”贵妇人神色一愣,然后叫道:“是从我这拿的又怎么样,难道不好吗?儿子考了个二甲士子,难道你脸上没光吗?难道不是给你吴家争光吗?”
“争光?”吴用怒极反笑道:“何止是争光,我吴家几乎都要为他陪葬了!”
说着,吴用便把名单引得士子哗变,闹到御前,皇帝命海峰彻查的事情告诉了贵妇人,贵妇人整个瘫倒在地上,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啪!
就在贵妇人自言自语的时候,吴用喝了一口茶,然后猛地一拳砸在自己的太阳穴上,一下子红的绿的便都从脑袋里流了出来,然后直接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老爷!”
贵妇人一把冲上去,抱住吴用,整个人都疯了,一会儿的时间,丈夫跟儿子都死了,还是因为她而死,不疯都不行。
片刻之后。
礼部左侍郎吴用自杀,死前亲手击毙吴礼,吴夫人疯了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当然也传到了王莽的耳中。
听得李岚说完,王莽冷笑道:“这吴用倒也不是无用,还知道以死来保全家族,可这事情难道你他父子二人的命就能抵消的吗?也未免太想当然了。”
沉吟片刻,王莽直接向左右道:“传朕旨意,革去礼部左侍郎吴用一切职务,并传令大理寺查抄吴府,另吴用三代以内亲属,尽数流放云中戍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