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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32章 石楠花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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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节内容开始-->    葛湘君领着宫人鱼贯而入,钟唯唯又从负责收拾换洗的宫人脸上看到了那种羞答答的神情。

    她恍然想起来,有天早上,宫人也是这样娇羞的表情。

    她问怎么了,宫人不肯回答,葛湘君语焉不详,羞答答地说什么“一了”。

    她再问,重华就发了脾气,不但撕了她记录的起居注,还威胁她不许再问。

    当时,屋子里也是有这种味道。

    钟唯唯疑惑得很,但看宫人的模样,前后细细一想,也知道大概不是什么好事儿,不能再继续追问下去,便聪明地闭了嘴。

    只是趁着重华不注意,时不时地打量他一下。

    然后就发现,重华今天打扮得挺好看的。

    他本来就生得挺拔漂亮,又时常阴沉着一张脸,就好像谁都欠他银子似的,于是这玄色绣金的帝王袍服出乎意料地适合他,把他的阴沉冷淡变成了矜持有气势。

    到底是生在皇家,天生就是穿这衣服的料。

    才看了几眼,就被重华发现,他气势汹汹:“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窥伺朕!”

    李安仁、赵宏图、葛湘君等人全都看向钟唯唯。

    钟唯唯又羞又窘,抬眼望着房梁,否认道:“陛下误会了。臣其实是在看房梁上的蜘蛛结网。”

    李安仁仰着头往上看:“没有啊?在哪里?”

    钟唯唯厚着脸皮胡乱指:“就在那里!蜘蛛小,你眼神不好,看也白看。”

    重华盯她一眼,居然没有戳穿她。

    已然出了孝期,御膳房呈上来的每样食物都是精美无双。

    钟唯唯的注意力很快被食物吸引过去,嗅着味道,分析这东西是什么做的,乐在其中,乐此不彼。

    忽听“啪”地一声响,重华重重放了筷子,臭着脸道:“御膳房该敲打敲打了,这呈上来都是些什么东西!撤走!”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不爱吃,让我替你吃了吧。

    钟唯唯眼睁睁看着美食被流水般撤走,由不得好生遗憾,盯重华一眼,想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防又和重华对上了眼,重华冷着脸道:“钟唯唯,这回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钟唯唯不明白,重华为何总是在她窥伺他与否这件事上反复纠缠,索性道:“陛下目光如炬,臣对您不安好心,居然被您给识破了。”

    重华神色一僵,不自在地别开脸:“站一边去!”

    钟唯唯收回目光,老老实实躲一旁去,却又听重华道:“别在那儿挡着朕!”

    钟唯唯敢怒不敢言,她身后不就是一堵墙吗?这墙上有花啊?

    她往下走两步,重华又道:“都叫你别往那儿站了,没听见吗?”

    钟唯唯索性走开,重华更不高兴:“朕让你走了吗?”

    钟唯唯咬牙切齿,左右看看,往上走几步,站到重华的侧面。

    重华这回不说什么了,慢吞吞地喝茶漱口,就好像表演似的。

    钟唯唯悄悄瞪他,从这个位置抬眼就能看到他的侧脸,但侧脸再完美再好看,也挡不住内心是个欠揍讨打的恶魔。

    重华不紧不慢地折腾好了,起身道:“走吧,摆驾万安宫。”

    一群人浩浩荡荡到了万安宫,韦太后果然没起身。

    宫人急急忙忙把重华请进去,说太后娘娘昨夜睡得太晚,这就要起身了,请陛下等一等。

    重华不置可否,坐下来静等。

    等了没多会儿,又听宫人来报:“韦贵人来给太后娘娘请安。”

    盛装打扮的韦柔进来,看到重华就是一副羞答答的模样,弱柳扶风地跪下去。

    声音娇怯怯的:“臣妾给陛下请安。”

    重华淡淡地道:“平身。”

    韦柔起身站到一旁,不时偷瞟他一眼,想靠近又不敢的样子。

    重华面无表情,只让宫人去催韦太后:“若是母后不舒服,想要躺着就躺着吧,朕进去看看母后,再宣太医过来诊脉。”

    韦太后笑着走出来:“不过是贪睡而已,哪里就要宣太医了?”

    左手抓住重华的手,右手握住韦柔的手,将二人的手叠加在一起,十分满意地道:“我有佳儿佳妇,实在是太高兴了。昨夜你们过得还好?”

    韦柔脸一红,万分委屈地看向重华。

    重华淡淡地道:“劳母后挂心,很好。”

    韦柔眼里瞬间满是泪花,韦太后皱了眉头,冷下声音:“怎么回事?”

    重华缓慢而坚定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并不回答。

    韦柔忍泪忍得浑身发抖,偏还努力挤出笑容:“没什么,陛下待我很好。”

    韦太后冷声吩咐一旁伺候的人:“全都退下!”

    韦柔和重华之间果然发生不愉快的事了,就是不知道具体是啥事。

    钟唯唯对着赵宏图挤眉弄眼,用口型问他是怎么回事。

    赵宏图愁兮兮的,反问她:难道你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钟唯唯摊手。

    赵宏图叹一口气,无奈又忧愁。

    里面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瓷器破碎声,所有人都吓得屏声静气。

    韦太后的声音既尖又利:“不要叫我母后!我算什么啊?只是生了你,又没养你,这么多年你都是自己长大的,教你本事的有钟南江,传你皇位的是先帝。

    大把的人等着讨好奉承你,我这个老婆子算什么啊,又有什么用,不过是碍着你的眼睛而已,先帝啊,你怎么不把我带走……”

    然后是韦柔的哭声:“姑姑息怒,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惹得陛下生气了,他待我真的很好,怪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韦太后的骂声总算小了下来,重华自始至终没什么声音。

    不过钟唯唯可以想象得到他此刻是什么表情,由不得幸灾乐祸,恶人自有恶人磨,活该啊。

    万安宫一个宫人面无表情地过来:“钟彤史,太后娘娘宣。”

    战火烧到她头上了吗?

    钟唯唯愁兮兮地看向赵宏图,赵宏图不理她,她只好硬着头皮进去。

    还没来得及行礼请安,就听韦太后颐指气使地道:“把昨夜的起居注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