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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也有点傻眼,看了看手中的叶子,抬头看向王敬山道:“敬山哥,你能确定吗?”
王敬山没有说话,目光之中的担忧,已经说明了一切,三爷的眼神却忽然迷茫了起来,眉头皱的几乎形成了一个川字,一边冥思苦想,一边摇头道:“不可能啊!不可能啊!他不会骗我的!”
我实在忍不住了,上前问道:“三爷,你还知道些什么,都说出来吧!这里就剩我们这几个,还有什么不能讲的!”
三爷忽然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张了张口,好像很想说出来,最终却只是长叹一声,说道:“已经到这里了,再往下走走吧!这事让我也有点迷糊了,我得好好理理。”
一句话说完,三爷带头而行,分明是不会说了,我们无奈,只好跟上。
我紧跟在三爷身后,边走边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切,总感觉在这一切的背后,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纵着所有事情的走向,一想到这个,我总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如果我的预感是真的,那么,从奎爷打赌那一天起,我就已经成了别人的棋子。
不但我成了棋子,三爷、刘赶山、王敬山等都是棋子,就连那麻三,应该也只是一颗棋子,只是我怎么都想不出,究竟是谁在下这盘棋。
陌人豪虽然也许有这个野心,但却没有这个实力,起码云南那边的事情,他还没有完全搞定,这背后之人,隐藏之深,实在让人惊悚。
刚想到这里,三爷又出声道:“这里又有壁画了!”
大家一听,一起上前,借着灯光看去,只看了一眼,就吓了我一大跳。
壁画的内容,是接着原先的壁画内容发展的,场景发生地,明显就是在这石阶上,整个画面看上去非常混乱,石阶上到处都是丢弃的兵器,散乱的盔甲,以及慌乱逃窜的军士们,在画面的下方,有一团灰白色的雾状物体,正顺着石阶向上面缓缓逼上来。
那时候的军士所用的武器虽然没有现在的枪械威力大,但毕竟是整支军队,实力也是绝对不容忽视的,究竟这雾状物体里隐藏了什么东西?能使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在一瞬间崩溃瓦解呢?
我急忙又去看第二幅,这幅却又画面一转,那道士摸样的人,一手持火把,一手持三角旗,正在指挥军士排成三排,第一排弓上的箭已经射出,全部蹲下补充箭矢;第二排则已经张弓搭箭,正在等待下令;最后一排则抽箭的抽箭,拉弦的拉弦,正在准备。
第一排军士射出的箭,笔直的飞入下面石阶上的灰白色浓雾,却好象并没有对那浓雾构成丝毫威胁,那浓雾正顺着石阶蜿蜒而上,浓雾之中,隐约可见几个军士正在挣扎嘶吼,似是遇上了什么极为可怕之物。
这两幅彩绘画的十分详细,尤其是那浓雾,处处透露着一股子诡异,令人不自觉的发寒,还是一直寒到心底的那种,虽然我们也好几个人在一起,但我还是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急忙将手电光线移到第三幅彩绘上。
谁知道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顿时起了一身的白毛汗,彩绘之上,画面之中,那些军士已经完全被浓雾笼罩,正在浓雾中挣扎,个个面上布满了绝望之色,而那道士则挂在空中,似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脖子提了起来一般。
那浓雾之中,显露出两只血红色的眼睛来,足有拳头大小,冷冷的俯视着眼前的一切,那目光充满了不屑和残忍,以及一丝兴奋,就像一个变态杀手,嗅到了鲜血的味道。
刹那间,我感受到的并不是恐惧,而是一种绝望。
这种感觉,和从那石门上传递出来的感觉,十分相像,但却并没有那么浓烈,也许是壁画削弱了那种绝望感。
紧接着后面出现的几副壁画,却使我们所有人都呆在了当场!
最后几副画,画的是我们三十六门的列祖列宗!
画画之人,明显在这几副画上用了心思,不但每一个人都画得栩栩如生,面目分明,就连脸上一些细微的表情,都画了出来,更令人叫绝的是,在每个人的旁边,还有人用狂草添加了言语,标释出每个人说的话来,简直就如同连环画一般,令人拍案叫绝。
我文化低,根本看不懂狂草,而且这字写的十分潇洒,笔走龙蛇,狂放淋漓,我根本就不知道写的是啥。好在三爷认得,一边看一边讲解,等三爷说完,我脑海之中的画面已经成形,如同电影一般,在我脑海之中不停闪现。
残阳如血,风烈如刀,黄沙漫天。
三十条汉子,木雕泥塑一般站在风沙的边缘,目光全都如同定格一般盯着眼前的那片黄沙,仿佛那漫天风沙中,会忽然飞出几块金砖来。
这三十人形态各异,穿着打扮亦不相同,其中几人特别显眼,一人长袍青衫,手持长幡,做相师之扮;一人衣衫褴褛,手持竹竿,竟然是个吃百家饭的;一人手缠山神鞭,应该是刘赶山那一门的前辈,一人手提鹤嘴锄,腰挂药箱,分明是个大夫;还有一人赫然穿着铁甲战衣,腰跨军刀,分明是位军营出身的将士;另外人员也各不相同,或瘦如刀削、或矮壮粗豪,其中还有两个道士,只是神态之间,皆有焦急之色。
“你们说,老大还能出来吗?”一个瘦如刀削的汉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轻声问道。
话刚落音,旁边一个矮壮粗豪的汉子就嗡声道:“放屁,老大一定会出来的,还有老二、老四、老五和老六、老八都会出来的。”
说完晃了一下粗壮的脖子,对旁边一个鹰目男子喊道:“三哥,你说是不是?”
被唤作三哥的鹰目男人从鼻腔里“恩”了一声,并没有回话,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仍旧直勾勾的看着那漫天黄沙。
又过了半个时辰,忽然一只苍鹰从天而降,落在一个十分瘦弱的男子肩上,“啾啾“低鸣不已,一群人十数道目光同时转向了那瘦弱男子,每一道目光中都充满了期待。
苍鹰低鸣一止,那瘦弱男子顿时双目一亮,大声喊道:“大家准备,老大出来了。”六七人全都精神一振,屏住呼吸,十数道目光一齐看向那片大漠。
过了片刻,漫天黄沙中忽然传出一阵苍凉悲壮的歌声,声音嘶哑,歌如泣血,十分萧索,万般悲伤。
紧接着风沙之中缓缓出现一条高大魁伟的汉子,面如金纸,剑眉紧簇,嘴角隐有血痕,身上更是血迹斑斑。左肩上扛一口巨大的黑色棺木,单手扶住,另一只手则紧握五条麻绳,麻绳的另一端,分别系着五具尸体。
这场面何其震撼,一个身受重伤的高大汉子,扛着一口黑色巨棺,拖着五具尸体在漫天风沙中悲歌而行,就连久侯在这里的三十人一时也都呆在了原地。
倒是那矮壮汉子最先反应过来,抢先奔跑着迎了过去,边跑边哭嚎道:“大哥!二哥、四哥、五哥、六哥、老八,你们都怎么了?”其余人等也都惊醒过来,一齐迎了上去。
那被唤作大哥的高大汉子,本就身受重伤,全凭一股信念才将兄弟五人的尸身带出沙漠,早就到了油尽灯枯之时。此时猛的见到众家兄弟,心头一松,一口气再也支持不住,手一松,肩头棺木摔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头一昂,“噗”的喷出一口鲜血,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那矮壮汉子虽然最先起步,却是先前说话的那削瘦汉子最先到达,一把抱住那高大汉子,缓缓放下,紧接着其余人等也围了过来,一齐连声疾呼:“大哥,大哥!”
那高大汉子缓缓睁开一双虎目,嘴角牵动,苦笑了下,涩声道:“老二、老四、老五、老六、老八,都是英雄,拼尽了最后一滴血才倒下,你们一定要将他们的尸骨带回去,照顾好他们的后人。”
那三哥刚要说话,又被高大汉子一摆手止住,指了一下那口巨大的黑色棺木道:“我们兄弟追这东西从天南到海北,从黑山白水到风沙大漠,终于用五个兄弟的命将它拿住了,确又不能杀了它为五个兄弟报仇,一定要将它藏好,让它永不见天日,免得祸害世人。”
说到这里,那大汉气息已经接不上了,自知所剩时间无多,继续挣扎着说道:“藏好之后,三十六门兄弟永居镇守,后人之中,每一辈挑选一人接任,此秘密千万不要泄露,不然……不然……”
那三哥也知道这高大汉子即将油尽灯枯,急忙接到:“大哥放心,我知道的,只是,将此物藏在何处才比较妥当呢?”
那高大汉子猛的深吸一口气,吐气扬声道:“彩云之南,十万大山……”话未落音,一口气绝,头一歪,眼一闭,魂魄归去,就此西游,漫天风沙之中,只剩下三十名汉子的悲鸣哭泣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