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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见我站起来了。问我是不是吃饱了?
我赶忙点头,帮着老婆婆收拾碗筷。完事之后,拉着白楚恒进了屋。
“屋里的是鬼?但我没有察觉到鬼气啊?”我现在对鬼十分敏感。如果主屋有鬼,我没理由感觉不出来的。除非是像罗刹鬼那种被修炼过鬼气消失的。
想到这。我不禁有点紧张,老婆婆不是说她家有神明保佑么。怎么扯上了一只厉鬼!
“那只是一个游魂,伤不了人的。”
“游魂?是老婆婆的女儿?”
白楚恒垂眸算默认了。
我突然有些伤感。老婆婆的女儿肯定是放心不下孤苦伶仃的老婆婆,才不忍去投胎的。
半夜的时候,村子里突然热闹起来,有人破口大骂。还有铁器敲打的声音,跟要打群架似的。闹哄哄的声音越来越近,最后都堵在了老婆婆家门口。
“乡亲们,这是干嘛呀。刘木匠出事也不能怪到我老婆子头上啊!”老婆婆在院里喊道。
我穿好衣服出去,小院外面围满了村民。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铁锹锄头甚至还有拿着洗脸盆的,这些铁器在一起不停的敲打发出刺耳的声音。以前人们相信铁器敲打的声音可以吓跑邪祟,人们这样对老婆婆家,看来是以为老婆婆家有不干净的东西。
人群前面摆着一个担架,上面躺着一个中年男人,是晚上篝火时,神棍围着跳的那个男人,此时男人面黄如蜡,鼻息微微颤着,似是要不行了。
“桂婆子,我爹就是给子尤做了棺材之后生病的,生病前几天,我爹说天天晚上能看到子尤来缠他,在他床边哭,一边哭还一边撕扯自己的身体。桂婆子,我爹就是被子尤活活吓病的,现在连天师都驱不走我爹体内的恶灵!你今天一定要让开,我要把子尤的牌位给砸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脸气愤的喊道。
刘木匠在村里应该颇有威望,他儿子一说话,许多村民立马应声,说子尤死后,村里出了各种离奇的事,谁家丢鸡了,谁家半夜狗叫了,都跟子尤扯上了关系。
桂婆子就子尤一个女儿,还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岂会让这些人进去把女儿牌位砸了,她急的身体颤抖着,对着乡亲们喊,“我家闺女不会害人!我家闺女就算变成了鬼,那也是好鬼,是来看我老婆子的,刘木匠生病跟我家闺女没关系!”
听了桂婆子这话,我不禁一愣,总觉得桂婆子能看到子尤的魂魄似的。人能看到鬼魂,一是有特殊的本事,二就是要寿终正寝了,能看到亲人的鬼魂,死的时候,魂魄就会跟着亲人的鬼魂走,不会迷路。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都要气死了,愚昧的村民,桂婆子都要死了,这群人还要这样欺负她一个孤寡老人!
“你们都闭嘴!”我大吼一声,因为有神棍之前说我们是神灵派来的贵人,所以村民对我还算客气,都听话的闭了嘴。
我走到刘木匠身前,发现刘木匠印堂呈紫黑色,双耳和太阳穴处被一团鬼气萦绕,生病的确是被鬼所害。
我一下子心虚了,子尤只是游魂,没本事的害人的,难道还有别的鬼?
我问刘木匠的儿子,子尤之前有没有做过别人家的棺材,或者家里有什么仇家?
“这位小贵人,我们都是庄稼人,邻里邻居的,哪有什么仇家!我爹是村里的木匠,谁家缺个板凳桌子的,我爹都去帮忙,做棺材也是谁家出了事我爹连夜赶出来。”
“做棺材连夜就能做出来?”棺材做工复杂,我在鬼门秘法中看过几篇下葬的禁忌,做棺材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手艺,越是这种古老的技艺,里面的说道越多,需要注意的地方也越多。
见我怀疑刘木匠的手艺,刘木匠的儿子脸色有些难看,“我们这是村里,不比大城市,没那么讲究,棺材刷了底漆就可以用,但做工方面,我爹是一点都不敢含糊的,每次打棺材之前,我爹都是要叩拜祖师爷的!”
做棺材是吃死人饭,时间久了,身上就会沾染死人气。做这一行的人都会叩拜祖师爷,求祖师爷保佑。而刘木匠现在这种情况,肯定是祖师爷不保佑了!
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但又说不出他哪里做的不对,刘木匠的儿子见我也没话说了,更加觉得自己占了理,叫嚣着就叫冲进屋里砸了子尤的牌位。
桂婆子急的白眼一翻,直接昏过去了。
我赶忙扶住桂婆子的身子,掐她的人中,想把她弄醒。
“桂婆子,你装死也没用,今天我们必须砸了子尤的牌位!相亲们,跟我进去!”
刘木匠的儿子带着众人刚向前迈了一步,白楚恒就走了上去挡住所有人,“站住!”
他声音冰冷,周身释放出的强大气场,无形的压迫感让众人都是一愣,就连刘木匠的儿子都觉得底气不足了,吞了吞口水,“我敬你们是天师说的贵人,但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给我爹一个说法!”
“我能治。”白楚恒淡淡说了一句,他走近刘木匠将手放在了刘木匠的额前,闭上眼睛,嘴里低念着什么。
摆出的架势极其专业,一下子把在场的人都唬住了。
“这是位大师啊!”
“看样子也像,长得这么俊俏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
“不要脸的东西!搁这儿思春呢!让你看本事,谁让你看长相了!”
我听他们的对话,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脸都憋红了。白楚恒根本没有念什么驱邪的咒语,他只是释放出体内的鬼气,将围绕在刘木匠双耳和太阳穴附近的鬼气驱散。
鬼气驱散之后,刘木匠睁开了眼,看了看周围的人,当他看到我身后时,突然脸色一变,“啊!鬼啊!”白眼一翻,昏过去了!
我赶忙回头看过去,不知什么时候,一道白影子从主屋飘出来了,应该是子尤的一个魂,只有一魂并看不到她的五官,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形体。
村民见到刘木匠醒了看着主屋方向大叫有鬼,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胆小的叫着有鬼就往家逃,刘木匠的儿子也吓得不轻,脸色惨白,但要救的人是他爹,他也不能跑,只得噗通一声给白楚恒跪下了,“大师,救救我爹吧,您也看到了,这家肯定有鬼,您大发神通,将女鬼收了!我们全村都感谢您!”
“大师发神通啊!”
众乡亲都跟着跪下了。
帮了刘木匠,也能让桂婆子安详的走完人生最后一程,我也劝着白楚恒帮帮刘木匠。
白楚恒扫了我一眼,说了我一句多管闲事。但还是走到了刘木匠身前,扬手两个耳光,刘木匠的脸登时就肿起来了,刘木匠被疼醒,倏地睁大眼睛。
刘木匠的儿子心疼爹,但还不敢说白楚恒什么,只能低着头装没看见。
刘木匠看到子尤的魂魄,白眼一翻又要晕过去,白楚恒抬起手,摆明了刘木匠晕过去之后,他会再把他打醒的。
我突然有点同情了刘木匠了,看着他红肿的脸,都替他疼。
刘木匠也看懂了白楚恒的用意,都不敢晕了,眼睛也不敢睁开,死死的闭着。
“大师啊,救命!有鬼!”
“按照规矩,棺材要钉几颗钉?”白楚恒问。
我恍然,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原来问题出在钉子上。鬼门秘术里有记载,做棺材是不用钉子的,死人入棺之后,再用七颗钉子钉上棺材盖,这七颗钉叫做“镇钉”。一副棺材钉子只能用七颗,不能多也不能少,少了钉不住阴气,尸体会腐烂加快,而多了会困住死者鬼魂,多一颗钉子魂魄就要被困三世!
犯了这么大的错误,祖师爷当然不会再保佑刘木匠了!
刘木匠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神色惊慌,挣扎着从担架上滚下来,想对着子尤做一个磕头的动作,但因他身体萦绕太多鬼气,他并没有力气去做,只能趴在地上,悔恨的大哭起来,“我做了一辈子木匠,以为这些都是老一辈留下来的封建迷信,没想到啊,是我害了你啊,都是我的错!”
多一颗钉子三世不得入轮回!子尤被困在狭小的棺材里,没有怨气才怪!
“你到底多钉了几颗钉子?”我着急的问道。
“四颗,木材上破了个洞,我想着不能浪费了这么好的寿木,我就用木板把洞补起来了!子尤没的时候,男方家送来的寿木可是上好的梨花木,我舍不得扔啊!”
桂婆子恰巧醒过来,听到刘木匠的话,扬手要去打刘木匠。刘木匠痛哭失声,不住的自责说是自己害了子尤!
子尤的棺材有问题,必须挖出来,至于灵魂,去的路上我问了白楚恒,如果子尤变成了怨魂,是不是要除掉?
“你说呢!”白楚恒没有回答我,而是反问,意思明确。
棺材挖出来,打开棺材板,子尤的样子还保持生前的模样,只是皮肤呈青灰色。这里是南方空气潮湿闷热,子尤下葬半年了,尸体却一点都不见腐烂。
村民们看到她这个样子,吓得叫喊着都逃开了。只有桂婆子扑上来痛哭,刘木匠也跪在地上,砰砰磕头求子尤原谅他。
子尤的灵体从身体里出来,及腰柔顺的长发在夜风中飞舞,皮肤白皙,眉黛春山,秋水剪瞳,有一种十分恬静纯洁的美,像大学时代的校园女神,清纯的不带一丝杂质。
我愣了一下,她身上竟然没有一丝怨气!
“你不恨他?”鬼都善于伪装,我不信她真纯洁的跟白纸似的。
子尤摇摇头,“我只想我母亲安好,她就要死了,我却不能入轮回,甚至不能陪母亲走过漫长黄泉路。我只求你们,帮我超度我的母亲。”
她声音同她这个人一样,柔柔软软的。
她是怨魂,就算现在没有怨气,留在阳世久了也会产生怨念的。我答应了子尤的这个要求,然后问她,“以后你要去哪里?”
子尤大眼睛眨了眨,转头看向白楚恒,“我跟着你们,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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