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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打在脸上那个冷啊,这雨也是说下就下,豆子大小的雨滴打下来,密集起来,很快身子就湿透了,加上冷风,真是冷啊。
门内,那是暖和得很,热腾腾的饭菜已经摆在了桌上,楼笙让星月去叫沈可妍下来吃饭,星月就在楼下故意冲楼上喊:“姐,下来吃饭了。”
正巧,沈可妍摘下耳机,也就听到了声音,回应道:“马上下来。”
门外风吹雨淋的秦泽榕虽然看不到里面,却能听到里面的声音,没一会儿,又是朵朵稚嫩的声音:“妈咪,外婆做了朵朵最喜欢的糖醋鱼。”
“小馋猫,妈咪以前给你做糖醋鱼,你不是说不好吃?”
“那是因为妈咪做的太难吃了,不信问月姑姑。”朵朵拖人下水的本事可是越来越厉害了。
星月赶紧说:“姐,这纯属冤枉,一个三岁小娃的话你能信吗?”
朵朵反驳:“朵朵马上四岁啦,不是三岁的小孩子。”
“你那是虚岁,不作数的。”
单听这声音就能想象里面的其乐融融,冷风中的秦泽榕心底冒出一股股暖意,同时也滋生出懊悔,他错过了朵朵最重要的成长,在沈可妍最难的时候,他也不在,他无法想象当年她在国外生下朵朵时的痛苦。
想到这里,秦泽榕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是亏欠了沈可妍,深刻意识到亏欠了孩子,现在,别说让他站个四五天,就是十天半个月,他也站下去。
张震撑着雨伞下车,正好看见秦泽榕自己打自己,赶紧踩着积水过来:“上校,你就是演苦情戏,这人不在,你也别太投入了啊。”
“你怎么来了。”秦泽榕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让张震将头上的伞拿开。
“白灵被白上将给接走了,至于婚礼的事,要取消还是继续,上校总得亲自当面给白上将说清楚,不然白家那可是彻底得罪了,以后都在一起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白家这次亏心,上将的意思就是上校上门去谈谈,两方都给一个台阶下,这婚事也就作废了。”张震将雨伞拿开,顶自己头上,然后在一旁陪着站:“还有一件事,上将担心你不能把人哄好,这又下着雨,就让我过来看看,不过没想到上校还会用苦肉计,但是现在看来,貌似这招对沈可妍没用啊。”
岂止是对沈可妍没用,就连整个傅家人也是没用。
这一家子都是不走寻常路线的人啊。
这样的话,秦泽榕真是没法对张震说,又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这才站了多久,再过一会儿,妍妍一定会心软的,你回去吧,别在这陪着站,白家那边,我会去的。”
张震摸了摸鼻子道:“上校,其实我是来看热闹的,这雨下的猛,难得看上校如此舍身追女人,千年难遇,好不容易赶上,我还是在这多待一会儿吧。”
秦泽榕给了张震一记眼刀,张震笑眯眯的当没看见。
站了一会儿,门忽然开了,秦泽榕大喜,不过看到开门的是傅容庭,也就没多大高兴了,苦着脸喊了一声:“傅叔。”
傅容庭轻嗯了一声,眼睛却没看一眼秦泽榕,而是对张震道:“张中校,外面风大雨大,进来坐坐,上次你送丫丫回来,一直没机会感谢,进来吃顿便饭吧。”
张震受宠若惊,又洋洋得意:“我正好没吃晚饭,那就多谢傅叔了。”
傅容庭先进去,秦泽榕在后面冲张震挤眉弄眼,小声道:“张震,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张震笑眯眯道:“上校,你可别误会,我这是为你好啊,我这是替你打入敌人内部,刺探军情。”
“真的?”
“那肯定的,上校,你先在门口站站,表情可以再可怜一点,待会我寻个机会让沈可妍出来看看,说不定就心软了。”
说完,张震门一关,又是一阵冷风打在秦泽榕脸上。
正在吃饭的沈可妍见张震忽然来了,下意识的将脑袋往后面仰了仰,没看见人,眼底划过失落,不冷不热道:“张震,你怎么来我家蹭饭了,军区大院的饭不好吃?”
“军区大院的饭哪里有这桌上的饭好吃啊。”张震不要脸地说:“我也是赶了个凑巧,就正好过来蹭个饭了。”
傅容庭坐下,指了指空位子,说:“坐吧,张中校酒量如何?我那珍藏了几瓶酒,要不我们来喝几杯。”
“喝酒,这个好啊,傅叔珍藏的酒,那一定是市面上都是有价无市的酒,今天我这是有口福了。”张震摩拳擦掌,他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喝两口。
傅容庭让楼笙去拿了珍藏的酒来,两人还真的喝了起来,这一喝,张震可就完全将门外吹冷风淋雨的秦泽榕给抛之脑后了。
沈可妍几人饭都已经吃好了,张震跟傅容庭还在喝。
沈可妍瞄了眼饭厅有说有笑的两人,小声问:“妈,爹地今天有什么事这么高兴,不仅拿出珍藏的好酒,还喝的这么高兴。”
“你爹地啊今天谈成了一笔大单子,高兴,正好有人陪着,多喝几杯就多喝几杯吧。”
一侧吃着水果的星月暗忖,这‘大单子’怕是门外淋雨的某人吧。
沈可妍没多想,起身道:“那我上楼去了,星月,你陪妈一会儿吧。”
楼笙赶紧说:“好,你上去吧,把朵朵也带上去,楼下冷。”
沈可妍狐疑,这楼下都是中央空调开着,哪里冷了?
不过还是将朵朵带了上去。
人走后,星月凑过去小声说:“干妈,真让秦泽榕在外面站一夜?”
“他们当军人的,平常训练肯定比这残酷多了,一点毛毛雨,淋淋没关系,顺便考验考验他的决心。”
外面那可不是毛毛雨啊,而且现在可是大冬天,北城的冬天多冷啊,河面上的冰都有十几厘米厚了,这再下雨吹风的,估计熬过去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张震最后喝醉了,傅容庭让人给抬去客房,傅家像往常一样,没有特别的事,十点熄灯休息。
秦泽榕见整个房子的灯都暗了,砸吧了砸吧嘴里的雨水,有点想不通,他都站几个小时了,沈可妍不会这么心狠啊。
到底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进去刺探军情的张震也是影子都没见,难道是叛变了?
秦泽榕哪里知道,张震正在房间里呼呼大睡,沈可妍哄睡了朵朵,检查窗户是否关好,然后瞥见阳台上还凉着一件衣服,她赶紧过去收了,也就这时,她才看见楼下门口站着吹风淋雨的秦泽榕。
当时,沈可妍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收了衣服朝房间内走了几步,又倒回来再仔细一看,还真的是秦泽榕。
秦泽榕已经全身湿透,但身子却笔直的站着,如挺拔的青松,一动不动,她不知道秦泽榕站了多久,当然,看见那一刻,心里是震惊的,但旋即也没多大感觉,没有心疼,像秦泽榕这种常年训练的人,这点风雨不算什么。
但再次回到房间后,心里想着不管,让他多淋淋雨,不然脑子都不清楚,谁知道下次又会犯什么混账事,可也就忍了几分钟,她还是下楼了。
刚才在阳台上还看不太清楚,开门一看,雨水都顺着他的高挺的鼻梁滴成了线,顺着垂在两侧的手也是不断地流。
在沈可妍开门那一瞬,秦泽榕觉得自己的世界都亮了,笑了笑:“妍妍。”
“妍个毛,别以为用这种苦肉计就能让我原谅你,看你长的四肢发达的,头脑也是不笨,就是心里不干净,瞧着美女就控制不住下半.身那玩意。”
秦泽榕抹了一把脸,依然笑:“妍妍,我知道你生气,是我笨,是我不好,别生气了,你回去睡觉吧,我就在这里站站,让大雨洗洗.脑袋,让它清楚点,以后就不会犯错了。”
沈可妍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你就在这站站吧,天气预报说,这雨得下两天,你能坚持两天,我再检查检查你的脑袋被洗干净没有。”
见沈可妍真要关门,秦泽榕赶紧装可怜道:“妍妍,你还真让我淋雨啊,你有没有点同情心啊。”
这还倒打一耙了。沈可妍心里哭笑不得,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你还有理了,做错事的是你,要淋雨的是你,我可什么都没说,再说了,同情那玩意儿我只对残疾人有,怎么,你想我打断……”
话未说完,秦泽榕赶紧捂住自己的重要部位,一笑:“那还是算了,我站,站,当我什么都没说。”
沈可妍忍不住嘴角露出一丝笑,但还是将门给关上了,对背着门,想了想,还是去厨房里从冰箱里拿出一袋饺子出来。
半个小时后,饺子煮好,沈可妍瞥见一侧的盐巴,拿起倒了大量的盐巴,然后端出去:“给我吃了,全部都吃了。”
秦泽榕看着热腾腾的饺子,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妍妍,还是你对我好。”
沈可妍笑而不语,秦泽榕很快就被打脸了,饺子入口,那真是咸到姥姥家了,下意识就想吐出来,沈可妍指着说:“不许吐,咽下去,一个不剩的都给我吃完了。”
自此,秦泽榕算是明白了那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话了,那都是真理啊。
“我吃,吃。”秦泽榕眼睛一闭,都不敢细嚼,直接一整个全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