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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地松开了我的手,站在我面前,逼迫我看着他,目光真挚的说:“楼笙,你记住,从现在开始,我对你的心,不会再有一点欺骗,你可以忘记以前的沈晨南,只需要记住现在的,当初伤了你的,现在换我来弥补,我要重新追求你。”
发誓般的话,让我心头一紧,他在宣布,宣布重新追求我,正式性的,不再是玩笑,也不再是嘲讽。
我有些慌了,他的眸子太炙热,仿佛能灼烧人心,太深情,让人看不到一丝谎言,我慌乱的偏了头,急急地低声说:“你喝醉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急切的想要离开,在我将手放在门把上时,他在我身后沉沉定定地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醉,我很清醒,清醒的看着自己为你不能自拔,我原本想要戏弄你,可到头来,我认了真,楼笙,你就只信我这一次,今天这些话,在你到来时我在心里演变了千万次,我担心着你不来,如果你不来,我也就死了心,可你来了,那从今天起,过去的沈晨南就过去了,以后你的幸福,我来承担。”
我的幸福,他来承担。
他的每一个字落进我的心里,都让我有想要逃离的冲动,而我也真的逃了,留给他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
跑出那间房子时,耳边全是沈晨南的话,什么叫‘到头来认了真’,什么叫‘过去的沈晨南过去了’,他说的话我一个字听不懂。
当我懂的时候,已经时过境迁。
我喘着粗气不断的跑,慌急的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我本想回老宅,可我这个样子,已经不好再回去,我的心很乱,被现在的沈晨南给扰乱了。
我逃回了公寓,抖着手打开门,里面等着我的又是另一场兵荒马乱。
傅容庭终于回来了,就坐在沙发上,翘着腿,好似等了我许久。
看着他,我心里有一阵心虚的感觉,背脊一僵,然后迅速低下头在玄关换鞋,趁换鞋的空档,我将慌了的心给快速镇定下来,等我再抬头时,好似已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穿着拖鞋朝傅容庭走过去,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去哪里了?”
能这么问,肯定是知道我没去店里,而我今天穿的扎眼,看着就像是去约会似的。
我将手提包往沙发上随意一扔,没有先回答他,而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压压惊,然后我没走过去,倚靠在饮水机这的桌子,看着他云淡风轻的说:“出去随意逛了一圈,过过最后富太太过的日子,怎么?今天傅少不用陪旧情人,倒是有闲工夫来我这坐坐了。”
当一个人什么都不在乎的时候,不会再恭恭敬敬,说话畏畏缩缩。
我明知道今晚不会这么容易过去,还先让我讨好不成?
傅容庭眉梢冷冷一压,嗓音质冷:“楼笙,吃醋也要有个度,你刚才是见沈晨南了,我提醒过你,别再跟那个男人有任何纠缠,看来我的话,你还是当了耳旁风。”
他说的是陈述句,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知道我去见了沈晨南,也不否认,承认道:“对,见了,你傅少能见旧情人,我当然也能,你告诉我这也要有度,那也要有度,我倒是要问问你,你做事有没有给我留一点余地?”
吃醋?
在他眼里,我就只是吃醋而已吗?
在男人眼里,女人就只会争风吃醋?
我们之间隔着一定的距离,我却还是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慢慢的蔓延,将这整栋房子仿佛都冰封住了。
水杯里的水起了涟漪,我的手在发抖,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害怕。
他语气清清冷冷,眉头紧蹙着:“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问我?楼笙,我的纵容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对,我没资格,你傅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怕是骗我说什么出差,再把旧情人带回我的眼皮子底下。”我捏紧了水杯,讥笑道:“傅容庭,不是你的纵容让我忘记了身份,是我对你的太相信,我对你的纵容,既然我们彼此都这么忘记不了初恋,那就各自找自己的幸福,在昨晚你不是已经做了决定,现在还犹豫什么?”
我的话音刚落,一股冷风扑来,他已经到了我面前,声音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冷酷犀利:“楼笙,你就这么不信我?”
“对,不相信,你做的事也让我相信不起来。”迎着他寒冷的眸子,我说:“我相信眼睛看见的,耳朵听见的。”
我的话刺激着他,周围的温度更冷了,忽然他捏住我的肩膀,拇指都要陷入我的肉里,疼的我嘶了一声,手里的水杯一时没拿稳,砰地一声掉在地上,水溅了出来,碎片溅的也到处都是,可他没因这个而减少一点力度,我也没因这个而眨一下眼睛,也没反抗,只是死死的盯着他,嘲讽道:“怎么,傅少这是恼羞成怒?想要家暴?”
我想到上次他对我的惩罚,羞辱的惩罚,心里还是怕的,只是面上强撑着。
他目光灼热的盯着我,深邃的眸子里沉静的像一潭幽深不见底的湖水,眉毛攒一块儿说:“今天这话,你是因为姗姗才说的,还是沈晨南?”
姗姗,叫的多亲切,多亲热。
我自嘲一笑:“我敢因为你的姗姗吗?傅容庭,你不觉得累,我都觉得累的慌,你有钱,想要多少房子金屋藏娇,我都无权过问,今天,你要么答应离婚,要么回到从前一样,你过你的,我过我的,等到合同到的那一天,麻烦你利落签上你大名,还有,你让苏姗从这红鼎天下搬出去,你傅少不缺这点钱,名下房产多得是,不必把旧情人放在这里膈应谁,否则的话,我不介意让老夫人过来坐坐,来一个偶遇什么的。”
傅容庭定定地看着我,尔后笑了,不过是冷笑:“楼笙,还没看出来你这么有脾气,你就这么容不下姗姗?”
我咬着牙:“这句话我早就说过,是个女人都容不下,不然你以为徐慧为什么把杨欢的孩子弄没了?我眼里更容不得沙子,如果不想我跟苏姗走到那一步,就找一个温和点的女人,不会像我这么惹事,嫉妒心这么强。”
“对,你现在确实很会惹事,以前那个听话的小猫如今也会炸毛了。”他冰凉的手缓缓划过我的脸蛋,鹰隼般的眸子勾着我:“打扮这么漂亮去见旧情人,看来还真是迫不及待了,现在你可真是一点委屈也不愿受,再多等几个月,也这么急不可耐了。”
他的话很平静,沉沉地,稳稳地,但对我来说,就像是踩在刀尖上,话如果再说重一点,我想他肯定会让我好看。
他曾警告过我,若是跟沈晨南有什么,他的手段会比沈晨南还厉害百倍,今天,我倒是想试试这老虎的屁股是摸得还是摸不得。
我直了直身子,定定地看着他说:“既然你都说了也就几个月,提前结束也无妨,再说了,我这再急,哪里还有你傅少急,急的把人带回来,下次是不是就该带回老宅了?哦,对了,想好了怎么跟老夫人解释?或者说是带着球上门?昨晚听着你挺卖力的,还有四个月的时候,够你们造人了。”
我用轻松的语气,云淡风轻,甚至是毫不在意的说出这些话,每一个字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把刀,自己插进心口的刀。
明明是一场交易,钱货两清,偏偏在这里面产生了一种叫做感情的东西,让人没了理智来面对。
他冷嗤:“你还真是为我打算。”
我不甘示弱,讥诮着:“该是傅少为我打算才是,知道我生不了,又怕我吃药苦,将这样的重任交给别人分担。”
我们对峙着,明明只要一个人低头,这场硝烟就可以避免,可奈何我们都是要强的人,一个不愿解释,一个不愿去想,然后就这么错误的纠缠着,藤绕藤,蔓缠蔓,直至最后越走越远,寻不到最初的根。
后来他告诉我,我眼睛是瞎的,耳朵是聋的,从未真正看清过他。
后来我也告诉他,他的心是冷的,是自私的,我不想看懂他。
他深深地看了我许久,眸子里酝酿着的怒意渐渐地散了,他松开了我,扯着黯哑的嗓子,说了一句让我不明白的话,他说:“楼笙,你的心里就算再怎么给我躁动,也给我忍几个月,到时候我自会给你交代,最近给我安分点,我只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去见沈晨南,再有下一次,我不会对你出手,但沈晨南会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
拿沈晨南威胁我,真是可笑。
我冷呵一声:“那还真是多谢傅少对我手下留情。”
傅容庭走了,我知道他去了苏姗那里,我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想什么,男人,真他妈让人累。
第二天是八号,我跟傅容庭都没有回去,老夫人那边又被傅容庭给瞒过去了,我也懒得说什么,照常上我的班。
熬吧,也就这几个月了,熬过了就好。
也趁着这几个月里,我该想想今后怎么打算,怎么生活,我妈怎么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