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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了个借口就匆匆回家,怕再逛下去要被我妈唠叨得没完没了。回到家还早,我看了一会儿手机,才起身去厨房。东西都买了,就煲吧。裴遇凡回不回家从来不跟我说,每次我煮饭都会多煮,他不回来我就倒掉!
七点没到我就听到门口有声响,回头居然看到裴遇凡的身影!不是吧,他还真的回来了?!我正好也要问他项目的事情,赶紧舀了一大碗汤放在饭桌上,他刚好换了拖鞋,松开领带。
我把他的外套拿过来,一股烟味传来,让我有点恶心,匆匆挂好就转过身去。“先洗澡还是先喝汤?”
他说喝汤,然后往饭厅走去。我没进厨房,反而拉开椅子在他旁边坐下。
“裴遇凡,我问你一件事。”我没有什么好的开场白,也学不会拐弯抹角,“我哥说扩城的项目里,也包含了IT产业园,是真的吗?”
他抬头看我,没有放下汤匙,几秒后才应一声“嗯。”
“这个项目,风险大吗?你也知道柏年科技正在上升期,万一出了差错,我哥的心血全费了。”我问得小心翼翼。裴遇凡工作上的事情我从来没有过问,要不是我哥加入这项目,我爸也准备加入,我大概像以前一样。
裴遇凡已经喝完汤,他站起来往楼梯走去,语气清冷“游戏规则摆在那,怕,就不要玩!”
我心急,走过去下意识就拉住他“裴遇凡,别说柏年科技,就是苏氏,能跟寰亚比吗?你可以不在乎这一个半个的项目,但我们不能不谨慎。我只要你一句真话,我怕的不是风险,是人心!”
裴遇凡轻挣开我的手,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看我“苏锦年,我回来只想喝汤,不想谈公事。你想谈的话,可以,跟我秘书约。”
他存心想气死我,我要是通过他秘书就能见到他的话,我用得着在这里问他?也许明天他就满世界飞当空中飞人了,我哪里找得到他。我几步冲上去,又拉住他的手,可我一心急脚下就踏了空,整个人往后面摔去。
裴遇凡被我拉着,最后两人都滚下楼梯,本来只有六七阶楼梯最多落得个皮外伤,可我们两个人一块滚下去这代价可就重了,垫底的人是他,我压在他的手臂上,只听见“啩咯”一声,我抬头见到他疼得拧紧了眉。
“还不起来!”他咬牙切齿朝我说。
我一个激灵爬起来,他支撑着想站起来手却用不了力,我拉了他一把,他才能站起来。我紧张地松了他衬衫的袖扣,轻轻地挽起他的袖子,“伤到哪里了?疼不疼?”挽到手肘我就看到他手臂淤了一大片,顿时心里有丝丝疼感,仿佛那伤长在自己身上一样。
他黑着一张脸,左手握住右手,不让我看,想从我身边走过。我跟着他上楼,他进了洗手间,要关门时被我挡住了,我也进去。
“你要洗澡吗?我帮你!”我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说完自己才意识到这话有多暧昧。可眼下管不了那么多,他的手臂好像脱臼了。“还是别洗了,我送你去医院。”我小声说着,脸有点烫。
“出去!”他的嗓音带着危险的警告。
“裴遇凡,我出去你一只手要怎么洗?既然你要洗澡,那好,洗完再上医院。”我往前两步,要帮他解开扣子“我又不是没见过,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这句话我说得更小声了。其实害羞的是我。
“害羞?苏锦年,你照照镜子。”他声音没那么紧绷了。
我扭头瞥了镜子一眼,才发现我的脸、耳朵和脖子,都染了一层红晕。我只好很怂地认了“对,是我害羞,行了吧?要洗就赶紧,不洗的话就出去。”
裴遇凡这人有时也挺可恶的,看我羞赧他反而蹬鼻子上脸,双手一摊开,像个祖宗一样让我帮他更衣,那招牌的似笑非笑又出来了。
我没敢再惹他,趁现在他心情不算特别坏时,赶紧帮他洗了,洗完好送他去医院上药。然而想是这么想,做起来却特别艰难,在帮他脱衬衫时我的手是微抖的,解下皮带后还尚算镇定,到解长裤时我就像中暑,手也抖厉害,最后索性背过身去“你自己来。”
说罢我蹲在浴盆旁边放热水,还弄了很多泡沫。等他脱了衣服没入水里,我才松口气。我一直以为自己胆子挺肥的,却没料到,我和他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只帮他洗个澡就紧张成这样!
帮他擦背的时候,我发现他背后也有伤痕,顿时我心里的歉意更深,轻抚那几道刮痕时,问他疼不疼,他没吭声。
“裴遇凡,对不起。”我声音低低的,浴室里满是水气,我眼睛也有点湿润。我知道自己爱他,却想不到这么爱他,他受伤我比他还疼。但此时此刻,我和他就像全天下最普通最正常的夫妇那样,做着那么自然的事,一丝淡薄的幸福划过我心头。
多希望时间能停止,永远停在这一刻,又或许时光匆匆,我们已是白头。
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它只能永远留在我心里。我情不自禁地侧过头,在他的耳边留下细碎的吻。
裴遇凡回头看我,我迅速跟他拉开距离,然后认真帮他冲刷身体。“你放心,我不至于饥不择食到对病人下手。”我假装乐呵说道,心里微微苦涩。
他瞥我一眼没说话,我的手却不小心碰到敏感源,像触电一样我赶紧拿开手。我应该是感觉错了,他怎么可能……
给他穿上睡袍后,我细心地绑好腰间的带子,正准备给他拿来要换的衣服时,他把他的手机扔给我。
我一时弄不明白什么意思,睁大眼睛看他。
“打给刘海明,让他过来。”裴遇凡走下楼,连衣服都没换。
刘海明?谁?我照他说的打开他手机,输密码那里犯了难,6位数密码难不成是他生日?我试了下不行,当然我也不会认为是我的生日,他对我没那么用心。难道,是许子惜的生日或什么纪念日?想到这个可能性,我有点难受。
下楼后,我见他在看电视,走过去把手机举他面前“密码。”
“跟家里一样。”他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电视的国际财经报道。
我偷笑着,原来他手机的密码跟家里一样,结婚后我们搬到这里,因为我老记不住密码,所以设了个特别简单的321123,他的手机是什么时候设密码的?难道是结婚时?
我死灰般的心情奇迹般地复活了,去厨房给这个刘海明打电话后,才知道这人原来是医生,我把家里地址发给他后,愉快地炒起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