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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原地呆立了很久,脚下如同是灌了铅一般让我寸步难移。
在床上已经缓过神来的宋依霖做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才是起身,她盯着地上一动不动的龙昊天脸上竟是波澜不惊,蹲下身去伸手探着龙昊天的鼻息,眉头一拧,起身从浴室里拿出一块抹布,将立式灯的周围擦了一遍。
我怔怔地看着她熟练地处理着龙昊天的尸体。
当宋依霖企图将龙昊天拖进浴室的时候,发现自己拖不动,她才是抬眼看着我,“干什么?还不快来帮忙。”
我这才是清醒了点,走上去听从她的指挥两个人合力将龙昊天的尸体搬进了浴室,当将龙昊天的尸体放进了浴室之后,她又扔给我一根毛巾,“去把地上的血擦了!”
我拧眉,龙昊天的尸体怎么看都是他杀,她做再多也没用的。看着在浴缸里躺着的,脑子的窟窿还在淌血的龙昊天,我吓得浑身都在发抖。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呀!要让佣人知道了,报警我们谁都跑不了。”宋依霖几乎是对着我吼道。
我深吸一口气,有些执拗地说道,“我们是自卫,我……”
宋依霖起身,抓着我的肩膀,“那你说他平日里吃的东西又怎么解释?等会我就去厨房做点吃的,到时候我的手会受伤,我会让佣人跟我一起去医院,到时候你就把龙昊天的尸体放回原来的地方,后面的事情就等我回来再说!”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宋依霖,她这个时候似乎在帮我!?我简直不敢相信。
“快去啊!”宋依霖催促。
我没办法,只能拿着毛巾,将沿路上的血迹全部都擦干净。当我擦完了之后,再低头看自己的手,我看到了全是血的双手,吓得坐在了地上。
“血……好多血……”我不停地搓着自己的手,冲进浴室想用水洗手。当我把浴室的门打开时,我吓得差点晕过去,龙昊天浑身赤.裸地躺在浴缸里,浴缸里的水都成了鲜红色,不知道全是他的血还是参合了水,反正浴缸里的鲜红简直不触目惊心。
“等他身上的血流干了,就没血流了。到时候你搬他的时候也轻松!”宋依霖感叹着,又是提醒着我,“去他房间拿一套睡衣过来。”
我像是没缓过神似的站在原地。
宋依霖抓着我的肩膀摇了摇我,“赶紧的!现在是不是故意杀人说不准,到时候难道你想在监狱里过一辈子!你爸会希望你坐监狱吗?”
当宋依霖提到我父亲的时候,我像是得到了力量,是啊,我不能坐牢的!我转身就往房间外面走去,当我打开门的时候,佣人恰好走了过来,“二少奶奶,二少爷不见了!”
我急急忙忙将宋依霖的房间门关上,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还要故作惊讶,“怎么?什么?……你说他不见了?”
“是的哟,平日里连床都下不了呀,现在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呀,哎哟,他身体不好,要出去出个什么事情就不好了!我们怎么担待得起呀!”佣人急得焦头烂额。
我正要说话,宋依霖的房间门就打开了,对佣人说道,“兴许是他出去转转了,我今天看他起色要好些了。你别管了,先去热牛奶,一会还是给二少爷送一杯到他房间去。”
佣人虽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只得是又去了厨房。
当佣人一走,宋依霖就递给我一个眼神,我急急忙忙跑到龙昊天的房间将龙昊天的睡衣拿了过来。
后来龙昊天的血基本是流完了,宋依霖给龙昊天把身上的污垢都冲洗干净了,甚至于给龙昊天把头发都擦干了,不可否认,浓密的头发是遮掩伤口最好的东西,不认真看,根本就看不出来龙昊天的后脑勺上有一个窟窿。
后来按照着原计划,宋依霖果然在厨房里受伤了,我则是背着龙昊天将龙昊天的尸体放在了他平日里躺在的病床上。
当我放下他之后,刚起身,我竟是看到了龙昊天睁开了眼睛,那眼神幽怨而狰狞,吓得我连退几步。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龙昊天是闭着眼睛的,双脸斑白。我吓得赶紧躲回了自己平日里休息的小房间,将自己严严实实地盖在被子里,一切都仿佛是做梦一般。我才发现原来杀人是这样一件让自己难安的事情,我不明白为什么龙昊天不管杀了多少人他都能像是没事人一样,他的心不知道有多强大。
杀了龙昊天我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我反而觉得自己跟龙昊天没有任何的区别了。
后来,我听到楼下有说话声,大概是宋依霖跟佣人回来了。我坐在床上,正襟危坐。
不多时,我听到佣人从我房间跑过,惊慌地喊叫道,“大少奶奶,二少奶奶,二少爷他死了!”
第一个发现龙昊天死的人是佣人,这大概也是宋依霖计划当中的事情,随后一阵敲门声,我打开门,宋依霖在佣人的搀扶下站在我房间的门口,“昊天出事了……”
后来三人到龙昊天的房间,佣人大哭了起来,“二少爷就这样走了,我就说他今天怎么想起要出去走走!回光返照啊!回光返照啊!”
佣人深信不疑地认为龙昊天是自然死亡,我怔怔地站在龙昊天的床边,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二少奶奶,您要哭就哭吧!我知道您心里铁定难受的呀!别憋着了!二少爷这身体……二少奶奶,您节哀顺变!”佣人过来扶着我的肩膀。
我流泪了,并不是因为龙昊天的离开,而是心头有份欣慰,我终于给我父亲给我儿子报仇了,龙昊天他罪有应得。
再后来,佣人想要帮龙昊天擦身体,我吓得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别!”
佣人拧眉,“二少奶奶,这些事情本来就该我们下人做的,这人走了,还是得干干净净地走,跟来的时候一样,得干干净净地来一样。您放心咧,我肯定能做好的,以前呀,大少爷走的时候呀……”她说着说着就住了嘴,讪笑着看着我身后站着的宋依霖,不好意思地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我比较熟练……”
我心里一惊,若是让佣人阿姨来给龙昊天擦身体,她一定是会发现龙昊天头上的窟窿的,这样一来,我跟宋依霖就暴露了。
“昊天是晓菲的丈夫,这些事情晓菲做就好了,你先去张罗一下,把屋里不该摆放的东西都撤了。”宋依霖沉着脸对佣人说道。
佣人连连点头,很快就退出了龙昊天的房间。
当佣人一走,宋依霖立马抓着我的手,“现在你给我听好了,我们是站在一条船上了,所有的事情必须按照我说的做!明天天一亮我就会把他送到火葬场,当他化成灰烬了,就没有人会查出真相了!”
“这么快?火葬场是需要死亡证明的!我们什么都拿不出来!”我有些惊慌。
“我会找人做这个证明的!到时候别人问起为什么这么快就处理完了龙昊天的尸体,我们就说龙昊天他父亲病重,不能再拿这个消息刺激他!”宋依霖跟我说着她的计划。
我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她早就计划周详了。
后来正如宋依霖所说,龙昊天的死亡证明第二天一大早就送了过来,很快我就跟宋依霖一起穿着黑色衣服送龙昊天去了火葬场。
龙昊天被彻底火化了,当火葬场员工将龙昊天的骨灰交到我手里的时候,我如释重负,这样一来,再也没有人威胁我了。
“以后就安安心心做个龙家二少奶奶,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外孙,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站在一旁的宋依霖说道。
后来龙昊天的骨灰放在了他哥哥的骨灰旁边,宋依霖看着两人的骨灰不停地落泪。那一刻,我知道了,她从来没爱过我父亲,没有爱过谭家,即便是龙家大少爷出去找了女人,她依然对龙大少爷念念不忘。
后来回到龙家的时候,佣人将一箱子东西放在了我的面前,“二少奶奶,这些都是二少爷的遗物,您看是放……”
我低头看见箱子里有一个笔记本,就让佣人搬进了我的房间,打开笔记本习惯性地放到书签那一页,上面是龙昊天潇洒的大字,却不及健康时写的苍劲。
——“她以为我不知道她做的这些,我哪里不知道,这些汤单喝肯定大补,但混合在一起,就是致命的毒药。她说,我要把她变成那样的人,我不知道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她确实改变了,她知道用什么办法来让我安静地走了。
我说我爱她,她从来不相信。
可我真的爱着她,我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就让她杀了我吧,能死在她手里,我很高兴。
谁叫我欠了她那么多……”
看着龙昊天的日记本,我吓得慌了神,可再翻这笔记本,也没有其他地方写过东西了。
我将笔记本彻底销毁了,我不能让这种东西留在世上。
“二少奶奶,有律师过来了!”佣人来敲我的门。
我瞪大了眼睛,难道是龙昊天早已知道自己会出事,所以才会很早就准备了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