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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和他在一起不快乐,我不在乎离婚把你追回来!
我似乎被这句话震住了,怔怔的,有点不知身在何处。眼前的男人,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都是我熟悉的。此时,他脸上的深情,他眼里的柔光,无不向我传达一个信号:他爱我,从始至终,他只爱我,哪怕一个谎言,也带着爱的讯息。
我鼻子一酸,忽然想哭。
罗亦琛再度靠近了我,他的手放到我的手背上,轻轻握住,这一次,我没有挣扎。时光很残忍,带走了很多东西,但是它也很仁慈,留下了这份最初的爱。只是,这样一份爱,到底太沉,有着我无法承受之重。
“小蝶,不要拒绝我,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这几年来,发生了太多事,你的感情世界里,已经有了别人。但是,小蝶,我可以给你时间,让你慢慢忘却和沉淀。只是,你要给我机会,不要拒绝我的靠近。”罗亦琛的声音,有着我无法抵制的温柔。
我没有作声,手背上的温暖,使我几乎就要沉溺其中了。然而,脑海里,阮臻略带不羁的笑容,让我生了退却之心,那个男人,他伤我如此之深,可我却依旧把他刻在心里,甚至,模糊了罗亦琛的位置。
“对不起,亦琛,经历过这许多事,我已经消耗了太多激情,我现在只想回老家,回父母的身边,过一种简单的生活。你和我,隔了太多的人,有着太远的距离。”我艰涩的说,手稍一用力,脱离了那份温暖。
罗亦琛微微有点失落,他侧着身子,很认真的看着我,问:“小蝶,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你一趟高铁,为什么会来长沙吗?”
为什么?不过是巧合罢了,虽然,这实在也太巧了。我心里笑这次相遇的狗血,嘴上却道:“你说。”
“其实,这趟车,我已经坐了很多次了。自从上次,你去找我,告诉我你和阮臻分手了,你要回老家,几乎是一夜之间,我就决定,把公司迁回内地。虽然这样不管是发货还是和供应商联系,都会麻烦一点,而且公司也会面临人员变动,但是只要能离你近一点,在我想找你的时候,能够很快见到你,我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记得这几年来,你一直是希望离我越远越好,最好是永不相见。怎么一夜之间,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变化?”我微微笑着,带着若有若无的讽刺。
罗亦琛不在意我的讽刺,他微微锁了眉,说:
“那是曾经,曾经,我以为,只有离你越远,你才能将我忘得越彻底,这样,以后的岁月里,幸福起来才无所顾忌。可是,小蝶,你不知道,这一年来,我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样的心路历程,说起来,还是要感谢云婧,她让我学会用另一种眼光,来审视我和你之间的感情。以前,我一直非常自卑,以为身体的缺陷,无法带给你幸福,所以不顾一切的分手。可是后来,云婧和琳琳的感情,让我明白,有些爱,是可以超越性的。云婧的朋友圈里,有男同,有女同,他们的感情世界,也像众多普通男女一样,有欢笑、有眼泪、有专一、有背叛。就是因为见识了这些不一样的爱的形式,让我对爱有了新的认识,也慢慢解开了我的心结,我想,只要我一如既往的爱你,我,照样能给你幸福。所以,这次,你的离深,在我看来,却是老天给我的一次机会。
“我要把握住这次机会,所以,第一时间跟云婧说了我的想法,她虽然很难过,但也表示理解。她对我的感情,虽有些男女之情,但还没到爱到不能放手的程度,更多的,是依赖和喜欢。所以,我们离婚,也不会有多大阻力,只是双方父母那里,要多费点唇舌。还有云婧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做安排。我原本是要去找云婧前男友的,但是她无论如何不答应——他们曾经的感情,我无法得知,但我想,应该是一种无法愈合的伤,否则,她也不会有了他的孩子,也不愿回到他的身边!
“云婧不答应,我也只能尊重她的选择。因此,我们离婚后,我可能还要继续扮演孩子的爸爸。你也说过,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太过可怜。不过,请你相信,我不会对云婧有非份之想,我的心里,只有你!而且,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去做试管,我们也会有属于我们的孩子!”说到最后,罗亦琛的声音激动起来,他的眼里,有热切的光芒。
我垂了眸,回避他的光芒。罗亦琛对未来的美好设想,让我心软了,心动了,他的这份深情,就像冬日的暖阳,使我一颗冰冷的心,渐渐有了温度。我恨不能沉迷其中,不去想那些过去的痛。
然而到底不能,他越是情真意切,我越不能自私。此时不是初见,我不能因他一份深情,就义无反顾相随,因为我不能确定,我是不是还有足够的情感,来回应他满腔的爱。
我决定拒绝,有时拒绝,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怕自己无力承受。
“亦琛,我现在还不想谈这些事。我和阮臻,真正意义的分手,还不超过四天,而且,还是我单方面的离开。他原本要我等待,但我实在不想继续这样的等待。因为,每一个等待的夜晚,我都在想,他在哪里?他为什么要走?他是否和方柔在一起?他会不会回来?我被这些问题困扰得整夜整夜失眠,偶尔的梦里,也是他远去的背影,是我觅而不得的恐慌。我知道,我很爱阮臻,就像当初我爱你一样,虽然我选择离开,可是,要彻底的放下,怕也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事情。”
“我知道,所以,我愿意给你时间。小蝶,我原本想,等一切都妥当之后,再去你家找你。不过,既然上天提前安排了这次相遇,我们又何必违它的意,且像朋友一样先交往着,可好?你看,我在长沙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写字楼,下一步,就是着手装修的事,等一切弄好了,我就可以把公司迁过来,到时,我们之间,相距不过是一两小时的车程。如果你在家里没有合适的工作,不妨到长沙来,毕竟这是省会城市,机会会多很多。”罗亦琛见我只是强调时间和空间的问题,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他脸上有淡淡的笑意,语气温和,仿佛和我商量的,不过是等下我们去哪逛逛。
两人又沉默的坐了一会,空调开得有点高,我的棉袄没脱,热得很。其实,即使没有空调,两个心思风起云涌的人坐在一起,也会觉得热。我是只鸵鸟,在我还没想好怎么应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只想逃避。
“我去看看有没有加班车?”我站起来,把背包搭到行李箱的铁杆上,准备离开。
“我们去酒店,明天再走。”罗亦琛也站了起来,强行拿过我的背包,单肩背着,又拖了自己的行李箱,倒先行走了出去。
我哑然,只好乖乖的跟着。因为我也知道,这样北风呼呼的夜晚,是不可能有加班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