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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林溪的伤基本上全好了,脸上有些浅浅的粉色痕迹,脖子上那处深深的伤口却有些吓人,在锁骨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林溪的锁骨长的很是性感,现在却毫无美感可言。
今早,林溪在照镜子的时候,对着这道疤痕感叹了很久,她找出了一根细丝巾系在了脖子上,现在还不是很热,等到夏天这么丑的疤痕可怎么办呀?
盛昌平看到林溪时,盯着她脸上的伤,楞了许久,见她
安慰道:“我有个朋友是整形医院的,我问下她有没有好的去疤痕产品,不用担心,会治好的。”
林溪笑着说道:“没什么事,反正我也不是靠脸吃饭的。对了,理想家3期的方案快出来了,您有没有什么别的打算,照目前形势来看,一年半之后,我们基本上就没有房子卖了。”
盛昌平知她心性豁达,而且自己也不是光看脸的人,看她一上班便同自己说起工作的事情,就知她对此不甚在意,就顺着她的话题说道:“现在在城北,靠近江边上倒是有几块好地今年年底要进行拍卖,具体的情况现在也不是很清楚,我们也不能只盯着这一个地方,这周末你和我一起去国土局王局长那边打探些消息。”林溪笑着答应了,转头吩咐助手做了备注。
林溪回到办公室,看到桌上积压的文件,认真地看了起来。理想家3期的推广方案已经出了,林溪看了之后不是很满意,刘素之前一直是林溪的助手,工作能力一直很突出,这也是自己离开营销部,她力推刘素的原因,可现在是怎么回事,拿出来个这样的方案。
刘素很快便来到了林溪的办公室,她在年龄上比林溪还要大几岁,她一进门就喊道:“老大,你回来了,伤都好了没?”
林溪摘下自己的口罩和眼睛,让刘素参观了一下,说道:“参观完了没,方案是怎么回事,这应该不是你的水平呀?”
刘素哈哈笑了起来,“老大不愧是老大呀,这个方案是我做的,不过是我刚毕业那年做的第一个推广方案,我只是把项目名称改了一下。”刘素一脸得意地说道。
林溪有些莫名其妙,问道:“你好端端的,拿个实习期的方案给我是几个意思呀?莫不是你江郎才尽,思路退化了?”
刘素走到林溪跟前,贴着脸小声地说道:“我表哥和盛昌明是大学同学,盛昌明通过他找到我,想要我把理想家3期的推广方案提前透露给他,我和盛总说了,盛总让我随便找个方案糊弄下盛昌明。”说完还一脸幸灾乐祸地表情,“老大,你说这个盛昌明他是不是傻呀。”
林溪一脸的嫌弃,刚要回答她,刘素一把抓住她的手,“不用回答我,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我都懂你的。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新的方案我下午发你,有个地方还要和乙方单位确认下。”刘素说完,转身离开了。
林溪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了盛昌平,盛昌平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说了一遍。就像之前盛昌平和宋志平说的那样,你不用挖空心思去挖坑设计盛昌明,只要耐心等候,他自己就会把坑挖好,现在,坑来了。
盛昌明通过刘素的表哥得知,刘素的父亲前段时间刚查出癌症,急需30万。刘素因刚买了房子,目前是无法拿出这笔钱,盛昌明想买通刘素,只要刘素答应把方案透漏给他,他给刘素50万。
刘素得林溪看重,被盛昌平提拔,升职加薪正是快意之时,老父的病却是让她一筹莫展,好在刘家父女都是重情之人,刘父商量着家人把老房子卖了,凑齐了治疗费用。治疗费凑齐后,刘素找到盛昌平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盛昌平就将计就计的让刘素发了个方案给盛昌明,还告诉刘素,钱照收,保留好证据,一切有他,不用担心。
林溪听完,心里骂了句蠢货,挂了电话。盛昌明是挡在盛昌平前进路上最大的绊脚石,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助盛昌平把这个蠢货给拿下。
下午,林溪收到了刘素发来的推广方案,看着这个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事渐渐地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负责人,林溪一阵欣慰。
盛昌平说的对,他现在要做的事情不是去争一时的得失,而是培养一批忠实的拥护者和坚定的策略执行者。林溪在脑海中把公司的同事过了一遍,此次方案通过之后,就要着手做这件事了,把一些比较优秀的同事进行轮岗。
两天后,刘素最初的方案在集团会议上被否决,盛昌平当场否认这个方案是江城分公司的定稿方案,而盛昌明却坚持这就是他们递交的方案。
盛昌明看着这个意料中的结果很是开心,盘算着,和高芳菲商量后,打算从总部调一人担任江城分公司营销部的部长。
第二日,盛荣信收到了盛昌平发给他的关于盛昌明用金钱收买公司员工泄露公司机密的全部证据,证据确凿,盛荣信却引而不发。
第三日,集团临时会议上,江城分公司关于理想家3期的推广方案华丽出炉,方案延续了前两期理想家的调性,更贴近客户需求和符合公司利益。在会议上,盛昌平解释了前面那个方案是员工失误,他作为江城分公司的负责人会负全责。
会议上,盛昌明大惊失色,明眼人一看便知,公司高层管理者对盛昌明这个集团未来的接班人愈加不满。高芳菲知道后,把办公室里一套高级茶具砸了个稀烂,对盛昌明这个儿子也愈加的失望。
盛昌平对这样的结果已经习以为常,从16岁进入盛家,他便知道,盛昌明这个蠢货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自己和他的兄弟情义也在这样的勾心斗角中消磨殆尽。高芳菲不会让自己接手荣信集团,他和盛昌明总有一天会是你死我活的场面。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往后还会不停的出现,自己只有不断地变强,才能抵挡住这无处不在的陷阱和暗算。
盛荣信很是颓废地做在办公椅上,看着窗外开阔的风景,想着自己该要如何取舍才能保住这份三代人打拼下来的江山。盛荣信有些无奈,盛大志的遗嘱改变了他的计划,现在,他必须下定决心了,任何一家企业都是经不起如此的内耗的。他该怎么选择呢,是选有靠山却资质平庸的盛昌明,还是选单枪匹马却能力出众的盛昌平,他现在还无法下定决心,他需要找个人商量下,这个人便是自己的父亲盛大志。
盛大志在上次的疾病中被夺去了大半的生机,此刻人正坐在轮椅上看当天的报纸。盛荣信看到已明显老态的父亲,欲言又止。盛大志见盛荣信不说话,也不理会他,自顾自地看起了报纸,等到把报纸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甚至连夹缝广告都没放过,盛荣信还是没有开口。
盛大志便有些生气地说道:“你这一副便秘的表情给谁看呢,有事就说事,没事的话你就忙你的,别老是在我脸前晃。”盛荣信叹了口气,说道:“爸,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就是来看看你,没什么事的。”
盛大志恨不得把报纸扔到他脸上,“你这脸上就差写着我有事了,说吧,什么事呀,是昌明的事情吗?”盛荣信走到盛大志跟前,推起轮椅,“爸,我推你四处走走,边走边聊。”盛荣信边说着,边推着轮椅往门外走去。
盛荣信一边推着盛大志,一边说道:“爸,关于遗嘱的事情,我觉得对昌平不公平,昌平他一直都很努力,而且他明显比昌明更适合接我的班。”盛大志听完,看着远处,“荣信呀,我怎么会不知道这对昌平不公平呢,可谁叫你欠高家呢,从你当初不管不顾地把昌平接回来,就注定了我的遗嘱只能这么写,不然,高家要是从荣信撤出,公司就毁了。”盛大志语重心长地说道。
盛荣信还想说什么,盛大志摆了下手,“荣信,我只要能保住公司就行,昌平他要是个真有本事的,你就帮他把公司保住,然后完好的交给他,我不反对。我名下的财产也可以在我生前就过户给他。遗嘱我是不会改动的。”
盛荣信点点头,说道:“我知道,爸,这件事我再想想。”父子俩一时无语,只有轮椅压在路上发出的轻微声响。
盛昌平半个月后,接到了盛大志代理律师叶律师的电话,叶律师在电话里告知盛昌平,盛大志已经把他名下所有的不动产全部过户给了他,他有时间地话来事务所把相关的手续办完。
挂了电话,盛昌平一脸茫然,看来,遗嘱已无变更的可能,要背水一战了。盛昌平点了根烟,等烟燃尽后,他拨通了林溪的电话。
林溪正准备下班,接到盛昌平的电话还有些意外,“林溪,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吧。”盛昌平淡淡地问道。
林溪本来和陆正则约好了,陆正则临时有台手术要做,估计要到八九点钟才能结束,想着今天晚上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自己这两天也琢磨着怎么轮岗的事,正好可以和盛昌平商量下。“好呀,我也有事情要和你说。”林溪回答道。
“那你先收拾下,下班后在公司门口等我。”盛昌平快速地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林溪在办公室又坐了一会,等到大家离开的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走到门口,盛昌平地车停在了马路对面,他老远就看见了林溪,却没有喊她,只是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她。等到林溪电话打过来时,他才挥手喊了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向他走来。
盛昌平选了上次那家西餐厅,因为他的爽约,林溪险些毁容,他一直很自责,面对林溪时,总有些不自然。他的不自然,林溪已经感觉到了,只是不好问起。
林溪自味觉开始恢复后,对各色的美食就有着浓浓的兴趣,尤其是很少吃的西餐。林溪每道菜都吃的很认真,像个小学生般。
盛昌平看到觉得甚是可爱,自己真的要多带林溪出来逛逛,他现在除了一堆房子外,便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了,而林溪是最特别的那个。盛昌平并不怎么吃,也不怎么说话,只是看着林溪吃。
从一开始,林溪便觉得气氛很是诡异,盛昌平今天怪怪的。看林溪吃的差不多了,盛昌平提议离开,林溪也想赶紧结束这有些诡异的饭局,便麻溜地起身。
盛昌平把林溪带到了江边上,此时正是初夏,清分吹的树叶沙沙作响,吹在脸上有股细腻的暖意,林溪不禁张开了双臂,闭上眼睛,感受着这股暖意穿身而过的惬意。
盛昌平走在林溪旁边,看着她有些奇怪的动作,林溪忙说道:“你试试了,忽然感觉心境好开阔,所有的不快都消散了。”
盛昌平照着做了,笑着说道:“好像真的有效果呢,我感觉开心了一些,林溪,谢谢你呀。”
林溪像平时那样,拍了拍盛昌平的肩膀,“别客气了,我还得要你罩着呢,你可不能倒下。”
盛昌平看向林溪,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就这样落到了自己的心上,“林溪,今天下午,我爷爷已经把他名字所有的不动产全部过户给我了,你知道吗,这就意味着我已经被他们放弃了,等他去世后,我在荣信将寸步难行。”
林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沉默地跟在盛昌平后面,盛昌平继续说道:“这些房产市值大概有3个亿,我不在乎这些,他们终究是不认可我母亲的,不然又怎么会是这样呢?”
林溪看着他略显萧瑟的背影,说道:“既然他们不认可你,你又何必在意呢,我不知道你母亲的事情,但我想如果她还活着,定不愿看你如此的不开心。”
盛昌平转过身来,看着林溪,“林溪,我不甘心,我母亲辛苦地把我养到16岁,她本不应这么早离世,是我拖累了她。而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还总是谴责她。她当初只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她早就后悔了。”盛昌平痛苦地说道。
盛昌平被这种情绪折磨着,他看着林溪,问道:“林溪,能告诉我,我可以去报复他们吗?我又怎么才能得到他们的重视和在乎,这么多年,我不是个物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林溪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平静地说道:“何必呢,只求你渴望的东西就是,既然他们不重视你,不在乎你,那就让他们重视你,在乎你,离不开你就是了。其他的,你想要就去争取,不想要,丢到一边就是了。无论如何,我会帮你的。”
盛昌平站在江边,看着眼前的江水,浩浩荡荡,从不停留,自己就如着流水一般。“林溪,你最想变成什么呢?我从小就想自己是一滴水,遇冷,便成霜露,遇热,变成水汽,无论怎样,总不会消散。”盛昌平喃喃地说道。
林溪看他情绪在逐渐的变好,笑着说道:“我小时候最想变成一棵树,一旦扎根,便不会轻易挪动,固定在一个地方,任岁月变化,眼前风景如故。”
盛昌平轻轻笑出了声,说道:“你不觉得无聊吗,数年如一日?”
林溪看着满天的星光,她的眼睛闪耀着星辉,轻叹一声:“我喜欢一成不变,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曾经幻想着,要是一眨眼,数十年岁月就能一闪而过多好呀。”
“一瞬间,红颜变枯骨好吗?”盛昌平继续问道。
“好呀,一起红颜变枯骨,难道不好吗?总好过,数十年孤苦无依吧。”林溪反问。
盛昌平笑着,说道:“不知道小脑袋里整天在想什么?好了,有些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林溪抬手看了下时间,是有些晚了,初夏的夜风吹着实在是太舒服了,改天约陆正则一起来江边,他应该很喜欢的。
盛昌平把林溪送到了她家门口,“林溪,谢谢你,”说完,给了林溪一个大大的拥抱,林溪手放在他背后,不知该放在哪里,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背,说道:“别想太多,总会过去的,我会帮你,不要担心。”盛昌平更用力地抱了她一下,林溪拍拍他的背,示意他放开,盛昌平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来日方长,他守着的小姑娘长大了,越来越出挑,自己眼中已经看不到别人了。
陆正则因为临时加了手术,和林溪的约会不得已取消了,想着下班后过来看她一眼,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林溪和盛昌平抱在了一起,她还不停地拍着盛昌平的后背。
陆正则呆住了,大脑瞬间感觉短路了,等他冷静下来,盛昌平已经离开了。林溪房间的灯亮起,陆正则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他想到了林溪对自己那若有若无的拒绝,他把这些归结为林溪幼时所经历的苦难,在她的面前也总是小心翼翼,唯恐碰触她的伤口。
陆正则一早就知道盛昌平对林溪的看重,现在看来,盛昌平何止是看重林溪,他想要的也许会更多。陆正则向上前去问下林溪的心意,却又有些不敢,真的好怕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圣经中说道“别惊动我爱的人,等他自己情愿。”陆正则照着做了,可他好担心林溪不情愿。他静静地站在林溪家门口,直到林溪房里的所有灯光熄灭,才脚步沉重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