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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之后时间忽然过得快,大家从长袖换成短袖,女孩子们陆陆续续穿上裙子。
迪厅的事情过后陈铭乐有联系过冯究望,还是挺内疚自己给他添麻烦的。
冯究望对此的态度是:“没关系,反正我和他不是因为这一件事吵起来的,不是因为你突然找我出去又非拉我去夜店,结果我没准时到宿舍才吵起来的,没必要在意。”
陈铭乐:“”
是故意的吧。
绝对是故意在强调。
陈铭乐自认理亏,自罚三杯酒。
冯究望:“我来这里不是来看你喝酒的,没什么事我回去了。”
陈铭乐:“哥!大哥!你是我大哥好吧!我千错万错不应该那天找你出来!”
冯究望挑眉:“嗯。”
陈铭乐又喝了一杯,忽然不好意思起来,悄悄说:“我和他做了。”
冯究望点了点桌子:“是在炫耀吗?”
“啊?”陈铭乐愣了一下,“不是,就是想和兄弟你说一声。”
“好,我知道了。”冯究望歪了歪头,“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
“那我走了。”
“这么着急干嘛去,这可是周六,你们学校还上课啊?”
冯究望认认真真:“去找男朋友。”
陈铭乐干巴巴道:“啊那是挺重要的,你快去吧。”
“你结账。”
“当然当然。”陈铭乐笑着应了,“那回头再联系啊!”
冯究望朝他挥挥手。
俞还从楼下买菜回来,电梯门一开又看到冯究望蹲在门口。
两个人对视,俞还:“”
俞还:“明天给你配把钥匙吧。”
俞还把门打开,冯究望跟在他身后,一抬头就能看到。
“不是和朋友去吃饭吗?还以为你会晚上来。”
“吃饭用的了一下午?”
“那不应该聚一聚吗?”
“不必,游戏里聚就好了。”
俞还:“”
俞还知道陈铭乐这个人,冯究望跟他提到过也交代了那天夜店的前因后果。小男孩交朋友嘛他不会多做干涉,只是好奇问了一句:“怎么会想到帮他?”
“之前听酒吧老板说过。”冯究望低头摘豆角,“他家有三个孩子,母亲死得早,父亲喝酒、赌博。他很早就辍学了,打工供弟妹上学。我以前见过他”说到这里顿了,声音小了一点,“打架见到过。”
俞还自然听清楚了,“冯究望你还打架?!”
“刚开学的事。”
“我怎么不知道?”
“能让你知道就怪了。”
“你还犟嘴!”
冯究望把豆角全部摘完了抬起头,“现在不会了,我乖乖的。”
“你最好乖乖的。”
冯究望笑了一下,接过俞还递来的碗筷放进橱子里继续说:“我俩在某些地方还挺像的。”
都把情绪藏在面具下,对待人事物有自己残忍的一面。
俞还若有所思点点头。
“但是他那样瞒着那个男孩真的好吗?”
“不好。”冯究望说,“是他自己选的。”
一切隐瞒都要付出代价,等到揭开了又是鲜血淋漓的。
俞还想了想,“我不赞同你们这种做法,因为是别人的事我也不好说什么,总之不要再去配合别人撒谎了。”
“我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沉默了。
俞还打量他,“嗯是啊,卫洋对女人硬不起来这件事你也什么都没说。”
“难道该说出去吗,用大喇叭喊?”冯究望明知道俞还不是这个意思。
“当然不,你不要总是怼我啊,我发现你最近说话越来越狠了。”俞还上手锤了他一下,“我是说很好,这样做就好了,你什么都没说,你保密了。”
冯究望垂下眼,“什么意思?”
俞还瞥了他一眼:“不要懂装不懂。”
冯究望轻轻拽他的衣角:“真的不懂。”
俞还叹口气将他的手指挡开了,扬起头吻他的唇,轻盈地像阵风,只是拂过,带一点温热。
是想说你把仅有的温柔全部藏在沉默里,是想说过去了这么多年你也还是你。
少年没有被杀死在沉默里,只是换了种方式表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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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来临之时才有完全入夏的感觉,烈日炎炎,穿得再薄也要被汗水浸透。
俞还穿着半袖坐在办公桌前,窗帘完全拉上了,把阳光阻隔在外面。
冯究望在门外敲门,俞还说:“进。”
冯究望说:“老师躲在办公室吹空调真好啊。”
俞还抽空抬头瞅了他一眼:“少说风凉话,先自己做卷子。”
冯究望拉着衣领扇了扇风,俞还又问:“去打球了?”
“嗯。”
“一身汗。”
冯究望故意凑过来,“嫌弃我。”
俞还躲开一点,“知道就别离这么近。”
冯究望轻轻揉捏他的耳朵,“可你明明就喜欢。”
男孩身上的朝气,连带着汗水、青草的气息一并袭来。
俞还端着正经说:“快去做题。”
冯究望不依不饶:“哥哥喜不喜欢我?”
“不喜欢不听话的坏小孩。”俞还故意逗他。
冯究望直接坐上办公桌,手撑着桌子疑似命令地说:“俞还,抬头。”
这样就不像小孩子了,是成年人的对话,要夹杂着暧昧的潮热。
俞还抬起头,冯究望低与他接吻,唇齿好热,舌头偷偷伸出来纳凉,卷起透明的丝线。
“从桌子上下去。”分开后俞还说。
“好的。”冯究望利索地下去,搬过椅子往俞还旁边坐。
俞还一阵无语:“你去对面写,这么热靠这么近干嘛?一会儿来人了怎么办?”
“我把门锁了。”
“你锁门干嘛?”俞还听了更恼,“不知道还以为两个人在里面做什么”
冯究望笑:“做什么?”
俞还说不过他,戳戳他肩膀,“去开门。”
冯究望只能起身把门锁打开,规规矩矩拉开椅子坐到俞还对面。
过了没一会儿真的有人来敲门,还是个老师,不是冯究望他们系的,找俞还有些事商量。
冯究望打过招呼,识趣地退到门外关上门。
半个小时后俞还给他发消息:[在哪里了?]
冯究望:[自习室。]
俞还:[可以回来了。]
冯究望从楼上走下来回到办公室,“题我做完了。”
“嗯,放着我一会儿看。”俞还犹豫一下,抬头又低头,“其实”
“嗯?”
俞还没把想说的说出来,又说:“这周六我要留在学校。”
冯究望点头,“好。”
“如果你想回小区也可以,反正有钥匙。”
“我回去干什么,又没有你。”冯究望很随意地答道。
俞还顿住了做扶额状,“好,我知道了。”
冯究望永远在打直球,他还是招架不住。
在学校里冯究望的确收敛许多,比如查宿的时候会和舍友们一块下铺,看到俞还会跟着叫一声导员好,走廊里碰到了就是点头打招呼,不再肆无忌惮地叫俞还的全名。
但这就导致回到家里,他要变本加厉地叫俞还老师,仿佛报复性的,在床上也这样叫。
俞还第一次听到的时候简直紧张死了,跟冯究望说不要叫。
冯究望使坏问:“老师,为什么不可以叫?”
俞还声音是哑的,夏天的热度让他浑身上下都是湿漉漉,只能有气无力说不要。
冯究望就要像狗狗一样蹭他,甩动着尾巴说:“老师身上好香。”
俞还哭得没力气,只能重复:“你乖。”
“我很乖。”冯究望舔掉他眼角咸湿的泪水。
夏是浓烈的,两个人在深蓝色的海水里漂浮动荡着,太阳把一切烘烤的炙热,无论哪里都有汗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