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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或许有无缘无故的爱,但绝对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有些不明白郭芳华为什么还要针对我,如果说从前是为了上位而维护容清浅,那现在呢?我都想不出个靠谱的理由来……
兰姨端了果盘和点心过来,又给郭芳华添了热茶:“少奶奶,您的汤煲好了,要不要现在给您端过来?”
“一会儿再喝吧,先给我倒杯水。”被郭芳华一搅合,要不是兰姨问,我都忘了自己是下来喝水的了。
“好。”兰姨给我倒了杯温水。
“兰姨,一会儿给我做双皮奶吧。”我早就想吃这个了。
“做是能做,不过您得趁热吃,太凉了可不行。”兰姨摇摇头,“要是吃凉的,估计少爷也不许。”
“我知道……”我连忙点头。
“少奶奶,小少爷醒了,要找您。”保姆抱着宝宝从楼上下来,小家伙咿咿呀呀的哭闹着。
我抱过宝宝,小家伙马上就不哭了,眨巴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瞧我。我点了点宝宝的小鼻子:“跟阿姨玩一会儿就不成吗?调皮!”
宝宝咧开小嘴儿笑开了,保姆把一块小毯子垫在我腿上让宝宝坐下,“少奶奶一逗就笑,别人逗就不笑,真是夫人说的‘会认人呢’。”
听到‘夫人’两个字,郭芳华的脸马上黑了下来。其实保姆口中的‘夫人’是我妈妈,估计郭芳华理解成李婉容了。即便如此我也不想解释什么,李婉容确实也在这里住着照顾我坐月子。
外面有车子开进来,光是听声音我也知道是乔奕谌回来了。过了几分钟,乔奕谌从门外进来,看到我抱着宝宝坐在客厅里:“今天没睡午觉?”
乔奕谌的语气淡淡的,我却从中听出了一丝嗔怪的意味——他大概以为我为了招待‘客人’没有午休。
“已经睡醒了。”我真不想耍心机制造这种没要紧的误会。
“您找我有事儿?”乔奕谌这才将目光落在郭芳华脸上,言语之间都是淡漠的表情。
“我……”郭芳华可能没料到乔奕谌会是这个态度,微微怔了一下,“没有……我就是想……过来看看孩子。”
真是个绝妙的理由,可是在乔奕谌进门前,郭芳华连宝宝一眼都没多看。我也懒得拆穿她,乔奕谌的那双眼睛,看人一向准得令人发指,估计还附带测谎功能。
“哦。”乔奕谌淡淡的应了一声,伸出手来,“爸爸抱抱。”
我把宝宝放到乔奕谌怀里,宝宝踢腾着小腿儿,把小拳头放到嘴里一吮一吮的。跟郭芳华坐在一起实在是有些尴尬,我起身走进厨房,去看我的双皮奶做好了没。
“少奶奶,您怎么进来了。”兰姨看到我进来有些意外,“双皮奶还要再等一会儿才能好。”
“哦。”我真是不想回客厅,其实郭芳华也未必愿意看见我,不过直接回卧室,还是有点儿不太礼貌。如果乔奕谌不在,也就没什么了,现在他回来了,郭芳华必然要争这个脸面的。我看到烤盘里有刚烤好的蔓越莓曲奇,随手拿了一块百无聊赖地啃着。
兰姨在乔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做了大半辈子事,看人看事眼睛里自然是有数的:“少奶奶,要不您先把这个乳鸽汤喝了吧,多喝点儿汤汤水水好下奶。”
“好吧。”我现在每天的下午茶没了,都改成下午汤了。
兰姨给我把汤端到餐厅里,我坐下来喝汤。不一会儿宝宝又哭了,保姆哄了哄也不见好:“估计是饿了,睡醒也玩儿了好半天了。”
乔奕谌抱着宝宝过来,看我在喝汤。点了点宝宝的小嘴巴:“别哭了,妈妈在喝汤呢。妈妈不喝够了量,你可没的吃。”
我把碗推到一边,接过宝宝。小脑袋在我怀里一拱一拱的:“别急,咱们回房间吃饭去。”
我抱着宝宝回了卧室,宝宝吃完奶就又睡了。我不知道郭芳华走了没,所以没下楼,随手拿了本书靠在床头看。兰姨端着做好的双皮奶进来:“少奶奶,您的双皮奶。”
“哦。”我随口问了一句,“夫人还在么?”
“已经走了。”兰姨接着说,“走之前跟少爷在书房说了很长时间话,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大好。”
“哦。”我点点头。郭芳华脸色不大好,估计跟乔奕谌说什么事情,两个人没谈拢。
我把书丢在一边开始吃我的双皮奶,不大一会儿乔奕谌走进来,看我在吃双皮奶不由得皱起来眉:“凉不凉啊?”
“做好没冰镇,是热的。”兰姨马上说。
“我看看。”乔奕谌伸手来拿我的碗。我不给他,而是盛了一大勺喂给乔奕谌吃。乔奕谌尝了一下,眉头微微蹙着,“还不算凉,吃吧。”
为了捉弄不爱甜食的乔奕谌,我故意盛了蜜豆多的部分,估计乔奕谌现在是‘甜到心坎里了’。
“昕昕……”乔奕谌坐在床边上,一只手搭在婴儿床的床栏上。
“做什么?”我咬着勺子望着乔奕谌。
“没什么。”乔奕谌摇摇头转而摸了摸我的脸颊,“少吃点儿甜品,一会儿好好吃饭,要不你跟宝宝的营养都不够……”
我转了转眼珠儿,这是多为难的事情,乔奕谌还玩儿起‘欲言又止’了,这可绝对不是他的行事风格!我隐隐觉得事情可能跟郭芳华有关,但也没多问。我觉得乔奕谌这样欲说还休并不是想隐瞒什么,只不过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关于乔奕谌跟郭芳华之间的问题,我根本就不想给他压力影响他的判断。因为在这件事上,乔奕谌心里已经很苦了。我想,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乔奕谌一定不会选择郭芳华做自己的母亲。但是,每个人都无法选择出生的家庭,还有生身父母。对于无可奈何的事情,也只能去接受,这种心情我多多少少都可以理解。
日子过得很快,宝宝马上就要到百天了,我的身体基本也恢复了。这天李婉容请了知名的婚纱礼服设计师过来,给我量体打样。刚好乔奕谌也在家,趁便也给乔奕谌量了尺寸。
“乔太太,这是我们工作室设计的一些婚纱成衣款式,您可以先选一下,看有没有喜欢的款式。”设计师助理将一本厚厚的目录递给我。
我随手翻了几页,婚纱这个东西,色系和款式都是比较固定的,想要做得出挑,也只有在一些小细节上做文章了。这是个主打婚纱的品牌,所以样子还算比较多。
“我们会根据您的身材特点设计专属于您的礼服,给您看这个,只是想知道您本人比较偏爱哪一种款式或者类型。”设计师记录好数据之后,也走过来。
“我比较喜欢简洁流畅的设计,不要太繁琐的。”我合上目录还给设计师助理,对于选衣服这种事情,我一直都没什么耐心。
“你们出了设计图再送过来选吧。”那些目录乔奕谌看都没看。
“好的,乔先生。”设计师和助理收好东西,就告辞了。
我用手托着下巴望着乔奕谌:“可不可以不要把婚礼弄得太复杂?”
“不会很复杂的,放心。”乔奕谌揽住我的肩,“婚礼的事情稍后再说,我们先研究一下给宝宝过百天的事情。爷爷的意思是在他那里办,我觉得酒店更方便一些,你觉得呢?”
“不办不行吗?”办酒席这种事情想想都觉得头疼,“宝宝这么小,人太多会把宝宝给吓到的。”
“这次估计不行……”乔奕谌吻了吻我的额头,“满月酒就没办,这个再不办,估计爷爷要发飙了。每天跟我吵吵,他的曾孙又不是偷来抢来的,要昭告天下呢。不过请的客人不会多,就是几门亲戚还有一些重要的朋友,到时候你跟宝宝露一面就好。”
“那你们看着办吧,我没意见……别问我……”我嘟嘟嘴。
“嘴都噘这么高了,还说没意见。”乔奕谌觉得好笑。
“我的意见就是别折腾我跟宝宝了,不是被无情地驳回了么?”我耸耸肩,“再没其他意见了……”
“不办百天酒席怎么跟大哥二哥收红包呢。”乔奕谌笑着问。
“二哥回来了?”我挑挑眉。
“嗯,怎么?”乔奕谌理了理我的头发。
“那潇湘和孩子呢?”这才是我关心的问题所在。
“他们还在香港,不过……应该也快回来了……”乔奕谌说道。
“那……”我想问蒋影那边怎么办,但又意识到这是庄鹏和潇湘之间的事情,不是我们作为朋友或者兄弟应该插手的范围。
“不用担心,二哥会安排好的。”乔奕谌显然明白我在想什么。
“嗯。”我点点头。
百岁酒宴最后还是在乔老爷子的别墅举办,我们是提前一天就住过去的。那天早上我醒来的早,看到院子里的小苍兰开得正好,就跟园丁要了一把剪刀,打算剪几枝回去插瓶。一阵清脆的单车铃声响过,我透过铁艺大门看到一个瘦瘦高高的小男孩将报纸投进报箱里,然后骑上自行车,消失在晨雾中。他那双黑亮的眼眸,让人过目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