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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让我更加的名正言顺!”想到这,朱由校不由的笑了起来,他的机会,来了。
不过是短短一个时辰,这场梃击案便传遍了整个宫廷上下,朝野内外,万历震惊,诸位大臣震惊,官员纷纷大哗。
此事定是郑贵妃所谓,欲杀太孙殿下,动摇国本,为福王张目。这样的论调迅速的冒了出来,并且传播开来,一时之间,国本之争甚嚣尘上,一下子就占据了朝野的主流。之前的三党联合对东林的攻势瞬间被扭转,也瞬间被人遗忘。
而这个局面,正是某些人想看到的。
“回小爷,此案由巡城御史刘廷元刘大人审理。”魏忠贤跑过来气喘吁吁的对着正在闲坐品茶的朱由校大声禀报道。
此时,看似悠闲的朱由校,正在脑海中翻看《明朝那些事》,书页正好翻到刘御史审理案件装糊涂那段。
听着耳边仿佛照着戏本演戏的汇报,他不由得微笑起来,那莫测的笑容中蕴含的深意,如同蒙娜丽莎的微笑般,不可捉摸。
看到小主人这个意味莫名的微笑,魏忠贤心中突地一禀,他又想到了那天,小爷也是露出这样的笑容,而后把他丢进了敬事房,从新走了一遭。那种重新阉割的痛苦,简直……
想着想着,魏忠贤感觉胯下又隐隐传来一阵阵疼痛,让他忍不住夹了夹腿。“小爷,小爷……”
“无事,你退下吧!”朱由校摆了摆手。
“回禀小爷,刑部主事王之寀王大人入刑部大牢审讯,得出了新的结果。”王承恩站在三米开外大声的将最新的情况汇报上去。
闻言,朱由校停下了自己手中挥舞的长剑。此刻,他脑海中的明朝那些事翻到了王之采审讯的那一段。
“实招与饭,不招当饿死。”
朱由校微微一笑,事情果然和书上写的差不多。知道情况后,他并不放在心上,而是重新扬起手中长剑,继续剑术练习。
看着小爷那嘴角勾起,意味莫名的笑容,王承恩心中突然一暖,他想起了那天夕阳下的奔跑,哦不,是扫地。那是他逝去的痛苦。
当时才刚刚到他大腿部位高的小爷,站在他面前,也是露出这样的笑容,看着他说道:“你是王承恩?我很欣赏你,今后你就来我身边侍奉吧!”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改变了他的命运。
想着想着,王承恩有些微微激动激动起来。不过他并没有做什么,只是默默的站着,静静的守候着,一如历史上他陪伴崇祯的默然。
“小爷,案件渐渐清晰,目前由刑部七位大人会审。”刘若愚站在旁边,恭敬的向正观看宦官们演练长矛方阵的朱由校禀报。
而此时,他脑海中的书页,翻到了陆梦龙问话那一段。在东林党的设计下,挺击案一步一步的滑向他们希望的地步——越闹越大。
有着明朝那些事,这些政治事件背后的鬼蜮伎俩,都一一在目,洞若观火。这让朱由校不由得微笑起来。
看着那意味莫名的笑容,刘若愚心中一颤,浑身紧张起来。这次小爷不会又想出什么花招来吧,上次只是个改名,但再来一次的话,刘若愚可不敢保证,自己会有上次那么幸运。
要是如魏忠贤般,去敬事房走一遭或者是被拎去训练方阵,那可就凄惨无比了。
好在,后续并没有发展,朱由校只是笑了笑,而后就默默的看着方阵的演练。这无疑让刘若愚安安松了口气。
随着时间日久,朱由校身边的宦官渐渐对他那种嘴角勾起,意味莫名的笑容心生畏惧。每次这个笑容出现在小爷脸上时,总会有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
这些事情,让这些宦官们十分疲惫,因为他们根本揣测不到,下一刻小爷会是什么想法,什么表情。就连公认的三个心腹太监,也无法把握到一丝一毫。
“小爷,小爷,祸事了,祸事了。刑部召开十三司会审,案件真相大白,最后存活下来的犯人张差说,是郑贵妃……”
三名心腹太监狼奔猪突般跑了进来,一进门就大声的嚷嚷起来,只是他们还没说完,就被朱由校阻止住了。
看到朱由校的手势,他们三人才醒悟过来,自己行事孟浪了。如此大事,岂能高声喧哗。而此时,朱由校脑海中的书页,翻到了挺击案主人公,张差交代案情的那段。什么红封教,什么庞老公,刘老公之类的。
当然,刘老太监刘成已经被他杀了,此时换成了另外一个名字,不过这都是小事,不用在意,事情的具体经过并没有什么改变。
当日,自那个幸存的袭击者被带走后,朱由校就将三个太监给放出去打探消息。三人性格不同,学历不同,经历不同,各自有各自的手段和朋友圈,能打探的消息也不同。
陆陆续续的,各种琐碎的信息被他们传递过来,然后被朱由校正和拼凑,在结合上明朝那些事高屋建瓴的历史大局观,整个挺击案的发展在他眼中简直是洞若观火,清晰无比。
这种万事都在掌握中的感觉,令他陶醉无比。
缓缓的竖起手掌,阻止了三个太监的汇报,一句轻飘飘的话从他口中出来,“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
我都知道了!
这句话一出口,简直让三名太监如遭雷击,我们还没说您就知道了,这是逗我玩呢还是逗我玩呢!
虽然三人心中各有想法,但却不敢说出来。最近朱由校的神态表情,无不说明,此事都在预料当中。对于小爷为何会如此,他们都不知道原因,但这并不妨碍朱由校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变得高打起来。
朱由校出生那天的天地异像他们都经历过,不光他们,就连那些长在操练的年轻太监们,也大部分都经历过。出生本就玄奇,而此时的种种不可思议,不同寻常,无法预料的表现,又佐证了之前的异像,让他们对天降圣君的说法深信不疑。
圣君么,不是凡人,有不同寻常之处很正常,我们毕竟是凡人,无法理解圣君的考量。
且不提三个太监的想法,朱由校却是心中畅快起来,他苦苦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
“若愚,你文笔好,这封奏章,我来说,你来写!”想到即将被他扭转插手的历史,朱由校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得意,脸上露出了一个清晰无比的微笑。
“又来了!”
这个笑容一出,顿时让旁边的三个太监心底一颤,大声疾呼狼来了。看着这个韵味如此清晰明显的微笑,他们都知道,这次小爷准备来真的了,而不是像前几次一样,只是笑笑了事。
“若愚?”朱由校又叫了一声。
“老奴在。”刘若愚慌忙回过神来,然后迅速的铺开空白的奏本,研磨墨锭。
随着刘若愚的动作,一丝淡淡的墨香味逐渐在空中弥漫开来,上好的徽墨,气味清香扑鼻,古拙质朴,让人回味悠长。
朱由校在房间中来回踱着步,思量着自己的言辞。墨水研磨好后,他扔在思考,空气中的气氛渐渐凝滞,有些压抑的让人难受,但谁也不敢出声。
刘若愚右手执着毛笔,饱蘸浓墨,反复的在砚台中磨蹭蘸洗,梳理着毛笔的笔尖,试图让手中的笔调整到最佳的状态。
“皇爷爷在上。”暮然,朱由校停住了脚步,缓缓开口说道,“儿臣朱由校顿首百拜。”
朱由校开口后,刘若愚迅捷的反应过来,大笔一挥,在制式空白的奏章上,急速的写下了一行漂亮的行楷。
“儿臣尝闻……”轻柔的话语不断的吐出。朱由校虽然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十年了,也受过这里的启蒙教育,更加跟随孙承宗读过书,但却依然无法自己执笔写一篇漂亮的古文文章。就连他深思熟虑后的措辞,也很直白。
好在有刘若愚,这个文采非凡的太监,把握住了他的核心意思后,大胆的添加、修改、润色,一篇漂亮的文章渐渐成型。
只是,写着写着,刘若愚的脸色蓦然惨白起来,大滴大滴的汗珠在他额头涌现,他执笔的胳膊也颤抖起来,最后甚至传染到全身。
两股颤颤,惊慌无措。
好在他执笔的手腕依旧稳定无比,尽管手背上的肤色惨白惨白的,连青筋都冒了出来,也依旧稳当,顺利的将奏本写下去。
再反观旁边等候的魏忠贤和王承恩两人,他们都表情并不比执笔的刘若愚好多少,随着朱由校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他们心中惊惧之下,也浑身颤抖起来。
其抖动的幅度比刘若愚要大多了,简直就跟打摆子一样。甚至到了最后,两人胯下一松,湿润温暖的液体顿时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在浸湿了裘裤的同时,也让空气中多出了一丝异样的气味。
“此皆为儿臣肺腑之言,望皇爷爷思之。”随着朱由校最后一句话出口,通篇奏章完成。
提笔写完最后一个字后,刘若愚放下毛笔的右手,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甚至产生了阵阵的痉挛。
强忍着剧痛,他捧着奏本,两膝一软跪倒在地,而后双手高举过头,膝行前进,来到朱由校身前。
朱由校接过奏本,仔细看了下后,便哈哈一笑,啪的一声合上了奏本,大跨步的走出房间。
“噗通”一声闷响,完成了自己工作的刘若愚软软的倒在了地上,被奏本内容惊吓到的他,此刻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连站都站不起来。
而此时,校场上传来了朱由校还有些不分男女的中性稚嫩嗓音。
“摆驾,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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