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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何去何从？
御书房内突然变得相当安静，气氛沉闷到了极点。
人皇赵楷只是瞪着杨战，良久后，兴许是瞧出了杨战眼中的执着，轻声道：“天下行走这身份是吕圣钦点的，而且当初在天云学院，你的师尊玉玑真人也将毕生修为传于你，虽有让你拥有自保手段的想法，但同样有有朝一日你能成为那名动天下的人物，唯有如此方能不负于他。”
杨战眸光闪烁，脑海中萦绕玉玑真人曾在身旁的画面，那说过的话也都格外清晰。
人皇赵楷再次说道：“这是个证明你自己的机会，等你归来，整个齐夏都将为你喝彩，为天云喝彩。”
杨战抬头，正视人皇赵楷，认真道：“可我并不是为他人的喝彩而活，我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为之努力奋斗的东西。行走天下也许会让我有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这也是个难得的成长机会，但……没有将父亲救出来的前提下，我并不想死在这条路上，我需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与妖族大帝的约定，杨战谨记于心，虽说目前还不知道那妖族大帝与护国武圣吕洞玄的处境下落，但妖族大帝那别有用心的人族之行，隐约向杨战透露出信息，这次妖族之行远非以往可比。
至于妖族大帝哪里来的闲心在人族上京城闹腾，杨战心中同样满是困惑与不解，但直觉却告诉他，这次妖族之行怕不是九死一生而是有死无生。
人皇赵楷蹙眉道：“武道一途本就是险象环生，莫非朕赐封你为靖安皇子，却让你丢失了那颗英豪苦胆？等你行走天下归来，别说救出父亲，就算是让天云学院成为与佛道两派齐名也未尝不能。”
杨战抿嘴沉默不言。
人皇赵楷大有恨铁不成钢之心，抬手欲重重拍打身前案桌，但手到半空却硬生生停滞，叹了口气道：“朕是希望你能经历次蜕变，你天赋是朕所见过的年轻俊彦中最惊才绝艳的一个，虽说实力在大陆也只能算是中下水准，但你的潜质却是那些巅峰武者都无法媲美，若能好生磨练一番，成就非同小可，比肩道门吕祖也不是不可能，难道你就要这么放弃？”
杨战心中升起波澜，显然也没料到在人皇赵楷心中会有这般地位。其实若非是心知肚明这份资质来源于镇天石碑的话，怕早就真以为是那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后起之秀。
至少曾亲眼目睹过那道门天下行走莫南北脚踏七彩祥云，不大地年纪，却隐约拥有撼天动地的手段。
还有那佛门小沙弥玄烨，同样不容小觑。万兽门天下行走吴应熊怎么看体内都像有绝世凶兽蛰伏，这些哪个不是妖孽资质？
杨战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放弃对于武道的追逐，因为这是在安阳郡时最初的梦想与追求，就像是那乌鸡般，都乌到骨头里去了。若此生能与吕祖媲美，自当死而无憾，可那今古飞升第一人，哪里又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够相提并论？不管怎么说，这天下行走我只想退出，并恳请陛下恩准我回到天云学院……”
人皇赵楷说道：“回天运学院？那要救出你父亲可就遥遥无期了。”
“不会太久，我便会救出父亲大人。”杨战微微低头，认真道。
玉玑真人封印在他穴窍中的修为，已经达到不需要分出心神提炼，就每时每刻都在缓慢提升杨战境界，虽说速度较为缓慢，但却透露出讯息，起码他不用担心玉玑真人的毕生修为消失殆尽。
心中大抵有倘若安然退出天下行走后苦修的想法，也深知未来三年多时间定会达到战魂尊强者延续生命，这已经不需要太过担心。
唯独救出被困于上清学宫战魂殿的父亲，是他迫切想要去做的事情。只是这件事情人皇赵楷怎么看都不像是肯出手相助的人，那他也唯有凭借自己的能耐救出父亲大人。
人皇赵楷突然大笑两声，说道：“杨战，你想的也未免太过天真了些，从上清学宫救出你父亲，岂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护国武圣都没能耐，你不久就会救出你父亲？可笑之极，这等事情需要的是从长计议，不是一蹴而成的。”
“父亲不过是个战魂皇境界的武者，难不成上清学宫就拖着我父亲不放？区区战魂皇强者怎么就牵扯到与整个上清学宫抗衡？待我成为战魂尊武者，亲自前往上清学宫，要救出父亲有何难度？”杨战将对人皇赵楷的质疑说了出来，眼神紧紧地盯着后者，浑然忘了在他眼前的人是个能够决定天下人生死大权的人物。
“哈哈！”
人皇赵楷不怒反笑，说道：“莫非你忘记我之前跟你说的？战魂殿宫主古月，他要的就是你父亲的血脉战魂，在没有完全将你父亲的血脉战魂通过血融术完美融合，哪怕是吕圣亲至，也不可能让其放弃那能够让他成为不是圣人的圣人的行为。”
杨战拳头紧握，依旧沉默不言，只是眼眶微微泛红，双拳紧握间胸中有万丈怒意翻滚，恨不得此时此刻有撼天动地的能耐，将那九天之上的上清学宫捣毁到稀巴烂。
“去走完接下来的路程，朕等你归来，那北邙城赐封于你，让你发展对抗上清学宫的力量……你要明白，天下行走，你所结识的那些人身后都是修行界的至强宗门，若能将他们与你同一战线，要救出你父亲难度将会大大减少。”
人皇赵楷走到杨战跟前，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负手离开御书房。
御书房中，杨战原本笔直挺立的身姿不禁松垮下来。人皇赵楷终究是没有恩准，反而一番话下来竟让他拨开迷雾见月明的豁然开朗。
天下行走……或许最大的意义便是宗门寻求突破的契机，或者是说将来的哪一天能够有弟子融合百家之长，踏入武道更为巅峰的领域。
而此前有模仿使用浩然剑气的方世林的真气在前，杨战领悟到龙息中隐约有千变万化皆天机的韵味，直觉将来若有机会接触迥异于其他宗派的佛道两派灵气与圣气，定会有新的收获，兴许那时候集百家之长走出真正的剑武双修之道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再想起那与他有几分神似的妖族大帝，两人之间的约定悄然浮上心头，杨战心中百般难以取舍，天下行走也许会有死无生，但不否认地是活下来远非在学院苦修的成效能比。
杨战看着御书房外的夜空，低声喃喃道：“天已经黑了，明天便是天下行走出发的时候了……我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