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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莫百哀的心理
管家说完后，便欠身退了出去。
心情大好的城主李世杰当即起身，对杨战跟莫百哀道：“请……”
大堂内拢共五人一猴子，便结伴前往了用膳房。
城主府内的膳房不敢以皇室的‘御膳房’同名，所以便被李世杰更名为了用膳房，可以规避某些时候暗地里视察他们这些各城主生活的官吏，若是用了御膳房的名字或者城主府建筑得跟皇宫样，那甭管是什么境界的强者，要么是被杀头，要不就是反抗皇室被追杀到天涯海角，亲人诛九族。
偌大的用膳房四周全是一片假山竹林，倒有点相似身处竹海当中，一片绿意盎然。而那大圆桌上的美食也都以青绿颜色为多，色香味俱全。
此时的用膳房除了负责倒酒端茶的丫鬟们外，再也没了其他人，也没有看到同为观武使的傅东大人，以及百里野方士民等人。这倒是让莫百哀有些意外，暗想这李城主也算是够果断，陆良失败后直接就当弃子用了，甚至连跟傅东交谈的心情都没了，转而跟他们有了站在一条道的想法。
对于世俗的这些脉络，宗门向来是极为赞同的，反而某些时候会以门下弟子在世俗中人脉关系的强弱，来评判学院中某一脉的强弱。用院长的话来说那就是出世是为了入世，唯有滚滚红尘才能练就一个人，也唯有经历了红尘重重，方能踏上真正的武道。
落座后，便有训练有素的府内丫鬟察言观色知道是倒酒还是倒茶，先给几位尊贵的客人倒了杯不算浓的润喉茶，再斟上一杯香醇的陈年老酿，便又安静到让人根本察觉不到她们存在的状态。
吱吱！对于美食向来喜好的小斥猴这会也享受到了连大部分人都享受不到的待遇。
城主李世杰也算是饱读史书的人，也暗中观察过这只格外人性化的小猴子，但就是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品种。这会见小猴子狼吞虎咽肆虐美味佳肴时的摸样，更是觉得颇有几分吃货的相。当然要不是他眼睛的余光看到杨战看向小猴子的目光满是溺爱，估计早就命人将这只小猴子给带走。
莫百哀就是那种不会管杨战私事的性子，哪怕他现在带着美妞在身边，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到，但若是因为这美妞拉下了修炼，他才会发飙。所以几乎算是习惯了这只小猴子的存在，杨武杨钰早就知道杨战身边有这么只会变化的小猴子的存在了，早已经习惯。
好在小猴子也还算机灵，专吃它身前的那几盆菜，不会将自己的爪子伸到其他的饭碗里。偶尔想吃他吃不到的食物时，便会怔怔地看着杨战，直到杨战亲自夹菜送到它手里才会满意的点了点头，颇有几分爷的架势。
“杨战，这小家伙倒是极为可爱，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李世杰跟莫百哀都对饮了几盅酒，没有真气稀释酒精，都有些醉意。
只是象征性喝了三杯的酒的杨战说道：“就是普通的小斥猴，只不过吃了几枚兽丹而已。”
李世杰点头道：“原来如此，这小家伙还真是金贵的很，不过他能够容纳兽丹的能量冲击，也有几分天赋，是只好宠物。可惜不是战宠。”
“战宠？”这是杨战第一次听到战宠一说。
莫百哀也说道：“战宠就是那些通灵的，愿意跟在人类武者身边并与武者并肩战斗的战兽，称之为战宠。只是我们人族跟妖兽族都数千万万年的仇恨了，人类武者哪能真驯服得了那些顶尖战兽，不过像有些战兽的后代被强者家族圈养，陪着武者长大，倒是有训话的可能。”
“莫大人，这战兽……可比妖兽要强的多。典籍中说势力达到战魂尊的妖兽，便能算是战兽，有能够成为武者血脉战魂的资格。想我们人族先祖们，不就是因为吸收了这些战兽的精血，才造就了我们这个温养战魂的武修时代。”李世杰也带着微醺的醉意打着饱嗝道。
“没错的，没错的……只是当下那些人抓只妖兽后代驯化为宠物，便自称战宠了。要求真要那么高，那还了得。我之前还寻思着等杨战入了学院，就从学院妖兽领地中弄一两个有潜力的小妖兽给他驯化，这样好歹也算是拥有战宠的武者，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救命。”莫百哀打着饱嗝说道。
这番话刚说完，两人便重重地趴在了圆桌上，居然真的是醉了。留下满是无奈苦笑的杨战三人。
酒足饭饱后，杨战亲自背着醉醺醺的莫百哀进了城主府内早就准备好的厢房，杨武杨钰则也没回城内来福酒楼的客房处休憩，被城主府的人安排在了府内休息，路途上奔波了那么久，也格外累了。
“师尊呀，这会弟子没让你失望了，找了个非常有出息的小师弟，将来我这小师弟那可是要成为学院的风云人物，师尊到时候可一定得表扬我了。”
杨战刚将莫百哀放到床上，莫百哀不知道是说梦话还是怎么的，说个不停：“从小时候家破人亡后，承蒙我这小师弟爷爷的救助才得以活了下来，然后遇到了师尊您，没有你就没有弟子的今天，可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你就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对我，每次见到你我都想听你说句好好修炼之类的话，可十多年来我再也没能听到。牧尘师弟的意外我也很自责，也伤心咋门这一脉少了个能扛起大梁的人，我知道你责怪我没能照顾好牧尘师弟。但如今我帮你找了个有牧尘师弟当年资质的孩子，他真的很优秀，优秀到让我觉得他能够超越牧尘师弟。虽然现在的他不及当初的牧尘师弟，但从他身上我看到了无限的可能性……为了让他好好成长，我跟默阳师弟可是做了人神共愤的事，但我们都不后悔，因为他值得我们去冒这个险。师尊……要是哪天杨战这小子没让你失望，扛起了咋门这一脉的大梁，您，您能再次摸着我的头说：还不好好修炼，师弟们都比你强了……呃！”
莫百哀总算是将梦话说完了，杨战的眼睛也已经红透了。
知道现在他才明白莫百哀是个怎样的人，只是努力的去做一个不让师尊失望的普通人，一个带着自责和补偿的心在学院神伤十多年的人，一个看到希望而不惜付出一切去追求的人。
“为什么会是我？”
杨战声音哽咽道，他原本以为自己成为学院弟子，只需要安静地做个好弟子就行。现在看来他怕是难以做到了，望着醉醺醺的莫百哀中年斑白的鬓角，没来由的感到有些心酸。若是父亲还在的话，想来莫百哀跟父亲也是一般年纪吧。
“莫大人……谢谢您对我的认可，您知道吗？你是除了我父亲爷爷外第一个这么相信我的人，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既然是你将我从安阳城带了出来，将我带到天云学院，作为我的引路人，我又怎么能让您失望呢？我答应你，无论如何，我都会努力完成你的这个期望，我一定会……”
杨战哽咽道，泪水浸湿了脸庞。这次他第一次觉得肩膀上多些压力会让他感到满足，或者带着珍惜人的期许前进，会是世上最幸福的事，起码，有人愿意相信你，有人愿意你注定不平凡。
双拳紧握，将莫百哀身上的辈子盖好，起身离开了厢房，望着夜空中的那颗明亮的星辰，心中许下这份对他来说必须要做到的承诺。
“我都听到了。”
已经好些天没说话的小斥猴从厢房外的阴暗角落里走了出来，抬头盯着杨战泛红的眸子道：“就这么草率的决定，不怕将来做不到？”
杨战依旧看向那片星空，轻声道：“我必须要做到。”
“为什么？”
“因为他让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份渴望被人承认的心是那么强烈，正是因为现在的我们太过平凡，平凡到只奢求那么丝毫的承认，但我们不卑微，因为我们又是充满希望的人，永远不会放弃。”
“虽然我不知道那天云学院有多强大，但要能扛起学院中某一脉的大梁，真不是简单的事。”
杨战收回目光，蹲了下来，平时身前这个能够口吐人言，前生为杀神斗战圣王的小猴子，说道：“我知道，所以我需要更加努力，我也需要你能帮我。”
小斥猴看着这个让它感觉跟其他人不一样的少年，似乎冥冥中有一条线将他们二人绑在一块，它居然不能拒绝他的请求，它拍着杨战的肩膀道：“放心吧！我会在你身边的……”
“谢谢！”
杨战正声道：“我武道不孤也！”
“走吧！”
小猴子说道：“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就得出发了，算是你武道生涯的开始，能走多远都看你自己的了。”
杨战站起身，身形消失在了莫百哀所处的厢房外。
而就在他们一人一猴消失后不久，厢房内的莫百哀紧闭的眼睛，眼角处有泪水滑落，一双手攥紧了被褥，梦呓道：师尊，杨战真的很优秀，他也是苦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