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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什长,还要继续么?”
陈子明要的便是压服众刺头们,倒是没伤人之心,这一见张彪的面皮已是憋得个红里透黑,自是清楚其已到了极限,再多支撑上一会,十有八九要受内伤,也就没再逼迫于其,而是就此松开了其双腕,后退了小半步,神闲气定地发问了一句道。
“大人神力惊天,卑职服了。”
张彪虽没啥城府,却也不是个不识好歹之辈,但见其心悦诚服地躬身行了个礼之后,便即退回了军阵之中。
“还有谁不服的,只管站出来好了。”
压服区区一张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陈子明并不以为有甚可值得自傲的,他要的可是压服全营来着。
“……”
死寂,一派的死寂,没旁的,张彪虽只是个什长,可论及蛮力,却绝对是全侦骑营第一,可就算这样,在陈子明手下,都表现得如此之不堪,足可见陈子明在力量一道上有多惊人,再一联想起陈子明在校场上的弓马能力,又有谁还敢再次出来献丑的。
“既然没人不服,那从现在开始,侦骑营就归陈某指挥了,谁若敢有令不遵,就休怪陈某手下无情,都听清楚了么,嗯?”
陈子明并未在意众人的缄默,好整以暇地等了片刻之后,这才一扬眉,声线阴冷地断喝了一嗓子。
“诺。”
打既是打陈子明不过,官阶又没陈子明高,一众将士们虽尚不甚服气,可面对着蛮横若此的陈子明,除了应诺之外,却也真没旁的法子好想了的。
“大声点,都没吃饱饭么!”
众官兵们只是被压制住了,可要说真的心服口服么,显然还远谈不上,应答的声音自不免便有些个参差不齐,对此,陈子明自是不能满意,也没跟众官兵们讲甚客气,冷厉地又断喝了一声。
“诺!”
侦骑营将士们大多是刺头不假,却绝不是傻子,这一见陈子明有着借题发挥的苗头,自是谁都不想被陈子明新官上任的三把火给烧着了,赶忙全都打叠起了精神,高声应诺不迭。
“很好,谁能告诉本官,侦骑营第一要务是甚?”
以力服人不过只是第一步而已,陈子明自然不会就此便满足了去,这不,待得众人应诺声方停,他便又抛出了第二步以理服人的由头。
“……”
一听陈子明这话问得蹊跷,似乎有着要借此机会抓人出来立威之嫌疑,众刺头们自是全都避之唯恐不及,全都闭紧了嘴,谁也不肯去当那个出头鸟。
“你来说!”
陈子明等了片刻,见无人肯出头,也自不以为意,随手指点了下排在正中的一名什长,面色肃然地下了令。
“回大人的话,卑职以为应是明察敌情,以为大军主将决断之用。”
那被点了名的什长一看避无可避,不得不站了出来,搬出了句操典之所载以为回应。
“嗯,你呢,又是怎个看法,还有你,你,你,都站出来说说好了。”
陈子明并未对那名什长回答加以点评,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手一抬,随意地又乱点了几名士兵的人头。
“回大人的话,小的以为姚什长之言甚是。”
“回大人的话,小的附议。”
“小的亦附议。”
……
几名被点了名的士兵显然都不打算费甚心思去找答案,尽皆表明了赞同先前那名什长所言之态度。
“呵,看来尔等的觉悟都很高么,好,好一通的屁话,都给某听清楚了,尔等第一要务就是活着,至少在完成任务前必须活着,一帮笨蛋,怪不得是人都说侦骑营就是送死营,敢情都是尔等自找的,一个连如何保存自身都不会的侦骑,又怎可能会是好侦骑,记住了,本官给尔等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好好地活着,谁想死,现在就可以自裁了,若不然,就都给老子好好的活着,此令,在本官阵亡,或是被取代前,始终有效,都听明白了么,嗯?”
陈子明始终静静地听着,直到最后一名士兵也表了态之后,这才冷冷地一笑,毫不容情地将众人全都臭骂了一通。
“诺!”
能活着,谁又乐意去死啊,被塞到侦骑营来的大半是骑军各部不愿要的刺头人物,心里头大多都已是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之所以闹腾,那其实大半是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在作祟罢了,此际一听陈子明要大家好好活着,应者自是云集。
“听明白便好,为了能让大家伙都能好生活着,从明日起,安营之后,本官将负责安排人手对尔等进行特训,今日就算给大家伙最后一天放松,各什什长向前三步走!”
有些话点出了也就够了,说得太多,反倒会起反效果,而今么,既是成功地激起了众将士们向上的心思,陈子明立马见好就收,此无他,威已立,恩也就该上了。
“诺!”
尽管不甚明白陈子明此令的用心何在,可众什长们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齐齐应诺而出。
“本官既是要求尔等做到最好,那本官也会给尔等最好的待遇,张彪,你来负责监督,各什什长依次到本官帐中领取美酒一坛,今日我侦骑营将士皆可畅怀开饮,共谋一醉,去罢!”
陈子明并未卖甚关子,直截了当地便将谜底揭开,顿时便激起了众官兵们一片的喝彩与欢呼之声。
“郑校尉、各位队正就不必指望着能与众同乐了,本官另有要事与尔等商议,且就都到本官帐中一聚好了。”
压、打、拉三板斧虽是寻常小手腕,可用来收复侦骑营普罗大众却是绰绰有余了的,此一条,陈子明心中自是有数得很,当然了,对下头那帮士兵们有效的招数,却未必会对郑真等营中高层有效,对此,陈子明心里头也同样有若明镜一般,故而,安抚完了一众官兵之后,陈子明便即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将郑真等人全都请进了自己的中军大帐之中。
“末学后进初至军中,不识礼数,行止间多有冲撞诸公,是小子之不是,在此,小子以美酒一碗为赔罪,还请郑公及诸位多多包涵则个。”
拉拢住了下层官兵,只是意味着陈子明能初步在侦骑营中站稳脚跟,可要想指挥如意,却还须得有郑真等人之鼎力协助,前头是大棒不断挥舞,接下来么,就须得好言好语外加胡萝卜才成了的,对此道,陈子明虽谈不上熟稔已极,可道理却是懂得的,这不,将前来领酒的一众什长尽皆打发走了之后,陈子明便即客气地将六名营中高层都请到了一起,围坐在两张并在一起的矮几旁,又着人奉上了些菜肴,亲自动手为六人满上了酒,而后方才满脸诚恳地朝着众人作了个团团揖,恭谦地致意了一番。
“不敢,不敢。”
尽管陈子明说得恳切万分,又将一碗美酒一气饮尽,姿态可谓是摆得极低,可在见识过陈子明的霸道与勇悍的情形下,郑真等人又岂敢大意了去,口中虽是连道着不敢,可眼神里的戒备之色不单不曾消减,反倒是更浓了几分。
“诸公对小子一时难有信任,此人之常情也,原也不足为奇,若是小子处在了诸公的位置上,恐也是如此,呵,小子之所以处心积虑要随军出征,以致不惜在校验之际强行出头,实是有不得不为的隐衷啊,不瞒诸公,小子得罪了朝中贵人,若是不能及早崛起,必死无葬身之地啊,唉……”
尽管瞧见了众人眼中的狐疑与戒备之神色,可陈子明却并不在意,但见其将手中的空碗往矮几上一搁,面带凄苦之色地便感慨了起来,说着,说着,泪水便止不住地流淌了下来。
“大人,您何出此言?”
这一见陈子明如此作态,郑真等人可就有些坐不住了,彼此慌乱地交换了个眼神之后,由着郑真谨慎地出言试探了一句道。
“诸公或许曾听闻过中秋前后那场闹哄得厉害的投毒案罢,小子陈曦正是原告,当初……,而今,案子虽草草而结,可元凶却依旧逍遥法外,何也,无外乎其家势大罢,不单不曾收敛凶威,反倒是屡次暗下毒手,若非有我师秦琼并大伯程知节帮衬着,小子早死无地也,然,他人能帮得一时,帮不得一世,小子若不自救,哪有将来可言,今,唯有沙场搏命,方有一线之生机,不知诸公可愿助小子一臂之力否?”
自打到了这个朝代,陈子明不单武艺见长,演技同样是进步神速,一番真真假假的话说将下来,当即便令郑真等人全都为之动怒不已了。
“天下竟有如此嚣张之狂徒,大人放心,卑职孙涛愿为大人臂助!”
“说的是,卑职柳五也愿为大人前驱!”
“大人放心好了,卑职沈纲,便是死也要将大人拱上去,断不可叫那等卑鄙小人得逞了去!”
……
郑真等人或许都算是有些城府之人,可毕竟都是铁血军人,最看不过眼的便是那些仗势欺人之高官,被陈子明这等悲情牌一打,自是全都激昂了起来,狂拍着桌子地表明了全力支持陈子明建功立业之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