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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铜棍重重砸在了丁开山的头顶,但在发出了‘咚’的一声之后,却并没有将丁开山的头颅打碎,仅仅只是将他给打了个头破血流。
“果然是修炼过强化身体的巫术,否则你的头不可能这么硬!”
尽管刚刚那一棍并没有将丁开山的头颅打碎,但却也将他整个人给打得两眼一黑,一时间再也聚不起力气对陈远山进行攻击。
“小兔崽子,老子一个月前真应该把你弄死!”
无力的软倒在地,丁开山并没有求饶。
因为他明白,对陈远山来说,求饶根本没有半点作用。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只求速死。
“可惜的是你没弄死我,所以今天死的就是你!”
虽然丁开山倒下了,但陈远山可不敢有丝毫大意,顿时退出了数步。
移景之术散去,发现此时自己气海之内的法力种子只剩下了一百二十余枚,陈远山顿时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然而为了能够出去丁开山这个大敌,此时再也顾不得浪费与否。
毕竟是生平第一次和同一水准的对手搏杀,在无法探查对方究竟是真的受了重伤,还是仅仅只在诈伤并伺机反扑之前,陈远山不想、也不能冒这个险。
深深的吸了口长气,陈远山张开大口用力一喷,顿时熊熊烈焰燃起,全部都喷到了不远处丁开山的身上,瞬间把他变成了一个火人。
“啊!”
活活被火焰灼烧这种感觉自然极不好受,不断在火焰中打滚,丁开山痛得不断大叫道:“陈远山,你这个小畜生,有种就杀了我!”
“不要急,我自然会杀了你。”
冷冷的看着不断在火焰中翻滚挣扎着的丁开山,见对方无论如何扑打,身上的火势也没有减小半分,陈远山心中顿时升起一丝兔死狐悲之感。
然而,这短暂的怜悯却在刚刚与心间升腾起的刹那,就被陈远山无情的彻底掐灭。
因为在这一刻,陈远山他想起了一个娇小可爱的背影,想起了那个自幼时起就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小姑娘。
“远山哥哥,我疼……”
一想起了那个口鼻溢血、倒伏在长街之上,全身骨骼断裂塌陷的小姑娘临死之前时的模样,陈远山心里就有一种刻骨的恨。
“就冲你让丁剑当街纵马活活把小环踩死,我就不可能让你死得痛快!”
眼见丁开山在火焰中扑腾了几下之后,居然勉强从地上站了起来,陈远山双眼顿时一凝,当下手持熟铜棍冲到对方身前将之打倒。
看了这么半天,陈远山早已经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此时的丁开山,似乎真的是没有继续和他博杀的那份本事。
转念一想间,眼中悄然闪过一丝恍然。
看到了丁开山头顶那不断往外渗着血的伤口,陈远山顿时明白了为什么丁开山在被自己当头砸了一铜棍之后,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倒也难为你这么能装,可惜……你没机会了!”
之前陈远山那含恨一棍,直接砸碎了丁开山的头骨,同时也将他的头顶百会重穴给砸破。
虽然上辈子没有学到什么治病救人的本事,但好歹陈远山也是从医学院毕业的,头顶百会要穴受到重击会有什么后果,他多少还记得些。
头为诸阳之会,百脉之宗,而百会要穴,就是周身经络脉气交汇之所,通达周身脉络,连贯全身经穴。
若此处要穴受到重击,轻则昏厥,重则损及大脑。
“怪不得刚才还像头狮子,现在却成了一只绵羊,原来是你的手脚不听使唤了。”
看着不断在火焰灼烧中费力翻滚着的丁开山,陈远山幽幽的叹了口气,随即举起了手中铜棍:“想必你一直是在等着恢复对身体的控制,然后再伺机将我重伤对不对?”
眼中闪过几分嘲意,陈远山缓缓摇了摇头:“一个五鼎巫兵会是这种死法,虽然显得憋屈了些,但是……很抱歉,你今天必须死。因为我不能冒险,不能因为一时快意,再留你一条命。不能继续折磨你,真是很抱歉。”
并没有给丁开山开口说话的机会,陈远山吐气开声,手中一根熟铜棍高高举起,随后一个旋身,挟带着巨大的惯性,重重抡在了丁开山的脑袋上。
这一次,似乎是由于之前打破丁开山头骨的原因,护持着他头部的巫术消散,又或者是他施展的巫术本就有时效性,现在已经失去了效力。
但不管是哪个原因并不重要,因为对于一个死人来说,很少有人会在意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砰!”
红白相间的污秽液体四处飞溅,火焰消散,地上顿时多出了一具无头焦尸。
丁开山,死。
呆呆的望着地上这具无头焦尸,陈远山心中一时间不禁五味杂陈。
压在自己心头十年的大山,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被摧毁,一时间陈远山还真有些不适应。
并没有大仇得报的那种畅快,甚至丁开山的开在陈远山的心里,根本没有泛起半点波澜。
“我这是怎么了?”
望着地上那具无头焦尸,陈远山不禁下意识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这个人是我的仇人,是他指使丁剑害死小环,可为什么杀了他之后,我一点都不快乐?”
虽然前世今生现世为人,这是陈远山第一次杀人,但对于此时这遍地的尸体,陈远山心中却没有半点不适感。
上辈子好歹也是从医学院毕业的,虽然治病救人的本事没学到,但好歹尸体他还是解剖过几具,除了心中有些不适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不管是恐惧还是好奇,这种情绪上辈子解剖尸体的时候就已经用光了,现如今所剩下的,只有平淡和冷漠。
远处,还有不少镇民尚在驻足观望。
但当陈远山的目光投向他们之时,没有一个人敢面对此时这个十五岁少年那冰冷而阴森的目光。
世间万物,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气。
而此时的陈远山,他的目光中带着一股名为杀气的东西。
望之,幽寒彻骨。
夏语婵仍然站在陈远山背后远处,她虽然此时仅仅是个三鼎巫兵,但对于陈远山此时的这种心态,却并不陌生。
第一次杀人,自然会多多少少有些不适。
然而这种事,终究只能让陈远山他自己走出来。
别人,根本没有什么办法能帮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