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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为什么喝了酒都怎么也睡不着,原来是陈公子要大驾即将降临,上天都不肯让老夫入睡啊!”张尧大笑着迎了过来。
目光扫过陈冲身后三人,眼中先是一阵疑惑,旋即抱拳躬身:“这位应该就是陈夫人吧?没想到陈夫人都能光临我们炼丹师公会,可真是让我们炼丹师公会蓬荜生辉啊!”
“噗!”
“噗!”
满身血腥杀意之人到来,还要找张尧。
此时一出,炼丹师公会的人就将之禀报给正副会长。
恰巧两人正在商量一炉丹药炼制方法,就一起出来看看,怎么都想不到连他们面子都不甩的张尧,竟然对一个寻常老妇人如此谄媚。
竟然还因为一个老妇人,就让他们炼丹师公会蓬荜生辉了。
这是何等玩笑?
喷笑声一出,张尧的神色立刻就冷下来,怒视两位会长,怒道:“你们噗什么噗?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是想证明你们都是夜猫子吗?”
“我们夜猫子?”
两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刚刚还一脸谄媚的张尧竟然扭头就不认人了,而且他只是公会的一个供奉,虽然晋级六品炼丹师,也还没来得急提升地位,竟然就敢这样讽刺他们了。
“我们只是听说有人能让大师您迎奉,忍不住好奇出来看看,怎么就变成夜猫子了?”
会长白恩苦笑一阵,问道:“还没请教,这几位是?”
“这就是刚刚取得天澜武比冠军的陈冲公子,这位是他的母亲韩玲,至于这位应该是天情楼的武皇强者,至于他”张尧指向陈寒文,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我不认识,谁知道是从哪里来的阿猫阿狗?要不是陈公子带他过来,老夫恨不得将他踹出去。”
什么叫变脸如翻书?
两位炼丹师公会的顶尖大佬算是见识了。
明明是同行而来,且连他们都曾见过,也认识的吏部尚书陈寒文,到了张尧嘴里竟然变成阿猫阿狗?
两人翻起白眼的同时,心头也变得活跃起来。
当初张尧刚刚晋阶的时候,兴奋之下可是说过拜陈公子所赐的言辞。
陈冲异军崛起的确让他们诧异,可在他们眼中却只是尚未成年的孩童,仍不认为陈冲便是帮助了张尧的那位陈公子。
即便不是,张尧的态度也证明了陈冲跟那位陈公子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年纪此处两人也变得殷勤起来。
“既然陈公子一家驾临我炼丹师公会,自当好好招待,此事就全权拜托张尧大师了。”白恩道。
“陈公子可是老夫兄弟,此事还用你拜托?”
张尧毫不给面子,扭头就像鲁行一交代道:“不赶紧去准备客房,还杵在这里做什么?有没有一点眼力劲儿?”
“徒儿这就去准备。”
张尧脾气很差,可鲁行一跟了他多年,早已经摸透,立刻跑了出去。
“陈公子匆匆到来,老夫人应该还
没吃吧?”张要说着,就随便看向一个连他都不记得名字的炼丹师,喊道:“那个谁,还不赶紧去天情楼买点上好的酒菜送上来?”
白恩的确习惯了他的霸道,却仍然忍不住苦笑。
副会长则会做人多了,递给那人一袋金币,才交代起来。
“陈公子、老夫人,这边请。”
张来再回头时,就再次换上笑脸。
脸色变换之快让方悦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她从白恩等人的表情上能够看出,张尧自身有些本事难免嚣张霸道,甚至可以说是不通情理。
这种人,还是刚刚晋阶六品炼丹师不久,怎会对陈冲这么卑躬屈膝?
陈冲在她心中的身影好似变得模糊起来。
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身上又有多少秘密?
韩玲这些年心思都在自保上,知情炼丹师公会强大的炼丹师个个都不简单,可张尧对她而言道没什么特殊,疑惑儿子为何能让他这般,却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相反。
陈寒文的心脏却差点跳出来,身在朝廷,他岂能不知炼丹师公会第四人的张尧?
如此人物又晋级六品炼丹师,可谓一朝登天。
就算他是吏部尚书,也没资格与其被人并排提起,可这等人物竟然对自己无视了十几年的私生子这么卑躬屈膝,让他一阵阵头昏眼花的时候,心中竟不自觉的有些骄傲。
即便陈冲对他只有恨,身上也流淌着他的血液啊!
陈冲对他神色毫不理会。
来到鲁行一准备好的客房,就向其交代道:“把我们的吏部尚书大人关起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本少要让他亲眼看着段言星一脉被斩尽杀绝。”
森罗刃带来的杀意仍未散尽。
鲁行一听他冰冷的话语,高大的身躯忍不住一颤,立刻就摆手道:“尚书大人请吧。”
他冰冷的语气,跟张尧倒是如出一辙。
待得不相干人离去。
陈冲才正色看向张尧:“我把尚书府给屠了。”
“什么!?”
张尧猛地倒抽一口冷气。
刹那间,他的神色就恢复过来,问道:“那你的身体怎么样,白天刚刚连战几场,晚上又展开一场杀戮,确定不会有问题吗?”
“暂时还能承受,你先把炼出来的碎脉丹给我,然后给我安排静室,我要立刻闭关,若是段言星找到这里来的话,你就立刻将我唤醒。”陈冲交代。
“冲儿,你还要碎脉?”
韩玲闻言娇躯一抖,不懂武道的她说出此言并无不妥,可就站在她身侧的方悦面色大变。
他竟然要自碎经脉,世间哪有这种修炼之法?
出身极高的她一辈子的惊讶,仿佛都没有跟陈冲接触的这几天多,好似陈冲身上萦绕着无数曾神秘的面纱,每一层揭开都是违逆常理的存在。
“母亲放心,我的碎脉已经大致完成,所欠缺的就是将碎裂后原有经脉参与炼化一空,不会在遇到危险。”
他说着就递给张尧一道目光,示意他不要乱讲话,才到:“我闭关之后,你就将我来过这里的消息全部抹除,最多半个月时间,我的经脉就能完全稳固,届时就是段言星付出代价的时候。”
皇宫。
将陈冲之事交代给段言星之后,皇帝的目光就再次沉浸到书本的世界里,看着虚幻的世界中帝王争霸,好像才能让他有些愉悦之感。
正在他看得正爽时,御书房的大门没有经过任何人通报,就被人推开。
抬头。
只见李月儿眼眶通红的走进来。
“是谁欺负我家月儿了,怎么眼眶都红了?”李剑宗年纪越来越大,对这个调皮可爱的小丫头也越发宠爱,连忙放下手中书本。
“父皇,你可要为月儿做主啊!”
李月儿哭喊着扑到他怀里。
李剑宗嘴巴大张:“在皇城之中,有谁敢欺负我的月儿?赶紧说出来,就算是你大哥,父皇也要让他在御书房门前罚站。”
“是方雅。”
咯噔!
李剑宗狠狠吞咽一口口水:“方雅不是天情楼的人吗?你怎么跟她扯上关系了?要是别人还好说,她是天情楼的嫡系人员,就算咱们天澜帝国也扛不住啊。”
“不是,才不是那样,她她要跟我抢老公。”
“什么?”
李剑宗大惊。
脑海中不自觉闪过段言星之言,可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陈冲,竟然能跟天情楼的方雅扯上这种关系。
“父皇,你可要为月儿做主,那个女人看起来年轻,谁知道她究竟多大年纪了,说不定都五六十岁了,哪里配得上我陈冲哥哥,父皇您替月儿提亲,招陈冲哥哥做驸马好不好?”李月儿抬头,泪眼朦胧地望着父亲。
“好呃,咳咳咳!”
李剑宗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干咳起来。
正想怎么缓解尴尬气氛,门外侍卫恭敬的声音就传了进来:“陛下,丞相求见。”
“段言星?让他进来。”
作为皇帝,李剑宗真如历史上的昏君般,没有忠臣表明真相跟聋子瞎子没有任何区别。
正想询问陈冲之事,段言星就自动送上门,让他惊喜不已。
旋即,段言星走进来。
乍见皇帝怀里的李月儿,面色微微一变,叩拜道:“老臣段言星,拜见陛下,陛下万安。”
“起来说话。”
李剑宗清清嗓子,问道:“朕让你查陈冲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他身后究竟是什么人,有没有大陆强者的可能?”
“这老臣不知。”
“不知?”
李剑宗的面色变得难看。
“是的陛下,而且老臣认为完全没必要再查。”段言星说着双眼也有些泛红,道:“老臣正要禀报陛下,陈冲此人倒行逆施,已经将吏部尚书府屠戮殆尽,除却陈寒文的几个儿子侥幸未死,陈寒文失踪外,全都死光了。”
“什么?!”李剑宗惊起。
李月儿更是吃惊,犹不相信喊道:“你说谎,陈冲哥哥半个时辰前还跟我和四哥在天情楼吃饭,这才分别多长时间,他怎么可能屠戮整个尚书府?”
“此事证据确凿。”
段言星双腿一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老臣跪求陛下严惩陈冲,我那可怜的女儿,还有前去探望妹妹的可怜儿子,全都被陈冲给杀了。”
李月儿下意识感觉不对劲儿。
段思影黑手刺杀手段频出对付陈冲母子,可怜个什么,至于段思辰就更加不对劲儿。
这么晚了,他往礼部尚书府跑什么?
她心中虽然清楚,可她年纪毕竟太小,言辞之间哪里是段言星的对手,只懂得哭诉:“父皇,段言星这个老家伙在栽赃陈冲哥哥,陈冲哥哥才不会乱杀人。”
“今天的天澜武比上,陈冲众目睽睽之下杀人,甚至连陛下钦定的场内裁判都给伤了,公主殿下切不可相信那陈冲的一面之词。”段言星言辞尽是铁证。
李月儿明白事有内情,却也是一知半解。
“分明是你们联合陷害陈冲哥哥,还想要借助天澜武比杀陈冲哥哥,他才会暴起杀人,坏人分明是你。”李月儿怒指段言星。
然而。
段言星丝毫不为所动,甚至神色都没有变化,兀自向李剑宗叩拜:“还请圣上明断。”
“父皇,段言星才是坏蛋,是他要害陈冲哥哥。”
“够了!”
李剑宗得到昏庸并非不懂明察,而是轻信小人。
自认看清事实的他,看着李月儿这般举止,更是暴怒不已,连自己家族都能辣手屠戮的混蛋,竟然将自己心爱的女儿骗的团团转。
他那个恨啊!
“段言星,朕再问你一遍,你确定所言属实?”
“老臣以人头担保,句句属实。”
“那好,传朕谕旨,关闭城门,有进无出,张贴皇榜全城通缉陈冲,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陈冲给朕捉拿归案,若他不肯降服,杀无赦!”李剑宗言辞中,已经带起凶狠的杀意。
作为父亲的他,不能看着女儿被这种人迷住。
“父皇不要。”
“来人,送公主回寝宫,没有朕的旨意,决不能让她踏出寝宫半步!”李剑宗急忙转头,不去看李月儿满面泪水的模样,心中却在自言自语道:月儿,你还小,父皇不会害你。
段言星领命离去。
当夜。
整个皇城就被轰动。
无数已经睡下的人都被禁卫军搜查的动静惊醒,得知白天才得到天澜武比头名,获得子爵爵位的陈冲竟然屠戮了整个吏部尚书府,一朝变成通缉犯,任谁都感觉一头的雾水。
如此天子骄子,回到家族不是应该被长辈好生夸奖吗?
为什么
想到陈冲在吏部尚书府的地位,不少人心中产生明悟,陈冲白天才得罪了陈寒文的主子,回去还想要夸奖?
陈寒文不打死他就对得起他了。
一念及此,平民之间顿时引起一阵民愤。
强权和铁骑面前,只是知情者的民愤显得那么软弱无力,甚至都没有能力让民愤传入执政者耳中。
连续三天,搜查都在持续中。
偌大的皇城已经被搅得鸡飞狗跳,皇城
附近的强者目光也纷纷投了过来,听闻陈冲屠戮吏部尚书府一事,所有人齐齐目瞪口呆。
“陈冲?不就是刚刚获得天澜武比冠军的小子?”
“听说那小子竟敢当众挑衅段言星,当真是有种的紧,可他也不想想自己有几斤几两,段言星那老狐狸岂是他能得罪?”
“不得罪能怎么办?你没听说陈冲在吏部尚书府的事情?”
“当今皇帝怎么昏庸到这种程度,听信奸佞小人倒也罢了,竟然任由段言星大奸臣如此倒行逆施,我们天澜帝国还有救吗?唉!”
不知谁的叹息,引起所有人心中波澜。
每逢乱世,必出妖孽。
段言星的倒行逆施,岂不正是完美配合了这句话?
地位不够的人只能暗自叹息,而身处巅峰的人,了解就多了太多,至少吏部尚书府门框上那两行字被他们探查的一清二楚。
“陈冲小子尚未成年,行事倒是狠辣,竟敢扬言半月内灭相府,难怪段言星那老狐狸狗急跳墙。”
血刃楼大掌柜兀自低笑:“陈冲连我血刃楼金牌杀手都能斩杀,也不知道能不能灭了段言星,若真可以的话,我们血刃楼应该会迎来数值不请的大生意,老夫要不要在背后推动一下?”
血刃楼本就是杀手组织,他们最喜欢乱世。
相比之下,以高雅自居的醉月居依旧安然,白山居士习惯了不问世事,即便得知陈冲之事,也只是哂笑一阵。
接触过陈冲后,他可不认为此子是短命相。
至于禁卫军倒是来过两次,本就没怎么想过陈冲会来此避难的段言星也没强求,毕竟他的主要目标还是天情楼,为了一个不太可能的疑惑得罪醉月塔实属不智。
真说一直处于平静的,也只有炼丹师公会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