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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怀逸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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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金鸽和小乔,明珏分给紫竹、丝菊、风兰和岳芽儿一人一个布娃娃,碰巧雀儿回来,把最后一个给了她。别人都欢天喜地,独雀儿紧抱着布娃娃,低头不语,和往常判若两人。明珏也没多问,她是紫梅的亲妹,明珏对她总有些排斥。

    “园中有没有黑枣树?”

    “回二奶奶,湖溏后面的山坡上都是枣树。”

    用未熟的黑枣和薰衣草花瓣泡茶,微酸略涩和香甜酸爽交织,别有滋味。她想去摘黑枣,可触到苏嬷嬷那监视阶级敌人一般的目光,她又不敢动弹了。

    午后阳光正烈,偌大的平北侯府一片安静,偶有几声蝉鸣划响。

    一个梳着松垮垮的双髻头,身穿淡绿洒花比甲的小丫头从破旧小院的角门溜出来。看看四周无人,她冲小院做了鬼脸,快步向园子走去。来往巡查的婆子见到她,都以为是哪个屋里的小丫头背着主子出去玩,也不多问。

    平北侯府的园子在府宅后面,与后院有湖溏相隔。穿过园子,再过了湖溏,就到山坡了。走了半天,还没绕出园子,越走感觉路越长。

    明珏深吸几口气,确定方向没错,她加快了脚步。绕出园子,她登上白玉石桥,见四周无人,张开双臂,迎着清风,感受风香日丽的悠然惬意。

    湖溏内波光潋潋,碧水潾潾,数枝晚荷浮在碧绿的团叶上,竞相绽放,缕缕荷香氤氲萦绕。远处亭台楼阁,脚下小桥流水,举目叶翠花艳,风景如画。

    她想高歌一曲,前世,她会唱的流行歌曲不少,肚子里也装满了词,此时此刻,却不知道唱什么歌能应景,只随便吼了两嗓子,抒发胸中的沉闷郁气。

    几声嗤笑传来,她后背汗毛竖起,歌声嘎然而止,她忙捂住嘴,警戒地看向四周。目及之处,别说人影,连个鬼影都没有,难道刚才是幻听?极有可能,穿来还不到十天,却劳心劳力、担惊受怕,神经出问题很正常。

    她站在石桥最高处,挑着眼睛睃视四周,心里敲响小锣鼓,嘴里念叨不管是人是鬼都不怕。是人,她可以斗智斗勇,还可以把阎王爷大哥搬出来挡乱箭。是鬼,她怕穿帮,不能搬屡试不爽的阎大哥,只能磕头作揖念经文了。

    湖岸的假山后面有一颗枝繁叶茂的黑枣树,泛黄的叶片映射着阳光,淡紫的果实一簇一团悬挂树稍枝头,玲珑剔透,晶莹喜人。

    明珏顾不上寻找嗤笑的始作恿者,径自向黑枣树奔去。这棵黑枣树有五六米高,第一分杈处距离地面有三米,只要能爬到第一分杈处就行。

    前生,比这棵再高几米的树她都敢爬,她现在顶着大家娇小姐的身体真要小心。她目测树高,选好起跑助力的位置,蹬着两条小短腿向树奔去。很顺利,助力跃高两米,她手脚并用,很快爬到分杈处,又向果实最多的树杆爬去。

    一袭云天之色的蓝衫从假山后面飘出,登上假山主峰,正好与树上的明珏高度平行。明珏一手抓着树枝,一手摘黑枣,两片红唇也叨了一颗又大又圆的黑枣。她刚一把黑枣抓在手中,嗤笑声又一次传来,她骤然回头,顿时惊呆了。

    ……

    五匹健马飞驰而过,卷起一路风尘。京城北门遥遥在望,马的速度慢下来,停在林荫道上。马上的人长长舒了一口气,吐出连日风餐露宿的疲倦。

    “侯爷,我们如何进城?”

    “光明正大进城。”萧怀逸淡淡讥笑,流露几分悠然意味,“先吃午饭。”

    几人跳下马,试着活动腰肢,舒缓疲劳,略作休息,牵着马向路边的餐馆走去。把马匹交给店小二,洗漱之后,点菜用餐。

    “侯爷,军中不可一日无帅,您私离边关,让人知道,会被弹劾的。”

    萧怀逸微微摇头,脸上泛起自嘲苦笑,边吃边说:“水满则溢,月满则亏,有人弹劾是好事,越激烈越好,只要不把我拉出去下狱砍头就行。”

    “侯爷说笑了,从南疆到漠北,侯爷用兵如神,我们连打胜仗,皇上怎么会把你拉出去下狱砍头呢?”萧登一脸迷茫,吃饭都不自在了。

    “哪这么多问题?听侯爷决断就好。”萧攀瞪了萧登一眼,低声斥责。

    萧怀逸冷笑几声,没说话,心中装有万千思虑。他虽是武将出身,一年之中,大多数日子身在边关和大营,却对朝中局势了如指掌,也很清楚上位者、掌权者的心思。边关不稳,内乱频发,他会被当成朝廷的中流砥柱高高捧起,当马放南山,天下太平时,他也会成为功高震主的隐患。

    所以,每次打了胜仗,他都会犯一些小错误,不致命,但会成为一根小辫子、一双小鞋子。最终瑕不掩瑜,但会抵去他一部分功劳,被御史弹劾,被政敌指责,总比被皇上猜忌强。在政坛的浑水中趟了七八年,这也是他的经验之谈。

    平定南疆叛乱,做为主帅,论功行赏他应是第一位。却因临阵纳妾,只从二等侯晋升一等侯,其它赏赐一概取消,还遭皇上斥责,弹劾他的折子更是满天飞。

    此次解越国之围,平定漠北,又是大功一件。他爵拜一品侯,皇上已无物可赏,赏罚不分明,皇上会被天下人指责,会丢为君者的脸面。让皇上为难就是臣子的罪过,所以,他要犯一次不致命错误,功过相抵。

    “侯爷,一会儿如何安排?”

    萧怀逸想了想,说:“萧攀萧登和我一起入宫见驾,梁威去看梁嬷嬷,杨成去找七老爷,了解府里的情况,晚上在别苑会合。”

    “是,侯爷。”

    “见到梁嬷嬷和七老爷之后,就不用为我的行踪保密了。”萧怀逸沉思片刻,又说:“二公主的事很棘手,我们可能要在京城呆上几天。”

    “侯爷无需担心,狄赛隆以二公主为人质,就是蔑视大秦皇朝,皇上定会圣断。萧贵妃是二公主的生母,不会置二公主的生死于不顾的。”

    萧怀逸冷冷呲笑,眼底充斥着轻蔑,“最是无情帝王家,哼哼!”

    萧攀试探着问:“侯爷今晚要在别苑下榻吗?”

    “侯爷刚娶了新夫人,为什么要到别苑下榻?”萧登小声嘟囔。

    几人的目光同时投向萧怀逸,嘻然中透着暖昧。萧怀逸好象没听到几人的话,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面色平静,只是眉头蹙得很紧很深。

    ------题外话------

    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