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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的看着反光的菜刀,脑中一片空白,都忘了躲。
还是烨化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拽到旁边,同时虎子从旁边窜出来,两下就把婷婷妈给按在地上,手上的菜刀扔到一边去了。
她扭头看着我,嘴里狠狠地说:“死,该死!”
婷婷被吓的脸色煞白,绊到石头上,直接摔倒了。
婷婷爸跑过来,跟虎子说:“她不是故意的,她这是发病了,我这就把她带回去。”
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一沉,她这样倒不是精神失常,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迷了心智。
虎子扭头看向我,我对他点点头,“你放开她吧。”
“哦”他松开婷婷妈,站到我前面。
“啊,你该死!”她被婷婷爸拽着,还是拼命的要冲过来,“你想伤害我的女儿,我要杀了你。”
“妈,我挺好的,咱们快回家。”婷婷从地上爬起来,轻声安慰她。
她愣愣的看婷婷一眼,又看看我,然后紧紧的把女儿抱在怀里,一边往回跑一边说:“回家,她是坏人。”
婷婷爸十分内疚的跟我道歉,说:“真是对不起,她原本净胜还算是正常,就是人有点傻,只是在婷婷四岁的时候走丢过一次,后来她把婷婷从山上带回来,精神就有点不正常了。”
他说着,有些尴尬的搓搓手,说:“真的对不起。”
“没事,我也没受伤,倒是婷婷,她刚才那一下摔的不轻,你回去给她看看。”我笑着说。
他如释重负,又说了好几遍对不起,这才走了。
“你没事吧?吓到了?”烨化诧异的问我。
我很想摇头,但是手脚不自觉的发抖,刚刚那把菜刀只有一根手指长的距离就要砍到我了。
我跟虎子说:“虎子,赶紧背我回去,我困死了。”
其实,我是被吓的手脚发软,没力气走路。
虎子听话的把我背起来,烨化想要过来扶着我,却被他瞪了一眼,“别碰,我哥!”
烨化急忙解释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扶她一把。”
“我哥!”虎子冷着脸看他。
烨化挠挠头,嘟囔说:“我知道她是你哥,除了你,也没人管她叫哥。”
我现在也缓过来点,心跳没先前那么快了,听了虎子的话,跟烨化解释说:“他的意思是,我是他哥不是你哥,你别碰。”
说完,我笑着拍了虎子的肩膀一下,“快背我回去,我本来就困,现在又被吓了一场,我要回去睡觉。”
虎子嗯了一声,又瞪了烨化一眼,这才背着我走了。
烨化郁闷的声音传过来:“跟个护食的狼崽子似的。”
到了家,我叮嘱虎子两句,不让他跑远,不让他再去跟那个朋友玩,直接盖上被子就开始睡觉。
这都三宿没睡好了,我心里苦啊。
刚开始睡的很舒服,但是后边越睡越觉得难受,总感觉脖子上透不过气来,身上有些凉,难受的紧。
我迷糊着在脖子上抓了好几下,一点用都没有,反而呼吸更加困难,而且慢慢的头也开始疼,就跟要从里面炸开一样。
我猛地坐起来,觉得肩上沉的不行,抬抬手都觉得没力气,难道有什么东西?
急忙从包里找出八卦镜,对着脖子看了半天,却什么都没看见。
可是,脖子上的窒息感越来越强烈。
我吓得心里一抖,摸了一圈,才想起来画好的符纸都用完了。
右耳朵突然一痛,就好像有个人在紧紧地勒着我的脖子一样,我在脖子乱抓着,还是什么东西都抓不出来。
想要张嘴叫虎子,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心中一寒,用尽力气把床边的杯子踹倒。
虎子从外面冲进来的时候,我已经被勒的快翻白眼了。
“放开。”他沉着脸说。
他这么一说,我感觉脖子好受了些,但还是有点喘不上来气。
“你赶紧放开。”他几步过来,对着我脖子上虚空的抓了一把,好像拿着一个东西在手里。
我张着嘴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被勒的差点就去找瘸子了。
“那是个啥?”我哑着嗓子问。
心中却很惊讶,虎子从小阳气足,对于那些东西,都是看不见的呀。
他拿手比划了一下,说:“长,朋友。”
我咳嗽了好几声,“那就是你的朋友?”
他点头,瞪着手里的东西,“现在不是。”
我喘了好半天的气,感觉舒服多了,这才坐起来,从包里拿出装着牛眼泪的瓶子,这都是我这几年自己攒下来的。
心疼的抹了两滴在眼皮上,我到想看看,虎子的这个朋友到底是啥玩意。
重新睁开眼睛,我看清虎子手上那条扭来扭曲的长虫,纵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给吓得往后蹭了蹭。
原来是长虫,怪不得虎子一直说长。
我走过去,看了我半天,才真正搞明白这个东西,“原来是个蛇灵。”
只是这东西看着有点眼熟啊。
“你缠着虎子干啥?”我问它。
我听瘸子和姥姥都说过,蛇是一种非常记仇的东西,所以在我们哪里看见蛇只要它没伤人,都是人避开它们,若是真的把它们打死了,也不能让它的头对着你,不然它会记住你,想着法子来找你报仇。
它盯着我,吐着信子,眼里都是恨意。
我看着它,突然想起来了,这不是村长第一次下葬时,被砍死的那条蛇?
它身上的花纹我一直记得清清楚楚的。
怪不得那么恨我,它死的那天可是死死地盯着我。
想了想,我跟它打着商量说:“我知道你心里有恨意,可是当时真的不是我杀了你,要不我帮你超度,让你安生的走,这样好不好?”
它依旧怨恨的盯着我。
虎子现在也反应过来这不是个好东西了,一巴掌拍在它的头上,“听话。”
它竟然十分怕虎子,听见他的话,身体都开始发抖,然后点点头。
我诧异的看了虎子一眼,心中里有些惊讶,他怎么这么有威严了?
我摆好供品,又在上面点上三支香,让蛇灵盘在香前面,现画了一张往生符放在它旁边,闭着眼睛开始念咒。
我一闭上眼睛,蛇灵怨恨的声音传入耳中,“你会得到报应。”
“我已经得到报应了。”我淡淡地说。
“还不够,这些还不够,你会有更大的报应,你的至亲之人都会一个一个的死去,你注定是煞星。”它阴毒地说。
“你知道什么?”我边念咒边在心里问它。
它却只是愤恨的看着我,不再说话了。
它的身形慢慢的透明,我刚念出往生咒的最后一个字,心里一寒。
不对,这是不对。
它是在我老家的那边的死的,怎么会到了这里?
它不可能跟着我们过来的,虎子是在山脚下的屋子里才看见它。
我忙着睁开眼睛,想要把它留下来,但香已经烧完,它也走了。
这就更加不对劲了,我给它超度也就是想要试试看,毕竟上午给附身杜宾身上的人超度都没成功,可是到了它这里,怎么就顺利的成功了呢?
“虎子,它都跟你说过啥?”我神色凝重的问。
他皱眉,想了半天,说:“玩。”
我脑子里像是一团乱麻,这村子真的越来越不对劲。
“姐姐,你在吗?”婷婷在门外问。
我忙着把香和供品收起来,“进来吧。”
她掀开门帘,手里提着一个菜篮子,“姐姐,刚下真的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我妈怎么发了疯,我想着你们是北方来的,应该爱吃面食,所以擀了面条,你跟虎子哥尝尝。”
她说着,从篮子拿出两大碗的面,还有一盘子咸菜。
“好啊,我正好饿了。”我笑着接过,尝了一口,味道很不错,汤浓,面条也劲道。
虎子喜欢吃面,一看见就两眼放光,跟婷婷说了谢谢,就开始闷头吃面。
“婷婷,你妈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虽然白天婷婷爸解释了一下,但他说的笼统,大概意思也就是被吓到了。
婷婷脸上有些失落和自责,说:“以前我妈挺好的,脾气好,也不打人,就是我四岁的时候跑到山上去玩,在树林子里睡着了,我妈当时吓到了,把我找回去后就精神有点不对劲。”
这就被吓到?从小在山边长大的人,就算是再胆小也不至于上个山就被吓到啊。
“婷婷,你当时上的哪个山啊?”我沉声问她。
她脸色有点白,小声跟我说:“就是东山。”
我手里的碗差点掉在地上,惊讶的问她:“东山?你去东山干什么?不是说东山上有东西,不让你们上去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过去,我本来是想去南山摘果子的,我一点都不记得我为啥去了东山,我爸说我妈把我抱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等我醒了以后,在东山发生的事情我全都忘记了。”她也是疑惑不解的说。
“姐姐,你记住,不要去东山,这几年我从来不敢靠近东山,一过去就害怕的不行,我虽然忘了在山上发生的事情,但我本能的就是害怕,你跟我是一样的,所以你不要过去。”婷婷紧紧的抓着我的胳膊说。
虎子正狼吞虎咽的吃面,听见这话抬头看向我们,说:“不一样。”
我还没从婷婷跟我说的话缓过神来,听见虎子的话愣了一下,问他:“为什么不一样?”
他皱眉想了半天,说:“就是不一样。”
我心中疑虑更甚,虎子最近似乎总能看见连我都发现不了的东西。
我只能见到鬼,而虎子竟然能见到蛇灵,并且那东西还那么害怕他。
“你跟她不一样,你有火。”虎子很严肃的说。
我跟婷婷对望一眼,都不明白他的话。
“婷婷,你从一生下来就能看见那种东西吗?”我问她。
她点头,说:“是啊,我从小就能看见,而且我小时候总是生病还不禁吓,后来是巫师爷爷给我做了护身符才好点了,但是我上东山那一次,从上面下来的时候巫师爷爷给我的护身符就已经碎了。”
我心情更加沉重了。
“姐姐,你快吃饭啊,都凉了。”婷婷笑着说。
“哦,好。”我这才注意到虎子已经吃完了,一边吃一边想着等下再去找巫师一趟,关于东山的事情他肯定还知道些什么。
想是这么想的,可谁知婷婷刚走,齐林和沈浅竟然来了。
沈浅眼圈红红的,明显是哭过了。
齐林一进门就质问我:“陆冉,我二叔到底干啥去了?”
“我怎么会知道。”我淡淡的说。
“你是他的徒弟,你怎么能不知道呢?当时他对你那么好,为了你还跟奶奶吵了一架,你怎么会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她一副你赶紧从实招来的表情,说。
我心中苦笑,我也想知道他去干啥了。
“我真的不知道,他六年前就已经离开,我也是好多年没有见过他了。”我解释说。
齐阳在我们村子做的事情,齐家的人现在只有齐浩一个人知道,所以在齐林眼中我还是他最爱的徒弟。
“那总得打过电话,发过短信吧?实在不行,写个信也总会有吧?”她不死心的问。
沈浅满是期待的看着我。
我冷淡的摇头,“没有,这六年以来,我没有接到他一封信。”
齐阳出现在这里,她们也是不知道的。
齐林脸色一沉,“你就编吧,你知道浅浅姐是谁不?”
我摇头。
“她是二叔的女朋友,差一点就订婚了,当年要不是二叔混账,现在他跟浅浅姐早就结婚,孩子都满地跑了,浅浅姐等了二叔这么年,你忍心还帮着二叔骗她么?”她说。
沈浅低着抽噎着,“我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要找到他,问问他当时为啥要离开我。”
我看着她们两个,脸上的笑容渐冷,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他的徒弟而已,倒是你齐林,你是他的亲侄女,不是比我更应该知道他在哪里么?”
她们两个在试探我。
若是沈浅真的很想找到了齐阳的话,早在第一次见面就会问我,但是当时她什么都没问,甚至路上这几天也都没开口。
沈浅失望的叹口气,说:“算了,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那我也就不强求了。”
她说着,捂着脸哭着走了。
“陆冉,你脑袋被驴踢了么?”齐林大声说:“你这不是帮他,是在害他。”
我被她气笑了,“齐林,我已经跟你说了很多遍了,我真的不知道齐阳在哪里。”
她上前推了我一把,“爱知道不知道,以后再也不搭理你了。”说完,生气的跑了。
我无语的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她们两个在发什么疯。
我紧紧的攥着拳头,齐阳,我一定要找到你。
她们走了没一会,齐浩和赵勇就来了。
“丫头,刚刚齐林的话你别在意,她还不知道当年的事情。”齐浩歉意的说。
我摇头,笑着说:“没啥,我只是有些好奇,她们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
“抽疯呗。”齐浩撇嘴说,“那丫头被我妈惯的不像样了,要不是挨不住我妈的唠叨,我才不带她出来呢。”
“你这辈子也就是怕你家老爷子和老太太。”赵勇笑话他说。
齐浩白了他一眼,“你不怕?”
“怕。”
经过他们这么一打岔,我心情也好了很多,“叔,你们过来,是有事啊?”
齐浩和赵勇都收起玩笑的表情。
赵勇说:“有事,我们耗子商量了一下,有些事情还是要告诉你会好些。”
“什么事啊?”我心里打鼓。
“我估摸着巫师已经跟你说过这里的东山上有东西,我要告诉你的是另外一件事,我的同事在失联前拍了一张照片给我传过来,你看。”
他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让我看。
我看了一眼,僵住了。
“这是尸坑?”我抖着声音问,照片中的是跟在我们后山发现的一模一样的尸坑,尸骨一层叠一层,还有好多黑头发。
而且,有的发丝竟然从骨头中间直接穿过去。
“对,只不过这个尸坑不深,他们两个在我给我传回这张照片后失联了,现在已经七天没有消息,我猜测他们已经……”赵勇说到最后,眼圈泛红。
我跟齐浩也沉默下来。
“所以后天上山十分凶险,我跟耗子才来问问你的意见,咱们都需要准备些什么,毕竟在对付这种东西上,你比较有经验。”他接着说。
“啊?我来做决定?”我心里挺没底气,万一我准备的东西不行,到时候碰上事情,可不就是害了他们么?
“叔,其实杜宾和齐林他们四个,可以不用上山吧?”这样才是最保险的呀。
而且我想不通他们几个为什么要上山。
“他们得去,他们几个现在负责的项目就是那种东西的研究。”齐浩说。
“他们课题的主要负责人是?”我试探性的问。
“是沈浅。”他说。
我心里的疑惑更加重了,低着头,好半天不知道该说啥。
齐浩拍拍我的肩,说:“丫头,你也不用这么没自信,你这几年在村里办丧礼办的就很好,你是有本事的,所以,尽管说,反正现在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你不说他们也得上山。”
我翻了白眼,这跟办丧事能一样吗?
还有,这话怎么听都不像安慰。
“要不这样,去问问巫师还有没有护身符,要是有的话你们一人带上一个,我再画几张本命符,到时候带上,其他的,我现在也没头绪。”我犹豫着说。
“行,那就这么来。”齐浩笑着,跟着赵勇勾肩搭背的走了,一边走一边说:“我就说丫头是个有真本事的,还会画本命符呢。”
赵勇附和说:“是,是,你的丫头最有本事了。”
我在后面听着,无奈的摇头,好想告诉齐浩,一般认真研究道法的人,其实都会画本命符。
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又点上香,我这才庄重的展开黄纸,拿起毛笔沾着朱砂开始画。
画了两道子,犹豫了下又拿小刀在手上划了个口子,滴了些血进去。
画完已经是晚上了,我舒出口气,累的腰酸背疼,身上的力气都用光了。
“画的不错。”****寰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吓得毛笔差点掉在地上,忙着把本命符收起来,又拿布把混了我的朱砂罩住,这才循声看过去。
我的血有煞气,怕伤了他。
“你怎么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想吓死我啊。”我抱怨他说。
没发现自己有些娇嗔的意味。
他目光一深,坐到我旁边,说:“想你,来看看你。”
说着,把我揽进怀里。
“你别这样,万一等下虎子再看见了怎么办?”我挣扎着说。
他笑了声,“他正在外面玩,一时半会回不来。”
我嗔了他一眼,靠在他怀里,舒展了下筋骨。
他很配合的给我按摩着后背,“画本命符是要上山用?”
“对呀,希望用不上。”我担忧的说。
“明天你就及笄……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他转了话题,埋首在我发间,问我。
我大脑当机了几秒,想了半天,抓住他的袖子,警惕的问:“你怎么明天是我的生日?”
我的生日,还真的没几个人知道,因为我户口上的生日是错的。
由于我妈是属于未婚生女,而且她那会才十八岁不到,还没成年,不符合结婚生孩子的规定,所以为了给我上户口,村长就把我的出生年月日全都改了。
而且,现在的村民们知道我出生的年份,但是具体的日子也不知道,只有村里的老人才知道,可几年已经都没了,其中一个就是赵老爷子。
他揉着我的头发,说:“我当然知道,你的一切事情我都知道。”
我把他的手按住,“别揉,头发都乱了,你胡说,你又不是神仙,怎么会什么都知道。”
“可我是你的男人,当然知道。”他在我耳边吐着气,说。
我心跳不争气的加快了,嗔了他一眼,傲娇的说:“你才不是呢。”
他箍着我腰的手越来越紧,说:“真的不是?”
“就不是,你就算是把我亲了摸了睡了,也不是。”我扬着脖子说。
说完,紧张的看着他,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可这次他竟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只是手慢慢的往上。
“你就算是把我的衣服脱了,也不是。”我紧紧的攥着领口,心跳如雷。
我是想要把他气走的,可他今天怎么脾气这么好?
刚刚他那句什么都知道,真的吓到我了,或许我需要好好研究一下他到底是个什么鬼。
“脱你衣服作甚。”他淡淡的说着,竟然把手伸进我的咯吱窝,开始挠我痒痒。
“你别挠我,我最怕这个了。”我在地板上滚了两圈,才避开他。
他一伸手,重新把我捞回怀里,说:“还闹不闹脾气?”
我抿唇看着他,似乎有点想念以前那个动不动就威胁我的人,起码,还能气走。
“好了,告诉我,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他又问。
我想了一下,突然有点想哭,哽咽着说:“想吃瘸子给我做的饭。”
他动作一顿,沉默片刻,说:“我给你做。”
我眼角含泪的看着他,大张着嘴巴,“你咋给我做?”
他淡淡的笑着,“你会知道的。”
“你……唔……”他突然亲了下来,动作带着一次急切。
等到他放开我的时候,嘴唇火辣辣的疼。
“待你成人之时,就是我迎娶你之日。”他喃喃的说。
我诧异的看着他模糊不清的脸,“你……你疯了。”
他把我抱得更紧了,轻声说:“你注定是我的。”
“****寰,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看上我?”我很严肃的问他。
“哥……”虎子突然在外面着急的叫我。
“洞房之日,我自会告诉你。”他说着,转身离开。
我呆呆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想象不出跟他结婚是啥样子。
“哥!”虎子又在叫我。
我反应过来,忙着起来,“你这是咋了?”
虎子一身的水,委屈的站在楼梯下,“想吃鱼,没捉到。”
我看着他发愁,一抬头看见烨化和杜宾路过,“烨化,能不能帮忙带虎子去个洗个澡?”
“好啊,我正好没事,虎子,走吧。”烨化很爽快的说。
虎子委屈的看着我。
“听话,跟烨化哥哥去,我现在还有事。”我哄他说。
他这才委委屈屈的跟着烨化走了。
“这么好的长相,却配上这样的名字,暴殄天物啊。”杜宾感叹说。
“这样也挺好,贱名好养活。”我笑着说。
事实上虎子真的蛮好养活的,只要管吃管住就行,跟我住这么多年,从来没生过病,而且干活力气还很大,这么多年与其说是我照顾他,还不如说是他照顾我。
杜宾笑了声,说:“你们两个真是奇怪的人。”然后背着手走了。
我想了半天,也没觉得我俩有啥奇怪。
难道就因为虎子叫我哥?
晚饭是一起吃的,齐林一直冷着脸,沈浅满面的哀愁。
吃完饭,齐浩说:“咱们明天准备一下,后天就去山上,这次我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东山很危险,希望你们都做好心理准备。”
他说着,把我画好的本命符一人分了一张,又把巫师给的护身符一人发一个,说:“这都是保命的东西,好好的拿着。”
“本命符,一生只能用一次,你们好好的拿着,到了危急时刻就把它点燃,可以救你一命。”我郑重的说。
说完又觉得有点不对劲,补充说:“我说的危急时刻不是你们掉下山崖,被刀刺伤这样的,而是碰到那种东西,实在是抵抗不了的时候。”
“好啦,我们都知道。”烨化把东西装进兜里,说。
出了齐林,其他人都收好了,只有她大大咧咧的把本命符往桌子上一扔,说:“装神弄鬼。”
我看她一眼,没说话。
齐浩生气的说:“齐林,你给我老实点,把东西好好的装起来,这都是丫头辛苦画出来的,保命的东西。”
她这才不情不愿的装起来了,嘴里还是逞强说:“本来就没鬼,你们就是胆子太小。”
没人理她。
沈浅喝了口水,突然跟我说:“小冉,方便跟我单独说几句话吗?”
“当然方便。”我跟着她走到没人的空地。
“小冉……”她只说了连个字,眼泪先掉了下来,说:“你就告诉我齐阳在哪里罢,我找了他快七年了。”
“我不知道。”我冷声说。
估计要是能说的话,齐浩早就说了。
她哭着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要找到他而已。”
“我也想找到他。”我说了一句,转身走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心里不踏实,总觉得沈浅怪怪的。
但是思来想去,就是想不通她为啥会这样。
到了后半夜,才睡着。
睡梦中,似乎有个人在我唇上轻吻了下。
早上,我是被香味馋醒的。
一睁眼,就看见地板上放了个小桌子,上面摆着六盘菜,还有一盆面。
我一下子惊醒了,爬起来一看,菜有荤有素,个个色香味俱全,只是那盆打卤面有点惨不忍睹,看着更像是面片子。
要不是盆子上贴了个纸条,写着打卤面,我是觉得看不出来这是面条的。
虎子也醒了,坐到我旁边,委屈的说:“哥,疼。”
我扭头一看,这才发现虎子的手指上有一道口子,看着像是菜刀拉的。
想起昨天某个男人的话,我惊悚的想,这不是****寰做的吧?
他说给我做顿饭作为生日礼物,就是这个?
“哥,不吃。”虎子拉住我的手,不让我动筷子。
我闻着香味,真的很饿。
虽然面条看着不像样,可真的挺香的。
“怎么了?挺香的呀。”我说着,心里有一些触动,也有点无奈,这个****寰真是胡闹,竟然为了做顿饭,上了虎子的身。
不对,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齐阳和瘸子都是看不见****寰的,只有我跟虎子能看见他。
****寰说我是他的新娘,难不成虎子是他的新郎?
啊,呸,我想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虎子握着我的手,生气的说:“不吃。”
我笑了笑,把筷子放到他手里,“吃吧,人家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不吃对不起人家的一番心意嘛,再说,这顿饭你也有贡献,还负了伤,更应该吃了。”
他噘着嘴,好半天才伸筷子。
我看着他,笑的不行。
可是感动归感动,这****寰居然能上虎子的身,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越吃饭越疑惑。
吃完收拾碗筷的时候,我在面盆地下看见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两个大字:聘礼!
卧槽!
我看了又看,这意思是这盆面是聘礼?
我瞬间心里在流泪,默默的看着虎子把最后一片面片吞下去,“虎子,你的未来有着落了。”
他懵懂的看着我。
我挤出一个微笑脸,“你把他的聘礼吃了,你就要嫁人做媳妇了。”
他看我一会,不明白我在说啥,又开始低头消灭剩下的菜。
我看着已经空了的面盆,拿着筷子把最后一根青菜给吃了。
这盆面,我就吃了根青菜。
我这边刚把碗筷收拾好,正要去转转,就看见好多人都着急忙慌的往村外跑。
“烨化,杜宾,怎么了?”我看见他们两个,赶紧问。
“婷婷妈死了,你跟着一块去看看吧。”烨化沉声说。
我心里一凉,背上包就往外跑,虎子跟在后面。
到了村外,就看见村民们站在芭蕉林外面,巫师和村长也在,一直在抽烟。
婷婷和她爸正跪在地上哭。
我跟虎子忙着过去,就看见芭蕉林里面,婷婷妈把捆在一棵树上,双目圆睁,脸上满是恐惧的表情,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但一头黑发却不见了。
巫师看见我,眼前一亮,拉着我的手说:“孩子,你能帮我们把玉兰带出来么?芭蕉林,我们进不去啊。”
我看着哭的快抽过去的婷婷,点点头,从包里拿出木头剑和几张符纸。
烨化小声说:“你别去了,你里面太邪门了。”
“没事,这点程度的我还能对付。”我笑着说,招呼着虎子跟我过去。
“哎呀,你就放心吧,丫头有真本事,不会出事的。”齐浩十分自信的说。
我真想瞪他一眼,告诉他,其实我心里也很害怕。
只是,婷婷对我很好,还把自己的护身符送给我,我想帮她把母亲的身体带回来。
等我一进去,我这才发现里面太不对劲了,在外面看着还不显,但是从芭蕉林里往东山上看,白雾弥漫。
而且,这林子里阴气阵阵,吹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虎子抓着我的手,也很紧张,我轻轻的拍了他一下,说:“别怕,我在呢。”
我们在林子里走了好半天,就是走不到婷婷妈的旁边。
“鬼打墙,呵呵。”我冷笑一声,“虎子,你跟着我的步子走,我怎么迈步,你就怎么迈步,知道么?”
“嗯”虎子应了。
我拉着他,嘴里念着咒,脚下踩着八卦步,在林子里左右转着。
这么走了没一会,就到了婷婷妈跟前。
等到看清她的样子之后,我头皮一麻。
她头皮上血糊糊的一片,像是被人生生的把头发拽走了,指甲里都是木屑,可见她当时是剧烈的挣扎过的。
而且,她的胳膊上又很多细孔,像是以前齐浩被头发扎进去的那种。
我叹口气,用手上的木头剑把捆着她的头发斩断,“虎子,背起来,咱们出去。”
“哦。”虎子听话的上前,刚一碰到她,她全身抖了一下,然后不知她腰上的头发,还有很多带着血的发丝从她的胳膊上和手指甲缝里掉出来。
我看的身上都疼。
那些头发一到外面,立马变得枯黄,再也没有以前黑亮的光泽。
虎子嫌恶的在上面踩了一脚,然后背起婷婷妈。
我们两个刚要走,耳边就传来阵阵的哭声,是婷婷妈的声音,“救我,我好疼,我头皮疼啊。”
虎子刚要说话,我就捂住他的嘴,用眼神示意他往前走。
我拔出木头剑,挑起一张符纸,在空中转了个圈,把符纸点燃,冷冷的看着四周。
慢慢的,哭声停止了。
我松了口气,这才跟着虎子走出了芭蕉林。
一路上,我总感觉身后一道目光盯着我,让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等走到巫师面前时,我一屁股坐到地上,捂着胸口,脸色一阵阵的发白。
天知道我刚才多害怕。
但是这几年,我也悟出一个道理,碰见那种东西,我只要比他横,比他狠,他们不知道我的底细,一时间就不敢招惹我。
村里的人一看见婷婷妈的样子,都吓的脸色惨白,退后好几步不敢上前。
婷婷想要过来抱抱她妈,也被他爸死死的拉住。
我不解的看着他们,怎么这么害怕?
虽然婷婷妈死相有点惨,但是也不至于把他们吓成这样吧?
“妈……”婷婷嗓子已经哭哑了,在他爸怀里哑声叫着。
良久,巫师叹息道:“还是躲不过啊,去准备火床。”
李村长领着几个手脚还算利索的人低头走了。
巫师看向我,说:“你可知道她的魂魄在何处?”
“东山里。”我淡淡的说。
“你随我来吧。”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拄着拐杖往前走,背更加弯了。
巫师再次把我领到他的家里,十分小心的把门关上,然后从把拐杖从中间劈开,一块铁片从里面掉了出来,跟瘸子留个我的一模一样。
他看我一眼,说:“这是我们从祖上传下来的,但我不知道这是何物。”
我几乎是颤抖着把那铁片接过来,有一个疯狂的想法,难道这里的东山也镇压着人?
“我们这里,每隔十年就会有个女人像婷婷妈那样凄惨的死去,这几乎成为了我们的魔咒。”巫师叹气说。
我诧异的看向他,我们村子没有这样的事情。
他目光悠远的说:“我本是不想说,但现在我若是不说怕是以后也就是没人知道了,我们居住于此,不像是守护着什么,更像是受到了恶毒的诅咒。”
“无论这村子的人走多远,等到他们死后,魂魄依然会被困在东山上,我小时候在鬼节跟着父亲上山,那一次真的是万鬼嚎哭啊。”他流着眼泪说。
我压下心中的震动,问他:“那您现在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
“我求你,帮帮我们,让我们解脱吧。”巫师跪在我面前,叩首说道。
我一惊,忙着跪地扶着他,“您别这样,我受不起您这样的大礼,若是有我帮忙的地方,您尽管说,我能帮一定帮。”
他抬起头来,说:“我知道你们这次要上东山,只想拜托你,把东山上的东西毁了吧,当然若是好东西,你们喜欢就拿走,我们一代一代的困在这里,即使为了替当年祖先犯下的错赎罪,也够了啊。”
我看着满眼通红的老人家,最终点头说:“我若是能毁掉,一定将那东西毁了。”
他欣慰的笑了,“这铁片就送给你了,我没有后人,一直拼命的活着舍不得死,就是放不下这村里的老老少少。”
我没拒绝,直接收起来了,“好,那我收下了。”
老人家这才从地上起来,又说:“婷婷妈的葬礼,你能帮忙料理一下么?我老了,现在已经做不动了。”
“可是,我并不知道你们这边的入葬习俗。”我为难的说。
“我们这里,简单的很呐,直接烧掉就行,左右魂魄也不得自由,立碑挖坟又有什么用呢?”巫师怅然说。
“好。”我低声应了。
突然想着,跟他们相比,我们村子的人是何其的幸福呀。
站在婷婷妈的火床前,看着燃烧的火焰,我心中满是苦涩,这真的是我做过的最简单的嗓子里,往生咒都省了,我只负责点个火就行。
“其实这样烧的话,是没有办法烧成灰的,温度达不到。”杜宾说。
我看了他一眼,“你可以不说话。”
他扶了扶眼镜,退到一边去了。
“呵呵,哈哈哈。”
这边正烧着,齐林突然笑了起来,只是笑声阴冷尖细,“你们烧不死我的,你们都要给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