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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院子里所有的灯亮了起来,安沐走了出来问道:“谁啊?”
“我钱辰,想请你帮个忙!”
安沐带着警惕性说道:“对不起,我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我朋友喝醉了,有些事情我这个大老爷们不方便,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安沐说完就往屋里走。
她一副不愿意搭理她的姿态,使得我们双方因为意见不统一又陷入到冷战中。我将铁门捶的‘咣咣’响,威胁道:“你不出来,我就从院墙翻进去了。”
“你敢!”
我带着怒意回道:“你就不能发扬一下人道主义风格吗,助人为乐是快乐之本,我现在是在求你!”
安沐依旧很淡然的说道:“不是你哀求,我就必须有义务要答应你。”
我又是一阵,将铁门踢得“咣咣”响,怒道:“难道你就看到一个可怜的女人,在那边呕吐难受,见死不救吗?”
我的口不择言似乎打动了她,许久她回了一声:“等我回去换件衣服!”
我站在门口点上一支烟,等着她,生怕她变卦。若是她敢耍我,我立马跳进院子中踹开门,将她揪出来狠狠批斗一番。
随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我知道我担心都是小人度君子之腹了。
再次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安沐一头微卷的长发已经扎了起来,提着个手提袋,并换了一件比较厚实的大衣。
她并没有急着打开铁门,而是对我说道:“离门远一点!”
我明白她的用意,示意着将双手抄进口袋,然后在距离她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迅速的出来并将门锁了起来,然后示意我在前面走。我觉得她这种行为虽然夸张却一点也不过分,毕竟她现在刚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在深更半夜被一个并没有什么好形象的男人叫出来。
……
将安沐带到房间中,她警惕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床上满脸痛苦表情的苏茉,这才确信我没有撒谎,便迅速的帮助苏茉收拾起来。她将苏茉扶起来,背上垫了枕头,又喂了些水,这才帮助苏茉解鞋带。
从她的行为来看,她很会照顾人。
“你先出去!”
我意识到自己现在尴尬的处境,于是点了点头,便将门带上,坐在客厅中发呆。
……
过了一会儿,安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从表情上来看,她似乎有些愤怒。
躺在沙发上的我立马坐起身来,问道:“今晚麻烦你了,苏茉她还好吧?”
安沐皱着眉头,带着讥讽的语气反问道:“跟着一个人渣,她好过吗?”
我一翻身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几乎与安沐脸对着脸,怒道:“说话别这么恶心,我最讨厌你这种假正经的人,别拿道德模范的语气来教育我!”
“你简直臭不要脸到极点!”
我一通乱说,却将安沐所有能说的话全部堵死,她只是怒视着我,拿我没有一点办法,一向淡定的她竟然恨的一跺脚,随后拎着手提袋向门口走去。
我迅速走到门口,单手挡住门,说道:“站住,骂完就想走?”
其实,我是想留住她再说一次谢谢。
半晌,安沐又是一句讥讽,怒极反笑道:“难不成你不知道感谢,还想恩将仇报?”
我刚想解释,她却忽然从手提袋中掏出一个绿色罐子,对着我呵斥道:“你让不让开!”
虽然我不知道瓶子中装的是什么东西,但肯定是防狼一类的产品,再闹下去估计伤了邻里之间的感情不说,我还有一顿好果子吃,于是悻悻的松开了拦住门的手,站到了一旁。
安沐生怕我追上她,出门走得极快,高跟鞋踩着水泥地面“蹬蹬”作响。我笑了笑,她终究是个怯懦的小女人。
……
轻轻的推开房门,发现苏茉已经换上了睡衣,红着眼睛失神的靠在床靠背上。
“怎么还不睡,快休息吧!”我走到床边,将她的被子掖了掖,却暮地发现床边纸篓中摘下的标牌,很显然,苏茉身上换着的是安沐拿过来的新睡衣。
我有些感叹,心细如她,因为我从头到尾就没想过睡衣这事情……
苏茉不知道什么时候挽住了我的胳膊,依偎在我的背上,而我沉溺在她难得的温柔中有些恍惚。
“今晚麻烦你了。”苏茉轻声说道,身子又往我背上靠了靠。
这次我并没有推开苏茉,想起刚刚安沐的怒火,可能是看到了苏茉这个可怜的女人,被我混蛋行为伤害的那么深吧!其实,让她这么依靠着也不错,此刻对于我来说没有情欲的泛滥,有的是相依为命的温暖。我好似很依赖这种温暖,也紧紧握住苏茉勾在我脖子上的手,呼吸间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随着夜晚的清凉被我吸进了肺里,短暂的清醒中又是一阵迷离。
一滴温热的泪水落在我的脖颈,苏茉将我抱的更紧,哽咽着对我说道:“钱辰,我自认为已经很独立,很坚强了,可今晚我才发现全都是自欺欺人,我已经习惯了去依赖你,我害怕失去……”
苏茉的话让我有些惶恐,我自己都在风雨中摇摇欲坠,哪里靠得住。
对于苏茉的切肤之痛,我无言安慰,只是用手帮她擦掉了脸上的眼泪,除了将身体借给她依靠,我并不能再为她做些什么。
……
一直将苏茉哄睡着,我才从柜子中抱出一床被子,然后到客厅的沙发上休息。
疲倦中,我的眼前全都是苏茉哭泣的画面,和与慕青在机场分别的场景。
那天机场门口的风很大,我有些听不清楚慕青说什么。
可她却贴在我的耳旁,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钱辰,我们分手吧!”
看着风中慕青倔强的模样,我心中有些悸动,却又觉得陌生。我一直无比坚定的认为,谁能娶到她,一定是幸运到让人羡慕的的人,她就是一个习惯默默付出,从不打扰的女人,她永远都是那么的体谅,那么的愿意同甘共苦,否则她也不会在我这个穷光蛋身边守候着。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听到她说出分手,我因为心中的震惊不禁一个哆嗦,下意识的掖了掖风衣领子,自欺欺人的认为她是在开玩笑,可慕青用她那双美到极致的眼神,极度严肃而诚恳的看着我。
这些年我一直觉得好笑,这他妈算哪门子诚恳?
我永远忘不了慕青与我对立站立,替我紧了紧围巾,为我驱赶了已经在身体中弥漫的寒意,从我手中将还未送出的,我亲手折的纸玫瑰花束接过去,扔进垃圾桶,然后便径直向入口走去。
她永远是这么果断,连分手都不给我反驳的机会。
也是与现在气温差不多,偌大的机场让我觉得无比孤独,兰州十月的冷风吹的我站立不稳,寒意透过毛孔穿行在我的每一个细胞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