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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唐曼实在忍不住笑出声,屋中的两人抬起头,小振儿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赶紧跑过来,小心的没有撞到唐曼,死死抓着她的衣袖,仰头,漆黑的小眉毛皱的紧紧地,苍白着脸,怒道,“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怎么吐了呢?振儿?”唐曼直接无视掉冯镶儿,弯下腰问道,眼中笑意弯弯。
小祖宗果然很上道,捂着胸口,嫌恶的看了一眼屋里,“恶心。”
哈哈哈哈。
唐曼同时注意到冯镶儿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黑,几乎忍不住大笑出声,用手抚摸着小祖宗的头发,“没事了。”
“什么没事了?”小祖宗瞬间怒了,横眉竖眼的瞪着唐曼,“好生生的家里非得跳出来一个莫名的女人,我都吐了你还说没事?”
唐曼连忙低声哄着小祖宗。
冯镶儿眼中闪过难堪。
“镶儿来了?”宗海宁见到冯镶儿的一瞬间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打了一声招呼,扶着唐曼进屋,吩咐下人热一碗牛奶过来,才看向冯镶儿,“怎么没有去前院,反而跑到这边来了呢?”
“我想振儿了。”冯镶儿咬着唇,低着头楚楚可怜的说道。
宗振依偎在唐曼身边,瞬间扭头告诉唐曼,“别瞎想,我不认识她。”
“我知道。”唐曼微微一笑,拍拍振儿的肩膀。
冯镶儿微微蹙了蹙眉,看向振儿,强撑着脸讨好的笑道,“振儿,我是你的亲姨母,你娘的亲妹妹,以后我常来看你好不好?”
“不好。”宗振更加凑近唐曼,一股淡淡的馨香传进鼻间,稍稍压抑了干呕感。
“为什么?”冯镶儿一脸受伤的看着振儿。
她想不明白,明明就是姐姐的孩子,为什么会跟那个女人亲密,很显然,那个女人心机深沉,可是,冯镶儿袖中的手紧紧攥起,她哄得了不懂事的孩子,却骗不了她。
“因为会吐。”宗振回答的十分认真。
一下子,冯镶儿难堪的几乎要哭了,宗海宁连忙呵斥振儿一声,才看向冯镶儿,“振儿被我自幼宠坏了,镶儿你不要见怪啊。”
“镶儿不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的。”冯镶儿迷恋的眼神看向宗海宁,眼中的痴恋一寸寸划过宗海宁的脸庞。
她从第一眼就到他就喜欢上她了。
那时她只是个青涩的丫头,而他却恋上了她的姐姐,幸福的在一起,幸福的成亲,幸福的生了振儿,而她,从十二岁到十八岁,她喜欢了她整整六年。
姐姐终于死了。
他却离开了,她整整想了他六年,而他却将自己当成妹妹,娶了别的女人,这让她情何以堪?
“姐夫。”冯镶儿看了一眼唐曼,困难的开口,“我能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吗?”
“少奶奶,牛奶热好了。”夜青敲门走了进来。
“啊?”又喝?唐曼满脸的不愿意。
宗海宁连忙站起身接过牛奶,仔细的问道,“有没有加糖?”
曼儿不喜欢牛奶的腥膻,加一点糖会缓解很多。
“放心吧少爷,奴婢已经加过了。”夜青一脸笑意看着宗海宁应了一声,然后转过身哄着唐曼,“曼儿,为了孩子,喝一点吧,我已经吩咐夜青加了糖,保证不会难喝。”
“不要。”唐曼一脸嫌弃的别过脸。
“喝一点,对身体很好的,不能任性知道吗?”宗海宁软言相商,低声道。
“不喝,打死也不喝。”唐曼执拗的摇摇头,她真的受不了那个味道啊。
宗海宁的脸色瞬间晴了又阴,阴了又晴,阴测测的凑在唐曼耳边说道,“曼儿太不听话,今日险些受伤,为夫心中实在放心不下,只好明日请奶奶亲自看着曼儿,为夫才能放心。”
“我喝。”唐曼瞬间转过头,喊了一声,接过牛奶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宗海宁满意的抚着唐曼漆黑的发丝,轻飘飘的说道,“很乖。”
“.......”唐曼泪流满面,人家给了她梯子她不要,这不,还得自己顺着绳子往下爬。
冯镶儿看着这一亲昵的场景,指甲几乎刺破了手掌,眼睛嫉妒的通红,当初她就是这样看着姐姐幸福,如今......
冯镶儿死死咬着嘴唇,等到宗海宁忙完了,见冯镶儿直直的杵在那,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镶儿,你刚刚说什么?”
“镶儿说,镶儿可以单独和姐夫说几句话吗?”冯镶儿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疯狂的情绪,楚楚可怜的说道。
“这个......”宗海宁看了一眼唐曼在一旁疲惫的有些睁不开眼睛,不禁心疼起来,眼中闪过歉意的看着冯镶儿,“曼儿今天受了不小的惊吓,我得照顾着她,你先回去吧。”
“难道姐夫不想知道姐姐是怎么被害的了吗?”冯镶儿蓦地抬头,直勾勾的看向宗海宁,激动地喊道,“难道姐夫娶了新人之后就彻底的忘记了姐姐?一点都不想为姐姐报仇了吗?”
宗海宁的身子一僵,怔怔的看向冯镶儿,高大的身体痛苦的轻颤着。
唐曼的昏昏欲睡因为冯镶儿的怒喊瞬间清醒,不禁眉心紧紧蹙起,眼睛眯起,这个女人未免太过分,三番四次的欲纠缠她的男人,甚至在自己面前,难道真的当自己是死了不成吗?
嘴角轻轻的挑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唐曼轻轻扯了一下宗海宁的袖子,柔声说道,“既然镶儿妹妹和你有话要说,就去吧。”
“可是你的身子......”宗海宁顾虑的迟疑一下,“我不放心,这样吧,我和镶儿去书房,你就在你的小书房等一会儿吧!”
唐曼挑眉。
小书房?
两间房子只隔了一道屏风和书架而已,外人根本就看不出其中的玄妙。
他这是不想隐瞒自己了?不论如何宗海宁的坦诚和体贴还是令唐曼心中一暖,不禁微微点头,笑道,“好。”
冯镶儿顿时心生喜色,心中有些暗暗得意,还有些忿恨,得意的是眼前这个贱女人终究是拼不过姐姐,愤恨的是自己连这个女人都比不过。
宗海宁将唐曼安置在她的书房,临走时忍不住警告道,“不许看书,不许看账本,不许写戏本知道吗?省的累坏了身子。”
冯镶儿不禁嫉恨的看着唐曼,若姐夫那样对着自己,恐怕自己做梦都会笑醒吧?
只是,他的心,从来都只在别人身上,这一次,自己一定要留在他的身边。
得到唐曼肯定的点头之后,宗海宁和冯镶儿一前一后走进了隔壁的书房,冯镶儿低着头,心中有些娇羞,眼中满满的都是情意。
宗海宁沉默了一下,率先开口,“镶儿,你想说什么?”
“姐夫。”冯镶儿幽幽的看着宗海宁,垂眸,搅着手中的帕子幽怨的问道,“自从姐姐去世之后,一别五年,你就对镶儿这般陌生了吗?你变了,姐夫。”
“镶儿。”宗海宁轻声叹了一口气,眼中似有追忆,半饷才回过神,看着镶儿,“镶儿,你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不再是从前的小孩子了,男女授受不亲,以后你若是想看振儿,可以去奶奶的院子,我会吩咐下人把振儿送去见你。”
“姐夫。”冯镶儿蓦地抬起头,指甲刺进手心,困难的开口,“姐夫,你是在怪我不请自来吗?以前姐姐在的时候,我也经常在卿玉斋的,娶了那个女人之后你就变了,镶儿就不明白,你为什么娶那个女人,是因为她......”
是因为她的眼睛长得像姐姐吗?
冯镶儿的话几乎要冲口而出。
“镶儿。”宗海宁面色一变,厉声喝止,“你不要胡思乱想,不是因为什么,曼儿她很好,我很喜欢她,就是这样,我不想别人无谓的揣测伤害到曼儿,破坏了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你懂吗?你姐姐的死我会调查清楚,是我作为一个男人,也是一个丈夫应该做的事,也是给振儿的交代。”
“姐夫。”冯镶儿从未见过宗海宁如此疾言厉色,不禁有些慌了,慌忙道歉,“姐夫,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镶儿真的不是故意的。”
冯镶儿可怜兮兮的看向宗海宁。
宗海宁心里猛地一颤,从前素儿为了讨他的喜欢也是经常这般,可怜兮兮的凤眸几乎能融化了他的心。
可是.....
现在,宗海宁回过神,“在我的心中你就像是我的妹妹,我不会怪你的,但是以后类似的话你不要在曼儿面前提起,她会多想。”
提起唐曼,宗海宁心里一阵柔软,眸光也变得柔和起来,曼儿虽然不温柔,但是真诚率真明事理,自有可爱之处,他从前是蒙了心智,竟会觉得曼儿与素儿相似,怎么会是一个人呢?
他的曼儿闹起来令他头痛。
他的曼儿垂头丧气的样子令他心生怜惜,她伤心他同样感同身受。
因为离得近的关系,冯镶儿清晰的看清楚宗海宁眼中的温柔和怜惜,不由得慌了,当年的他就是这般看她的姐姐,如今自己还要再一次输了吗?
不能!
冯镶儿暗暗下定决心,看着宗海宁实在忍不住怒声喊道,“曼儿,曼儿,你口口声声的全是那个女人,你心中到底还有没有振儿的位置?”
“镶儿。”宗海宁紧紧皱着眉头,“女孩子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你姐姐若是有在天之灵肯定也会希望我和振儿幸福的。”
宗海宁慢慢地转过身,无声的看着书架,想着书架的另一边,曼儿在做什么?有没有听自己的话?
曼儿会不会隔着屏风,与自己对视。
“姐夫。”冯镶儿豆大的泪珠一颗颗从眼中滴落,紧紧咬着嘴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下子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宗海宁,哽咽的喊了一声,“姐夫,你为什么从来不看看我?我从从十二岁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一直喜欢了整整六年,可是你却喜欢上了姐姐,明明是我第一个遇见你的,我知道我自己争不过姐姐,我把对你的爱默默地收起来.......”
宗海宁一脸震惊,倒吸了一口凉气,忘了挣扎,背后的衣服渐渐湿润起来。
镶儿在哭。
冯镶儿顿了一顿,继续哭道,“姐姐去世,你伤心,一走就是五年,我可以等你,可是你为什么要娶了别人?”
隔着一个书架,唐曼听得很清楚,竟有这般隐情?但同时心中忍不住愤怒,冯镶儿这个女人果然无所不用其极啊。
看着桌上的茶杯,唐曼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垂眸,手执茶杯离开桌面,突然松手,口中做出口型:啪!
一声碎响,惊醒了震惊茫然中的宗海宁,有些着急的看着书架后面,怎么会有茶杯摔碎的声音?
曼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一股恐慌袭上了宗海宁的心头,宗海宁连忙用手掰开冯镶儿怀抱住他的手,匆匆的说道,“镶儿,你是个好姑娘,你还小,将来会有属于自己的姻缘,而我,这辈子都只能是你的姐夫和哥哥,不可能再有别的了,你先回去吧,下次再来就去奶奶的院子等振儿吧!”
宗海宁顿了一顿,“对了,振儿身子不好,除了我和曼儿谁也近身不得,今天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说罢,宗海宁匆匆忙忙的向外走去。
冯镶儿面色煞白,不敢置信的看着宗海宁的背影,心中蓦地燃起一股嫉恨,喊道,“为什么?我不想只当你的妹妹,我爱你,我不会放弃的,姐夫,我已经让母亲同老太太说了,我想近照顾振儿。”
宗海宁的高大的身子蓦地一顿,不敢置信的回头,似乎不敢相信从前活泼可爱的小妹妹为什么变成这样,要执着他这个身心俱疲的已婚男人,不禁紧紧皱眉,“不可能的,你死心吧,皇上的赐婚圣旨我都抗了,此生我宗海宁不愿再娶妻纳妾,只要曼儿一人就好。”
说罢毫不留情的摔门离开了,心急火燎的向隔壁书房跑去。
冯镶儿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眼中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呜呜的哭了起来。
“书房重地,请冯姑娘移步大厅。”赵安守在门口,一见自家爷离开,立即走进书房,还算客气的说道。
宗海宁一开门见到唐曼慵懒的坐在椅子上,手撑着下巴,一脸戏谑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无奈,走到对唐曼身旁,手指宠溺的顺着她柔软漆黑的发丝,轻斥了一声,“调皮。”
“哪有?”唐曼无辜的摊开手,“宗大人桃花旺盛,小的心中嫉妒难熬,一时失手打破茶杯也是情理之中啊,难道宗大人要计较这小小的杯子银钱?”
宗海宁的俊颜凑到唐曼跟前,低低的笑道,“我的全部身家早就交给曼儿,如今哪敢和曼儿计较这小小的杯子钱啊?”
“哦?”唐曼一副惊讶状,摇头叹息道,“哎,好好的一场戏没有听成,这宗大人好生的不解风情,人家姑娘都愿意温香软玉的投怀送抱了,伤了人家镶儿姑娘的心可怎么是好?”
“在曼儿眼中为夫就是一出戏?”宗海宁眼神眯起,浑身气息危险了起来。
“没。”唐曼瞬间瑟缩了一下,连忙呵欠了一声,转移话题,“好累哦。”
果然。
绝招一出,屡试不爽,宗海宁一听,赶紧道,“等回房了再睡。”
说罢,将唐曼的微微凌乱的衣衫整理好,又不放心的拿过一件披风围在唐曼身上包裹好,才将唐曼打横抱回房间。
当宗海宁小心翼翼的将怀中人放在床上的时候,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睡了,浓密的睫毛如小扇子一般投下阴影,可能是精心调养的关系,面色变得红润可爱,宗海宁忍不住轻轻在唐曼额头上印上一吻。
**
国公府的后院。
残破的小院因为很久没有人搭理,变得荒凉不堪,即使是白天,院中寂静的没有一点人声,偶尔蟋蟀蟑螂爬过,和蝉叫。
昏暗的房间中。
短短几日,周氏面容憔悴不堪,听着外面的蝉声,周氏心中烦躁的用双手捂住耳朵,从豪宅到这残破不堪的小院,如从天堂被打到地狱一般。
“什么时辰了?”周氏眼神空洞的问道。
“午时了。”红梅心疼的为周氏围上一件狐裘,“夫人,您睡一会儿吧,昨儿您就没睡好,再说屋中没有地龙更加冷,若是冻坏了可怎么是好啊?”
红梅愁眉苦脸的看着周氏,自从来到这,夫人整个人都好像变了,经常发呆,虽然吃穿用度二夫人从来没有克扣过,甚至还多给了不少。
可是.....
红梅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夫人心中落差大,她能理解。
“不知道蓝儿和清儿什么时候回来?”周氏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油灯忽明忽暗,一层阴影映在她的脸上。
“三少爷和四少爷很快就能回来的。”红梅忍不住轻声劝道,“夫人,您可不能这样啊,万一熬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啊?你还要为三少爷和四少爷考虑的,您难道就甘心吗?”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周氏面色愤恨,表情却越发的愁苦,“想不到终日打雁,却折在了几个小辈手中。”
“夫人,您还有机会的。”红梅咬着牙,“您受的苦不会白受。”
“机会?”周氏冷声笑道,“国公爷现在不待见我,他巴不得休了我,那几个小践人一个比一个厉害,就连那罗家的小白眼狼都能反咬我一口,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
“老太太没有同意国公爷休了你,就是再给您机会呀,您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吗?”红梅握住了周氏的手,轻声安慰道,“我已经去找了潋滟小姐了,不日那边就有消息了,您再耐心等几天吧。”
“红梅,你不必随我在这受苦的。”周氏感动的握着红梅的手,“你何苦陪着我?”
“夫人。”红梅提高声线,“您说的这是什么话?红梅岂是那种贪图富贵享受的人?红梅只愿跟在夫人身边。”
“这些年耽误你了。”周氏低叹一声。
蝉叫蓦地停了下来,随即又开始嘶嘶乱叫。
门外似乎隐隐传来了脚步声。
周氏激动地抓起红梅的手,惊喜道,“红梅,你听是不是有人来了?”
话音未落,门外已经恢复寂静,只有蝉刺耳的叫声。
“夫人,您睡吧。”红梅轻声道。
“娘。”门从外面被打开,两个颀长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不敢置信的看向周氏,惊呼道,“娘,您怎么搬到这来了?”
“蓝儿。”周氏猛地回头,激动地喊道,身子顿时瘫软在地上,看向宗海蓝身后,“清儿,真的是你们吗?”
“娘。”宗海蓝与宗海清疾步进屋,搀扶起周氏,宗海蓝哑声道,“我和三弟刚刚回来,您怎么?”
宗海清心疼的看着周氏憔悴的面色,低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两位少爷,你们可算是回来了。”红梅的眼泪在眼圈打转,“夫人是被人陷害了。”
红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周氏如何被害,如何成为众人所指,如何被罗小玉最后一击。
宗海蓝听完便大怒,狠狠地一拍桌子,“践人,我要杀了她们。”
白蝶和罗小玉这个践人,宗海蓝愤怒的眼睛猩红,就要向外走。
“哥。”宗海清赶紧一把拉住宗海蓝,冷静的道,“不能去。”
“你能眼睁睁的看着娘受苦,我做不到。”宗海蓝一把推开宗海清,大声吼道,用手指指着宗海清,“老三,你若是害怕就不要拦着我,我宗海蓝要是连娘都保护不了,我算什么男人?”
“蓝儿,不能冲动。”周氏激动地拉住宗海蓝,“清儿说得对,我现在已经这样了,万万不能让你们再去。”
“哥,你这冲动的个性什么时候能改?”宗海清有些头疼,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事实如此,爹已经不信任娘了,必定满心的怒火,我们要想个办法,你这样能解决什么问题?”
“四少爷说得有理。”红梅轻声道,“三少爷您不要冲动啊。”
“那你说怎么办?”宗海蓝气呼呼的坐下来,别过脸生气。
“四少爷,您就拿个主意吧。”红梅也是注意不定的样子,一脸无措的看向宗海清。
“这个......”宗海清沉吟了一下,有些迟疑。
“老四你就说吧。”宗海蓝猛地一拍桌子,“娘都让那些践人欺负成这样了,你还有什么吞吞吐吐的?”
周氏也是眼巴巴的看着宗海清,老四向来是个极其有主意的。
他说有办法就一定会有办法。
“成亲!”宗海清斩钉截铁的说道。
“成亲?”周氏惊呼。
宗海蓝也是不敢置信的看向宗海清,眉心紧紧皱起,疑问的看向宗海清。
红梅口中喃喃的重复一遍,蓦地眼睛一亮,口中赞道,“好主意。”
“不要打哑谜了,快点说。”宗海蓝不耐烦的低吼。
“就是你我二人之一,成亲。”宗海清也不再卖关子,与红梅对视一眼,看着周氏和宗海清似乎不懂,便耐着性子解释道,“你想,奶奶最看重的是什么?”
宗海蓝不屑的唾道,冷哼一声,“那个老太太最看重的不就是名声吗?生带不来死带不去的。”
宗海蓝撇嘴。
周氏恍然大悟,“老四你是说......”
“正是如此,我们兄弟二人若是成亲,成亲之时是要拜天地高堂的,”宗海清面有深意,“若是娘不出席,在老太太眼中那岂非是打了宗家的脸一般?只是.......”
宗海清顿了一顿,说道,“我并没有到年纪,明年又是大考,即使提出成亲恐怕老太太和老爷子也不可能同意的。”
“我娶。”宗海蓝霍的站起来,掷地有声,咬牙,“我去和老太太说。”
“三哥!”宗海清无奈,“此事非同小可,需得从长计议才行,而且不能是我们贸贸然的去求,况且,成亲之事不是儿戏,哪家的千金、样貌长相、品德才学等等都要斟酌着,恐怕就要委屈娘在着受苦了。”
“这点苦不算什么。”周氏眼睛湿润的哽咽道,叮嘱宗海清,“清儿,你哥他性子冲动,娘不能出去,他若是闯祸你万万要拦住他呀。”
“夫人,您恐怕还得给二夫人写封信。”红梅眼睛一转轻声提醒,“这件事情两位少爷不能去求,可是二夫人镇日在老太太身边,这件事情她去说是最好不过的了。”
“也好。”周氏匆匆的写了一封信,然后勾起嘴角,“她会同意的,为了她的儿子。”
****
镶儿失魂落魄的走出来。
心中痛的揪成一团,她痴等了他五年,换的来的是他斩钉截铁的不可能,口口声声叫着那个女人,眼中心中哪里有过自己的存在?
镶儿眼中满是恨意。
都是那个女人。
若是没有她,姐夫一定会喜欢上自己的。
冯镶儿回头望着卿玉斋,袖中的指甲重重的刺进肉中,眼中快速闪过一抹恨意,曾经她能做到的,现在依然能做到,只要没了那个女人,姐夫一定会回心转意的,可是.....
她现在该怎么办?
姐夫根本就不要她。
绝情的不顾自己而急匆匆的离开,只因为那个女人可能有稍微的不适,冯镶儿脑中一片混沌,蓦地,冯镶儿狠狠地撞进一个人的怀中。
宗海蓝怒气冲天的从周氏残破的院子中走出,压抑着愤怒,大步向前,只想赶快回到自己的院子,哪知却又不长眼睛的撞在自己身上,刚要发怒,却见是个姑娘,头上发髻简约婉柔,一身粉色的衣衫,布料做工都是上等,一看就不是家中的丫鬟,再定睛一看,这女人眼中带泪楚楚可怜,红唇紧咬,却有种说不出的美丽。
“这不是冯家妹子吗?”宗海蓝收起怒容,连忙笑道。
“嗯?”冯镶儿抬头望进宗海蓝的眼中,五年前曾经有过匆匆的碰面,冯镶儿一下子就认出了宗海蓝,有些冷淡,“原来是宗家三哥啊。”
镶儿打声招呼就要走,却被宗海蓝用手拦住,嬉笑,“妹子这么着急走做什么?咱们几年未见,叙叙旧也是好的。”
真是天祝他呀,这冯家可是京城中有名的名门望族,听说这个冯镶儿虽然是庶女,但是确实被冯家老太太捧在手心中长大的,当年地位就已经隐隐超过嫡女,这长相又不俗,若是娶了这么一个妙人,也不算亏。
宗海蓝心中快速的盘算着。
“这是自然的。”冯镶儿低垂着眸子,看起来似乎有些娇羞的样子,轻声道,“早在这几年听说宗家三哥一表人才,如今一见,镶儿险些不敢认了。”
镶儿眸中闪过一抹嫌恶,这个男人怎可与姐夫相提并论,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惊艳更是令她厌恶。
“镶儿也长成大姑娘了。”宗海蓝立即棒打随蛇上,谄媚的笑道。
“刚刚镶儿似乎见到二哥面色不虞,不知二哥被何事困扰?”冯镶儿关切的问道。
“哎,你有所不知。”宗海蓝低叹了一声,瞥了冯镶儿一眼,有心挑拨,“新嫂子是个心机深的,哪里比得上素儿嫂子呀?”
冯镶儿脑中翁的一响,恨意疯狂的弥漫着整个心房,脑中一闪而过一个疯狂的想法,看向宗海蓝的眸光更加娇羞,咬着嘴唇看起来楚楚可怜,悲痛的道,“姐姐......”
冯镶儿刻意的柔媚和柔情勾的宗海蓝心里更是痒痒的,觉得自己是遇到了善良的解语花,左右都是要娶新人,何不娶个自己顺眼的。
况且冯镶儿家世与自己相当。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竟然相谈甚欢的样子,见火候茶差不多了,宗海蓝面上深情款款,“镶儿妹妹,几年之前我就对你印象深刻,如今更是一见倾心,不知镶儿妹妹你......”
冯镶儿迅速低头,偷眼看向宗海蓝,声如蚊蚋,“镶儿此心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