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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正天毫不犹豫,扯开衣衫,双指并剑点在胸口。周筱筱脸色一阵变幻,她想拦阻,但也知道不能拦阻。
上官正天逼出一滴精血递于那道黑影。黑影将之接过,轻轻嗅了嗅,随后一口吞下。
“前辈,不知你所知的冰玉心在什么地方!”上官正天问道。
“好熟悉的味道”黑影陷入沉思,对上官正天的提问充耳不闻。
上官正天只好在这里默默等候。
“是他们的气息!”黑影似乎想起什么,原本一团黑雾的身体上,亮起两道幽幽红焰,好似一双眼睛。
“什么?”上官正天不解。
黑影不再说话,直接挥手向上官正天拍来。黑雾滚滚,如同一道滔滔长河,浊浪翻涌,荡涤澎湃,向着上官正天冲刷而来。
“小心!”上官正天身后是周筱筱与青萝,他没办法躲避,只能硬接下一击,让她们快些躲开。
他竖剑在前,斩向黑雾,如江水般的黑雾竟被劈开化成两半!可是黑雾如江水连绵不绝,上官正天又能坚持到几时?
最终,黑雾中探出一只乌爪,拍向上官正天胸口。
乌爪快,上官正天更快,就在乌爪及身时,上官正天身若游龙,脚踏虚空,强行躲开。
“这血脉中充斥着杀戮与侵蚀的气息!果然是你们!你们竟然已经攻入这里了!”黑影狂怒。
“前辈,你是不是误会了?”上官正天很是迷惑,他自知不是嗜杀之人,又怎么会沾染杀戮气息?
“哈哈哈哈!怎会认错?怎能认错?”黑影带着哭腔,流露出悲意,携着莫名的愤恨,再度袭来。
滚滚黑雾没入乌爪,原本涣散不定的乌爪越发凝实,也越来越快,像是一道黑色闪电,上官正天无可躲避,严严实实挨了一击,连退数步,口吐鲜血,摇摇晃晃地稳着身影,模样甚是凄惨。
“前辈!龙哥哥自年幼时便与我为伴,我们一同长大,我们只是进来找寻神药,并非攻杀进来,前辈你一定是认错了。”周筱筱拦在上官正天前面。
黑影顿住,上下打量了一眼周筱筱,开口说到:“女娃子,这事与你无关,你让开来。”
周筱筱闻言皱起眉头,疑惑道:“前辈,你将龙哥哥他称作‘他们’,那我应当也是归属‘他们’才对。为什么前辈你却不对我出手?”
“你与他们不同。”
“那肯定是前辈认错了。”周筱筱肯定道。
“不可能!他们的气息不可能认错!小女娃你让开!”黑影有些癫狂。
“红豆,你让开。”
“不,我不会让开的。”周筱筱一脸决然。
“他们所犯下的罪责,纵死也难以偿清。为什么你要这般袒护他?”黑影沉声道,“女娃子,你可是被他所逼迫?“
“前辈,没有人逼迫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前辈你真的是误会了。”
“你与他什么关系,他是你的主人?你们可曾订下什么恶毒的契约?”
“前辈你真的认错了,他与我指腹为婚,我们尚未拜堂,他是我未来的夫婿。也没有签订什么契约,前辈你不要胡乱猜测。”
“你与我同族,你可知他们曾经所做所为?”黑影语气中带着苍凉。
“不管前辈所知的‘他们’如何,龙哥哥的的确确与我一同长大,我更相信我所知。”
“唉”黑影一声长叹,“罢了罢了,我这死了万载的老骨头还操什么心呐。你们走吧,凤血草既然给你了,我自然不会夺回,不过冰玉心的消息,你别想从我这里知晓。”
身影倏然消散,悠然古殿只余下一声沧桑回响:“离去吧”
古殿灯火已灭,幽暗中,周筱筱搀扶着上官正天缓步退去,青萝捏着周筱筱的衣角亦步亦趋,不敢落下半分。
方才看到黑影时,青萝吓坏了,到现在还是不敢发出声音,生怕引来黑影的注意。
“龙哥哥,你怎么样?”周筱筱心头哀叹,自己天生就是个奶妈命么?不过眼神中的关切却是没有分毫虚假。
“没事,只是一时之间被震乱了气息,稍微调息一下就好。”上官正天轻声回应。
“公子,我们还是等你彻底调养好再离开吧。蔡无极他们可能就在外面等我们,我觉得还是把状态调整到最佳才是稳妥,况且我们这是以逸待劳。”
“青萝妹妹说的对,反正不急这一时,你好好养伤就是了。”周筱筱也这般说。
“嗯,那我开始了。”上官正天当即盘膝闭目,呼吸绵长。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不急不缓,刚好踩在三人心头。
“哈哈,你们,倒是让我好找啊!”
尚未看清来人模样,那人声音已经传来,幽暗中隐约可见一身灰袍,不是别人,正是蔡无极,眼中犹如燃起火焰,他早已迫不及待。
小武与薛心心将昏迷中的众人分类安置好,不由打量起周边。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吧?”小武不确信地看着四周,按照薛心心的描述,这里曾经应是尸山绵延起伏、血海怒涛澎湃才对,可是眼下这里一片寂静,四周毫无尸山血海的迹象。
“骗你做什么?”薛心心翻了下白眼,“书上是这么说的,至于究竟是真是假,你自己辨别吧。再说了,虽然这里有很多鬼哭藤,但谁也不能确定它们是在这里生长的啊。”
“也就是说有可能是被人带到这里来的?可是做什么东西用的到这么多?”
“先将这里查探一下吧。”薛心心抬头看着一丈高的石坛,脚下轻点,飘然而起。
石坛正中立有一人大小的石碑,两面光华如镜,没有任何印迹。石碑前方是一个小蒲团,很是破旧,很久以前,这里应当是某人的修行地。
“这石碑有什么特别的吗?”薛心心缓缓上前,细细打量着石碑。
“这里我刚才看过一次,没有什么特别的。”小武端了一盏灯跳了上来。
在灯光照耀下,石坛上明亮了许多,薛心心这时才注意到石坛的灰尘下刻满了细小的纹路,密密麻麻,交汇与蒲团之处。
顺着薛心心的目光,小武也发现了脚下的东西,不由蹲下身来,细细观览。
“小武哥哥,你认得这个?”薛心心好奇道。
“不认识,第一次见这种纹理。你见过吗?”小武摩挲着石坛表面,将灰尘拂去,这种地方刻画的东西必然不是什么寻常阵纹,小武想将这种纹路记在心中。
“这个蒲团”薛心心低语着,向那石坛中间的蒲团看去,无数纹理汇集这里,这,究竟有什么特别的?
“这是哪里?啊,头好痛!”忽然下面传出一阵哀嚎。
“应该是有人醒了,我们先下去吧。”薛心心与小武相互看了一眼,一同跃下石坛。
一者身如飘叶,一者像是坠石。
两人看向醒来的人,此时他抱着脑袋,在地方翻腾不休,似乎魔怔一般。
小武看向薛心心,心中疑惑:方才她醒来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动静啊。
“你怎么样了?”小武靠近一些问道。
“不用喊了,没有用的,他灵魂有损,或许,撑不了多久了。”薛心心上前一步,与小武并肩而立,平静说道。
这人的苏醒似乎是一个信号,慢慢地,又有几人醒来,这个门派来了十余人,醒来的,不过六人。而这六人中,最终清醒的不过两人。
那个微胖的道人终归没有醒来,而那第一个醒来的人,也停止了挣扎。
“是你们!”清醒的两人看到小武与薛心心,拳头猛地握紧,随后又松了开来,眼看着同门兄弟一个个离去,却毫无办法,不禁双眼通红,沉痛于悲伤之中。
“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小武早已见惯生死,却也难免生出伤感之情。
“这里被一处阵法笼罩,他们,魂魄被永远留在那里了。”薛心心沉声道。
“阵法?”小武双目泛起剑光,细细打量着四周,却难以看出分毫异常,“阵法之事,我也知晓一些。这里,我看不出有阵法的痕迹。”
“我知晓你阵法方面厉害,但是这里的阵法较为奇特,只针对灵魂层面,你都没有入阵,没有发觉也是正常。”说到这里,薛心心不由闪过一个念头:为何小武没有被牵扯入阵?难道这里的禁制对小武不起作用?
此时那两人已经将死去的同门尸骸收殓好,待出去后,好将他们安葬于师门。
他们收起伤悲,两人一同探寻此地是否有重宝或者秘道。
石坛太过显眼,两人目光一同落在那里。
“上去看看。”
两人纵身而起,很快又失望而归。
“我叫小武,你们叫什么?”
看着在黑暗中不断摸索的两人,小武喊道,但那两人明显不愿理睬小武,一直没有回应。
“小武哥哥,不用管他们,喊上他们,指不定谁拖累谁呢?”薛心心拉着小武说道,“这里的禁制与灵魂相关,方才,那石坛尚未细细查验,我们再去看看吧,或许会有什么其他发现。”
薛心心并未刻意避讳他人,另外两人闻言不约而同停下步伐,重新奔向石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