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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南山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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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院外有人,这里被人盯上了。

    小武一惊,这里对他很重要。他在害怕,当年的事情他不知晓,但从父亲的态度中,小武知道现在能活下来,有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宁愿默默无闻地死在某处,也不愿有人揭开他身后的秘密。

    小武向外看去,并未发现异常踪迹,双目开阖,剑影浮现双瞳,幽暗处,果然有几道气息。

    “他们很小心,没有向这里靠近。他们应当察觉不到小院。”上官正天说道。

    小武僵硬的身体微微好转,拳头却是紧紧握着,紧紧盯着院门之外,莫名而又难言的怒意在胸腔聚拢,双目微微转红。

    “小武”柔弱的声音在耳侧响起,柔嫩的手握住紧攥的拳头。

    “我没事”小武发觉自身异常,深呼一口气,走到院子中,缓缓拂过每一处目光可及之物。

    悠扬笛声回荡,小武难以抑制悲意,泪水阑珊。

    “为什么?”小武跪伏在院子中,抓着泥土呢喃着,死死攥着,不解、疑惑、迷惘充斥心头,他想张嘴,却不知要说什么,他想问,却不知要向谁问,父亲母亲都不见了,那些人究竟还想怎么样?

    最终,小武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小武发觉自己躺在床上,秋水趴在一旁,已经被小武惊醒,迷蒙间,可以看到眼睛里些许血丝。

    “小秋,我这是怎么了?”

    “你只是太累了,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再去想了。”秋水满脸担忧,两人双手紧握。

    “不要担心。”小武扯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吃些东西吧。”秋水端来菜饭,小武点点头开始狼吞虎咽。

    “他们一直没有放松,我们先在这里歇息一些时日吧。”上官正天看着外面,开口说道。

    “嗯。”两人没有意见。

    三人就此住下,秋水睡在小武的房间,小武与上官正天夜间打坐,小武父母的房间就此闲置。

    “小秋,快过年了,到时候我们守夜。”小武拉着秋水的手,不让她再做家务。

    “嗯。”

    秋水进了屋,小武走到上官正天身旁:“小秋快十二岁了!”

    “嗯!”上官正天应了一声,眼睛依旧在看着外面。

    “上官大哥,你这是?”小武皱着眉头疑惑道。

    “我想让小秋在你这里住些时日,我不放心她随我入山,如果我没回来,你代我照顾她。”

    “如果你回不来,小秋不会原谅你和我的,你要找什么,我去。南山我比你熟悉。”

    “我是小秋的哥哥,这种事情自然是我来。”

    “小秋不会同意你独自去的。”

    “小秋同意不同意你说了不算!”

    两人声音越来越大,很快,也发现了站在他们身后的上官秋水。

    两人同时收声,目光移向他处。

    “刚才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秋水缓缓说道,同时向着上官正天慢步走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带着一丝秀气的背影。

    “小秋,我不会把你留在这里。”上官正天最终败下阵来,认真说道。

    “不要担心我们会丢下你啦,去收拾一下,晚上和小白一起睡吧,它帮你暖被窝。”小武将女孩推回房间。

    夜深,一片寂静,唯有星月闪烁着微光。

    “上官大哥?”小武出声打破沉寂。

    “嗯?”

    “世间修行怎么评判高下?”

    上官正天奇怪地打量一番小武,随后露出释然神情,沉吟一番开口道:“世间修行无高低。”

    “怎么会?”小武吃惊。

    “不可小视任何一人,生死面前,从来不以修为做衡量。至于修为高低也是有的。”

    小武听得更是迷糊,上官正天继续说道:“最为认可也是最为普遍的一种划分,将世间修者分作锻体、炼气、汇灵、合丹、化虚、大乘或称圆满。”

    小武小声念着没听过的名称,上官正天锁着眉头问道:“你一点没听过?”

    小武点头,上官正天皱着眉头继续道:“锻体者大成可举千斤巨石;炼气者便可施展术法;汇灵者诸身灵气汇聚丹田,收放有度,比之炼气略有强盛;入境合丹者秘法繁多,初窥虚实之道。我上官家修行路与此不同,化虚大乘之人未曾过多接触,不免以点概面,不提也罢。”

    小武歪着脑袋,默默对比自身,听起来好似未曾汇灵,一身灵气藏于诸窍,没有丝毫向着丹田汇拢的迹象,小武不由心头叹息,很快又将低落驱除,毕竟自己入道时间不长。

    “修行之事无人可尽言,莫以境界视人。”上官正天说完,便闭目不语。

    小武思索片刻,手中显出断枪,心念转动便重逾山石,小武单手持拿,一下又一下挥动着。

    时光似白驹过隙,几日光阴不过转瞬,小武学着母亲的样子,将家里细细洒扫一番,秋水正拿着一只纸风车与白狐玩闹。

    过年了。

    晚上,三人一狐坐于正堂,没多久,白狐便伏在小武怀中睡了起来,秋水也跟着哈欠连天。

    “小秋,去睡觉吧。”上官正天摸着秋水的脑袋。

    “哥哥,小秋不想睡,小秋”秋水抱着上官正天的胳膊,迷迷糊糊地说着,最终倒在他的怀里。

    “外面的人走了两个,余下的人也放松了警惕,我们今晚试着过去吧。”上官正天收回观望的目光,夜幕降临,三人一狐立在门口,盯着门外的动静,准备借着夜色离去。

    “等一下!”就在上官正天拉着秋水准备出去时,小武出声打断。

    “怎么了?”上官正天有些不解。

    “要不我们试试翻墙吧?”

    最终,三人站到院墙上面,手牵着手没入黑暗中,院门外的几道目光对此一无所知。

    “跟我来,城门那里应该也有人守着。”小武心念转动,说出一些心中的猜想。

    “好!”上官正天没有多问,带着秋水紧随其后。

    废弃的河道少有人知,小武带着两人在荒草里走了很远,一路到了河洞。小武带头向外走去,等出了古城,抬头看那群山时,小武脸色不免变了颜色。

    无尽群山上笼罩着黑雾,漆黑如墨,月光下,那里比黑暗更黑,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渊,连同月光都被吞噬。

    “小武,怎么了?”后面上官正天问道。

    小武让出身子,指着远处问道:“有没有把握护住小秋?”

    上官正天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上官秋水也露出急切的样子,她担心两人为自己涉险。

    “哥哥,小武,我们回去吧。”秋水拉着两人的手。

    “小秋,没关系的,我们一起去。”上官正天揉着秋水的脑袋。“小武,待会和我靠近些。”

    “那个离魂草在妖气最浓郁的地方?”小武问道。

    “对,越浓郁处越容易生长。”

    “那你们跟紧。”小武准备去那处山谷看看。怀里的白狐身体有些颤抖,小武问道:“小白,你先在这里等我们,我待会来接你,怎样?”

    白狐虽然身体颤抖不停,但依旧死死抓着小武。

    “好吧,那小白你抱紧了。”

    三人出了城,很快踏入黑雾范围,上官正天双手托起一片白光,看不清其中事何物,浮在三人上方,划出一道亮白的圆排开黑雾,将几人护在其中。

    “这里的雾气远比之前浓郁,不知道是否会有其他变故,小心些。”小武提醒道。

    小武当先,知道秋水身子弱,不敢走太快。上官正天走在最后,六识关注每一丝风吹草动。

    浓雾中伸手难见五指,小武没办法关注四周,只能按着印象向黑气深处行进。

    白狐抖动的更厉害些,双眼紧紧闭着,耳朵压得很低。

    “小武,小心些,这里面有东西。”上官正天提醒道。

    “嗯,你也要小心。”

    偶有小虫、毒物出现在视野中,都与原本模样相去甚远,要么个头大了很多,要么形态有了很大的变化。

    “这黑气对虫子的影响好大!”小武嘀咕着,他想到山里还有凶兽,此刻若是碰见,怕是只能掉头逃窜了,不知对人的影响又会是怎样?小武对这黑雾顿时有了深深的忌惮。

    三人周边有一层透明的防护圈,黑雾被阻挡在外面,泾渭分明。

    “这是妖气,尽量不要沾染。”上官正天说道。

    “若是沾染上了呢?”小武好奇。

    “莫要吸收炼化,一般不会有问题。”

    闻言,小武将手指探出圈外,指尖传来微凉的感觉,一缕黑气顺着指尖传来,一种刺痛感随着黑气蔓延而蔓延。

    小武心头一惊,急忙运转体内灵气想要将其磨灭,但是丝缕气息却如同亘古长存一般,仅是一缕,就可以和小武全身灵气抗衡,难以磨灭。

    小武尝试着把那缕黑气逼出,出乎意料的是,黑气真的被小武逼出体外,同时带走一部分灵气。

    小武诧异,灵气出体,这是小武以前从未想过能做到的事情,没想到在黑雾的压迫下竟然做到了。

    “上官哥哥,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收集这妖气啊?”

    “你收集这个做什么?”上官正天疑惑,倒也没有深究,递给他一个灰白的小石头,“放在外面就可以了。”

    小武把石头露出圈外,黑气顿时缠绕在石头周围,白色的石头慢慢变黑,又变得幽暗起来,散着淡淡冷意。不用上官正天开口,小武也知道将之收回。

    林间草木也变得形态各异,不少藤蔓绕在林间,小武取出长剑开路,一路披荆斩棘,想尽快走到深处,无尽的黑暗让小武不安。

    嗷!

    一双眼睛出现在前方,那是一只狼,与野狼一般大小,但气势与潭边碰见的那条大蛇相差无几。

    妖狼立在三人前方,双目冷然,泛着幽幽绿芒,犹如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