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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俘虏里面当官的肯定不能释放。≥
杨丰的释放范围仅包括普通绿营士兵,别说那些游击都司之类高级军官了,就是一个最低等的外委把总也不能放,这些人加起来也得一两千了,正好也都扔到基隆煤矿去当苦力,然后让他们家里拿钱来赎人,话说能当到军官的多多少少都有点家业,对于这些人不敲白不敲。
至于再往上的参将,副将,总兵那就不用客气了。
这一次总共俘虏一个总兵三个副将八个参将,统统推到刑场上给新兵练刺刀。
虽然理论上这些人家里更有钱,但现在的杨大帅对钱不钱的已经没那么看重了,毕竟他的仓库里堆满了白银和黄金,也不差这些人那几个。
在那些带着手铐脚镣被押上运输船的清军军官不断咒骂哀求声中,和他们相距不远的渡口一张大桌子也摆放着,桌子后面坐着几个明军军官,他们身后放着一个个大木箱。箱子里面正面杨丰头像,反面双龙戏珠中间带着当纹银一两五个字的银币堆积着,白花花在太阳下直晃人眼睛,而那些被释放的绿营士兵排队从桌前走过,每人领一枚银币登上免费的渡船过江,然后就可以爱去哪儿去哪儿了。
“各位清军兄弟们,大家都是汉人,汉人不打汉人,我们杨大帅起兵只是为了杀鞑子,重新恢复咱们汉人的江山,当年鞑子入关时候,杀了多少人?抢了多少好东西?你们有谁祖上没有死在鞑子手中的,你们有谁当年没有被鞑子抢了东西?跑马圈地时候有谁家没被抢了土地?杨大帅就是要带着咱们,报了当年那血海深仇,把他们抢了咱们的银子和土地再统统抢回来。
大帅也知道你们过得不容易,上战场流血拼命,军饷还被当官的吞了,到手那点银子连家都养不活,老婆孩子饿得嗷嗷叫,一年到头连身新衣服都穿不上,虽然你们是和我们打仗被抓的,就算杀了你们也无话可说,但大帅心肠好,知道要是你们死了,家里的老婆孩子都得饿死,所以特意开恩释放回家,这一块钱就是你们的路费。”
一名看上去忠厚老实的明军军官,站在桌子旁边,手里拿着纸筒子不断高喊着。
当然,这些有没有用就不知道了,反正在那些明军官兵和看热闹的普通老百姓看来,这的确是挺傻的,不过这样评价有点对杨大帅不敬,所以大家也只好归结于大帅心肠好,毕竟人家是神仙弟子,那肯定是要慈悲为怀的。
“大帅到!”
就在这时候,随着一阵扯长嗓子的喊声,一队明晃晃的胸甲骑兵呼啸而至。
这些骑兵和其它不一样,一共三十六人,全部最高大的战马,除了必备的红袍银甲,额外还每人配一件红色披风,武器除了马刀手枪短步枪外,还每人配一根丈八的长矛,长矛上面还有一面小三角旗,旗上是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
好吧,这队骑兵的名称就是龙骑兵。
在杨丰的设计中,正在组建的明军骑兵旅实际上是欧洲版龙骑兵,骑马的步兵,高速机动步兵,因为他根本不需要骑兵来冲击清军的步兵方阵,他只需要步兵排着队在一百五十丈距离上不断开火,就足够让清军步兵方阵散伙了,毕竟后者的火绳枪在这个距离上,击中明军的可能性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这种情况下他还要个屁的骑兵。
而他的龙骑兵是单独的重骑兵,专门用来在以后出去侵略时候对付欧洲步兵方阵,另外还有那些著名的骑兵,比如说俄国的哥萨克,波兰的翼骑兵,还有奥斯曼帝国的骑兵之类,之所以从现在就开始训练,主要是……
主要是他想装个逼用。
三十六匹战马踏着惊心动魄的马蹄声,马背上骑兵都是一米七五以上高个,身上红袍银盔银甲,头盔上带着红色盔缨,身后披风扬起,脚上黑色皮靴擦得都快照出人影,手持寒光闪闪的长矛,长矛上一面面小三角旗猎猎舞动,那气势让人群中看热闹的很多姑娘小媳妇都春xin荡漾了。
至于骑兵前面当然是杨大帅了。
话说这里的俘虏,很多都是见识过他在战场上是何等凶残的,此时一看见他两腿都不由得发软,一个个呼啦全跪下了。
“这是干什么?都起来!”
杨丰对这效果很满意,带住战马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说道。
那些俘虏哪敢起来,眼前这家伙手上至少沾了几千清军士兵的鲜血,说是个杀人魔王都不为过,此时别说在他面前站起来,那些清军俘虏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怎么?我说话不管用了?”
杨丰眼睛一瞪喝道。
那些清军俘虏刷一下子全站起来了。
“我是来给各位兄弟送行的,虽然咱们刚刚打过仗,但只要你们身体里流着汉人的血,那就都是我的兄弟,哪怕你们回去依然被鞑子逼迫着重新上战场,我也依然视你们为自己兄弟,再抓到我还会放了你们,但我需要你们记住,这天下是咱们的,而不是那些鞑子的,他们杀了我们的人,抢了我们的地,难道就这么算了?”
杨丰控制着战马,在那些清军俘虏面前走动着。
“不,不能算了。
甲申国难那千百万亲人的血不能白流,曾经这片土地的主人不能变成鞑子的奴仆,他们欠下的血债必须用血来偿还,他们抢了我们的一切都必须给我们还回来。
记住你们的名字,你们的汉人。
记住你们的身份,你们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记住你们的祖宗,你们的祖宗脑袋上没有这根尾巴!
都记住这一切!”
杨丰说完一提缰绳,那大白马立刻嘶鸣着立起,紧接着他掉头,带着那队龙骑兵就像刚才来时候一样,踏着惊心动魄的马蹄声如同一阵风一样迅速离开了,杨大帅现在可是很忙的,出来装个逼都得抽空。
现在多少军国大事等着他处理呢,不但是军事上的,连民政方面也得由他亲自抓起来,毕竟原来的那些主要官员基本上全自杀了,现在宁波三地只能暂时由大帅府军管中,而且直到现在他也没找到合适的宁波知府,原本邵廷采是最合适的,但可惜后者负责军工生产离不开。
当然这些都是小事,最重要的还是接下来的战争。
而就在夺取宁波后,杜佑率领的第三旅紧接着南下夺取奉化,第一旅的一个营则夺取溪口,这两地清军都不战而逃,这样再加上已经被占领的慈溪,明军彻底完成了这片平原的封闭。清军退守余姚,嵊州,宁海,在这三处据点和明军对峙,其中嵊州和宁海必须经过大片山区,对于极度依赖后勤而且缺乏陆地运输能力的明军来说,肯定不是攻击方向,而下一步主要攻击目标肯定是余姚。
不过短期内杨丰还不准考虑下一步的进攻问题。
他必须先把扩军工作完成。
他紧接着从基隆调回了第三营,这个营继续留在那里已经很浪费了,这时候连新竹一带都才刚有百多个汉人过去垦荒,再往北全是荒山野岭,最多也就有点平埔番的部落,就台湾那点清军根本不具备穿越一百多里这种环境作战的能力,再加上明军海军控制制海权,清军占领区闹事的不断,台湾总兵张玉麟根本就把基隆当不存在一样。
而且这段时间老陈的基隆守备队总兵力也扩充到了三千多人,全都是前郑家老兵,虽然杨丰借口产量不足,只是给他们配上了外购的滑膛燧发枪,但战斗力也不是张玉麟手下那几千绿营能够对付的。
这样把第三营撤回来后,以这这个营为骨干,再从其它各旅抽一部分军官,第四旅也就组建了起来,另外三旅的第四个步兵营也用同样方式完成组建,然后剩下的就是训练了。还有就是骑兵旅,这个旅在编制上和步兵旅没有什么区别,毕竟他们真正打仗还是要作为步兵来使用,实际上杨丰手下也没人懂骑兵作战,他手下连会骑马的都凑不出一个旅。不过和步兵旅不同的是,这个骑兵旅的火炮全是小的四斤半炮,毕竟作为一支需要高速机动的部队,九斤炮对他们来说有点重了。
四斤半炮就无所谓了。
这种小炮连炮身带炮架整个算上也就一千斤多点,两匹战马就能拉着翻山越岭,哪怕在南方这种松软地形上也不会受太大影响,但九斤炮那两千斤重量想做到这一点可不容易。
至于重炮旅,这个暂时依然不在杨丰编制范围,他目前的作战环境中,搞一堆好几吨重的大炮别说远程机动了,就是那些水乡小桥都过不去,更别说计划中那二十四斤的榴弹炮了,就那东西的恐怖重量,估计在淮河以南想用这东西作战,得先去提前修桥补路再说。
就这样,杨丰的新一轮扩军计划迅速展开,至于兵源什么的就完全不值一提了,这一带好几十万人口呢,而且老百姓对加入明军充满热情。
不过和康麻子的战争虽然告一段落,但杨大帅和另一些人的战争却开始了。
“快,快!”
已经被升为尉官并且担任队长的孙升,一边快步跑着一边催促身旁数十名士兵,在路人诧异的目光中很快停在一处规模不小的宅院门前,紧接着他向后一招手,两名士兵立刻上前,抬脚猛然踹在大门上,并没有锁着的大门应声而开,随后端着上刺刀步枪的明军一拥而入。
“你们要干什么?”
一个穿一身锦袍,看上去很富态的老者,在十几个家奴簇拥下走出来,摆出一副威严嘴脸问道。
“陈文琦是吧?”
孙升看着他说道。
后者阴沉脸点了点头。
“奉大帅令,鄞县乡民陈文琦于此国难之时,不思尽忠报国,反与鞑子私相勾结欲行不轨,着立即逮捕。”
孙升立刻拿出一份逮捕令,根据之前背好的内容读道。
好吧,他其实是不识字的。
“荒谬,自大军入城,老夫闭门不出已经多日,何来与朝廷勾结!”
老者怒斥道。
“陈老,您是鞑子手下当过道台的,您两个儿子一个在北京的翰林院,一个在江西当知县,您说您和鞑子没有勾结,这个您自己能相信吗?还有,您这帽子下面藏着的辫子是怎么回事?大帅命令可是留头不留辫,留辫不留头,是不是您还惦记着给鞑子当奴才?还有您刚才那句朝廷是怎么回事?您是不是还惦记着鞑子打回来?”
孙升说着拿短枪把老者头上帽子挑落,紧接着里面那条辫子掉了下来,那老者脸色一下子变了。
“铐起来!”
孙升冷笑着说。
两名士兵立刻上前,迅速将老者铐了起来,在外面大批闲人议论纷纷的围观中,直接押上停在门前的囚车然后直奔大帅府。
而就在同时,类似的一幕在宁波,慈溪,奉化等地同时上演着,大批明军分头行动,直接闯入各地那些有亲属在康麻子手下当官的地主家中,将其家中主事的全部逮捕,罪名都是一样,勾结鞑子欲行不轨,在短短一天时间里抓了一百多人,然后全部关进大帅府的大牢内,一时间整个宁波三地一片愕然。
毕竟在此之前明军表现得极其文明,突然一下子露出獠牙还是很让人不适应。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杨大帅只抓地主,而且只抓那些主要大地主,比如说陈文琦,家里就有两万多亩地,但商人,那些开各种作坊的工场主,他一概没碰,哪怕他们家里也的确有亲人在外当官的,也没有在抓捕行列,当然除了这些之外也有大量土地的商人肯定也在抓捕行列了。
不过愕然归愕然,对三地秩序还是没有任何影响的,毕竟这些人跟老百姓没关系,老百姓该干什么还照样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