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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忍无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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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的精神病院病房里,我询问着对面那个女病人昨晚去了哪里。可半天都没有一点回应传来,她怕是不想搭理我吧。黯然地想着,虽然除了刚才看护手电的短暂光明外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我仍趴在床上看着对面。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那女孩的声音隔了良久才传来。

    “我就是来找你的啊。”之所以喊出她的名字也是我的小伎俩,为的就是配合现在的这句话。

    “你是神经病嘛。”她不满滴嘟囔了一句。

    “我不是神经病,你也不是。”我尽量想压低声音,不过因为有那些鬼哭神嚎做骚扰,要使她听清我又无法真正压低声音。

    然而这次那个叫关小繁的女孩真的没有任何回应了,她怕被人听见吧,白天找个机会靠近她,问个明白吧。了一桩心事后我无趣地点燃了一根烟,打火机的光亮一闪而过,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年轻男人,他脸露着令人不忍细看的哀伤,双拳握的紧紧的,那副模样哪里像个疯子。

    是了,我顾忌形象不愿扮做彻底的疯子,他倒是可以。而且之前我之所以能反抗成功,是因为他并不是真的想咬死我,那是做给人看的。

    莫非他就是赵宝瑞出逃的两个帮手之一,我随之兴奋了起来。

    “嘿,哥们你也是装的?”我叼着烟蹿到他身边低声问道,直觉告诉我,他认识关小繁,而且关系匪浅。可是好端端的人进医院是干嘛的呢?关小繁今年二十三四岁了,可病历上显示她高三那年就因高考压力太大就进了精神病院。算她十八岁高考也已经五六年了,这小伙子要救她出去需要那么久吗?

    而且我并没有在那些资料里看见这个年轻的男人,也就是说他很可能不是转院过来的。这与我的判断是相违背的。

    那年轻男人并没有回答我,而是低低的喘着粗气,显然内心既恐惧又紧张,他很害怕自己的身份被识破。

    “放心,我起码是你们一边的,你们想逃出去我或许可以帮忙。”我胡乱地扯着谎。

    “骗子。”他的声音很动听,与疯狂的外表完全不符合,这个年轻人应该是个挺斯文随和的人。

    “真没骗你,你瞧我这一身伤,都是他妈的霍英兵黑子打的。”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诚恳起来。

    “关我什么事。”他提高了音量,刚才那两个名字里有一个令他感到愤怒,我觉得是那个霍英兵多些,他带着漂亮的关小繁出去那么久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咱们也许可以合作。一起把这里的罪恶全都他妈的给他捅出去。”我故意说着粗话,有时候适当的粗话可以拉近人的距离,和减低对方的戒备。

    “哼。”

    他冷哼一声,任由我怎么挑逗始终一言不发,像是突然哑巴了一样。他一定在担心我是霍英兵派来试探他的。

    我叼着思索该怎样才能得到他的信任。

    在各种吵杂的声音里我度过了一个糟糕无眠的夜晚,然而清晨这里的房间因为没有窗户,也并没有明亮多少,那些精神病人果然是疯子,他们仍在不知疲倦地叫嚷着,天知道他们在这种环境里是怎么入睡的,特别是隔壁的老头,昨晚自言自语到下半夜,之后悄无声息,到了天亮以后,他又开始自顾自地低声念叨了。

    我看着对床的年轻男人眼中布满了血丝,昨夜他也备受折磨辗转难眠吧,难怪之前我看他眼睛是赤红的,原来是熬夜敖的。

    当然,我的脸上想必也是如此。

    “我叫魏西里,你叫什么名字。反正都是病友说个名字总没事吧。”我低声说。

    “阿康,别和我说话。”那种疯狂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只是时不时瞟向对面病房的眼光令他再也欺骗不了我。

    他喜欢着对面的姑娘,很可能是那个关小繁。男人都很单纯和简单,我们都喜欢漂亮的。如此而已。

    对面的姑娘们也起来了,她们的眼睛也同样是病态的通红着,是了,无论是否疯了,这的每个人的眼眶都是红的,红色和白色是这间精神病院留给我的最深的印象,同样的我觉得自己因为睡眠的缺乏,精神状态也变得飘忽起来。

    奇怪的事发生了,我觉得自己并没有想象的疲惫。虽然脑袋昏沉沉的,身体也乏力的很,但睡意并不如寻常熬夜那么浓烈,因为上了年纪的关系,平常我要是熬了夜,会更加生不如死的难受。可整整一夜未遂,后遗症比我想象的稍小些。

    不让李倩准备牙刷牙膏是错误的,小病房里有个角落,那儿有个蹲坑,和一个水桶一个水龙头。不用说,洗澡方便就在那里面进行。一夜未睡我觉得自己身上嘴里都有些发臭,匆匆拿了冷水洗了一把脸,使得自己不至于精力太过不济。

    对面的关小繁和那个女孩显然早就洗漱过了,她们握住栏杆期许地看着外头。我也来到栅栏处,脸贴在铁上,眼光扫荡我发现每个病房的栅栏门口都站了人。大家在等着什么?

    阿康仍不为所动地趴在床上,很快我发现黑子跟他的同事耀武扬威地走了过来。他们挨个病房开门,无论病情轻重,所有站在栅栏边的病人都被放了出去。而那些精神病严重的病人有的戴着镣铐,却仍规规矩矩地跟在看护身后。

    是了,日子久了,这些都形成了动物般的条件反射,这是每天放风的时间。这样说,只要听话,这间医院确实不算严格?

    揉着眼期待着那黑子快点到我这来开门,他慢吞吞地一路开锁过来,瞧见不顺眼的就踢一脚,瞧着漂亮的女病人就摸一把。

    我更加明白昨天关小繁三个女孩干嘛去了,这几个畜生!

    黑子腆着肚子到了我们病房门口,看着我挑衅地说:“死胖子想出来吗?”

    “你靠近点。”我朝他挥挥手。

    他一张大脸贴在铁栅栏上不解地问:“怎么样告诉你黑爷想不想出去?”

    我悄悄将手伸了出去,狠狠地用拳打在他的脸上,并且吐了一口熬夜的浓痰在这孙子的脸上:“去你妈的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