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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看了眼面露同情的云枕,沉默一会。
这时天边的光辉全部普洒在大地之上,明亮且带有希冀,就像他心底重新翻腾的光亮。
“祁莫廷他们估计也回去了。”流川背起手,抬脚已经率先向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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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穿过林间斑驳的树叶,落在男人颀长的背影上,墨色的发丝伴着微风轻扬,袍裾随男人身形而动,如此美好的画面云枕竟看出些许的孤寂。
这男人的淡漠如他的身份般让人望尘莫及。
未见来人,流川微微侧首“跟上。”
有些痴迷的云枕呆呆愣愣的点头道:“哦,来..来了。”
忽的意识到什么转头看了眼红发女人。
“你们可与战神会合,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红发女人说完变成一只红色的猫,迈着步子从半山腰飞窜下去,消失在浓密的山间,不见了踪影。
云枕一路小跑的跟上男人,偷偷的抬眸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庞,粉嫩的小脸爬上了一层红晕,心口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云枕转过头轻吐一口气,小手不停的捶打住快要蹦出的心口,心道:真是没出息,云枕你居然会被美色诱惑。
“骨头快要锤断了。”
头顶上方飘来男人好听的声音,云枕小脸更红了,带有水雾般的眸子再次偷偷瞟了眼前侧方依旧没有回头的男人。
白净的手指指着自己的俏鼻嘀咕道:“没出息,这就把你迷惑住了,你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前方的流川轻咳了声,低眸看了眼正在低头数落她自己的云枕,透过树影的日光落在女人身上,映的她明亮透净,长睫倒映在女人红晕未退的脸颊上,很美。
流川唇边的笑意散开,像极了落在身旁女人身上的光影,温柔且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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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一宿没合眼,几人山脚会合之后便去了镇子上的饭馆吃点东西。
聊完山上的遭遇,饭菜便上桌了。
看着饭桌上的美味佳肴,云枕和祁莫廷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使劲地扒这盘子里的食物,
颜迟斯文很多,只是看着如此形象的二人白要翻到后脑勺去了。
流川没有吃饭,只是喝了点茶水。
云枕看着流川说道:“你不饿吗?”
流川看着盘子里大鱼大肉的油腻食物,点点头。
祁莫廷往嘴里塞了口饭,含糊不清的说道:“不用管他,流川早上一般不吃饭。”
云枕皱眉:“那怎么行,一夜没合眼没进食物,早饭还不吃。”
流川端着茶杯的手微颤,看着云枕一脸认真的样子,再看看盘子里的肉,正要考虑要不要吃几口。
“你这么厉害不吃饱怎么查案打架。”云枕吃了口饭,抬着明亮无辜的小眼神看着流川。
闻言,流川正要握住筷子的手,猛地顿住,眼神有些阴沉的看着话从口出的女人,这是把他当作打架的先锋了?
“噗.....”祁莫廷一口白米饭喷出来,看了眼阴冷的流川,又看了眼一脸无辜的云枕竖起了大拇指,一脸佩服。
正在喂狐狸吃饭的颜迟一脸按耐不住的笑意。
云枕不明所以,不是吗?吃饱打怪?难道要饿着肚子?
转头看着一门心思,一脸阴沉,一直喝茶的流川,才发现自己方才的话有些歧义。
放下碗筷伸着小脑袋,对着流川笑眯眯的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是说...”
流川忽然凑近看着云枕,一字一句的说道:“是说什么?”
云枕看着凑近的俊脸,小嘴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个――我是说吃早饭对身体好,吃饱了才能身体健康,吃饱了才能保护我――们。”
云枕拍拍小胸脯,差点说成保护我!脑子是不是有坑?
一旁的祁莫廷煞风景的说道:“我和阿音不需要保护,颜迟也不需要,你就保护云枕就行了。”
云枕扶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桌下的脚猛地踢了一下祁莫廷。
祁莫廷吃痛,正要找云枕算账,眼下一瞥看到了流川正拿着筷子夹着盘子上的鱼肉往嘴里放,还一脸的甜蜜样。
“流川,你早上不是从来不吃油腻的东西吗?”祁莫廷一脸震惊。
品出鱼肉的味道,流川点点头放下筷子,看着祁莫廷说道:“偶尔尝尝也未尝不可,再说了我还要保护你们。”
祁莫廷一拍桌子:“本天神还需要你保护?我保护你们还差不多!”
“是吗?可是他们需要——我——保护。”流川说完还伸手指了指自己。
流川日常不苟言笑的俊脸竟然笑了起来,一扫之前的阴郁,笑容就像这雨后的天地,豁然晴明。
此时的流川,云枕竟觉得他无比的愉悦。
祁莫廷同样是愣在当场,一时之间觉得流川的笑容有些恍惚,那是很久之前了。
祁莫廷没在反驳,只是笑了笑:“行,就你九幽大人最厉害。”
不善言辞的颜迟摇摇头,看着舒服的躺在自己腿上的狐狸顺便问了声:“云音,你吃饱了吗?”
狐狸睁开惺忪的眼睛说道:“饱了,我也该回山河定了。”
云枕抱起狐狸,说道:“哥哥为何回去的这么匆忙?”
狐狸小爪子拍拍云枕的脸颊说道:“你和流川见到的情景不容忽视,我要回去和老头商议此事,你们在这探查我也放心。”
云枕看着狐狸的蓝色眼睛重重的点点头。
祁莫廷拍了下狐狸的脑袋说道:“山河定一定会与九重天商量对策的,阿音你不必担心。”
狐狸跳下云枕的怀中,迈着无比优雅的步子走到门口,回头看着流川说道:“我放心,流川不也在这嘛。”
流川点点头:“嗯。”
狐狸幻化消失在明媚的日光下,回了山河定。
云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狐狸消失的地方,语气中夹杂着悲戚伤心之情:“哥哥担忧六界,是不想凡间重蹈青丘覆辙。”
颜迟拍了拍云枕的肩膀,以示安慰。
“可是我也不能替哥哥分忧。”
云枕努力回想自己的身世,记忆仍是一片空白。
哥哥说六百年前的青丘之战,青丘战败,一夜之间狐族被斩杀殆尽,他为了保护尚年幼的我被当时的魔尊打成重伤,后被山河定的尚青爷爷安定在山河定,在那里哥哥勉强恢复了原身用了将近三百年的时间,可自由幻化人形还要靠天意。
她为何不能变化原身,哥哥说是因为他们是同父异母所生,她的母亲是凡间女子,她一出生便是人的模样,在生下她之后魔界来犯,相爱的母亲和父亲双双自尽。
可是哥哥没有告诉她的是,六百年前是九幽之主也就是眼前这个白衣男人及时赶到救出了哥哥他们两个,他在天界援军没有到来之前,与哥哥和祁莫廷抵抗住了五十万魔兵,等来了天界援兵。
哥哥,祁莫廷,颜迟姐姐,尚青老头他们都没有告诉过她当年的青丘之战还有他。
这还是她无意间在山河定的密阁里一本名为山河别策的书中看到的,书中详细记载了那场大战。
只是云枕从来都没有过问,因为他们似乎在对她隐瞒着什么,隐瞒着关于眼前白衣男人的一切。
思及这里,云枕看了眼流川,此时他也正在看着自己,那盛满星辰的眸子此时变得异常热烈,像是有什么压抑许久的东西正在溢出。
云枕想努力从那双眼睛中读出什么,男人便敛了眼神。
“走吧,吃饱了去郴山看看。”流川起身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云枕三人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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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郴山远望与普通的山脉并无二别,没有任何阻拦的进入山林间。
虽是白天没有夜晚的毛骨悚然,但茂密的丛林因长年没有人活动依旧显得有些森然,杂乱丛生的杂草早就将一些窄窄道路掩盖的无处可觅,只剩下宽宽的道路还能看出方向。林间弥漫着薄薄的一层稀雾似是昨晚没有散尽的一般。
四人警惕的打量着林间的动静,除了树叶的沙沙声,脚下踩断枯叶枯树枝的声响再无其他,甚至连一只飞禽的鸣叫都没有。
祁莫廷看着四周皱眉道:“这林间当真是一个活物都没有。”
云枕道:“我怎么觉得郴山白天比晚上还要可怕一点声响都没有,就像是与世隔绝了般。”抱着双臂的云枕觉得后背发冷。
祁莫廷道:“那个红猫在哪?你昨天不是说她在这等我们吗?”
云枕道:“我也不清楚,她说她在这等我们,应该在山顶的积尸地。”云枕想着这次他们的目的地是山顶想必红猫就在那等着了。
祁莫廷嗤鼻道:“你们也信?她如果跑了怎么办?”
云枕白了一眼祁莫廷:“不可能,你以为都跟你一样说谎都不脸红,她还要靠我们救她的丈夫怎么可能跑了。”
祁莫廷自知说不过云枕,拍了下云枕的小脑袋解恨。
一旁的颜迟早就看祁莫廷不顺眼,她不明白这么傻的男人是怎么当上战神的,父帝还让她当他的副将,越想颜迟就越气不过,上前两步用自己手中的迟暮剑狠狠的敲了下祁莫廷的脑袋。
“别欺负云枕!”
云枕对着祁莫廷做了个鬼脸:怎么样怎么样,颜迟姐姐护着我。
祁莫廷摸着脑袋气呼呼的看着颜迟:“颜迟你公报私仇!”
颜迟睨了眼祁莫廷:“怎么?要打架?”
祁莫廷看了眼颜迟蠢蠢欲动的迟暮剑吞了口口水,学着颜迟翻白眼的样子傲娇的说了声:“哼,无聊!”
快步走向前方的流川,留下两个笑得开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