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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锐夜半醒来, 发现自己躺在文景家中的卧室时, 脸上有一丝厌恶迅速闪过。
酒醉让他的头有些晕,他站了起来,扶着墙出了门,到了卫生间,水龙头打开, 手接了一捧冷水, 往脸上泼了泼, 总算清醒了些。
文景坐在沙发上,双腿在胸前卷曲着, 抱着膝发着呆, 电视开着,声音被调得很小, 播放着的画面没了音量的渲染, 激烈得有些可笑。
“你去睡吧,我先走了。”
钟锐途径客厅的时候, 甚至没有停顿片刻,低低地说了这么一句, 到了门口。
文景站了起来,眼巴巴望着他。
“你要去哪里?”
钟锐没有理会她。
她咬了咬下唇, 往那边走了两步,伸手抱住他。
“别走了, 我不放心。”
那声音万千温柔, 仿若春风。
钟锐拉着她抱着他的手, 让那手离开到安全距离。
“别闹。”
那声音低低的,有一点不耐烦。
他当然听得出她的委屈求全,只是,如今那点稀薄的感情已去,他不再需要她的委屈,也不想维护那份周全了。
“你刚刚……”
文景眼睛依旧睁大,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神采奕奕。
钟锐转身,靠着墙看她,打断了她的声音。
“好了,你把那个店关了也好,以后自己好好生活就是了,别再来找我了。”
“我今天在附近,估计是喝醉了,忘了你还在这里,所以才过来了,你既然喜欢这个房子,就给你好了,也算是你跟我这么多年的补偿。”
“以后别再纠缠了,也别再做这样,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
文景几乎忘记了自己本来要说的是什么,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
“我没有……”
她下意识开口想要争辩,想要从他厌弃的目光里挣脱出来,却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说辞。
她想说,不是那样的,她没有想要纠缠。
她想说,别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她和那些攀附着他,只想用自己的身体和青春,在他身上换取资源的女孩不一样。
她想说……
万千思绪从心中起,她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那些本来自己坚信不疑的话,在那天目睹自己的空间被剥离,旁观了自己的人生之后,居然变得有些难以启齿。
若她不是当事人,恐怕连自己都不会相信吧。
她在心中无奈地冷笑了两声,终于绝了自己辩驳的心思。
这个房子不是她的,当时她忙于经营店铺,嫌装修麻烦,钟锐自告奋勇,去买下了这个房子。
一开始写的是他的名字,后来,他想把这房子当做礼物送给她,她自诩清高,不愿意接受。
钟锐也没有坚持,这房子一直是她在住,时间久了,她甚至忘了这个房子写的是他的名字。
如今他们两人恩断义绝,她还赖在这里养伤,是她错了。
她摇了摇头,在钟锐那样的目光里,终于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算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走。”
“这本来就是你的房子,你在这里睡一觉,是再正常不过的。”
她说完便夺门而出,醉得厉害的钟锐反应迟钝了些,没有拉出。
看着那再次变得空旷的门口愣了片刻,怎么也调整不出去把她哄回来的心思,索性关了门,回了房间继续蒙头大睡。
文景怎么说也是一个成年人了,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就这样出事才是。
就这样吧。
让她死心也好。
他这么想着,沉沉睡了过去。
文景一路狂奔,忍受着自己的眼眶不断涌现的酸意,不想让泪水掉下来,所以脚下跑得更快。
直到体力不支,她才慢了下来,慢慢走着。
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变成了,曾经的她最鄙视的那种人。
一切依靠外力,就像顾雨一样。
不,甚至还远远不如,她连自尊都没能维持住。
她沿着路慢慢走着,脚下荒凉,不知何处是来处,何处是终点。
“文景?”
有带着疑惑的声音响起,文景下意识转头。
“陈恪?”
她这才发现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那是著名的酒吧一条街,著名的不夜城。
她居然走到了这里,或许是潜意识里认为,这样人人皆癫狂的地方,她的情绪没那么醒目?
她漫不经心地想着,看陈恪走路的模样有些摇晃。
“你喝醉了?”
她随口一问。
陈恪嗯了一声,却没说下去,反而开始说这段时间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听说你最近不太好,怎么样,问题解决了吗?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帮忙。”
那声音不太真诚,甚至因为他醉酒的形态,变得有些飘忽。
听在文景的耳朵里,却无比温暖。
她突然有一种想要倾诉的冲动。
“你要是真的想帮我,就陪我走走,说说话吧。”
顾雨依旧忙得脚不沾地,她享受这样的节奏,所以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很满。
那天遇上文景,只是一个意外,她给了钟锐一个电话,自以为已尽到了一个好心的陌生人该有的责任。
那之后网络上的风波,她没有刻意去查看,并不知道发展到了怎样的程度。
陈恪一大早气势汹汹杀到办公室来,指责她太刻薄的时候,她是有些懵的。
“什么?”
她听着陈恪没有间断的声音,看着他全身上下,与环境甚至他的气质都格格不入的褶皱,茫然反问。
陈恪显然很愤怒。
“装什么装!”
“你不就是嫌文景那天晚上去找了你吗?你自己和钟锐不清不楚的,还怕别人误会?”
“知道他们在一起,就自己注意避嫌啊。”
“人家误会了,你好好解释也就是了,为什么还非要去踩她?”
“你知道她多努力才达到现在的高度吗?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自己一出生就占尽优势,仗着自己家世好又聪明,便从来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简直太过分了!”
“你怎么这么刻薄!人家不过不经意间冒犯了你一下,你就非要赶尽杀绝吗?”
顾雨总算听明白了他在说什么,然后依旧有些困惑。
“你也觉得,她落到如今的地步,都是我害的?”
她笑了笑,没有生气,似乎只是在探讨什么东西。
陈恪愣了一下,斜着眼看她。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也?”
“我不是第一个这么跟你说的人吧?你自己也想清楚,要是别人都误会了,是不是你也有什么问题!”
他情绪激动,语速很快,目光里几乎生出火焰。
顾雨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我要是没记错,你们分手好久了吧?”
“你这个前男友,当得还真是尽职尽责。”
她的声音里有些说不出的怅然,似乎在感慨着什么。
陈恪轻而易举听出了其中的嘲讽,于是心中的暴躁燃烧得更加剧烈。
“哼,你少东拉西扯,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现在立刻,停止你那些小把戏,我就不再追究……”
顾雨一双眼没有感情地看着他。
“陈恪。”
她喊了他一声,神情冷淡,却很有效地打断了陈恪的声音。
他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些可笑。
确实如顾雨所说,文景的事,和他早就没什么关系了,他没必要管。
可听文景那如泣如诉的声音,听了几乎一夜,从酒意上头,到愤怒冲昏了头脑,那过渡太过平滑,让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如今的荒唐。
想来,大概还是对顾雨的失望吧。
他本来以为,她变了,不再是当初唯我独尊的模样,变得低调优雅,独立动人,所以才毫无保留地献出了自己的真心。
甚至,在发觉简宁的存在后,还心甘情愿,退到了安全距离,远远地观望着他们,留给他们自己的空间。
她是他心头的一抹白月光,高贵清冷,不容得任何人的破坏。
哪怕破坏的,是她自己。
“算了,你什么都不必说了。”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你一直都是这样。”
“从前我拒绝了你,你便要报复我。”
“如今文景扰了你的清静,你便要让她再爬不起来。”
“是我错了,是我看错了人。”
陈恪没等到顾雨说什么,便做出了决断,愤怒褪去,再袭来的是彻头彻尾的失望。
她不值得他爱。
他转身离开,顾雨看着那迅速在眼前消失的背影,有些郁闷地摆了摆头。
陈恪来去无踪影,还给她扣上那么大一顶帽子,她其实有些憋屈。
不过她也知道,别人的看法,她是不能左右的,和他们去争论,毫无益处。
这件事给她带来的唯一好处,大概是生活变得更安宁了些吧。
陈恪对她失望了,不再出现在她的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