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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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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安闻言一愣,大辉的规矩,皇上有圣旨下来,便由家中全部男丁前往接旨谢恩,而女眷若是和旨意无关,是不能前往接旨的,只需在内宅置设香案,由主母带着众位女眷冲皇宫叩拜便好。

    故而慧安一听叫自己和关元鹤一道去前头接旨,便知这旨意和自己有关,由不得心一跳,瞧向关元鹤,却见他挑了挑眉,道:“许是册封诰命的旨意,我早先就上了请封折子,倒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慧安这才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失落,她本想着也许会是皇上对南方马场的事情有恩旨下来,只这事关元鹤既没听到动静,只怕也是没指望。何况只这么点小事,若是恩赏,也落不到她的头上。

    关元鹤见慧安面带不郁,便拍了拍她,道:“袭爵的事非是一日之功,你别太过在意,此事容后再议,先收拾接旨吧。”

    慧安闻言这才笑了,起了身,关元鹤一出去,秋儿几个便快步进来,给慧安梳妆穿戴,待收拾齐整,慧安才出了屋,和关元鹤一道坐了春凳檐子往前院的正厅赶。

    待到了正厅,却见关白泽正和全公公一左一右坐在主位上说着话,而关府的一众男丁也都已聚齐。关白泽见关元鹤和慧安一前一后的进来,便笑着道。

    “全公公已经等了一阵了。”

    全公公这才站了起来,笑着冲关元鹤躬了躬身子,道:“关将军和沈小姐大婚洒家还没能说上一句恭喜呢,大喜啊。”

    关元鹤抬了抬手,和全公公寒暄几句,那边关白泽已经吩咐下人准备好了香案,慧安这才忙跟着他跪下,就见全公公拿出五色丝绢织成,起首蓝色,中段明黄色,尾段浅绿色的圣旨来,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爱卿,天惠聪颖,屡立奇功,敦厚行义,通国达体……”

    慧安一听便知这不是奉诰的圣旨,正想着前世时关元鹤是被封为侯爵的,难道会是现下这时候,她正绞尽脑汁的回想,便听那边全公公念道。

    “朕心甚慰,着吏部从重议奖,晋破虐将军,加封一等东亭侯,世袭罔替。”

    接着全公公便又取了一道诏书来,继续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东亭侯之妻沈氏温婉贤良,深明大义,多有材艺……”

    慧安听那圣旨果真是册封侯爵的旨意,竟连那封赐的爵号都一模一样,不由心一绞,有些透不过气来。只因她很清楚前世时关元鹤被封爵不久便出征北境,然后便陨落在了潼关。

    而今世她只所以没有将此事太放在心上,一是因为今世发生了很多前世没有发生的事情,二来也是太多人的命运都发生的扭转,起码在前世,那些死在端门事件中的人们都还好好的活着。

    这才使得她将关元鹤的死抛在了脑后,她心中虽想着到明年定要阻止关元鹤呆在疫病区,但如今乍然一听这东亭侯的封号,却还是僵了身子。

    她这边正心中交战,便听全公公又说起了她来,慧安只注意到他念叨的“封三品郡夫人”便再未细听。

    待全公公念完旨,众人面色不一,关白泽带着众人领旨谢恩,慧安才扶着关元鹤伸过来的胳膊起了身,低眉顺眼地站在了他身后。

    关元鹤的面带笑容的和全公公寒暄了几句,从语气中倒也听不出有多高兴,倒是关白泽连连失声而笑,一脸外露的高兴,瞧向关元鹤的眉眼间也满是骄傲。

    大辉封侯的,关元鹤虽不是最年轻的一位,但却也算极出挑的了。关白泽为人父,也难怪他会如此骄傲。只慧安想着关元鹤对其父的态度,不由就越发诧异,因为在她看来关白泽对关元鹤这个儿子虽不能说极好,但却也没叫慧安感觉出不好来。甚至有时候慧安觉着关白泽看向关元鹤的目光有些伤痛和乞求意味。

    只这事关元鹤不说,慧安便也不问,因为她相信有一日他觉着此事需要叫她知道,若是他愿意和她分享了,便定然会告诉她的。便如她前世的事情,她便是再爱关元鹤,也是万不可能告诉他的,慧安也相信关府的旧事,只要她问,关元鹤便一定会告诉她,只是慧安不愿意逼他,有时候夫妻之间还是需要一些各自的空间的。

    慧安想着这些,便听全公公突然道:“恭喜郡夫人,洒家来时皇上特给了口谕,宣夫人后日进宫问安。”

    慧安闻言一愣,接着才忙福了福身,道:“臣妇遵命。”

    全公公许是见慧安面带疑惑便道:“皇上也是不放心太后她老人家,早先便想宣夫人进宫,只夫人在府中备嫁,这才耽搁了下来。再来,夫人在南方马场的功绩皇上心中也有数,常赞夫人有乃母之风呢。关将军,你可娶了一位好夫人啊……”

    全公公说着便是呵呵一笑,慧安闻言心中微定,忙红着脸,福了福身,便见关白泽抚着胡须满眼赞赏地瞧了她一眼,关元鹤也瞅了慧安一眼,这才和关白泽笑着将全公公送了出去。

    三人一出去,屋中众人自也免不了对慧安表示了恭喜,到底是簪缨世家,这事也只喧闹了一刻便各自散去。慧安回到棋风院已是出了一身的大汗,将圣旨交给方嬷嬷拿去供着,便自行进了浴室。

    她泡了一会子出来,令秋儿给她绞干头发,随意梳了个篆儿,又换了一身烟紫色绣遍地秋海棠的常服,便躺在罗汉床上捧着本医书瞧了起来。只她刚看两眼,就一个劲儿的犯迷糊,没一会子便闭上眼睛沉睡了过去。

    关元鹤回来进了屋,挥退在一边守着打络子的春儿,这才瞧向慧安。

    她窝在烟青色绣祥云的大引枕中,烟紫色的外裳半敞着,里面穿着月白色的中衣,衣襟微开,露出半片金黄色绣黑牡丹的肚兜来,明黄色的细带绕在线条优美的脖颈上,更显得肌肤如玉。

    她那一头蓬松的黑发尽数披散在脑后,散了一引枕落在腰背后如黑色的波浪,一只手臂自然地搭在脑后,宽大的中衣袖口散了开来,露出半截雪白如凝脂般的肌肤来。

    关元鹤的眸光闪了闪,又看向慧安的脸,她那小脸在黑发的衬托下显得很是艳丽,卷曲的大波浪俏皮地从脑后跳到了脸侧,在微风下和那纤长浓密的睫毛嬉戏着。将那小人儿衬的越发慵懒迷人,散发着魅惑感。

    她的身上似还散发着沐浴后的清新香气,简直是最直面的视觉冲击和嗅觉引诱,关元鹤只觉血气上涌,而他从来都是个肆意妄为的人,顿时想也不想,大步走到榻前,一屁股坐下,伸手将慧安手中欲落未落的书抽出放在一边,便探手抚上了她的面颊。

    他目光认真的瞧着,将慧安那散落在脸侧的头发尽数拢到脑后,又用拇指腹抚了抚她的面颊,只觉手指尖传来的细腻柔滑叫人惊叹,这便再也忍不住大掌一捞将慧安抱进了怀里,低头对着那樱红的丰唇便吻了下去。

    慧安正睡的迷迷糊糊,直被吓了一跳,还没愣过神便被一个柔软而灵活的东西顶开了牙关。关元鹤趁着慧安迷糊时便横冲直撞地开始攻城略地,慧安被他吻的喘息不过,使劲挣了挣,他才万分不情愿的抬起了头,只一双大手极不老实地在慧安身上摩挲着。

    见慧安张着嫣红的嘴巴喘着气,两颊飞起了红晕,关元鹤才神情愉悦地挑了挑眉,声音暗哑的道。

    “夫人给为夫挣了个爵爷回来,不知想叫为夫如何报答夫人?”

    慧安被关元鹤弄醒,听着外头丫头们的说话声,不由又气又臊,狠狠地瞪着关元鹤,谁知他竟说起了玩笑话来。慧安见关元鹤眉梢眼角都带着外露的愉悦笑意,由不得一怔,心中只怕方才怎不见他如此高兴,她还以为他对封侯一事没太在意呢。

    这个侯爵便是没有她,他也是能靠战功得到的,只不过可能要再晚上小半年而已,只慧安听关元鹤如此说,倒也面带认真地点着头,沉吟道:“这个我需得好好想想……要不然你就再给我立个字据,把你那守身如玉的期限再延续个十年?”

    慧安言罢便睁着明亮的眼睛瞧着关元鹤,关元鹤一愣,接着才扬唇而笑,刮着慧安的小鼻梁挑眉道:“爷原以为娶了个贤内助回来,却原来是个大醋缸啊。”

    慧安闻言心中微微失望,面上却做一笑,嘻嘻地道:“我本就是个大醋缸,爷要是四处拈花惹草,小心我一坛子老醋把爷给酸死。”

    关元鹤听慧安说什么死啊活啊,竟不觉有碍视听,更不觉她在混说,心中还有些莫名发甜,瞧着她那睁大眼睛一脸佯怒的模样,便勾起了唇,又咬了咬慧安微肿的嘴巴,这才松开她,牵了她的手,道:“走,带你去瞧个地方。”

    慧安一愣,人已经被关元鹤拉着下了榻,大步向外走。瞧着他兴冲冲的样子,慧安能感觉到他此刻心里的高兴,她不觉也笑了起来,只却有些不明白,不过是封了一个侯爵,虽说听着光鲜,但大辉的侯爵不过是三品,除了能世袭之外,对仕途却是半点实质性的帮助都没有的。关元鹤竟这般的瞧在眼中?

    眼见已到了外屋,她惊呼一声忙甩了甩手,这要是叫丫头们瞧见她和关元鹤大白天的拉着手,以后她也别想立威了。

    关元鹤见慧安挣扎,这才瞧她一眼,勾了勾唇,松开她,肃整了面色往外走。谁知门帘还没被打开,便听外头传来丫头的声音。

    “奴婢见过四少奶奶。”

    接着方嬷嬷便站在门廊下高声喊着:“太太,四少奶奶瞧您来了。”

    慧安一愣,这才响起来说的是关晨之的妻室程敏瑜,她见关元鹤方才还愉悦的面容瞬间黑到了底,不觉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

    关元鹤回头瞪了慧安一眼,这才冷声道:“一会儿去书房寻我。”

    言罢就出了屋,刚巧程敏瑜笑着过来,正撞上他冰着一张脸出去,不悦的目光在程敏瑜脸上扫了下,也没待她行礼,便大步而去。

    程敏瑜被吓得面上笑容一僵,待关元鹤走远,这才觉着喘息顺畅了,待瞧见站在廊下对自己浅笑着的慧安,这才又笑了起来,对着慧安福了福身颇有几分打趣的道。

    “敏瑜见过三嫂啦!”

    慧安也回她一笑,忙下了两个台阶,将她扶起,嗔她一眼,道:“快起来!胡闹!你只顾着取笑我吧,若是闪着了腰我可赔不起。瞧这样子有五个月了吧?”

    程敏瑜见慧安瞧向自己已极显的腰身,不由用手抚着肚子,笑的甜美,道:“这还不到五个月呢,已将我折腾的脱了两层皮了,瞧他下生我不好好教训他。”

    慧安闻言忙叫她身后跟随着伺候的丫头扶着她,这才笑着将人往屋中迎。

    “我本想着晚些就瞧你去的,只却一直没能倒出空来,这么热的天,你又身子重,怎就不知轻重的先来瞧我了!”

    待进了屋,小丫头奉上茶,慧安这才又瞧着她的肚子,道:“还说教训他?这要真生下来可是咱们老爷的长孙,不定多宝贝着呢,可由不得你来教训。”

    程敏瑜闻言便笑了,见慧安面颊绯红,眉眼间还透着春色,岂能不知自己打扰了人家小两口的好事,这便冲慧安掩嘴一笑,道:“瞧这样子,你明年这会子只怕都抱上了。”

    慧安闻言一愣,接着面色就唰的一下红透了,心中暗骂关元鹤,口中却道:“你这张刁嘴,真该拿东西给你堵上!”

    程敏瑜见慧安恼了,便笑的越发戏谑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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