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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面对强大的诃梨帝母,妙绝只得拼死一搏。他用院中风水阵所存的纯阳之气击伤诃梨帝母后,诃梨帝母也用强大的鬼气将妙绝打成重伤。木家小院中腥臭弥漫,木青冥最终也没逃过家破人亡的悲剧。引出来木青冥抱着妙绝,跪在废墟上嚎啕大哭时,重伤的诃梨帝母已经回到了长生道总坛。气愤的诃梨帝母还没来得及消消火,她的容器皮肤下,便钻出了不少血色虫蛹,在夜风中破茧化蝶,带起阵阵业火。
木青冥缓缓伸出手去,抱起了妙绝那千疮百孔的尸身,将其揽入怀中后,把脸埋进了妙绝那满是血污而变得粘稠的颈毛中,嚎啕大哭起来。
腥风在小院中旋转,发出阵阵低沉的哀嚎声,放佛是在为今夜惨死在小院中的生灵,奏响了凄凉的哀歌。
作为降妖除魔的锁龙人,因邪人妖鬼的报复而家破人亡,那都是司空见惯的事。但这种悲剧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的木青冥,还是接受不了妙绝已死的事实。
妙绝是木青冥亲手养大的恶狡,与他朝夕相处数百年间,木青冥鉴证了他的一生,从他会跑到长牙,再从他可以腾云伏龙到化为人形,这些点点滴滴不断地在木青冥的脑海中,有如走马灯一般闪过。
虽说木青冥有时也烦他厌他,更心知肚明妙绝终有苍老的一天,也会有离世的时候;但在有着魔血魔气,被族人冷眼相待的他打算离开家时,是妙绝第一个站出来,义无反顾不求回报地追随着他跋山涉水,前往昆明的。
以其说两人是主仆,不如说是挚友。
木青冥打从心底里不希望看到,看到妙绝落得个惨死的结局。
可是事实就在眼前;这令木青冥悲痛欲绝之际,心中自责翻腾不息,让他哭嚎之余略有窒息之感。
还有不远处,那躺在废墟下成了一堆血肉模糊的残肢的梅香,她不过六七岁的天真孩童,不该成为正邪之争的牺牲品。
梅香应该有着她自己的未来,但在今夜这一切都没了,什么都没了。甚至连梅香的灵魂,都被诃梨帝母招来的强大鬼气,打了个魂飞魄散。
连转世再来的机会都没了,这让木青冥胸腔中翻滚的自责越来越重。连一个孩子,还有自己的挚友都保护不了,还妄谈什么降妖除魔,保护一番百姓太平。
这些自责让木青冥的窒息感越来越重,急喘几下后一阵急火攻心,口吐一口新血后身子一歪,倒在了废墟间......
与此同时,从木家小院中仓惶逃走的诃梨帝母,闪现到了凤鸣山上。粗喘着的她在被夜幕笼罩的翠谷幽林,步履蹒跚地朝着长生道总坛而去。
由于她的元神与容器已几乎完美的的结合在了一起,所以五感六觉也有所共同。容器肌肤上不断传来的灼烧感与痛感,令她每每粗喘几下,就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今夜的声东击西之策,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在长生道大姐料定箐箐一定回去警告木家人小心,随后用折磨箐箐来吸引木青冥离开木家小院,而她趁虚而入给木家小院中的生灵来个满门抄斩,给予木青冥心灵上的一计重创,也是她自己要求的。
在木家小院中的阵法没有启动之前,她一直自傲而又自负的认为,木家小院中的那些生灵,不过也和诸多凡人一般,不过蝼蚁而已。
有了容器身躯的她,可以把鬼神邪术发挥得淋漓尽致,捏死他们就跟玩儿一样。
但诃梨帝母万万没想到,这些生灵居然敢奋起反抗她,反抗她这个凌驾于人间众生之上,可以定夺人间一切生灵死亡的鬼神。不管是妙玄还是妙绝的眼神,至今还在还在诃梨帝母的脑海中回荡。
她看到了他们眼底的惊慌和恐惧,但也看到了随之取而代之的无畏和坚定。这个亘古就存在的,专此人类鬼魂的神鬼,怎么也想不明白是什么支撑着这些普通的生灵,在害怕之余勇敢的站出来反抗她,反抗着她为他们带来的那必死无疑的命运?
走到总坛山洞的洞口前时,诃梨帝母依旧没有想明白。
两个看守入口处的教徒,见她被重创得体无完肤,纷纷一愣后无不骇然的。在教徒们的眼中,这位高高在上的鬼神邪术神通广大,足以只手遮天,他们难以想象是什么人居然能把诃梨帝母伤得这么重?
愣神片刻后,他们上前去搀扶住了歪歪倒倒的诃梨帝母,却被对方第一时间推开,并且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诃梨帝母布满血丝的赤红双眼中,充斥着嗜血杀戮的眼神。?阴寒且可怖的杀气随着从她体内溢出的鬼气,朝着那两个教徒如巨狼一般涌了过去。
两个教徒猛然一怔后,连连后退三步让开了路,也为了躲开那恐怖的眼神。
直到诃梨帝母继续步履蹒跚地走入山洞而远去后,两人依旧还心有余悸,额上掌心里冷汗直冒。
那诃梨帝母手扶着岩壁,踉踉跄跄地向着长生道总坛大厅而去。才靠近大厅,就听到长生道大姐银铃般的欢笑声,紧接着是对方沾沾自喜地对教徒们讲述着,自己怎么折磨叛徒的过程,以及这个过程为她带来的快乐。
故事尚且没有全部讲完,长生道大姐忽然闭嘴。她感觉到大厅的入口处,有着一阵带着刺鼻血腥味的浓烈杀气传来,忽地充斥满了整个大厅里的每一个角落。
那冰冷的杀气让四周的空气凝固,也让在大厅里忽然沉默下来的长生教众教徒们猛然一窒;就连长生道大姐和二堂主老李师,五堂主瘟人温疾,这些在大名鼎鼎,一身邪功出神入化之人都倍感压抑,也略有惊恐。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中,已被毁容且面目狰狞的诃梨帝母,很快就站到了大厅里。
打量着如今这个体无完肤的诃梨帝母,长生道大姐也是惊得张嘴结舌,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快去拿鬼瓶来,用其中的南明怨气给诃梨帝母疗伤。”许久后,也是长生道大姐第一个缓过神来,立刻开口惊呼到。
五堂主温疾愣愣地应了一声后,转身拨开还愣在原地教徒们,快步离去。
诃梨帝母是鬼神,不管是她那被封印在九幽之下血池中的肉身,还是现在在赵兰这具身躯里的元神都是属阴,怨气和不甘等人类的负面情绪,以及灵魂正好可以成为滋补她的灵药。
长生道大姐设计盗出鬼瓶,一来是试试箐箐的忠诚,二来则是想要用存储在鬼瓶里的怨气,给诃梨帝母作为补药,让对方修为大增,更好地帮她创造出一个长生的世界。
但没想到诃梨帝母却伤得这么重,不仅承载着元神的容器体无完肤,满是烧伤,且长生道大姐还感知到了容器里,诃梨帝母的元神,此时非常的虚弱。
诃梨帝母稍微冷静了一点后,把自己在木家小院所经历的一切,对把扶着她坐下的长生道大姐,简单的说了一遍。
惊愕再次布满了长生道大姐的眼眶和五官之间,转瞬过后又化为了愤恨。她也没有想到那木家小院的地下,居然暗藏着一个可以转换阴阳的风水阵。
面对浑厚的纯阳之气,诃梨帝母这种鬼神纵然有容器保护着元神,也是束手无策。唯一值得庆幸的时,那风水阵布下时间不长,储存在其中的纯阳之气不多,否则今夜诃梨帝母只有一个结局——元神灰飞烟灭。
就在长生道大姐暗自庆幸之时,就见离去半晌的温疾抱着鬼瓶再次折返。长生道大姐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见到紧皱着眉头的温疾脸上,布满了惊慌失措。
“大姐,瓶子里空的。里面的怨气已被叛徒箐箐,在取回瓶子时用业火燃尽了。”找急忙慌地飞奔到长生道大姐面前站定后,温疾顾不得喘匀气息,急声说着这话之际,把鬼瓶递给了长生道大姐。
惊愕不已的长生道大姐赶忙把手,顺着瓶口探入一片黑暗的瓶中;瓶子取回后她忙着试验箐箐的忠诚,也未曾细查,反而让对方钻了空子。
她的五指在瓶中一捏后快速拉出,再摊开手掌,只见得掌心中有一只被她从瓶中抓出来的,由灵体组成的血*。
灵体不会因为主人的死而消散,这反而令长生道大姐更是愤恨,眼中怒火喷薄之际咬牙切齿片刻,愤恨地骂道:“这个叛徒!”。
就在她话音落地之际,虚弱的诃梨帝母身上肌肤中,忽然冒出了上百之由灵体化为的虫蛹,渐渐地附着在诃梨帝母的容器肌肤上。
此时的诃梨帝母,看上去就像个被虫蛹包裹起来的人。那模样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长生道大姐与众教徒,还有那诃梨帝母又是猛然一惊。惊慌失措之色采从他们的眼中泛起之时,不断的轻响从诃梨帝母身上发出,所有的虫蛹几乎同时裂开,一只只舒展开血色翅膀的忽地,从裂开的虫蛹中爬了出来。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注视下,纷纷把翅膀轻轻地一抖后,化为了蓝色的业火。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凄厉惨叫从诃梨帝母的嘴中发出时,蓝色的业火瞬间把诃梨帝母淹没,吓得那些教徒都本能地随着长生道大姐和温疾,向后连退几步。
长生道大姐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箐箐的术,且是设定好时间发动的;往日都是箐箐在照顾诃梨帝母的饮食起居,她有着许多的机会把也会化为灵体后,悄然注入诃梨帝母的体内。
但之前长生道大姐显然没料到箐箐敢这么做,毕竟诃梨帝母是神而不是凡人,对其下套还要不被察觉,不仅要有极高的修为,还得有极大的勇气。
但亲眼所见后,就连向来胆大妄为的长生道大姐,也吓得一时间手足无措。再回想起箐箐的音容,更是令她心惊胆战。
被业火焚身而痛苦得五官瞬间扭曲的诃梨帝母,一手高抬作抓挠状,另一手死死地抓着自己胸口的衣物。惨叫声仍然在继续,回荡在大厅之中,带起阵阵如地狱中受尽煎熬的恶鬼发出的嘶吼的回音,令人闻知心惊胆战。
而诃梨帝母的容器,乃是业火专克的阴邪之物,瞬间就被那些熊熊业火灼烧得皮肉无存,显露出森森白骨来。
第五卷血蝴蝶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