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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新旧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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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美丽对于女儿拿回来的存折, 吃惊不小。年前房子交付,她暂时搬到了京中来,准备处理房子装修的事情。

    看着存折上的数字, 冯美丽十分讶异。她小心翼翼地问女儿:“小满, 怎么这么多钱啊?”

    除了这次广告代言的二十四万酬劳到手以外, 冯小满在日本邀请赛上获得的九千美金的奖金也到账了。一贯雁过拔毛的赫主任, 居然没有拿走七成的奖金分成,反而将这钱全都给了冯小满。他的理由是, 按照其他队伍的惯例,拿了金牌都有额外奖励的。他们艺术体操队确实没这笔经费, 暂时也没哪家企业财大气粗地要赞助他们。

    他思前想后, 决定还是将这七成奖金当成队里给她的奖励。连庞清这一次获得的奖金, 队里头也没拿抽成。冯小满听了囧囧有神, 总觉得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不过这已经足够她欢欣鼓舞了, 有种天上掉了大馅饼的感觉,好大一笔钱啊!人家其他队伍什么踢进一个球奖励十万块对她而言也没有吸引力了。她拿的可是自己的全额奖金啊!

    赫主任看她眼睛亮得跟灯泡似的, 百般嫌弃。好好的小姑娘家,跟谁学的,一身的铜臭味!他郑重地警告冯小满:“这件事情千万不许在外头说。说了以后你的奖金就全数上缴!”

    冯小满立刻捂住嘴巴做贴胶布的动作, 打死她都不说。一切影响她挣钱的行为, 都是罪大恶极!

    赫主任当然不能把这权宜之计给泄露出去。他已经美滋滋地做起了发家致富的美梦。以后中国艺术体操队的队员出去比赛,都能拿到奖金。这样一年比个七八次, 一趟下来万把块钱美金, 这前前后后加在一起, 就是大几十万了。有了这钱,就能够请到人,找到更好的训练场馆。艺术体操队的实力就更强。鸡生蛋蛋生鸡,长长久久下去,艺术体操队肯定能兴旺发达。

    冯小满是不知道赫主任的壮志雄心的。她如果知道,估计得笑死。就俄罗斯队这样的金牌大户,她们也完全没有办法依靠运动员获得的奖金,来支撑整支队伍的运行。这项运动实在太烧钱了。如果没有专业的体育公司来开发运动员跟队伍的附加商业价值,那么,单纯依靠比赛奖金来维持训练跟比赛,完全不可能。

    她估摸着,这也是艺术体操为什么难以推广开来的缘故。别的不说,一名顶级的网球运动员,可以凭借比赛奖金养活自己的团队。这在艺术体操界就完全不可能了。广告代言的获得与否充满了偶然性,不能作为稳定性收入来看待。而单纯的艺体比赛奖金连养活自己本人都艰难,还谈什么请教练舞蹈老师购置服装编排成套等等的开销啊。

    赫主任的壮志凌云,只能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冯美丽还是觉得女儿这钱来得太轻易了,让她心里头慌得慌。一张存折上的数字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

    冯小满安慰自己的母亲:“妈,你看这就像一万个做生意的人里头,可能只有一位大老板,这位大老板腰缠万贯一样;一万个练体育的人里头,能够冒出尖儿来的人也就这么寥寥数人。他们挣到更多的钱也是理所当然的。我这真不算什么了。你看那些踢足球的、打篮球的,先不说他们的工资奖金有多高,光一个广告合同就是好几百上千万的那种大数目。就我这样的,在他们面前压根就不算回事儿了。”

    冯美丽感慨道:“这么多钱啊。一般的老百姓辛辛苦苦地干一辈子,也挣不到个零头吧。”

    冯小满笑了:“这就是社会现实啊。不然怎么说百分之九十的社会财富,都掌握在百分之十的人手里头呢。你现在一个月挣的钱,就能抵得上在乡下辛辛苦苦地种一年的田的收入了。都一样的。”

    社会就像一个金字塔一样,越往上站着的人越少。可这些人占据的资源,看到的风景却越多。

    冯美丽叹了口气,决定按照女儿的要求,赶紧拿着钱去买房。今年的房价比起去年来又涨了。趁着现在还没过年,赶紧把房子给定下来。说不定等开了年之后,房价又要往上涨了。现在这三十几万虽然不能买到好地段的大房子,但是一般地段的小房子,能买一套也是不错的。

    冯小满笑着安慰母亲,让她别担心。就京中这发展速度,现在她们看着是郊区的地方,以后说不准就是市中心呢。大城市效应会让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这房价只有往上飙的范儿。

    冯美丽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其实让她看,她更愿意住在人没有那么多的地方。不过既然女儿现在还在国家队练艺术体操,那么自然是她离女儿越近越好。估摸着小满退役以后也会在京中读大学,到时候万一她学校宿舍住不惯的话,好歹还能回家来。再以后成家生孩子了,想想孩子的教育问题,京中越发就离不开了。

    冯小满只在家里头待了一个多小时。她跟母亲简单说了话,匆匆忙忙喝了碗豆腐花又吃了两块她妈卤好的茶干,便匆匆忙忙地走了。她要去体大跟钱苗苗会合,带着自己的这位师妹飞莫斯科继续训练去。

    冯美丽不是不惆怅,眼看着都要过年了,她原本指望女儿是可以在家里头过个年再走的。可是没办法,就跟赫主任说的那样,小满不仅是她的女儿,也是国家的财产。她心里头虽然百般不是滋味,却只能默认这个诡异的现实。

    冯小满一面拖着行李找位置,一面叮嘱自己的师妹跟上。

    钱苗苗看上去有点儿蔫蔫的。她在这次日本邀请赛中,其实发挥得相当不错,拿到少年组个人全能赛的铜牌。冯小满对她的进步也很满意。只是小姑娘自己却有点儿闷闷不乐。因为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在国际少年组比赛中,获得过金牌的肯定。

    冯小满安慰道:“你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毕竟像莉莉娅跟贝拉这样的天才型选手,是非常难得的。而且她们从小都在顶级功勋教练的手下训练,各方面的条件都不能比。就好像你现在很让我去跟娜塔莉亚还有雅兰达进行比较,我肯定不如她们。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事情。”

    钱苗苗认真看着冯小满:“可我觉得小满姐,一点儿也不比娜塔莉亚她们差呀。”

    冯小满笑了:“不,水平差距摆在那儿,这是事实。包括这一次我带操获得金牌,那也是因为雅兰达她出现失误了。要论及比赛时的临场反应能力以及艺术表现力,我差雅兰达还远着呢。现在你可能看不出来,但等你练到我这地步的时候,你就能够发现了,每往前面进一步,有多难。苗苗,我告诉过你,你要更加放松一点儿。听我的,有时间就多跟阿芙罗拉教练谈谈心。她是一位很神奇的人,她可以帮助到你。”

    钱苗苗看上去忧心忡忡的。她想告诉冯小满,其实阿芙罗拉教练也未必高兴看到小满姐,进步这么快吧。

    她不蠢,明白小满姐是阿芙罗拉教练一手培养起来的。国家队的教练们也讨论过这件事。这算是一种策略,一是用来提升艺术体操的国际影响力;二是扶持小满姐来打击自己的老对手,诸如乌克兰队跟保加利亚队。但是,这个助手如果有朝一日威胁到她们自己的队伍呢?那阿芙罗拉教练她们肯定就会想方设法地打压小满姐了吧。

    说是养狼计划,又有谁能忍受一手养出来的狼成为心腹大患呢。讲到底,与其说是养狼,不如说是养狗。

    冯小满摸着自己小师妹的脑袋,觉得这个孩子真是多愁善感的很。以前她一直以为,钱苗苗是另外一个雅兰达,但是现在她又觉得这孩子有点儿娜塔莉亚的意思在里头。

    她也糊涂了,做不了人物分析,只能安慰小姑娘:“算了,你不要想那么多,好好专心于自己的训练才是真的。老实说,我们能够做的事情也极其有限。好好比赛才是唯一的出路。”

    在其位谋其政。不在那个位置上,想了很多时候也是白想。

    冯小满莫斯科的艺术体操训练基地之后,几乎没有怎么休息,就又投入到训练当中去了。

    莉莉娅看了粉丝翻译的小满的采访视频,激动地问她,她的家教老师什么时候到?以后可以多一个人一起玩儿了。

    冯小满一脸懵逼,家教老师?好吧,她得老实承认,她压根就把这事儿给忘光了。她语重心长地教育莉莉娅:“好老师可遇而不可求,这需要看缘分。”

    看着莉莉娅一脸茫然的模样,雅兰达简直要同情这个可怜的小傻瓜了。

    小满应该压根就没有打算找什么补习老师吧。冒冒然来一个陌生人,谁知道那人是好是坏呢?

    雅兰达双眼闪闪发亮地看着冯小满:“对,亲爱的宝贝,你太聪明了,就是应该这样应付那些记者。你非得说出一些他们想要听的话,但同时也不能放弃自己的个性。这是一件非常难以平衡的事情。不过我相信你能够做到,我亲爱的朋友。”

    她知道目前冯小满是中国人气最高的艺术体操运动员,她简直就是体育明星了。她也知道艺术体操原本在中国并不受欢迎。她聪明的朋友运用自己的努力做到了这一点,很神奇也很美好。

    冯小满微微地笑。

    童乐曾经闪烁其词地对她提出过的怀疑:“我想也许你并不反感网上那些人,无休无止地讨论你。”

    冯小满笑了。一开始时她是很厌烦的。她非常讨厌一点儿小事就被带着放大镜拼命地翻来覆去地看。好像她不是一个立体的人,而是一尊雕放在那里,每一个细节都要被切成一片片仔细地检查。她真的厌烦。可是后来想开了,她又无所谓了。

    能怎么办呢?人就像在金字塔上一样,越往上,你看到的世界越大的同时,看到你的人同样就越多。不是有一种说法是,如果两个人走散了,实在想要找到对方,那就拼命的走上最高的高台。这样另外一个人一眼就能够看到你的存在。

    她站的位置高了,被人看到了机会,自然也就多了。那么,非议自然也少不了。就是贺天这样公认人品好球品好的运动员,都会有人骂他虚伪,各种装。何况是原本脾气就相当不怎么样的冯小满呢。

    冯小满压根不想塑造什么温柔和蔼可亲的知心大姐姐。将这些词汇往自己身上堆,怎么看怎么违和。她目前的人设就是一个一根筋不太好惹的小姑娘形象,有自己的想法,并不愿意受到传统观念的束缚。这也算是她的特色吧。因为新生代也需要有代言人。

    莉莉娅听着冯小满跟雅兰达说话,感觉她俩像是在猜哑谜一样。她实在觉得无聊,又拉着钱苗苗去玩球了。哦,她非得试一试。对,就像小满那样,将球全都抛出去的那种玩法,很有意思。

    钱苗苗担忧地看了一眼冯小满跟雅兰达,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跟着莉莉娅去体操馆了。

    训练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如同刻在行事历上一样的生活,会让日历一张张的被撕掉时,始终都是那么的悄无声息。

    钱苗苗还没反应过来呢,眨眼之间,便到了中国的农历年。她听到冯小满兴高采烈地宣布:“今天我们过年噢。”

    小姑娘一下子眼泪就掉了下来。在国内训练时,她其实也鲜少回家过年。老实说,她不想家,可是身在他国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她有种异国他乡,飘摇无依的感觉。

    冯小满没有劝她别哭。想哭就哭个痛快吧。况且按照她自己的经验,越是被劝着,就越是哭得更加厉害。她打了电话回国给母亲拜年,冯美丽倒是心情不错。南省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她是跟赵老师还有川川一起过年的。

    不孝女跟母亲哼哼唧唧了半天,又给赵老师还有川川拜了年。赵老师心情很好,还笑着关心了一下她接下来的比赛。川川却不知道到底是谁惹了他,对冯小满态度有点儿不冷不淡的。不过冯小满不在乎,照样笑嘻嘻地跟人家胡扯了几句。

    挂了电话后,冯小满索性给薛教练、陆教练、王部长还有赫主任都打了电话拜年。她觉得发短信不能表达自己的情感,还是听到他们的声音来的亲切。

    赫主任颇为惊讶冯小满会给自己打电话的举动。他认认真真地给冯小满做了一次思想教育工作,大意为身在国外也要心系祖国人民,好好训练,不要辜负祖国和人民的期待。

    冯小满觉得自己也是有病了。她居然会主动打电话求被上思想政治课。最神奇的是,她竟然没有厌烦也没有嫌弃,反而听着赫主任的声音还有点儿亲切。

    一鼓作气,冯小满又给第一次在国内过年的陆芸打电话,祝她新年快乐。陆芸正兴匆匆地准备着年夜饭,笑着将电话给了自己的儿子。二月份法国的中学生们有两个礼拜的寒假,奥古斯汀就兴致盎然地跟着母亲到中国来体会中国的春节了。他兴致高昂地跟冯小满描述了在市场上和母亲一起抢购年货时的场景,好多好多人!

    冯小满哈哈大笑,调侃道:“你们肯定会挨宰的。”一看就知道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

    奥古斯汀得意洋洋:“噢,才不会呢!妈妈事先问过市场上的价格,然后我们是做了准备去的。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你别宰人。他们夸我中文说的好,还特意给我打折呢。”

    冯小满笑得厉害,挂上电话的时候,她觉得嘴巴都咧得疼了。她正要收拾东西,准备提前去场馆训练的时候,电话又响了。冯小满看是孟超的号码,索性往床上一滚,一边闭着眼睛养神,一边跟对方通电话。她笑着调侃:“好早啊!现在是你们那边七点钟吧。怎么,你也打算熟悉早晨四点钟的星光吗?”

    孟超相当老实地回答:“四点钟的不知道,我四点半起床,做一个小时的体能训练,然后再进行四十五分钟的力量训练,接着投篮。现在回来冲澡。”他没说的是,原本他打算再练半个小时的投篮的,不过他怕错过了跟冯小满打电话的时间。

    冯小满鼓励道:“你加油啊!不过要注意不要太累了,不然长时间疲劳会造成肌肉跟骨骼损伤的。”

    孟超听她絮絮叨叨地说运动健康学知识,觉得一下子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他现在经常想起出国前的那段时间,他跟冯小满一起备考,他准备英语,冯小满则是备战中考。那时候窗户外头有大片的绿荫。他背单词背累了,就会偷偷地盯着对面的女孩看。她微微垂着脸,长长的眼睫毛微微扇着,秀气挺翘的鼻子露出小巧可爱的鼻尖。

    这幅画面在他脑海中印象太过深刻,以至于很长时间,他只要想到冯小满的时候,首先浮现出来的就是这样的她。

    两人聊了会儿天,又彼此恭祝对方新年快乐。

    冯小满挂了电话,捏了捏自己的脸,伸了个懒腰,然后跑去体操馆训练了。她今天得好好练习,晚上食堂里会有阿芙罗拉教练特意为她们准备的饺子呢。沾这里的各国留□□动员节日不同的光,冯小满已经吃过纳吾热孜饭等不少其他国家的传统美食。

    莉莉娅一边美美吃着饺子,一边叹气:“哦,我觉得这样吃,也非常的美味。”

    俄罗斯的饺子乍一看跟中国饺子没什么区别。可是他们当地的烹饪方法特别爱在上面又浇上奶油。所以阿芙罗拉教练严格禁止她们吃饺子,那样太容易长肉了。这一回,饺子馅用的是牛肉、胡萝卜还有蘑菇跟洋葱,冯小满觉得味道相当不错。

    阿芙罗拉教练为了安慰这两个离开祖国的小姑娘,特地允许莉莉亚也陪着吃了四颗饺子。因为冯小满告诉她,在中国,四常常被理解成四季兴旺事事如意的意思。

    莉莉娅非常地高兴。她感慨道:“哦,亲爱的小满,如果你能够每天都过年就好了。”

    冯小满哈哈大笑,莉莉娅可真是小孩子啊。她想到以前听过的一句老话,叫做小孩盼过年,大人愁过年,年关年关。她们坐在一起吃完了饺子,又在体操馆里聊了一会儿。冯小满就自己回宿舍去上网更新博客了。

    此时国内大概是春晚正热闹,一家人坐在一起守岁的时间。安安静静的宿舍里,冯小满将阿芙罗拉教练为她跟钱苗苗准备的饺子拍了照片,上传到自己的博客上头去了。她想告诉大家,其实阿芙罗拉教练真的非常照顾她们。她赞美了饺子的美味,将莉莉娅吃着饺子时快活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的照片配上了画外音:噢,亲爱的小满,你可以每天都过年的。

    在媒体面前,冯小满不好太多的提起阿芙罗拉教练,免得又有人说她崇洋媚外数典忘祖,忘记了国家队的教练们对她的培养。可是她想让那些帮护过她的人知道,他们的善意与帮助,她始终都记得。

    冯小满没有守岁,也没有在网上跟网友互动。她翻出自己的课本,开始认认真真地自学高二下学期的内容。她发现学过跟没有学过,差别的确非常大。上辈子高中的学习内容她虽然已经基本上忘得差不多了,但是逻辑框架还在,所以重新再上手的时候,就有种“本来就是这样”的理所当然感。这也是她不打算真正请一位家教的主要原因。她觉得自己能够搞定,最多高考前半年真正沉下心来好好复习。

    赫主任世锦赛之后就要走了。后面来的领导还不知道会不会让她们在莫斯科训练呢,现在暂且管不了这么多,先好好训练再说。

    一边看书一边做题的冯小满不知道,此时国内的某处,已经乱成了一团。

    第二天中午结束了半天的训练,冯小满回寝室休息的时候,顺便上了网,看网友们在她博客上的留言。冯小满回复了几个留言,然后习惯性地看一眼线上有没有人找她,这才发现童乐的头像一直在跳:小满,出大事了。

    在新年即将到来之际,他居住的教授别墅区,发生了一起爆炸案。姜教授夫妻也许是因为年老体衰记性不好忘了关煤气,然后泄漏的煤气引起了爆炸。整个房子都被震塌了一半。

    大过年的发生了这种事情,学校领导的头发都要掉光了。校方立刻紧急封锁了消息,努力将影响控制在最小化。

    童乐告诉冯小满,当时发生爆炸的时候,他奶奶刚好伸着脑袋往姜家方向张望,看看今年那边是个什么章程。结果爆炸时飞出的一块碎玻璃,直直地冲到了曾教授的嘴巴上,差点儿没割断她的舌头。

    曾教授当时就血流如注,亏得他们家隔壁还有医学院的老教授,赶紧给她紧急止血,一路护送到校医院清创缝针去了。

    童乐吓得心惊肉跳,按照医生的说法,这要是送的再晚一步,人就没了。曾教授一把年纪了,哪里禁受得住这样的大出血。

    冯小满惊讶不已。上辈子可没有这样的爆炸案。姜教授夫妻是相当讲究生活质量的人,平常也很小心,哪里就至于发生了煤气泄漏的事情了。她追问了一句:“那周霏霏怎么样了?”

    虽然已经确定周霏霏并非周文忠的女儿,但是,不知道姜教授夫妻是怕麻烦还是怎么的,他们一直没有给她改名字。冯小满甚至怀疑他们是嫌弃周霏霏傻了,觉得没有必要给这个没用的外孙女儿改名了。

    童乐叹了口气道:“周霏霏倒是没事儿,当时她被街道的困难户帮扶对子领着去买年货了。她大概是很久没有出门了,一直赖在外头不肯回去,结果刚好避开了这件事。”

    冯小满听了却觉得心惊胆战。

    童乐说完这一句也是沉默不语。

    两人都想到了一件事,当初姜黎就是在煤气中毒中死掉的。而他们又恰恰都曾经从曾教授口中,知道了一些关于姜教授夫妻俩教养女儿的往事。

    冯小满问童乐,姜教授夫妻没了,周霏霏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她过完年也不过十二岁,况且智力受损,并没有生活自理能力啊。

    童乐告诉冯小满,经过复健,周霏霏现在终于能够自主大小便了。只是她的智商却始终停留在三四岁的样子。她没有办法正常照顾自己。请保姆照顾她的话,学校方面又怕一个傻孩子会被保姆欺负了。

    “现在校方初步定下来的是,把她送去福利院里头生活。学校工会一个月过去两次,看她的生活情况。”

    冯小满心里头百般不是滋味。她不知道这一次的煤气泄漏,引起爆炸事件究竟是意外,还是有其他的可能。但是对于周霏霏,她确实心情复杂。现在,周霏霏是真的一个亲人也没有了。住在市福利院里头,以后究竟是怎样,又有谁能说的清楚。

    童乐跟冯小满说了几句之后,就下线了。他这位定海神针大孙子,得赶紧去安慰自己的奶奶。

    曾教授像是被姜家的爆炸案给吓坏了。伤到嘴巴跟舌头以后,她一直发烧,夜里头还不时惊醒,不时发出惊恐的“呜呜”声。她又委屈又害怕,她什么也没乱说啊。姜家那两口子,把个女儿当成交际花来养,这是当年公开的秘密。谁都长了眼睛跟耳朵,难不成都看不见听不到不成?

    童乐只能安慰自己的奶奶:“唉,你别这样了。怕什么呀?什么都别想,死人哪里有活人厉害,就没有活人怕死人的道理。”

    他这么一通胡说八道,居然安抚住了高级教授。曾教授自觉有了尚方宝剑在手,她有什么好怕的。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照他们老同事的说法,姜黎最后落得被情夫杀了的下场,罪魁祸首就是这对卖女儿的老不死。要是他们不把女儿往交际花的路子养,哪里会有这样的悲剧呀?明明姜黎小时候是出了名的聪明伶俐玉雪可爱。好好的养女儿有什么不好的呢?非得拿亲骨肉当敲门砖,往老男人的床上送。

    童乐心里头有千万种想法,最终只能深深地叹了口气。到了这一步,真是尘归尘土归土了。

    那栋发生了无数故事的小洋楼,也要被推倒重建了。多少恩怨情仇,多少不能为外人所知的故事,都不重要了。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着,认认真真地经营自己的生活。

    冯小满躺在床上午睡,前尘往事一幕幕地在她脑海中,像走马灯一样晃过。她不悲也无喜,只是觉得,哦,既然都这样了吗?那么,就这样吧。

    她闭上了眼睛慢慢地睡着了。

    旧历年的鞭炮声已经落下,新年的钟声业已响起。她还要养足了精神,好坚持下午的训练。